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枋上了邢烈的車,許向農開着個招搖的跑車跟在後面,車後座是一個有些破舊的行李箱。
邢烈平時不算個話少的人,可在面對陸枋時,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們老闆最近胃還痛嗎?”陸枋坐在後座,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懶洋洋的問道。
邢烈想起已經有段時間沒聽到邢立巖在說胃痛的事,搖頭:“沒有。”
陸枋聽到回道,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路程還有段距離,陸枋閉上眼,打算小眯一會兒。
邢烈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後座,見陸枋要睡覺,將車裡的空調打開。放慢了車速,車開的又平又穩。
陸枋掛掉電話後,邢立巖看着手機發了幾秒的呆,然後起身走出了書房。
邢妙蘭已經做完美容回了家,今天難得沒趁着夜色回家。
端着一碗銀耳湯,邢妙蘭走到邢立巖的書房前敲了敲門,沒人應。
邢妙蘭打開書房,沒有人。
在房間?
邢妙蘭又走到邢立巖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扣扣扣——”
“進”
門一開,邢妙蘭走進去,就看見邢立巖站在更衣室的鏡子前,正往身上穿着西裝外套。
“小巖,你要出去?”邢妙蘭疑惑的問道。
她記得最近幾天公司好像沒什麼事,不用去公司都可以處理。
“出去見個朋友。”似乎發現穿西裝外套有些熱,邢立巖又將它脫掉。
看着一直對着鏡子脫衣穿衣的侄子,邢妙蘭覺得有些奇怪。
他侄子什麼時候開始注重起打扮來了,難道......
“小巖,你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邢妙蘭好奇的問道。
邢立巖扣襯衣釦子的手頓了幾秒,沉聲回道:“女的。”
邢妙蘭一聽,兩眼放光,立馬湊上去。
“哪家的姑娘?多大了?你們今天是約會嗎?”三連問一出,邢妙蘭興奮的看着自家侄子。
邢立巖將襯衣最上面那顆也扣的緊緊的,轉身面對邢妙蘭:“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邢妙蘭可不信,她就沒見過邢立巖特意打扮去見誰,那些帝都的千金門一個個的想方設法請他吃一頓飯,他可都是無情的拒絕了。
“要不然...把她帶回家來,我做飯招待她?”邢妙蘭臉上有些躍躍欲試。
邢立巖聞言,想到自家姑姑的廚藝......
“不用,外面吃方便些。”
邢妙蘭神色一焉,有些悶悶不樂。
邢立巖不是沒發覺自己姑姑不高興了,只不過不能遂了她的意。
現在...他們確實只是普通朋友。
“姑姑,我先走了。”估摸着陸枋他們快到了,邢立巖準備出門。
邢妙蘭不情不願的點頭,讓他離開。
......
邢立巖定好的位置,不是在什麼酒店酒樓,而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庭院式小館。
“立巖”老闆和邢立巖似乎很熟,一見他來,立馬上前,笑着喚道。
老闆不過四十歲左右的年紀,沒有大腹便便的身材,反而保養的很好。除了頭髮有幾根眨眼的白,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邢立巖一身黑色襯衣,身影修長,氣場強大。
“二哥”邢立巖態度謙和了些,微微頷首。
兩人一陣寒暄,一前一後的進了小院。
“菜還是老樣子?”
邢立巖嗯了一聲,走進了包廂。
“你先等着,我去安排。”
“先上一些涼菜,等人來了再上湯。”邢立巖說。
“好”老闆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邢烈開車的技術還算不錯,至少一路上沒把陸枋給顛醒。
許向農早就到了,一直在停車場等他們。
“邢烈,你現在怎麼車開的越來越慢了?”許向農嘲笑道。
陸枋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陸小姐睡覺。”言下之意,車不能開太快。
許向農有些尷尬,張了張嘴:“那走吧,石頭應該到了。”
許向農在前邊帶路,熟門熟路的,看來是常客。
“向農,你怎麼來了?”老闆安排好邢立巖後,出來就看到許向農領着兩個人。
其中一人他知道,一直跟在邢立巖身邊的特助,邢烈。
另外一人...看身形是個女人,帽檐有些低,看不清模樣。
“二哥,我來和石頭一起吃飯啊。”許向農一隻手搭上老闆的肩膀,看樣子關係很好。
老闆:“......”
他怎麼記得立巖說只是請一個朋友吃飯......
邢烈將行李箱放在地上,禮貌的對陸枋說道:“陸小姐,boss就在裡面,我就不進去了。”
陸枋點點頭:“謝謝”將行李箱提在手裡,好似根本沒有重量。
邢烈見她輕而易舉的就提起了行李箱,眼裡閃過詫異。
他可是提過那個箱子,並不輕。
陸枋就像對邢烈詫異的眼神毫無所覺,雲淡風輕的站在一旁。
老闆這時纔算明白了,這位女士,應該就是立巖口中說的朋友。
“小姐,行李箱給我吧,立巖在包廂,我帶你們過去。”老闆禮貌的上前,想替陸枋拿着行李箱。
陸枋微微側身,躲過老闆要拿行李箱的手:“不用,謝謝。帶路吧。”
許向農在一旁看着陸枋這一波操作,忍不住在心裡衝她豎了個大拇指。
拽!
老闆走在前邊帶路,許向農偷摸着走到後面,小聲問道:“枋姐,你這行李箱裡到底裝的啥?”
“槍”陸枋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噗嗤—”許向農忍不住笑出聲。
“枋姐,不想說就不說,瞎編啥呢。”還槍,玩具槍嗎?
陸枋看神經病般的眼神掃了許向農一眼,沒解釋。
邢立巖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下意識的理了下衣服。
門從外面打開,老闆讓門外的人進去。
“石頭!”
“你怎麼來了?”邢立巖皺眉,看着不請自來的許向農。
許向農:“我來吃飯啊!”說的理所當然。
陸枋從許向農身後走出來,取下鴨舌帽,嘴角帶着笑意。
邢立巖的視線右移,看向陸枋。
還是簡單的穿着打扮,瘦了些,但皮膚比之以往更加白皙。
除了長相,別的都很接地氣。
瞬間,邢立巖覺得自己是不是穿的太過正式了些,有些不自在的將襯衣的扣子解了一顆。
“好久不見。”生澀的問候,邢立巖起身,將身旁的一張椅子拉開,示意陸枋過去坐。
陸枋應了一聲嗯,正準備過去坐,卻被許向農搶了先。
許向農一個快步,就準備順着那張椅子坐下。邢立巖眼疾手快,突然拉開椅子,許向農摔了個狗吃屎。
“石頭...你......”許向農捂住受傷的下巴,十分受傷的看着邢立巖。
邢立巖表情都沒變一個,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坐的?”
“得,小爺我自個兒挪。”感受到自己不被待見,許向農只得屁顛屁顛的自己跑到一旁坐下。
陸枋就像什麼也沒看見,木着一張臉坐到了邢立巖身邊。
“你怎麼來帝都了?”邢立巖給陸枋斟了杯茶,放到她面前。
“石頭,我呢?”許向農見沒他的分,問道。
邢立巖沒說話,直接將整個茶壺放到了桌上。意思很明顯,要喝自己倒。
許向農:“......”
他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