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另有其人
我的雙腿就這麼的斷了,當我聽見姚靜雅雙腿被慕容燼挑斷了腳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還不肯相信而已。//
可當白浩凡把一雙心疼不忍的雙眼落到了我雙腿上,一切都已成了無法挽回的殤,我又怎麼會不明白?
我沒哭,只是安靜的看着白浩凡成熟了,也黑了不少的臉。
白浩凡黑了不少,明明就還是離開時候的那張臉,卻爲什麼我覺得白浩凡成熟了,也穩重了,即便是身上的氣息。
其實我想要說點什麼給白浩凡,哪怕是你怎麼回來了,可喉嚨裡澀澀的發抖說不出來,只怕是一開口就會不爭氣的哭出來。
白浩凡走了也還沒幾天,我就成了個攤子,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了,相見不如不見。
“學業我不給你扔下,回國我一樣能給你拿個全科第一回來,別以爲我離了學校就學不到東西,我白浩凡要是想學,坐在井底都能學。
本來也沒什麼好給我學的,我回來好好的給你看看,看看我白浩凡是不是不如他們。”白浩凡的話讓我哭了,眼淚順着眼角一滴一滴的串成了雨線。
白浩凡坐到病牀上,伸手給我一下一下的擦着臉上的淚水,我卻哽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搖着頭沒出息的哭。
“我要是知道有今天,我說什麼也不走,走的我腸子都悔青了。”白浩凡哭了,突然的轉開頭擡起手抹了一下眼睛,雖然沒讓我看見眼淚,可我就是知道白浩凡哭了。
看着白浩凡哭我的心就疼,就酸就澀,眼裡的淚水就越來的越多,白浩凡看着我一雙眼睛都紅了,一雙手不停的給我擦着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醫生說只要你吃點苦就能站起來,復健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站起來。”白浩凡越說聲音就越低,聲音就越是沙啞,到最後我都聽不清楚白浩凡在說什麼了。
我想要不哭,可看到白浩凡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的哭泣,一顆心就痛的撕心裂肺。
畢竟是一雙腿,我就是在淡泊也一時間承受不來,我已經遭受了那麼多的痛苦,爲什麼還要讓我經歷這些?
從來不曾向命運低頭的我,這一刻終於低頭了。
我一直在搖着頭,而白浩凡就是不肯放開我的臉,一雙手一遍一遍的在我的臉上擦着淚水,直到我的淚水流乾,眼睛變得紅腫白浩凡才放開了手。
可剛剛放開的手卻有拉起了我的手,我突然的很害怕用力的向回拉扯,可白浩凡卻用力的拉住了不肯放開,不但不肯放開還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雙手之間。
“浩凡你不能這……”
“我知道,可我忍不住。”白浩凡擡起頭看着我,不等我把話說完就開口說,讓我再多的話都吞了回去。
看着白浩凡像個孩子般無助的樣子,我就不忍心把手堅持的在拿回來。
白浩凡成熟了,也穩重了,不用我去細細的觀察,只需要我去感覺我就能夠體會到,可爲什麼我就能夠在白浩凡這張英俊的臉上看見孩子般的無助?
在沒有掙扎我努力的吞嚥着喉嚨裡的那股酸澀,不忍心在看白浩凡,沉沉的閉上了雙眼。
可明明已經不再流淚的眼睛,卻又不爭氣的流了眼淚,白浩凡擡起一隻手就又給我擦着眼角的淚水,一邊擦一邊哼着搖籃曲一樣的歌謠。
歌謠不好聽,特別是白浩凡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哼着,聽着都有些難聽,可我還是在白浩凡哼着的時候慢慢的睡着了。
其實我不想要睡,我想要問一問我的腿到底是有多少的希望,想要問一問慕容燼去哪了,沒出現是不是身體有不好了?
