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摟在了懷裡
離開了放療室我扶着慕容燼走向了電梯的地方,慕容燼卻攔住了我。
“我不習慣乘電梯,別過去。”慕容燼像個孩子般的口吻,讓我擡起頭看着慕容燼,卻發現慕容燼那雙眼睛看着我的時候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樣。
沒有說什麼,攙扶着慕容燼走向了樓梯口的地方,就在我走到了樓梯口的時候白浩凡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不得已我扶着慕容燼站到了樓梯口的地方,接了白浩凡的電話。
“你怎麼還不回來?”白浩凡終究還是小孩子,連說話都是那種執拗的口氣。
聽到白浩凡的聲音我擡起頭看了一眼身體貼靠在牆壁上的慕容燼,慕容燼朝着我淡然的勾起脣笑了笑,看上去臉色依舊蒼白的沒有血色。
“我有點事情在醫院的外面,晚點我就回去,你不用擔心我。”我掛掉了白浩凡的電話,並直接關掉了手機,如果我不關機白浩凡免不了還會打過來。
收起手機我擡起手看了一眼慕容燼,一雙手摟在了慕容燼的腰上,身體再一次貼在了慕容燼的身上。
我記得張東旭曾有一次在喝醉的時候在牀上拉着我的手說過,我什麼都不會,就是會照顧人,會把別人照顧好。
那時候我並不是很在意張東旭說的話,可現在我卻瞭解了其中的含義,或許那時候的張東旭意識是清醒的,雖然那時候的張東旭清醒的很少,可畢竟還是有一點清醒的,不然他怎麼會說那種話?
慕容燼的身體並沒有我想象的那樣虛弱,似乎只是一時間還無法適應剛剛的放療,與剛剛字放療室裡比,此時下樓的慕容燼已經不那麼的虛弱了。
腳步也不再顯的飄渺無力,走起路也有了氣力,搭在我肩上的手臂也開始找到了平衡,身體也不再全部的壓在我的身上。
可慕容燼並沒有離開我,手臂依舊搭在我的肩膀上,依舊讓我攙扶着他。
走下了幾層的樓梯我已經有些喘息了,而且身體不是很好的我頭上出了一點汗,而慕容燼卻像是沒有什麼事情得樣子,看着我清澈的眸子在我的臉上細細的審視着,要走出醫院的時候叫住了我。
我微微的頓下了雙腳,擡起頭看着慕容燼,早已經改成的一手摟抱着慕容燼的手臂,一手拉着慕容燼搭在肩上的我顯得有些吃力了,走了四層樓的樓梯讓開始吃不消,喘息也有些加重。
我喘着氣,擡起頭看着慕容燼問:“怎麼了?”
“歇一會,我有點累了。”慕容燼看着我,回頭看了眼身後沒有幾個人的樓下大廳,像是在尋找可以坐下的地方。
我扶着慕容燼轉了個身,轉身把慕容燼扶着走向了椅子的地方,到了地方先讓慕容燼坐下,之後才自己也跟着坐下,坐下了就問慕容燼:“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
其實我是想問慕容燼到底得了什麼病,要去那種只有癌症患者纔會去的地方放療,可我卻不知道爲什麼問不出口。
可慕容燼並沒有回答我,而是朝着我笑了笑,伸手在身上拿了一塊手帕出來給我擦了擦頭上的汗,看着我不發一語。
我不知道該如何的看待慕容燼,可是看着慕容燼現在的樣子心裡就感覺酸澀的苦水在向上翻着。
從初見到現在慕容燼一直是個溫潤如玉的人,乾淨透徹,就像是一塊時間裡雕琢出來的美玉,晶瑩剔透,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剛認識的那段時間總是想要見到慕容燼,所以我纔會去公園裡看看,想要遇上慕容燼。
我並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可我總是在和慕容燼在一起的時候覺得一顆心很平靜,不用聽見慕容燼說話,只是看着慕容燼就會覺得一顆心都是平靜的。
也許是因爲慕容燼的臉一直都很平靜,所以我總是在看到慕容燼乾淨的面龐時覺得心很平靜,過往的嘈雜像是被什麼洗滌掉了一樣,變得異常的平靜。
而此時,心裡空掉了一塊——
擡起手拿走了慕容燼手裡爲我擦着頭上細汗的手帕,我沉默了很久才問慕容燼:“阿靖在外面麼?”
