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琪,今晚你就留下來吧。”昊浩天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地道,有些事是不應該被掀開的。
洛桑琪望了望昊浩天的背脊,只沉默了幾刻,便答應了。
轉身關門,在門關上的剎那,洛桑琪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牀中的人影,隨後便向着她平時住着的房間走去,只是在途中,洛桑琪的眼底有着幾絲的情緒。
聽到了關門聲清晰地響起,昊浩天的手頓了一頓,然後彎身坐下。
凝眸掃視夏雪惜安寧的睡臉,昊浩天的脣間漾成了淡淡的笑,淡淡的笑不像平常那般慵懶,帶着一絲的柔情,靜靜地在室內漾開。
安寧的臉,帶着細綿的呼吸,在身旁響起,昊浩天趴下了身,睜着一雙黑亮的雙眼,直盯着她瞧。
時間靜靜流逝,不知不覺間,已爬上了幕色,然而,他絲毫不覺,直至,有絲冷意襲來,他緊了緊她身上的被單,在猶疑片刻後,他彎身站入了被中,隔着一段小小的距離,仍舊睜着一雙眼,直盯着她看。
“小婧。”伸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昊浩天的目光有着迷離的遙遠。
手下細滑的觸感衍生,昊浩天的手忽而一顫,隨着記憶的浮上,今天下午的情景也一併涌上。
眼底有着些許的顫動,他的目光忽而轉至她仍舊紅腫的雙脣,豔紅的雙脣有着嬌豔的光澤,脣中那絲咬出的傷疤非但沒有影響它的嬌美,反倒添加了一絲妖=媚的氣息。
目光沉了那麼一下,昊浩天的視線努力從中挪開。
身體因着記憶而再度崩緊了那麼一下,脣間有着熟悉的弧度勾起,卻帶着一絲的苦澀,他是怎麼了?
因爲記憶的涌上,就壓制不了身體的反應,這從來都不是他會出現的狀況。
擡眸緊瞅着她昏睡的小臉,昊浩天的眸間,有着光芒在閃。
這世上,除卻了她,再也沒有人能讓他的心,有一絲的震盪。
“我會保護你。”指尖在她的臉上停頓,昊浩天開口,目光裡有着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強烈堅定。
停頓的指尖忽而一顫,一顫間,他的手突然向下伸去,直至來到她的腰際,他緊緊將她拉入懷中,密密相擁。
“對不起,就一次。”低醇的聲音在她的耳際響起,昊浩天緊擁着她,在牀上呢喃。
就一次,就這一夜,讓他擁抱着她,什麼也不會做,只是讓他這麼擁着,就這樣讓他冰冷的心延生一絲暖意。這晚過後,他會繼續用着他的方法保護她,他也會將她還給霍正東,只這一晚,就讓他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吧。
…………
……
清晨,當夏雪惜醒來,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的是一室陌生的環境,掙扎爬起,她感覺到全身疲倦。
腦海中有着混亂的片段,然而只是模糊不清,稍縱即逝。
想要想起,卻發現,只能想起被昊浩天抱上車前的情景。
對了!
她被綁架至美國,在飛機艙中,她混沌醒來,看着兩條身影模糊閃動,後因藥力的關係而再度昏睡。當她第二度醒來之際,她人已經落在一個倉庫裡,然後,她看到了那個女人,一頭醒目的金髮,還有黑色雙眸。
“醒了?”女人用着中文和她溝通,然,語氣間卻全然是惡劣至極的態度。
她掙扎着爬起,身體卻因藥力的作用而顯得有些軟綿。
“知道我爲什麼綁架你嗎?”女人上前幾步,蹲下了身,與她齊平。
她虛弱地眨動着雙眼,她自問自己從沒得罪過任何人,更何況是遠至美國的敵人,如果一定要找原因,她想,這原因定與昊浩天有關。畢竟,他是從美國遠赴中國,畢竟,上一次的綁架也是因爲他的緣由。所以這一次,她並不驚訝於再度因爲他的事而被無辜綁架。
只是,可笑!她本來就已經被他利用,爲什麼他的敵人總是三番兩次將她綁來,以爲憑着她便可以控制得了他嗎?
“你以爲憑着我就可以找到昊浩天?”淺淺的嘲諷揚起,夏雪惜雙手撐地,平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這個女人很美,有着異國的風情,卻又有中國的精緻,眉眼間盡是高傲,可配合在她的身上,卻透出了令人迷戀的高貴。
‘啪’一聲,極響亮地在倉庫裡漾開,,夏雪惜的臉被打得側了過去。
“你敢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女人眯眼,怒瞪着她脣角漸漸散去的笑,這抹笑,讓她聯想到艾菲爾,更聯想到她們二人的關係。
看來,邁克斯所言不假,否則,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會和艾菲爾一樣的神情。
想起那天,她原本興高采烈地要進嗲地的房間,因爲她聽到艾菲爾就快從中國回來,在得知邁克斯已從中國歸來,並前去找嗲地時,她立刻就跑了過去,可是在門外,她卻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怎樣?”睿勝旭冷着聲問。
“一切部署已經完成,艾菲爾這個月便會回來。”邁克斯站在一側,恭敬地啓明。
“嗯,這段時間,他在那邊怎樣?”