可是我沒有多少的精神,就像是渾濁的睡在什麼地方,被什麼東西無情的牽扯着,渾身都沒有力氣,只想要睡覺。
白浩凡一直都沒有離開,是不是一直都拉着我的手我不記得了,可我醒過來的時候白浩凡卻還坐在病牀上,而且我的手還在他的手裡。
我睜開眼看着坐在一旁的白浩凡,看着白浩凡多日不見的臉竟然被吸引住了目光,看見白浩凡越發深邃的五官微微的愣住了。
“醒了?”白浩凡反倒平靜的笑了,沒有像是以前一樣霸道,也沒有了只屬於他的執拗,放開了我的手把被子給我蓋了蓋,起身問我想不想喝水。
我回神搖了搖頭,看着白浩凡勾起脣角笑了。
“你一直沒離開?”我睡了多久了,外面的天都亮了!
“陪你一會,一會我就回去,家裡的兩個小傢伙太鬧人了。”白浩凡說着還笑了,看着我深邃的眸子打量着。
我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起兩個孩子的事情,沉吟了一會才說:“小豪是我弟弟的養子,在灃海的孤兒院認養的,至於佑琳是吳媽兩年前撿到的一個智障孩子,我喜歡佑琳就收了養女,沒有事先告訴你是我的錯,希望他們沒有打擾到你。”
“打擾倒也沒有,不過一時間還真有點不適應。”白浩凡說着坐了回來,看着我追問:“以後要把佑琳一直留在白家麼?”
“我想讓佑琳姓你們白家的姓,給我和你大哥做女兒,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我知道這麼做誰都會認爲我是在給白家添麻煩,但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佑琳原本就是白家的孩子,回到白家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只是我現在還不能把佑琳的身世說出來,我相等過一段時間在說。
一方面是我還不確定白老太爺當初隱瞞佑琳存在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我不想讓佑琳引起什麼不必要的風波。
我的時間不會有太多了,等這個時間一過去我就會告訴白浩凡,到那時候白浩凡在去做鑑定,我想也不晚。
一旦白浩凡知道了佑琳是白浩宇的骨血,就是不念及佑琳也要念及白浩宇,他們兄弟的感情那麼好,把佑琳交給白浩凡我也放心。
吳媽畢竟是個旁人,即便是真心的帶着佑琳,佑琳也該回來白家,更何況吳媽的年紀一天一天的大了,總會有一天沒辦法照顧佑琳,佑琳又不比其他的孩子,即便是長大了,也不會像是其他的孩子一樣的懂事,一樣的知道自理,我就只能給佑琳鋪好一條路,鋪好一條儘可能平坦的路。
白浩凡看着我深邃的眸目淡淡的在我的臉上審視,問我:“從開始到現在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
白浩凡的話讓我錯愕的一愣,不明白白浩凡爲什麼要這麼問我,這麼問我又有什麼原因?
我沉默了,看着白浩凡英俊的臉沉默了。
許久我才說:“想過,只是很少。”
我也是人,怎麼會不想?只是我想不想也沒有多少的用處,想不想還有什麼意義?
白浩凡沒在說話審視着我的一雙眼睛,沉靜的斂下,許久才說:“既然是你想要這麼做,我沒意見。”
“我替佑琳謝謝你。”我不擔心白浩凡以後不會照顧佑琳,可我還是想要謝謝白浩凡,畢竟此時他不知道佑琳是他的侄女,能答應我的請求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畢竟佑琳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答應了無疑就是一份負擔,而白浩凡只是沉默了一會就答應了,這讓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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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浩凡又坐了一會,我就有些不舒服的想要起來去洗手間,我本來是打算讓白浩凡出去,可白浩凡卻掀開了被子看了眼掛在牀邊上的尿液袋,我一陣的驚慌襲來,馬上叫白浩凡出去,白浩凡卻不肯,不但不肯還擡起頭看了我一眼調侃我。
“抱我都抱過你,你還害羞?”這才三分鐘的熱度,白浩凡就原形畢露了,我還以爲這人出去了一段時間,是真的長大了,想不到這纔多一會就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如果是以前我說不定會惱羞成怒,只是這種時候,一個女人躺在牀上連大小便都無法自理,還有什麼可惱羞成怒的?
看着白浩凡我伸手扯了扯被白浩凡掀開的被子,用被角蓋上了尿液袋才說:“你別站在這裡。..”