“阿靖不知道我過來,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慕容燼說的很輕鬆,乾淨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卻看着我細細的審視着,似是很久沒有看到我,想念着。
我放下了手,把慕容燼的手帕還給了慕容燼問他:“那你要開車一個人回去?”
慕容燼沒有回答,看着我淺淡的笑了笑。
“一個人?”我這種話問的有些多餘,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有着期待。
“住的地方離這裡不是很遠,不需要太久就會回去,外面太黑了你別出去了。”慕容燼站起了身,我隨即跟着站了起來。
“我送你。”我說着把手放到了慕容燼的手臂上,覺得有些不妥可卻沒有放開。
慕容燼低頭看了我一眼,想着什麼一樣走向了醫院的門口。
醫院外的車子不少,天氣有些冷,可慕容燼的腳步卻一點都沒有遲疑,出了醫院便大步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擡起手示意我站在醫院的門口等一下。
我站在了醫院不遠的那裡,一雙眼睛專注的盯着慕容燼走向遠處的身體,腳步是那樣的從容平穩,絲毫看不出慕容燼生病了。
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慕容燼在放療室裡,我想即便是別人對我說起慕容燼生病了我也不會相信。
很快慕容燼的車子開到了面前,慕容燼推開了車子問我:“上來麼?”
我站在車子的外面看着慕容燼,一雙眼睛思量的在慕容燼的臉上和身上打量,看上去慕容燼已經沒事了,所以我說不了。
慕容燼看着我並沒有多少意外,朝着我淺淡的勾起脣角笑了笑,關上了車門,車子在不久之後開走了,我走了兩步看向了慕容燼車子開走的方向,直到黑夜將慕容燼的車子完全的淹沒我才轉身回了醫院裡。
乘上了電梯我開始在電梯裡想着慕容燼在放療室裡的那一幕,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一雙眼睛卻靜若止水,毫無波瀾。
到底,慕容燼是得了什麼病,如果是癌症——?不會,不會那麼巧是癌症,說不定是什麼良性的腫瘤之類的病竈。
經歷過爸的我,經歷過白老太爺我竟然學會了自欺欺人,多可笑!
電梯的門開了,我看了眼悄無聲息,安靜的走廊,經過某間病房的時候隱約可以聽見病房裡打鼾的聲音。
走到了白浩凡病房的門前我推開了病房的門,一進門就看到了睜開眼睛看着我的白浩凡,我看了眼白浩凡關上了房門,走去了一旁的病牀上,坐到病牀上脫了腳上的鞋看了一眼白浩凡說了一句:“晚安。”
轉身我躺在了牀上,拉了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放下了手裡的手機很久才睡着。
白浩凡在沒有說過話,早上卻醒的很早,我醒了的時候白浩凡就已經醒着了,看到我白浩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看上去沒什麼精神的樣子,我下了牀穿上鞋走過去看着白浩凡問:“不舒服了?”
“你不會自己看?”白浩凡的口氣真差,可他生病了我不和他計較,話說回來他就是沒有生病的時候我也沒有和他計較過,何況是現在。
沒多少在意的看了白浩凡一眼擡起手放在了白浩凡光潔的額頭上,白浩凡因此安靜了,看着我也變得平靜了。
“不熱,我出去問一下護士什麼時候輸液,昨天你什麼時候輸液的?”我來的時候白浩凡看上去已經處理完了,輸液應該是也輸完了,要不然護士不會讓白浩凡離開病房隨便的亂走就是了。
“你來之前就輸液了,等一會我有話和你說。”白浩凡伸手滑落了我放在他頭上的手,看着我磨了磨牙問我:“給我多少利息?”