“集團運作得很順暢,計劃也很順利。”
“那個女人搬離了他的住處?”仍舊是平淡的聲音,聽不清情緒,睿勝旭淡淡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淺啜。
“嗯,夏雪惜已經在幾天前就搬出艾菲爾的別墅了。”
“是麼……”睿勝旭低眸,輕應,語音中仍有令人猜不透的聲調。
後來他們說什麼,達妮爾已經無心再聽了,轉開了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夏雪惜?。
究竟是誰,她竟敢和艾菲爾一同居住。
這個女人,她絕不放過。
回神,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她的目光中有着赤|裸裸的怒火,憑什麼。不過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她憑什麼得到艾菲爾的關注。
本來她以爲是一個怎樣美麗的少女,於是,她安排人前往中國,探查究竟,可得到的消息,卻是一個如同妓=|女般的婦人,她恨。
內心本已沸騰的情緒,在那刻再也無法控制,她通知在中國查探的他們,要將她抓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面容,可以吸引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
只是,看着那張平凡的臉,雖說可以和清麗掛上了勾,但是這麼平淡的臉,在她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更別說憑它可以得到艾菲爾的關注。
她不服。
夏雪惜呆呆怔在原地,臉頰上火辣辣地痛着,她從不知道,原來一巴掌可以令人的思維得到短暫的麻痹。
茫然地眨動着雙眼,夏雪惜伸出了手,撫上了臉頰上的紅腫,清晰的痛楚頓時傳來,成功地令腦中的漲感消去。
轉頭,看着眼前那怒火沖天的外國女人,夏雪惜抿脣。
對着已經差不多喪失理智的人進行挑釁是愚蠢的,而這個愚蠢,她也得到了代價。
是呀,她到底怎麼了。
爲什麼會失去了冷靜,就算再怎樣惱怒,再怎麼不滿,可最終受傷的就只會是自己而已。而那個人,根本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在乎。
垂眸,瞼下眸中的情緒,夏雪惜用着最平淡的聲音,道:“我想你搞錯了,我和他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正因爲沒有關係,所以,根本不可能憑藉她而可以打到他。
也正因爲沒有關係,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會因爲她而再度前來。
既然明知道他不會來,那麼,她當然也只可以靠着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
“沒關係?!”女人的聲音透着怒意,伸手緊扣着夏雪惜的下額,她用力將雪惜擡起。“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他在中國共同生活了一段時間?”
想用這話矇混過去,她當她達妮爾是什麼人。
“他只是認錯了人。”被迫上擡小臉,夏雪惜雙手撐地,身子仍舊軟綿無力,她睜着一雙無波紋的眼,就這樣看着她。
對,認錯人。
昊浩天從一開始要找的人,根本就是凡雅思。而她不過是從小便被丁健仁安插進來的一隻棋子,也是昊浩天當初認爲可以對付丁健仁的一隻有用的棋子。本來,她以爲昊浩天圖的是丁健仁的利益,可是,直到他回去美國,她才知道,原來從一開始,昊浩天的目的就和霍正東一致,他們都想要對付丁健仁。而她,只不過是他們三人中被擺佈的一隻可憐的棋子。
當棋子失去了效用,理所當然地被拋棄。只是,她想不到的是,昊浩天的拋棄可以這樣地徹底。在那天,自己被劉啓綁架威脅的時候,她才清楚地知道,原來自己對於昊浩天的意義,竟連路邊的陌生人也不如。
聽着他毫不在乎的話,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愜意神態,還有他毫不猶豫地開槍,那一刻,她的心是從沒有過的冰涼。所以,在那刻,在她被解救而置於他的懷抱之時,她並沒有一絲獲救的喜悅,有的只是滿心滿身的冰冷,推開他,扇他一巴,是她當時身體的反應,而這種反應,她也根本不想要壓制。
她想要問,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就算是狗,主人也會對它有一絲的感情,可是她呢,就算是已經喪失了價值的棋子,用得着這麼迫不及待地將她推向死亡之門嗎?
她恨他,恨得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他。
可是,爲什麼在他離開後,認識他的人要再一次將她綁架!
根本,由開始至今,她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可是,爲什麼他卻要一次又一次地要將她的生活搞亂?
“認錯人?”冷冷地低笑,達妮爾臉上憤怒的神態漸漸消失,然而,隨着憤怒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冷。“你以爲直到這刻,你還有逃脫的機會嗎?”