聽到我的白浩凡走到了一旁的地方,伸手倒了杯水放在了桌子上,等了一會的時間才轉身端起水杯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醫生說你不能缺水,不渴也多少的喝點。”
突然發現白浩凡不一樣,多少的還是長大了一點,懂得照顧人了。
微微的愣了一下,還不等我來得及答應就拿了吸管放到了杯子裡,幾步到了病牀前彎腰坐下了,手擎着杯子放在了我的臉側,伸手把吸管弄了弄放進了我的嘴裡。
其實我不渴,只是看着白浩凡呵護的樣子,就是不渴也得喝點。
喝了幾口水我擡起手把吸管拿開,白浩凡起身把杯子拿走放到了桌子上,之後纔回來坐下看着我,不說話也沒有什麼平靜之外的表情。
被白浩凡盯着看有些不自然,就隨口的問了問白浩凡在國外的事情,結果白浩凡開始給我將他在國外的那些事情。
本以爲白浩凡會在國外細數美女如雲,畢竟白浩凡不是什麼善安信女,白家早就給白浩凡打好了基礎,白浩凡要是不再國外鬧騰鬧騰豈不是對不起他的名和姓。
然而,我完全的沒有想到出國了不到一個月的白浩凡,竟然戒掉了花心。
白浩凡和我說起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甚至是每一個人,都沒有提及有關女人這兩個字,就像是白浩凡從來就不是花心的那個人,花心的人是另有其人。
白浩凡真的變了,即便是身上還保留着戒不掉的劣根,可我不得不承認白浩凡已經開始褪去青澀,已是重新穿上穩重的外衣了。
“你回來學校那邊都安排完了?”聽上去是這個意思。
“已經和校方進行過協商了,考試的時候我會過去,如果不過去在電腦上也可以進行遠程考試,考試的事情還沒有最後的敲定。”
確實不一樣,看着白浩凡此時的樣子,我也就放心了,以後白家交給白浩凡我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又和白浩凡說了一會話我就累了,結果說着說着話就睡着了,而醒來白浩凡已經不在身邊了,在身邊的人是慕容燼。
睜開眼我還以爲面前的人是白浩凡,結果看到的是慕容燼,我因此還吃驚的閃了下神,結果慕容燼因爲我吃驚的樣子忍不住轉開頭揚起了脣角。
那是我很少會見到的慕容燼,脣角飛揚着一抹邪魅的笑,脣齒間不多不少的距離,整個人都沉浸在喜悅裡的樣子,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慕容燼。
我因此很突然的叫了一聲慕容燼,“鶴軒。”
“嗯。”慕容燼轉過頭,清澈的眸子迎上了我的眸光,靜靜的如山間的一汪清泉,寧靜而深遠。
“我喜歡你笑着的樣子。”我說着拉了慕容燼的手,慕容燼輕微的愣了一下,清澈的眸子審視着我,什麼都沒說卻只是嗯了一聲。
聽到慕容燼只是嗯了一聲,我突然忍不住的發笑,擡起手一邊擋住自己的臉一邊大聲的發笑。
慕容燼的樣子一點都不可笑,可是一副嚴肅的神情對着我,眼眸卻含情脈脈,我看了就忍不住的想笑,而且笑的還很大聲。只是這笑聲卻因爲慕容燼擡起落在我額頭上的手而止住了。
慕容燼的手輕輕的在我的額頭上輕撫着,指尖很輕的在額頭的上面劃過,我突然的止住了笑聲放下了遮擋着臉上的手,轉過頭看向了慕容燼問他:“我是不是站不起來了?”
我的一雙腿沒什麼知覺,只是知道上面打了沉重的石膏,可我並不能感覺到石膏的存在,是不是就說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只覺?