“什麼?”什麼利息?
我看着白浩凡,有些訝異的表情。
白浩凡一臉鄙夷輕蔑的朝着我眯了下狹長的眼睛,問我:“你是在和我裝傻?”
“我不知道你……你想要利息?”突然的就想起了昨天司機找過我的事情,三十八萬對白浩凡什麼都不是,可白浩凡竟然要跟我要利息。
“你想要多少?”想了想,幫忙把白浩凡的鞋子拿了起來,白浩凡掀開被子沒什麼事的樣子,一雙腳很自然的就把我給他的拖鞋穿上了。
下了牀白浩凡瞧不起的眼神看着我,轉身去了洗手間裡,關上了門。
看着白浩凡的腿沒什麼事了,也就不用在擔心了,看白浩凡的樣子這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沒什麼事的樣子。
“每個月一萬塊,我給你五萬的月薪,你按照六萬計算。”推開了洗手間的門白浩凡一邊看我,一邊伸手示意我把換洗的衣服給他,我一邊把換洗的衣服給白浩凡一邊在心裡盤算着,也就是說六萬元的月薪實際上我只拿了五萬,白浩凡真會算計。
“三十八萬要七個月十七天的薪水。”我算了算擡頭看着已經關上洗手間門的白浩凡,洗手間裡沒有什麼聲音,我以爲是聽不見也就沒有說話,打算等白浩凡換好了衣服出來了在說。
可誰會想到白浩凡突然的就把洗手間的門推開了,身上只穿了一條內褲,問我:“說什麼?”
我的臉瞬間就熱了,馬上轉過了身去,白浩凡怎麼不穿衣服就推開了門?
身後的白浩凡突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問我:“身材還不錯?”
我沒回答,突然覺得白浩凡欠揍的厲害!
洗手間的門又關上了,可白浩凡大笑的聲音卻沒有被門隔絕掉,白浩凡這種人什麼時候才能夠像個正常人,正正經經的和我說話,或許我會覺得很不習慣。
這麼一想心裡多多少少的算是平靜了一點,轉過身看着關好的洗手間門心裡就多了一分的防備。
我是被白浩凡鬧騰的怕了,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沒用。
轉身我去了白浩凡的牀上,整理着白浩凡睡過的病牀,把被子疊了疊,枕頭放了放,收拾的差不多,洗手間的門也開了。
轉身的時候白浩凡一掃昨天看上去的平淡,一身的張揚與瀟灑又回來了。
走來的那幾步都帶着不羈的風情,不笑而翹的嘴角一抹邪魅的淺笑,其實我開始明白爲什麼那些女人都喜歡白浩凡了。
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如果能看到風情萬種,灑脫不羈這八個字,或許這世界上也只有白浩凡這麼一個人。
“滿意麼?”走來的白浩凡雙手展開,看着我一臉的邪魅問我,問的很是奇怪。
我撩起眼斂看着白浩凡,沒什麼反應想去洗手間的方向,收拾洗手間裡白浩凡扔下的衣服,可走了幾步就被白浩凡拉住了。
“你就不覺得我很是搶手貨?”白浩凡拉住了我的手臂,朝着我眨了一下左眼,勾引的樣子被白浩凡演繹的無可挑剔,可我知道白浩凡又開始在消遣我了。
“你很槍手。”所以我纔不明白白浩凡爲什麼樂此不疲,而那些女人爲什麼還不明白,她們的行爲是何其的幼稚。
聽到我的話白浩凡皺了皺眉,一臉知道就好的表情,點了點頭放開了我。
其實我看過很多人自以爲是的樣子,多時候也都很反感,例如張東旭,每次我一看到張東旭自以爲是的時候心裡即便是再多的平靜,也會有些反感,可不知道是爲什麼對着白浩凡的自以爲是我卻沒有反感的感覺。
有時候是會生氣,可是生氣歸生氣,我卻不覺得反感。
或許真的像白老太爺說的那樣白浩凡還小,所以我纔對白浩凡有着包容。
轉身我去了洗手間的裡面收拾了一下白浩凡換下來的衣服,抱着出來放到牀上,拿了昨天司機送衣服過來的包,把白浩凡的衣服裝了進去。
一邊裝一邊擡頭問白浩凡:“七個月十七天我不領月薪。”
