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木在趙銘的別墅那邊一共安裝了四個監控,第一個在那個拍過視頻的房間裡,第二個在大廳,第三個在二樓樓梯口,第四個則在天台。 四個監控分別錄下了四段視頻。儘管那個房間一直鎖着,但徐木還是率先看那個視頻。採取快進的方式瀏覽之後,徐木發覺那個房間一整天都沒有人進出過。所以呢,徐木打開了第二個視頻,也就是對着大廳那個監控器所錄製下的。
但是呢,這個監控器只拍到他妻子和他一塊離開別墅時的畫面,並沒有拍到他妻子進入別墅時的畫面。監控器並非對着門口,而是對着正中間,所以有可能他妻子走進來後是沿着左側或右側上的樓,那沒有拍到也在情理之中。
打開第三個視頻,看到那個身穿暗紅色晚禮服的女人從視頻裡一晃而過後,眉頭一緊的徐木急忙暫停並將進度條往後拉了些許。
徐木是想看清楚這個女人的臉,可監控器是在上方。加上女人有戴着面具,所以徐木無法確定這個女人是不是他妻子。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這女人的身段幾乎都和他妻子一樣,甚至連發型都和今晚他妻子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兩個地方是,服裝以及面具。他妻子今晚穿的是黑色連衣裙,這女人穿的卻是暗紅色晚禮服。面具呢,雖然形狀一樣,但他妻子所佩戴的顯然更精緻。
將這女人出現的五秒時間段反覆看着,徐木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就算大廳那個監控沒有拍到他妻子上樓,那這個應該要有吧?假如他妻子是在趙銘離開地下室前十分鐘甚至更早從二樓上了三樓,那至少可以證明玻璃牢籠裡的女人並非他妻子。
想到此,徐木繼續快進着,並看着視頻裡的時間。
可讓徐木詫異的是,他妻子確實有在這個視頻裡出現過,但卻是和他一塊下樓了!
該死!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個監控器沒有拍到他妻子上樓時的情景?
還是說,他妻子其實早就來到了別墅,而且是待在三樓?如果不是早就待在三樓,那爲什麼會沒有拍到從二樓上三樓時的情形?但這監控器是24小時運作,只要他妻子經由這個樓梯上樓,那就絕對會拍到。妻子上樓的時間點非常重要,所以徐木只得將進度條往後拉。拉到今天晚上七點的時間點時,徐木發覺七點整到七點兩分時的視頻並不存在。
眉頭一皺,徐木忙問道:“七點的時候,你有沒有一直待在電腦前?”
“有的。”
“那那時候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視頻突然黑了,過了兩分鐘又好了。”
夏薇這話讓徐木意識到,在那個時間點,別墅應該斷電過兩分鐘,這使得監控器都處於關閉狀態。而因爲在那之後都沒有發現他妻子從二樓上三樓的畫面,所以徐木真覺得妻子是在這個時間點進入別墅,並上了三樓。
如果這麼早過去,還一直待在三樓,那徐木真覺得妻子有被趙銘或者其他男人搞了。
懷揣着不安,徐木打開了天台那個監控器拍到的視頻。
他有在視頻裡看到妻子走上天台,而時間點差不多是在他上天台的前五分鐘。如果他妻子有和那兩個男人在玻璃牢籠裡亂來,並在二樓房間裡換好衣服再上天台,那時間上完全來得及。不對,不對。如果他妻子有從二樓上三樓,那二樓拐角處那個監控器肯定會拍到。也就是說,他妻子應該是七點之後就在三樓,只是在他上天台的前五分鐘去了一次天台,並恰好被他撞到。
如果這個推論成立,那玻璃牢籠裡的女人就不可能是他妻子了。
但徐木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他關心的是他妻子到達別墅的時間點。
嘆了一口氣,徐木繼續看第二個視頻,並盯着穿着暗紅色晚禮服的女人。他還是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他妻子。如果是的話,那可以無視斷電的那兩分鐘。更可以確定他妻子之後是在三樓某個房間裡,直到他第二次上天台前才上了天台。
總之,不論這個女人是不是他妻子,他都可以斷定他妻子肯定有在三樓某個房間待過,只不過是待的時間長久的區別。
給自己點上一根菸後,輕輕握住夏薇那擱在肩膀上的一隻手後,徐木問道:“像不像她?”
“很像。”
“不過我沒辦法確定,”停頓之後,徐木將自己的疑惑說給了夏薇聽。
聽完徐木的分析,夏薇道:“假設是同一個人,假設她真的和趙銘有那層關係,那要更換衣服和麪具都很簡單,畢竟那裡就相當於她的地盤。但如果真的是趙銘故意弄出一個各方面和你老婆很像的女人,以用來讓你誤以爲那個女人就是你老婆,並且非常放得開的話,那不同的衣服和麪具又無法解釋。如果要讓你認定這個女人就是你老婆,那應該是讓這個女人穿上同款式的服裝以及面具,不可能穿不一樣的。就算沒辦法臨時找到相同的服裝,那相同的面具總是可以辦到的吧。”
“你的意思是這女人就是我老婆了?”