我看着慕容燼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白浩凡會欺騙我,可慕容燼不會,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欺騙我,慕容燼也不會。
“爲了我你也不能放棄,就算是真的放棄了也要等我離開再放棄。”慕容燼說着把我的手拉到了脣邊,輕輕的親了一下,才繼續的說:“沒有什麼人能一輩子不經歷挫折打擊,你只是經歷了比常人難以承受想象的磨難,別讓你的脆弱將你打垮,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容燼說話的時候把一雙放在輪椅上的腳落到了地上,我難以置信的瞪大了我的一雙眼睛,擡起沒有被慕容燼拉在手裡的那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我的天!
慕容燼站起來的有些吃力,可當雙腳落地身體離開了輪椅的那一刻,慕容燼身後的輪椅快速的滑向了慕容燼的身後。
輪椅滑動的聲音快速的帶着摩擦的聲音,咵的一聲撞在了病房裡的沙發上,震顫的聲音久久才消失。
我的雙眼突然的滯納了,擡起頭看着慕容燼微微起了紅潤的臉心疼的掉眼淚了。
我知道慕容燼想要給我看,用他自己的身體給我鼓勵,可是如果我真的能夠站起來,他又怎麼會狠得下心挑斷了姚靜雅的腳筋。
誰都知道雙腳上的腳筋就是韌帶,一旦韌帶被挑斷那是怎麼樣都無法想像的事情,慕容燼說過他們三個人是患難過的情誼,若非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慕容燼怎麼那麼的絕情?
“別哭。”慕容燼說話的聲音有些吃力,擡起手在我的眼角輕輕的擦拭,腳步蹣跚不穩的向前靠了一步。
“要是我站不起來呢?”我看着慕容燼哭聲驟然的加大,不是爲了我自己,只是難得慕容燼的這顆心,這一份從來不求回報的情。
“站不起來,我揹你,以前總想着背一次你,一直也沒有這個機會,就當是機會來了。”慕容燼說着坐在了牀上,低低發喘的聲音讓我的眼淚不住的流着,心裡的淚早就已經流成了河,酸澀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的腿沒傷到神經,我已經請了國外最好的專家給你做手術,只要你肯堅持,站起來只是時間的事情,可我想要看着你站起來。”慕容燼一邊給我擦着臉上的淚水一邊說,一雙清澈的眸子也染了淡淡的氤氳。
“嗯。”我要艱難的纔要答應一聲,喉嚨裡已經哽咽的發不出其他的聲音了。
慕容燼看着我,泛白的脣瓣勾起一抹淺淡的笑,笑的讓我的心更加的疼了,這一刻我是真的想要告訴慕容燼,別在費心了,可我又不忍心。
“別哭總是哭,哭多了傷身體。”慕容燼依舊給我擦着臉上的淚水,我忍住了眼淚,凝視着慕容燼因爲吃力而紅潤的臉,我擡起手指落在了慕容燼有些熱了的臉上,慕容燼垂下了眼眸勾起脣淡淡的笑着,擡起手輕輕的磨挲着我的指尖,一股滾燙的暖流流盡了我的心裡,這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刻。
這一刻我什麼都不求,除了心裡的滿足,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那幾天我的身體一直都很虛弱,吃的東西不多,喝的水也很少,而且很多的時候我都說着話就睡着了,可每次我一睡着了醒過來見到的人就會是另一個人了。