聽到我的話看着手機的白浩凡擡起頭看向了我,那種表情嚴肅的看着我:“八個月,不然就免談。”
看上去白浩凡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給我留,而我也不在乎到底是幾個月,反正錢都是白家的,就是不給我我也不打算要,只是白浩凡每個月都會給我的卡里划過來錢,劃也就劃了,我也就沒說什麼。
“那你什麼時候把錢給我?”收拾起了白浩凡的衣服我看着白浩凡問,白浩凡卻一臉的鄙夷,好像我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一樣。
“你除了認錢還會認別的麼?”白浩凡語氣陰陽怪氣的,起身下了牀,走向我看了一眼拿出手機打了出去。
我看着白浩凡,白浩凡還不忘瞪我一眼,我也沒什麼反應一雙眼睛盯着白浩凡的手機。
我有一種迫切想要得到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充實,特別的需要與迫切想要得到的那種感覺很充實。
白浩凡的電話接通了,對面的人似乎說了什麼敬語,但白浩凡並沒有理會,而是直接說:“給少夫人的卡里劃一筆錢,銀行開門就划過去。”
……
“嗯,三十八萬……”白浩凡又答應了幾聲掛掉了電話,回頭看了我一眼問:“滿意了?”
我沒說話,但我笑了。
白浩凡愣了那麼一下,看着我一雙深邃明亮的眸子滯納了那麼的一瞬。
“你想吃什麼,我叫吳媽做給你吃。”像是很有成就感一樣,看着白浩凡討好一樣的笑着。
白浩凡卻朝着我磨了磨牙,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轉身拉開了病房的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我跟出去的時候白浩凡已經走了很遠的一段路,我鎖了病房的門纔跟了過去,剛跟上白浩凡白浩凡就問我:“你沒見過錢?”
知道白浩凡喜歡嘲諷我,所以才一點都不在意。
沒等到我的回答白浩凡回頭看了我一眼,看過之後轉過身嗤笑了一聲。
白浩凡不是個聽話的人,醫院裡也不安生,早上吃過飯開始就躺在牀上不安生了,打電話出去問了幾次有關於海景別墅羣那快沙灘所有勸的事情,但都沒什麼結果。
看着白浩凡安靜的時候我才問白浩凡還是沒有進展,白浩凡卻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才問我:“白家和張東旭如果要你做一個選擇你會選擇白家麼?”
這問題?——
看着一臉認真的白浩凡我沉默了,不是沒有答案,只是因爲答案早已在心中,所以我纔看着白浩凡不知道說什麼好。
“爲什麼不說話?”白浩凡的臉上依舊平靜,可我知道白浩凡迫切的想要我的答案。
“不知道說什麼。”確實是如此,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會選擇白家?”白浩凡不確定的樣子是我第一次看到,卻是在問我這樣一個沒有可問性的問題上。
“我會選擇白家。”我說着站起了身,一邊把白浩凡牀下面的鞋子整理一下,一邊擡起頭看着已經快要滴完的輸液,還有一瓶。
白浩凡再也沒有說話,直到我給白浩凡換藥的時候白浩凡才開口告訴我關於新任市長的事情。
“新上任的市長是張東旭。”我給白浩凡換着藥的手輕輕的頓了一下,換好了藥我低頭看了一眼白浩凡,許久才問白浩凡:“是張東旭壓下了白家海景別墅羣前面的那塊沙灘所有權的批文?”
白浩凡沒有回答,只是看着我,深邃明亮的眸子在我的臉上審視着,我知道白浩凡不回答就是在默認,也就是在告訴我是張東旭給壓下了。
我沉默了一會,坐到牀上才問白浩凡:“你不是說已經給省長的秘書打過電話了麼?”