伸手緊扣着她的下額,達妮爾手中用力,夏雪惜微閉的雙脣被迫打開,將一顆藥丟置她的口中,她雙手一合一揚,成功地讓夏雪惜將口中的藥丸吞下腹中。
“你給我吃了什麼?”惶然用手捂着喉嚨,夏雪惜慌亂地想要吐出。
“我會讓艾菲爾知道,你這個蕩,=婦有多麼地不知廉恥。”想將艾菲爾搶走?她達妮爾就要讓她知道,這下場會有多麼地悽慘。
夏雪惜的小臉頓時一白,這是……春,……==藥?!
伸手慌忙向喉嚨扣去,她想要將藥吐出,然而,幾度欲吐,仍舊不可以將吞入腹中的藥成功嘔出。
“放心,當藥力發作後,我旁邊這幾位手下會充分滿足你,而你與他們的激烈戰況,我也會悉數拍下。”起身向身後走去,達妮爾從一側拿起了dv,開機走上前,她將鏡頭對準了蹲在地上的她。
夏雪惜擡頭,,一部冰冷的dv機擺在眼前。
“無恥。”夏雪惜手一掃,想要將達妮爾手上的dv掃下,卻讓達妮爾後退了幾步。
“無恥?我倒要看看,等等會是誰更無恥。”冷然笑着,達妮爾將手中的dv放在一側,走上前,她大力扣着夏雪惜的手,“我告訴你,敢搶我達妮爾的男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瘋子!”夏雪惜奮力想要揮開達妮爾的鉗制,然而,泛軟的身體卻沒有力度可以用上,反倒有一絲的躁=熱開始漫延。
她一驚,身體崩緊了許多。
藥力發揮了?
“呵呵,好戲就要開鑼了。”意識到藥力的發揮,達妮爾放開了手中的她,愜意地享受着她的掙扎。
怎麼辦?
夏雪惜無措極了,看着站在旁邊的男人,她一陣寒顫,她不要,不要被人羞辱,如果要被人羞辱,那她寧可死!
可是,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到達最壞,她絕不放棄。
擡頭看着眼前這個冷笑着的女人,夏雪惜吸氣,雖然憎恨這個女人,可是這一刻,她想就算是霍正東花費了再大的力氣,也不可能可以這樣快速地找到她。所以,如果她想要安全離開,那麼唯有這個瘋女人肯放過她,她才能離開。
夏雪惜咬脣,抑制下怒氣,如果自己剛纔沒聽錯,這個女人所說的男人應該是昊浩天,原來,她是昊浩天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情感,可是很快,這絲情感便被隱沒。
“你是不是搞錯了,最終和昊浩天一起的人並不是我。如果你有看新聞,應該知道要和他結婚的人是凡雅思。而我不過是之前被他誤認爲是凡雅思的替身而已。”丁健仁,你毀我一切,現在理所當然由你們自己承擔回這一切,對麼?
“你說什麼?”達妮爾雙眼倏眯。
“你不知道嗎?”脣角掀起了一絲的弧度,夏雪惜正想着笑着回答,卻讓身體漸漸竄上的躁=熱壓制,握拳讓自己冷靜,她繼續,“怪不得你捉錯了人,。”
“說清楚•!”達妮爾上前,緊揪着夏雪惜的衣領,正想讓雪惜吐出一切,然這時候,倉庫的大門‘刷’地一聲被拉開了。
眯眼,看着大步踏進的身影,夏雪惜透過陽光的映射,漸漸地看清來人。
是他!
眼中閃過鬱濃的情感,直到最後,有着恨意在翻滾。
身體熱熱地燒着,然而,她僅剩的精力卻集中於他們的交談,當清楚地聽到昊浩天將之前舉動背後的真相一一道明,那一刻,她只想笑。
不是嗎?
曾經,因爲他的舉動而感動,曾經,因爲他的溫柔而心顫,可是這一刻,她卻只是想要大笑出聲。
何其愚蠢的她!
身子的熱力漸漸上升,她的腦袋漸漸昏沉,看着他走上前,她其實想要推開他,可是,當他的身體在接觸到她的同時,身體彷彿被一股電流擊中,她低顫着想要縮回,卻無力推卻他的懷抱。
之後,在他的懷中,她雖然盡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思維卻漸漸昏沉,然後,對於後面的事,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起身走至洗手間梳洗,鏡中,她左邊臉頰的紅腫已經消去,而脣上那抹咬痕仍舊存在,看樣子,昨天她的力度完全沒有收斂,可惜仍舊不能阻止藥力的發揮。
對了!腦海裡迅速竄過什麼,夏雪惜惶然一顫,低頭迅速掃向自己,發現這一身的衣裳分明就是她昨天的衣着。
那麼,該是什麼事也發生了?
是他幫了她嗎?
忽閃着雙眼,夏雪惜卻低下了頭,用着盆中的水清理着自己的臉。
當一切梳洗妥當後,她走出了洗手間,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抿脣,眼中的情感有着冰冷的光澤,她就這樣站在原地,既不上前,也不後退。
“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再見。”慵懶的聲音雖幾天沒聽,卻仍舊和往常一般,有着愜意的優雅,而這份優雅成功地令她的怒火‘騰’地一下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