如果我醒着的時候見到的是慕容燼,醒來的時候見到的人就一定會是白浩凡,而張東旭卻始終沒有出現過。
我知道,姚靜雅出了事情張東旭不可能不管不問,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張東旭會連看我一眼都沒有過,躺在病牀上的那段時間張東旭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
白浩凡白天的時候沒什麼時間,公司裡從早忙到晚也夠他忙的了,白浩凡都是到了晚上纔會過來,而慕容燼和白浩凡就像是說好了一樣,一個白天一個晚上的看護我。
我叫白浩凡別過來了,白浩凡也說沒時間就不過來陪我,可到了晚上我醒過來的時候白浩凡還是在身邊。
一直以來我都當成白浩凡是個孩子,可那段時間我才發現孩子也有長大的時候,再不懂事也會有懂事的一天。
可能是白天裡的紛紛擾擾讓白浩凡累了,到了晚上白浩凡睡的都會很沉。
看着白浩凡睡熟時候的樣子我總是想起在醫院裡看護白浩宇的那段時間,想起白浩凡那時候冰冷的那張臉。
此時的白浩凡有着一張冷峻的臉,卻完全淡去了臉上曾經的冰冷,白浩凡多了成熟與內斂,也成了一個知道潔身自愛的男人。
雖然我還是覺得一個二十出頭的白浩凡還只能算是個小男人,可無疑他已經是個能擔起很多很多的男人了。
白浩凡的成績也讓我從心裡覺得當初的白老太爺所做過的一切都是多此一舉,即便是沒有我,白浩凡依然會成就一片天地,成就一個白氏。
我的人在醫院裡,可是我看到的世界卻是不一樣的,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依然會知道,而且知道很清楚。
白浩凡成了這個城市裡衆星捧月的一個人物,回來短短的一個月裡,白浩凡就從一個無人知曉的白家二少,短短的時間裡成爲了這個城市裡家喻戶曉的白家二少。
說起來,白浩凡也讓我承受了不小的震撼。
白浩凡在第一天回來的時候就對外宣稱我和白浩宇一同在醫院的門口出了車禍,讓媒體大肆的報道了我和白浩宇生命垂危的事情。
這無疑是在給躺在牀上的白浩宇製造了不能醒來的藉口,而同時,白浩凡也堂而皇之的回來接掌了白家的所有事情。
其中自然是有瞞天過海的嫌疑,可白浩凡的瞞天過海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破壞,這無疑是給白浩凡實施了下一步計劃的最好鼓勵。
接下來白浩凡又在海景別墅羣的工程上大做文章,在白氏股票以爲白浩宇和我出事而一而再再而三動盪的時候,將海景房別墅羣的別墅價格全面的上漲了兩百個百分點,這數字無疑是要打破這個城市歷來房產的最高房價點,也因此白氏企業被白浩凡推上了風口浪尖。
白浩凡的動作很快,不僅僅是這一方面,另一面白浩凡給我的震撼也非同凡響。
白浩凡在運作海景別墅羣企劃案的同時,也對另一個行業採取了全城市的壟斷,這個行業就是姚靜雅所經營的旅遊業。
還不單單是如此,在強勢的將這個城市多家的旅遊公司逼出這個城市之後,白浩凡也強勢的收購了姚靜雅的凱新企業。
姚靜雅出了事情一直沒有報道出來,但白浩凡的雷厲風行,強硬手段讓姚靜雅的凱新企業一直是在節節敗退,而姚靜雅在這種情況下又不肯出面,無疑給公司造成的負面影響是無法估量的。
凱新企業被收購也預示是姚靜雅將會在旅遊行業裡完全的退出,而已經被擊得潰不成軍的姚靜雅還有多少的機會東山再起?
白浩凡成就了白氏企業,證明了他自己,也告訴了我他心裡一直都有我。
以前還不明白,也或許該說是我自己在揣着明白裝糊塗,可現在我還能夠不明白麼?