既然已經打過電話了就是有希望,如果經過省長那一面,張東旭區區的一個市長他想壓着也壓不住。
“張東旭這一次回來帶回來了三個項目,和三億的外資,這個數字相當於養活了整個城市,現在國家大力的提倡活力企業,在創新的道路上穩紮穩打,求發展,建設高端社會,張東旭起了帶頭的作用,他能回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坐穩市長的位子,省長在利益的面前也要給三分的薄面,更何況省長並沒有賣白家的面子。”白浩凡的意思是張東旭吃定了白家?
“你怎麼和省長秘書聯繫的?”不可能一點回轉的餘地都沒有,是人都會有弱點,小弟說再大公無私的人也會有謀私的時候,沒有人毫無私心的。
“一百萬。”不小的一個數目了,對一個省長秘書來說一百萬相當於他奮鬥三十年的了,但是這三十年他的利益卻是不可估量的。
“你想要怎麼辦?”白浩凡不會就這麼算了,白氏企業已經把所有的企劃案都停了,外界也一定都在猜測白家會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海景別墅羣的上面,這時候要是出了紕漏,白氏企業的未來也就成了衆矢之的了。
外面的人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白家的笑話,等着落井下石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白家的老太爺剛剛去世不久,白浩宇雖然沒有幾個人知道白浩宇躺在牀,主事的是白浩凡,但是多少有幾個人知道。
白浩凡年輕,如果不把這第一仗打好,以後的路就會寸步難行,異常的艱難。
所以白浩凡心裡一定早就已經有了決定,是進還是退。
看着我白浩凡許久才說:“我再試試。”
再試試?——
也就是說白浩凡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是在事先和我打個招呼,要我有個心理準備,萬一真的不行,我就得去找張東旭幫忙。
白浩凡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有些蒼然的發白,雖然我知道並不是身體不適引起的白浩凡臉上的白,可還是有些擔心白浩凡。
只是這時候再多的擔心似乎也都是多餘的,我沒有任何的話能安慰白浩凡。
看着我白浩凡轉了臉看向了窗口的地方,喃喃的再說這什麼,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楚,但我似乎是聽見了你弟弟那幾個字。
所以我問了白浩凡:“你在說什麼?”
然而白浩凡卻只是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可我看白浩凡的那樣子是心裡面已經有了主意,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睛都在慧黠。
不知道白浩凡又是有了什麼鬼主意,看着我一雙眼睛微眯,計上心頭的樣子。
“我餓了!”白浩凡一副他很餓的樣子,我微微的愣了一下,這剛十點鐘白浩凡就餓了?
但聽白浩凡說餓了我也沒說什麼,下了牀看了看白浩凡輸液瓶裡的輸液,還要一會我出去回來也夠用了。
“你吃什麼?”我低頭看着白浩凡問。
“昨天吃的什麼,今天就吃什麼。”白浩凡就像是個孩子永遠都長不大一樣,他要是說吃白粥不是更簡單,偏偏要說的拐彎抹角的,叫人要去想。
“我出去一會,回來也差不多打完了。”我說着看了眼一旁的傳達器,“你要是有什麼事叫護士。”
白浩凡看着我一臉的不耐煩,沒理我得樣子,又看了一眼白浩凡我才離開的病房,關好了門我直接去了醫院的外面,打算給白浩凡買一點白粥回來。
意外的是我在醫院的門口卻看到了同時走來的張東旭和沈淑玲。
我微微的愣了那麼一下,沒想到會這麼巧會在醫院裡遇上這麼多的熟人,昨天的慕容燼今天的張東旭。
沈淑玲坐在輪椅上,看上去臉色還不是很好,彎曲的雙腿上蓋着白色的毛毯,進門的時候沈淑玲並沒有看到我,正和推着她進門的張東旭說着什麼。
而張東旭卻在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我,而且還停下了雙腳站在了醫院的門口。
沈淑玲因此看到了我,回頭看着張東旭的臉轉面向了我,雙眼也同時落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是沒時候我像我會馬上走開,可今天我卻沒有,看到張東旭我主動的笑了笑,笑着問:“你母親?”
