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他的回答，斬釘截鐵。
江清淺聽到了自己的心從高處重重落下的聲音。
如果說，她對這個答案一點兒也沒抱過希望那是假的，並不是因爲在意那一層膜，而是因爲關乎到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
哪怕遲疑過，猶豫過，她還是決定探尋結果。
然而，樑昊天接下來的話卻將她的好奇心扼殺了個徹底。
“淺淺，我只知道……當年陷害你的人是凌菲！”
只有這麼一句，已經不言而喻。
江清淺臉上有一抹驚訝閃過，但轉瞬之間已經瞭然，其實她早就猜到了的，在凌菲出現指證孩子不是樑昊天親生的時候……
凌菲爲了搶走樑昊天，不惜毀掉她的清白，敗壞她的名聲。
那麼，她已經大概猜到凌菲會找什麼樣的男人來對付她了，說不定是個流氓痞子，說不定是個街邊混混。
她不確定之前的那點兒希望到底代表什麼。
或許，她只是想樑昊天親口說出這句話，斬斷她所有的念想。
從此，再不追問。
“對不起……”
她久久不語，樑昊天卻第二次說了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爲他的緣故，凌菲就不會將矛頭對準江清淺，她就不會有那晚不幸的遭遇，可這五年來，卻也是他給了她和孩子一個倚靠的港灣。
不管他對她是真愛也好，補償也罷，什麼都無所謂。
若是在事情剛發生的那一瞬，她想必會歇斯底里，將他和凌菲都憎恨到骨子裡，但如今時過境遷，內心已雲淡風輕。
她做了媽媽，她的兩個孩子都聰明伶俐，活潑可愛。
這也算是上天對她的恩賜了。
所以，她只是對樑昊天笑了笑，搖搖頭。
“說到凌菲，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你倒是執着得很，現在又多了一個孩子……挺好的，你們……”
“淺淺！”
樑昊天打斷了她後面的話，臉色陰沉，語氣無奈，“小宇是我兒子。”他不會輕信凌菲的話，後來帶着孩子親自去做了親子鑑定，結果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江清淺沒有接話，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孩子是無辜的，我會努力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至於凌菲……雖然我現在才和你解釋可能已經晚了，也許我說我會和她扯上關係也是被她算計了你可能也不信，但是我和她永遠都沒有可能！不可能！”
江清淺不動聲色的留意到了。
在提到凌菲的時候，樑昊天的語氣中總有幾分咬牙切齒的陰狠，就連擱在餐桌上的手都握成了拳頭。
他說，不可能。
那，她就放心了。
她又不是聖母，對凌菲怎能沒有怨恨，又怎麼可能在自己的人生被攪得天翻地覆時，還大方的祝福對方如願以償？
凌菲不配。
樑昊天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昊天……”
他們該說的已經說得差不多了，通常在結束的時候也該表達一下自己對對方的美好祝願了，江清淺剛開口，電話就響了起來。
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慕紹庭！
他還沒完了。
江清淺直接掛斷。
儘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樑昊天還是不經意間從她的手機頻幕上看到了‘慕紹庭’這三個字。
他的心擰巴了一下，不是滋味。
“慕紹庭？你們……有聯繫？”
江清淺擡眼望向他，自然明白他此話的用意，就像她現在與他坐在一起並沒有瞞慕紹庭一樣，她和慕紹庭的糾葛也沒有瞞他。
大大方方，她對誰都不虧不欠。
樑昊天聽到她說起江心彤的事情，於是道：“彤彤還小，現在正是叛逆期，你也別生她的氣了，以後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繫我。淺淺……就算我們做不成夫妻，但我希望以後可以是朋友。”
“……好。”
江清淺離開之後，樑昊天擡頭望向窗外的天空……
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有點灰。
他知道她走得這麼急是爲了見慕紹庭，但他已經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更沒有勇氣將已經困擾他多日的那個問題問出口來……
他想問她，爲什麼那天可以那麼痛快的簽下離婚協議？
他還想問她，這麼些年，他們即便相敬如冰，卻也算是朝夕相對，她對他到底有沒有過一點點感情？
許久，他纔將惆悵的情緒收起來，掏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鄒毅，去給我查一個人，我要他最近五年的資料，越詳細越好……嗯，慕紹庭，慕家的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