外界都是猜測白家的二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何不近女色。
只是誰又會知道,白浩凡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而浪子回頭總會有些原因,只是這原因我卻一直都不想去清楚。
看了一會白浩凡的臉我轉過頭看向了房頂,這段時間張東旭的成績也很讓人吃驚,城市裡的風雲人物不是隻有一個白浩凡,白浩凡固然是成就了一個傳奇,而張東旭卻也不遜色白浩凡這個傳奇。
就像是在較勁一樣,短短的時間裡張東旭在開發三江,資助希望工程,積極號召老有所依,引進外資企業,實行自主創新,從而帶動了整個城市。
張東旭用實際的行動又一次成爲了這個城市的風雲人物,媒體也是對張東旭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廣大的民衆也都是一致好評。
至於張東旭的私人感情生活,報道上沒有,媒體也不敢對張東旭的私人生活進行報道,所以我一直不清楚。
只是有時候有些事即便是看不見聽不到,心裡也如明鏡一樣的明亮。
……
身體的恢復不是很快,可現在我能夠坐起來了,而且我的一雙腿也能夠用些力氣了。
手術做的很成功,拆掉了石膏腿上連一個傷疤都看不到,慕容燼說我左面的小腿是粉碎性的骨折,膝蓋骨向下的地方碎了,但已經用人工的再造骨完全的修復了,以後不會影響走路。
聽到的時候我沒什麼感覺,其實做不做手術我都無所謂,只是爲了慕容燼我還不能放棄。
想着想着就又睡了,而醒來身邊的人早已經不是白浩凡熟睡的臉了,而是慕容燼那張有些蒼白的臉。
“醒了?”慕容燼看到我醒了,勾起微白的脣角勾起了一抹很淺的上玄月,讓人忍不住的心醉。
“你什麼時候來的?”說話的時候我看了一眼白浩凡睡過的地方,病牀上被子疊的整齊,枕頭也很整齊的放在被子上,一切都和昨天是一個樣子。
“剛來不久,來的時候白浩凡在給你準備今天的早飯。”慕容燼說着眼神看向了我一旁的小牀頭櫃子上,我轉過頭看着櫃子上已經裝好的白粥,一個月了,白浩凡每天早上都會不間斷給我煮白粥,這裡是醫院白浩凡也不覺得麻煩,竟然在走廊裡架起了爐竈,也不知道白浩凡在想些什麼,這樣的白浩凡讓人不習慣。
轉過頭我看着慕容燼問他:“你一點都不擔心?”
“他對你有這份心,難能可貴,我該替你高興。”慕容燼說着站起身彎腰扶起了我,讓我身體依靠在牀上和我說話。
慕容燼最近身體有了很多的力氣,不再像是以前一樣虛弱的沒有力氣,這也讓我對慕容燼有了更多的希翼。
聽說癌症病人只要心態平和,對自己有信心,痊癒也不是不可能,癌細胞擴散的病人都能夠存活十幾二十年,慕容燼也一定會。
想起來我就用堅定不移的目光看着慕容燼,讓慕容燼每次一看到我這種眼神就好笑的發笑。
我都是不說話,心裡感激着慕容燼留給我的這份心,不顧一切守護的心。
“又在想什麼了?”沒聽到我說話,慕容燼伸手揉了揉我尖尖的下巴,輕蹙眉宇問我,明明就是知道還是問我。
“沒想什麼。”我故意不拆穿慕容燼,慕容燼就會將計就計的不說話,讓我一陣的小失落。
其實我不生氣,偶爾的還會被慕容燼不發一語淺笑生魅的樣子逗笑。
“一會吃了飯你下來走走。”慕容燼不說我都快忘記了,今天是我復健下牀走路的第一天。
“嗯。”我答應了一聲,看着慕容燼勾起脣笑了笑,心裡卻在擔心我行不行。
慕容燼總是能夠看出我在擔心,伸手將我的頭輕摟了過去,在額頭上輕輕的親了一下,放開我才說:“要是今天不想下牀就不下牀,等到你想要下牀了再下牀。”
看着慕容燼百般呵護的樣子,我都覺得愧對慕容燼,爲了我他都能戰勝癌症,我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就是在沒有信心,有他在我也一定站的起來。
我搖了搖頭,看着慕容燼,“我想試試。”
慕容燼沒有在說話,起身走去了洗手間裡,很短的時間把我的牙具拿了出來,擠了牙膏的牙刷遞給了我。
每天早上我都會刷牙,開始當着慕容燼的面還不習慣,可後來就習慣了。
慕容燼把毛巾撲在了我的腿上,把洗臉的水盆放到我的一雙腿上,我刷了牙在把水盆和牙具拿走,之後就會給我洗臉。