張東旭的臉色有些寒冷,沈淑玲卻突然的愣住了,那張美麗着有些蒼白的臉完全的僵硬了。
“東旭——”沈淑玲訝異的叫了一聲張東旭,張東旭卻咬着牙答應了一聲,“媽,瀟然在和您開玩笑。”
這種話張東旭也說的出來,真不知道他這個兒子是怎麼想的。
然而我佯裝訝異的表情讓沈淑玲整個人都失去了平靜,看着我叫着:“瀟然,你不記得媽了?”
我看着沈淑玲又看着張東旭冰冷的表情,不斷的眉頭深鎖許久纔看着沈淑玲吃驚的問:“你說什麼?”
沈淑玲的身體向來很好,可我卻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當沈淑玲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暈了過去。
場面一時間變得混亂了,張東旭馬上走到了前面大聲的叫着沈淑玲,而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慢下來的張東雪突然的走進了醫院,看到了沈淑玲暈過去的一幕整張臉都蒼白了,一下就撲到了沈淑玲的身上大叫着沈淑玲哭了。
“媽,媽您怎麼了?媽——”
張東旭抱起了沈淑玲大步的朝着醫院的裡面跑,一邊跑一邊叫張東雪去電梯的門,醫院門口不少的人看到這種場面都積極的幫忙,而我卻只是轉過身看着張東旭抱着沈淑玲進了電梯。
電梯關上的那時候張東旭看向了我,焦急的臉上一片蒼白,瞪着我的那雙眼睛卻沒有憤怒。
沒等電梯關上我就轉過了身體,白浩凡餓了我得去給白浩凡買吃的東西。
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推開了醫院的玻璃旋轉門直接走了出去。
冬天總是有些冷,而且越來的讓我不適應,走了幾步的時候我擡起了我的右手將我右面的眼睛擋住了,就以爲這樣我的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差一點摔了一跤,要不是我把擋在右眼上的手拿開我就摔跤了,站穩了身體我回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地方,之後纔去給白浩凡買吃的東西。
買了吃的東西回來我走的有些匆忙,所以身邊跟了個人我都沒有留意到,以至於張東旭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在在白浩凡病房的門外。
“你的手還是麻木?”一邊喂白浩凡吃東西我一邊問,昨天白浩凡就說手麻木會輕輕的顫抖,今天還是這樣,早飯的時候就是我喂得白浩凡,現在還是說麻木還要我喂他。
我並不是介意喂白浩凡吃東西,只是就這麼的下去,這雙手臂是不是就給耽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疾病。
看着白浩凡我還有點犯愁了,怎麼還有點麻木,這麼久了就是真的震了一下也該好了。
“麻!”白浩凡回的乾淨利索。
“一會你吃完了,做個片子,讓醫生給看一下。”總這麼拖着也不是辦法,萬一要是有個什麼病症不及時的發現,晚了延誤了治療就不好了。
“你什麼意思?”我也是好意,可我的話剛一說完白浩凡就瞪着一雙眼睛看着我,好像我不願意喂他吃東西一樣。
“你總手臂……”
“王瀟然,開門。”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的門外就響起了張東旭不冷不淡的聲音,讓我訝異的看了過去。
不由得皺眉,張東旭怎麼來了?
“還陰魂不散了。”白浩凡冷嗤了一聲,目光輕蔑的看着門口,我看了一眼白浩凡猶豫了一會,起身放下了手裡的白粥走向了病房的門口開了門。
張東旭就站在病房的門口,一雙眼睛寒芒凜凜,目光如炬的瞪着我,臉色冰冷冷的。
“打擾你了?”張東旭還不等我開口就突然大聲的問我,身後的白浩凡騰地一下就從從病牀上跳到了地上,三步並兩步的就到了我身後,拉了我一把站在了我的身前問張東旭:“你憑什麼喊她?”
