我寧可放聲哭出來,但我哭不出來,這一刻才明白,那種痛到哭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滋味,哪怕你張開嘴拼命的扯着喉嚨嘶吼,心底的痛也絲毫不減。
我的腳崴了,連帶涼鞋跟也斷掉了一個,我找了個就近的垃圾桶將鞋丟掉了,光着腳丫子在這場滂沱大雨裡一拐一拐前行。
半個車程的路,我走到了半晚,回去的時候衣服都在夜風中吹得半乾了,洗了個澡我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捲縮着身子躺在牀上兩天兩夜。
起來的時候已是開完趴的第二天,此時的我看起來就像個只差沒斷氣的活死人,喝掉了傅擎戈放在這裡的半瓶拉菲。
失魂落魄,無所事是的坐在沙發上過了十幾分鍾,鬼使神差的拿過了桌上的水果刀擱在了左手腕上,那時候我腦子是空白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璃琉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我才如夢初醒,然而刀已淺淺割開了皮層,滲出血珠。猛然丟開了刀渾身打了個冷顫,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接過了電話。
“哪位……”
“草你大爺!!”那端傅擎戈彷彿快被氣炸了。
“傅獸,我家大爺死很多年了。”
“怎麼不接我電話?你在幹嘛?”
“在自殺。”我看着不斷滲出血的左手腕,想着快些講完電話去止止血。
“你他媽腦抽了還是找抽了?聽清楚了,沒退圈之前你要死,也只能是在牀上被我草死!”
“噗!哈哈哈……”不知爲何,聽着他那不着調的話語,我就不受控制的笑了,笑着笑着淚水就流了下來。
“笑個屁!”
“傅獸怎麼可能是個屁?在我眼裡,傅獸是神。”在未等他徹底發飆炸毛之前,我低啞着嗓音撒嬌道:“老公,草我。”
“小賤人,滿足你!”
話音剛落,耳畔只傳來一陣陣盲音。我找了塊布條隨便將傷口處理了一下,正準備找些吃的填下肚子,傅擎戈就已經破門而入。
他風風火火二話不說的拽着我就往房間的牀上去,被他毫不憐惜的甩上牀時,我手裡還拿着
一盒蘇打餅乾。
他一手撈着我的腰,像個十足的禽獸,修長的食指挑着我的小褲褲,邪氣一笑從後背位就上。
“老公草你爽不爽?嗯?!爽嗎?”
我暗咒了聲,這個瘋子肯定是成心想弄死我,發了狠的頂撞着,我嘴裡還含着餅乾,心想着被他弄死前先填飽肚子,總比做個餓死鬼要強。
於是我更發了狠的往嘴裡猛塞餅乾,他抱着我折騰得更厲害。
“你還吃?!”他猛然讓我轉過了身面對着他,他一臉較勁着,和我手中的餅乾較勁。
“我餓。”
“餓?小騷貨,看不出來你這麼飢渴,我這樣都不能餵飽你。”他俯身狠狠堵住我的嘴,一隻手抽掉了我手中的餅乾,強迫將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任性又霸道。
他纏着我一直在牀上翻滾到下午五點,這三天來我就吃了剛纔那幾塊餅乾,又被他折騰得這麼厲害,真的只剩下了半條命。
“我要吃陽春麪,去做!”他推了推我,靠着牀點燃了一根菸。一手正在刷着微博,時不時的邪笑幾聲。
見我躺着不動,他有些冒火了,想抽我的手纔剛觸到我的皮膚頓時一驚,又探了探我的額頭,蹙眉:“你發燒了?”
我整個人渾渾噩噩,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裡吊水了。
身邊空無一人,矯情得有些想哭。
突然手機震動了兩下,我拿過手機是傅擎戈發了兩條短信過來。
第一條是:“沒死回個信兒!”
第二條是:“我讓陳碩給你捎點吃的過來,我再說一次,你要死只能死老子牀上!”
我苦笑,回了兩字:“沒死。”
他最終也回了我兩字:“欠草!”
晚上六點的時候陳碩果然送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和粥過來,他沒有急着離開,搬了條椅子在病牀前坐下。
“醫生說你身子很虛弱,要慢慢調養過來,這次是傅少折騰得太厲害,他就是孩子氣,其實相處久了人不壞。”
我瞄了他一
眼,一邊慢條斯理的吃着牀桌上的晚餐。
“陳哥,你認識傅擎戈多少年了?似乎很瞭解他。”其實我也沒多好奇,只是人家坐在這裡不走,冷場不太好,就順其自然的找了個話題。
陳碩吸了口氣,說:“他媽媽去逝之後,傅董就讓我去他身邊照料着。”
“是嗎?他這麼混帳你們都不管麼?”我突然沒了胃口,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見陳碩沉默着不說話,我淡淡的說了句:“至少,勸他把大學好好讀完,他這樣混帳下去,遲早會毀了的。”
陳碩臉色有些難看,欲言又止,終是冗長的嘆了口氣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先走了,遊小姐好好休息。”
我淡漠的應了聲,這一刻對陳碩的印象有所改觀。正如他所說,其實傅擎戈本性不壞,不是管不好,而是沒人管,甚至還有助紂爲虐的嫌疑。
睡到半夜被尿給憋醒,睜開眼時,我竟看到傅擎戈戴着耳機玩着手遊,那雙大長腿搭在我牀沿晃啊晃的。
“你怎麼來了?”他沒聽到,被手遊魔怔了,直到我湊到他跟前,笑問:“傅獸,玩什麼遊戲呢?”
他被我嚇到,差點一手機甩我臉上。
“操!”他無語的剜了我一眼,摘掉了耳機。我掀被子下牀準備去洗手間。
“幹嘛去?”
“我去尿尿,傅獸,你自便哈。”
上個洗手間的工夫,他已經無恥的霸佔了我的病牀,我扯着嘴角笑笑:“傅獸,能挪挪嗎?”
他倒是自覺的往左邊挪了挪,留了點位置給我,兩藥水各還有半瓶,得輸液到凌晨。
我側臥着身子,牀就這麼大,咱倆緊挨着,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游上,看也沒看我一眼。
“你怎麼這麼晚來了?擔心我啊?”
他邪氣一笑,冷嗤了聲終是大發慈悲的看了我一眼,說:“今天卓少開個了小趴,忒沒勁了。”
“卓少?那個卓偉航嗎?”
“嗯。”
我心頭一涼,囁嚅道:“卓偉航K粉,你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