剛剛開始的幾天我沒辦法起來,慕容燼就用毛巾給我擦,只是我一直都不好意思讓慕容燼給我擦身體,我畢竟也是女人,即便是與慕容燼多麼的親密,也會有不適應害羞在其中。
好在慕容燼沒有堅持,而是請護理幫我每天的擦身體,但慕容燼喜歡幫我洗頭,躺在病牀上不方便的關係,慕容燼一個月了幫我洗了六次頭,開始的十天都沒有洗過,醫生不建議我洗頭,但過了十天之後慕容燼就經常的給我洗頭。
開始的時候總覺得慕容燼的手很涼,讓我有些發冷,可後來就不會了。
今天慕容燼沒給我洗頭,洗漱過後直接把白浩凡給我煮的白粥拿到了面前,把小桌子放上陪着我一起吃了早飯。
慕容燼的身體好的讓我都不敢相信,可是隨着時間的一天天過去,我不得不相信,慕容燼的身體真的是一天天有了起色,這讓我的心裡多少的有了一下安慰。
我不能說感激姚靜雅給我造成了傷害,可是心裡卻情形得失是相輔相成的存在,我因爲姚靜雅而失去了雙腿的行走能力,痛苦的要在病牀上經理我無法想象的折磨,可是慕容燼卻因爲這樣而能夠站起來,能夠離開輪椅,能夠一天天的身體變好,這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獎賞。
患得患失只在一瞬之間,我並沒有過多的憎恨姚靜雅對我造成的傷害,除了對我孩子離開感到了傷心與遺憾,我想我對姚靜雅是無法釋懷。
畢竟姚靜雅是傷害了我的孩子,讓我失去了一生之中最寶貴的人,如果說不恨未免連自己都無法原諒。
可姚靜雅是個女人,是個被愛所挾持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爲她太愛,怎麼會偏執的愛着一個人。
都已經是風雨之後的事情了,我只希望以後我們誰也不要在見面,即便是我已經學着原諒,可卻終究無法平靜的面對姚靜雅,畢竟她給我的傷害,是我終生難以忘記的痛楚。
吃過飯慕容燼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掀開被子的時候問我要不要幫忙,我搖了搖頭吃力的擡起頭向着牀邊上轉了身。
這幾天我已經開始努力的讓雙腿上的肌肉放鬆了,只是我還不確定我的腿有沒有持重的能力。
我一邊專注的把一雙腿挪到了牀邊上,一邊輕鬆的笑一笑,我擔心慕容燼看到我痛苦的樣子會放棄堅持。
“慢慢來,不舒服就等一等。”慕容燼果然還是不忍心,想要走過來。
“讓我試試。”我不等慕容燼的腳步接近,就吃力的喘息着說,我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我不會輕易就這麼的認輸,不爲了我自己也要爲了慕容燼和白浩凡,爲了還不知情的小弟。
慕容燼兩步之遙的腳步停下了,伸出一雙手給我,我看着慕容燼逞強的笑了笑,雙腳落地的那時候並沒有太多的只覺,除了能夠感覺到雙腳的麻木並沒有其他的任何感覺。
我擡起手離開了支撐着身體的病牀,擡起頭朝着慕容燼笑着,剛剛開口想要說什麼,身體一下就摔向了地面,慕容燼伸手拉了我一把,可我的雙腿還是跪向了地面,即便是沒有跪在地面上,也是因爲慕容燼將我的身體託抱住了。
“別急,慢慢來。”慕容燼的聲音輕輕的顫抖,我都能夠聽見慕容燼喉嚨裡乾澀,可我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淺淺的嗯了一聲。
用力的慕容燼將我的身體扶了起來,將我的腰用雙手摟住,看着我說:“你不是小孩子,不用像個小孩子一樣學習走。”
慕容燼說話的時候讓我的身體貼合在他的身上,用他的身體支撐着我,讓我的一雙手摟在他的鏡子上,他向後退一步我的腿就向前輕輕的拖一下。
我低頭看着身下的雙腿,激動的竟然掉眼淚了,我可真沒用。
“要是累了,就告訴我。”慕容燼喘息的有些費力氣,畢竟是有病的人,恢復了也不像是正常人一樣的有力氣。
可即便是如此我也想要再走兩步,想讓張東旭看到我真的能夠走兩步。
我搖着頭證明着我能行,其實我是已經說不出話了,一雙手明顯的在用力將慕容燼的身體向下壓着,可我真的想要走兩步給慕容燼看。
慕容燼停下了雙腳,總是能夠明白我想要什麼,低頭的時候告訴我:“能感覺到麻木就是已經有了起色,不急,慢慢的來。”