“憑我和她的關係!”張東旭的聲音極冷,一張臉也冷若冰霜,輕蔑的看了一眼白浩凡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不等白浩凡再開口就馬上問我。
“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張東旭還是老樣子,總是篤定了我會乖乖的聽他的話。
可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張東旭如此的篤定,如此的將我看輕!
“白浩凡你朋友到底怎麼了?”說話的時候我擡頭看向了白浩凡,白浩凡冷冰的臉上瞬間浮上了嘲諷的淺笑。
“張市長我想現在你能離開了,請吧。”白浩凡的樣子我都想笑,沒見過一張臉變得這麼快,以前我總以爲張東旭的臉像翻書,可現才發現和白浩凡的比,張東旭都要甘拜下風了。
“媽想見你,不肯用藥。”張東旭臉上的冰冷瞬間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表情。
有那麼的一瞬間我就相信了,可又不相信了,張東旭雖然沒有騙過我多少次,可張東旭那一次騙我不是認真的表情,我怎麼還會在相信張東旭,我就是傻子,一次兩次的我信了他,第三次也該長些記性了,何況我都被騙了這麼多次了。
“白浩凡你朋友到底是……”
“王瀟然,媽不肯用藥耽誤了我絕不會放過你。”張東旭突然大吼着打斷了我,轉身便走向了走廊的盡頭。
我錯愕的站在病房的門口,白浩凡轉過頭注視着我,問我:“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我自己決定?我就是自己無法決定——
張東旭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沈淑玲似乎真的不肯用藥,不然張東旭不會對着我突然的大吼,一副要將我生吃活吞了的表情。
可如今的我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去看沈淑玲了,特別是我現在已經不記得沈淑玲了。
我看着門口對面走廊的眸子慢慢的看向了白浩凡,許久才眨動了一下,轉身去了牀上坐在牀上坐着。
白浩凡關上門走了回來,坐在我對面看着我,一直也沒有和我說話,而我也一直什麼都沒說。
對張東旭已經沒有關心的那份感情了,對沈淑玲也沒有了當初的婆媳之情,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還是不安穩,覺得彷徨不安着。
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急促的敲響了,白浩凡看了我一眼看向了門口,但卻沒有問門外的人是誰。
“嫂子,嫂子我是東雪,你去看看,你快點去看看,媽要不行了,要不行了。”張東雪的哭喊的聲音在病房的門外突然的傳來,讓我的心咯噔的一下,想都沒有在想快速的就下了牀,幾步就跑去了門口拉開了病房的門。
門口的張東雪哭的一張臉都花了,看着我不住的顫抖着雙肩哭泣,看到我拉着就要離開。
“媽,媽要不行了。”張東雪嬌縱,跋扈,可張東雪不會騙人,即便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多麼的不對,張東雪也不會騙人。
我再沒有猶豫,回頭看了一眼白浩凡什麼都沒說就跟着張東雪去了,張東雪很着急,跑得鞋子都沒了一隻,走廊進電梯的時候差點摔倒了。
我扶了張東雪一把,張東雪看了我一眼嗚嗚的就是哭,一雙眼睛紅紅腫腫的,腳上的另一隻鞋子也倔強的扔了出去。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住的盯着電梯上看着,害怕的樣子我從來沒見過。
電梯的門開了,張東雪拉着我就跑,飛快的就去了急救室的門口。
急救室的門口站了不少的人,有醫生,也有不認識的人,張東雪到了門口什麼都沒說一把就推開了急救室的門,拉着我就闖進了急救室。
進門的那一刻急救室裡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包括急救牀上正被急救的人,沈淑玲。