“從不同的角度來分析會得出不同的結論,”改爲摟住徐木脖子,前身壓在徐木肩上後,夏薇繼續道,“所以呢,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我們都無法確定這女人是不是你老婆。反正說是,也有理論支撐。說不是,也有理論支撐。但是呢,都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她們是同一個人。”
“那就不管了,”深吸一口氣並呼出後,徐木喃喃道,“反正她今晚的表現讓我很失望,所以我已經說暫時分居了。”
“你不怕這是趙銘的陰謀?興許他就是要讓你們夫妻倆冷戰分居甚至是離婚,這樣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目的?什麼目的?”乾乾一笑的徐木道,“趙銘是大老闆,錢多得是,如果他只是想要我老婆的話,根本沒有必要浪費這麼多時間和精力,利用職務之便就能搞定了。”
“你把你老婆看得這麼容易被男人得手?”
“我沒有這麼想,只是這社會太多這樣的狀況了。很多人的老婆都是被上司上了,有可能是想升職,有可能是陪上司和客戶吃飯時喝多了酒,進而發生了關係。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厭倦了自己的老公,在上司身上尋找刺激。反正在我看來,如果夫妻倆的那方面一直是循規蹈矩,就像例行會議那樣,那會非常無趣。所以當某個男人能給予已婚女人對於性的不同體驗時,已婚女人一般都會難以自拔。就好比一個女人從來沒有玩過車震,偶爾和上司來了一次,可能就會愛上那種下一秒就會被路人圍觀的刺激了。”
“真是悲觀,看來我不能嫁給你,要不然你也會將這種荒謬的理論套在我身上的。”
“哪裡荒謬了?”
“你這種理論有個前提,就是將女人設定爲了將性看得比愛還重,所以會爲了性而背叛老公。但事實上呢,很多女人都不是這樣。”
“但現在這社會出軌例子越來越多了。”
“那也不能證明已婚女人都把性看得更重。”
“只能說家以外的誘惑是越來越多了,或者說現在的男女性觀念都非常開放,會覺得和其他男人或者女人發生一次或者幾次關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別這麼悲觀,要不然我真的有可能不敢嫁給你,”吻了下徐木側臉,夏薇問道,“從今天開始,咱們兩個是不是要開始同居了?”
“我也想,不過暫時不能。”
“你和她都分居了,還不能和我同居,難道你還要其他人選?”
扭過頭,見夏薇笑眯眯的,徐木就知道夏薇是在開玩笑,所以勉強擠出笑容的他道:“現在開始同居百分百會被她知道,這樣以後離婚就會變得麻煩。不是說她要和我分家產,是說她會和我搶蕾蕾。雖然蕾蕾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我是看着她長大,從只會啼哭到現在會喊爸爸媽媽,這期間充滿了酸甜苦辣。可以這麼說,蕾蕾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不想放棄她。”
“那你還住哪兒?”
“今晚就暫時你那邊,明天的話,再考慮吧。”
“真不喜歡你這樣垂頭喪氣的,但我也知道你現在心情十分不好,”改爲側坐在徐木腿上,拿掉徐木嘴裡的香菸捻滅後勾着徐木脖子的夏薇問道,“還要繼續追查下去嗎?”
“有什麼好查的,”乾乾一笑的徐木道,“反正我是認定絲襪是被其他男人撕破,這點劉明浩有證實過。儘管今晚那個賣奶茶的女孩說看走了眼,但我覺得那女孩只是不想惹事,所以才那麼說。總之呢,其他事我不敢肯定,但這件事我非常肯定。所以在她一口咬定沒有被胖子拉進巷子,沒有被胖子撕破褲襪,沒有被胖子插……”
一瞬間,徐木腦海裡出現了妻子被肥得流油的男人壓在髒兮兮的地板上,一邊求饒卻一邊被欺負的畫面。
儘管只是假想,但畫面真實到讓徐木覺得確實有發生過,所以他都有種酷似窒息的錯覺。
深吸一口氣並呼出,徐木都覺得自己剛剛和死神擦身而過。
徐木還想讓夏薇站起來,然後收拾一下就去夏薇住處,可他的手機響了。
原以爲是妻子打來的,沒想到是馬靜雅打來。
徐木不想接,他痛恨馬靜雅這種在最關鍵時刻倒戈的女人,更厭惡今晚馬靜雅對他的諷刺。
但因爲徐木想知道馬靜雅爲什麼打電話來,所以向夏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他就接起了電話。
“恨我嗎?”
聽到馬靜雅這話,徐木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有時間和你扯淡。”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想扯你的蛋,用我的小嘴巴,你猜是上面的嘴巴呢,還是下面的嘴巴?”
徐木不喜歡和馬靜雅聊葷話,尤其是被馬靜雅欺騙之後,所以不耐煩的他道:“如果沒什麼要緊的事,我就掛機了。”
“看來你真的在恨我,”電話那頭的馬靜雅道,“知道今晚我爲什麼要幫小璐嗎?”
“我沒興趣知道。”
“因爲你今晚沒有保護好我,在地下室你還一直潑我冷水。所以啊,在最關鍵的時候,我想讓你吃點苦頭,所以我就說沒有在地下室看到過小璐。但現在我變得心平氣和,所以答案就和剛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