我搖着頭什麼都不想說只想要走給慕容燼看,可是不管我如何的逞強,如何的努力,我的雙腿還是站不穩的向下跌倒,就連慕容燼想要扶住我,都沒能夠扶住,不但是沒能扶着,還陪着我一起單膝跪在了地板上。
“沒事,慢慢來。”慕容燼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用力的將我摟緊了,一雙手用力的摟着我,在我的脊背上上下的浮動。
我趴在慕容燼的懷裡呵呵的喘息着,用力的將慕容燼摟緊,告訴他我知道,可我卻哭了。
慕容燼沒有在勸我別哭,只是將我摟緊在了懷裡,即便是他的身體也支撐不了我多久,可慕容燼還是將我用力的摟在了懷裡。
這種日子我一直經歷了十幾天的時間,十幾天的時間裡白天慕容燼會像是這樣的幫我走路,醫院裡建議用復健架,可慕容燼拒絕了。
沒用過的人或許不知道,用復健架是一種有些痛苦的事情,一旦雙手支撐上去,整個身體的重心向下,雙腿就不得不跟隨着復健架一起的走動。
復健架是復健很有用的醫療器材,很多的人都用復健架,可慕容燼卻不同意我用。
其中的原因多少清楚一些,是怕我挨太多的苦,可我問及慕容燼的時候,慕容燼的回答卻是復健架會傷到我的雙手。
這種理由讓人不肯相信,可是慕容燼不願意我就再沒有問過,也就只能讓慕容燼陪着我一起復健。
十幾天的時間裡我跌倒了很多次,慕容燼就陪着我跌倒很多次,可每一次我都很堅強的說沒事。
慕容燼說我傻,說我連疼不疼都不知道了。
我說我不是傻,我只是被愛呵護着不知道疼了。
每一次慕容燼聽到我這麼說都會看着我不說話,將我輕輕的摟在懷裡。
那段時間是我人生裡最艱辛的一段時間,我吃了不少的苦頭,每一次摔倒再爬起來都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慕容燼總是什麼也不說,陪着我挨着每一次跌倒時候的痛苦,可即便是這樣,慕容燼也從來
沒有放棄過我。
只是我不知道這不放棄要到什麼時候纔會是終點,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來慕容燼的努力,白浩凡的努力,每個人的努力都伴隨着我的心酸,只是這些努力和心酸卻從來不曾給過我們任何的回報。
我的雙腿還是麻木的沒有其他感覺,站起來還是一步都無法走動,吃力的邁開腳還是會突然的摔倒。
我不擔心我就這樣的再也站不起來,我卻不甘心讓慕容燼爲了我失望。
有時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和慕容燼上輩子真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爲什麼這麼多的磨難?
已經兩個多月了,我還是無法行走,而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慕容燼說白浩凡會過來接我。
我知道一旦我出院了,就是要回去白家的時候了,也就預示着我想要和慕容燼在見面都很不容易了,所以我有點捨不得。
可是不管我是多麼的不捨得,我該回去的地方也只能是白家。
這段時間以來,白浩凡一直對慕容燼的出現不做任何的反應,同樣不過問慕容燼和我的任何關係。
可我心裡面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白浩凡對我和慕容燼已經很寬宏大量了,其中不管是爲了誰是什麼原因,我都該從心底感激白浩凡,畢竟我是白家的少夫人,是白浩宇的妻子,在外面與一個男人相擁相偎,終究不是一個媳婦妻子該做的事情,只是不管是因爲什麼我都不想放棄慕容燼,現在不想以後同樣也不想。
離開了醫院慕容燼像是以前一樣我推着他的時候推着我,一旁的阿靖始終寸步不離的跟着我們。
到了醫院的門口慕容燼看了一眼一旁的阿靖,阿靖馬上說:“應該快到了,車子已經出來一個小時了。”
慕容燼沒說什麼,我也以爲要來的人是白浩凡,可是當車子停在了眼前我才知道來的人並不是白浩凡,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