那是我很少的一次見到張東旭流眼淚,轉過身的那雙眼睛紅着,看到我馬上又轉了過去。
張東旭的父親也在,就在沈淑玲的一旁,沈淑玲的嘴上帶着氧氣罩,看到我的那時候咳咳的咳了兩聲,身體向上拔了撥,不舒服的喘着氣。
一旁張東旭和張東旭的父親馬上細心的問沈淑玲想要什麼,沈淑玲看着我擡起的手很虛力,張東雪連想都沒想推着我就去了沈淑玲的面前,張東旭因此站在了我的身後。
沈淑玲擡起了手,看着我指了指嘴上的氧氣罩,我彎下腰拿走了沈淑玲嘴上的氧氣罩,卻什麼都沒說。
一旁的醫生就在我拿下沈淑玲氧氣罩的時候給沈淑玲不知道是注射了什麼,沈淑玲沒有掙扎,只是看着我卻一句話不說。
沈淑玲的臉很蒼白,與以往的沈淑玲看上去判若兩人,沒有一點的精神。
我沒說話只是看着沈淑玲,身後的張東雪突然的拉開了張東旭把椅子放到了我的身後,一邊按着我坐下一邊看着沈淑玲擦着臉上的淚水說:“你坐,你坐下說。”
張東雪怕是嚇壞了,從小到大也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的張東雪被沈淑玲現在的樣子嚇壞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張東雪,張東雪擦着一張白淨的小臉都花了,還強扯着朝着我笑。
張東旭沒有任何的言語站在一旁,想快不會動的木頭。
急救室裡瞬間就忙碌了起來,醫生和護士都忙碌着給沈淑玲急救,一會給沈淑玲打針,一會給沈淑玲掛藥瓶,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而沈淑玲始終是看着我不發一語。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沈淑玲的臉色漸漸的有了一點血色,看上去是沒什麼事了。
最後的一針似乎是鎮靜的藥物,沈淑玲在打針不久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看着沈淑玲睡着了我才站起身打算離開,張東雪卻攔住了我不肯放我走。
“你不能走。”張東雪仰着花了的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我,雙手展開一副我不會讓你走的樣子。
我看着張東旭沒什麼表情的皺了皺眉,看向了急救室門口像是等了我很久的白浩凡。
白浩凡幾步走進了急救室,並經過了張東旭走到了我的面前,問我:“可以走了?”
“嗯。”我答應了一聲,張東雪的表情立刻轉變了,隨着張東雪表情的轉變,人也跟着猛的轉了過去。
“你不能帶她走。”張東雪以往的嬌縱與跋扈又回來了,不同的是不再像以前一樣的盛氣凌人了,多多少少的有了一點收斂,張東雪似乎長大了不少。
“那我還得帶着你走不成?”白浩凡還是那一身囂張不羈的樣子,嘲諷的冷嗤了一聲伸手拉着我就走。
張東雪的身體因此被我撞出去了幾步,可穩住了身體又攔住了我和白浩凡的去路。
“她是我嫂子不要不要臉?”雖然長大了一點,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張東雪即便是改變了也沒有改變多少,飛揚跋扈依然在張東雪的身上尤爲的凸顯。
然而,一個張東雪成就了一個飛揚跋扈,而一個白浩凡卻也成就了桀驁不馴。
“我不要臉?我不要臉的事在後頭呢,逼急了我我還真就給你乾點不要臉的事出來,讓開。”白浩凡的臉突然的一冷,結了一層冰一樣,張東雪面上一僵,白浩凡用力的推了一把張東雪拉着我走出了急救室的門口。
離開了急救室白浩凡放開了我,一個人大步的走在前面,把我扔在了身後。
白浩凡像是在生氣,可卻沒有以往那樣的憤怒,說不清楚的一種感覺。
電梯的時候白浩凡先走了進去,我進去的時候白浩凡也沒有看我一眼,以往的執拗又在白浩凡的臉上顯現了出來。
電梯裡的人不多,可緊挨着的也有那麼幾個,一停就會有人撞我一下,我站的有點不是地方。
可我回頭看看裡面也沒有地方,我就靠着牆壁的地方躲了躲,結果電梯一停出來進去的人就又撞了我一下。
我向後躲了躲打算在忍一會,結果電梯剛一動白浩凡就回頭伸手把我拉了過去,將我護在了身前,一雙手臂突然的從我的雙肩跨過來,將我摟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