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有些顛簸,感覺是在一輛車裡。
眼皮有些沉重,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沒有垃圾場那種刺鼻腐爛的味道,卻有一股濃濃的劣質皮革味。
黑色的汽車皮套,但好在還算乾淨。他得臉正好對着座椅下方,又捱得近,所以纔會聞到味道。
小胡前段時間剛換了座椅的外套,然後車一直放車庫裡,沒來得及散味兒。
他平時節儉慣了,所以都是自己在網上買來材料換的,質量自然沒多好,味就有點大。
但陸崬閏和隋朗兩人就像聞不到味道似的,全程面癱臉。
把唐澤從小胡家帶走的時候,隋朗直接將人扔到了後座,然後自己上車坐在了一旁,唐澤就躺在他腳邊。
人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不過對方手腳被綁,嘴巴又被堵住,他也就沒管。
陸崬閏坐在副駕駛,閉着眼假寐。車窗外的霓虹燈映照在他的臉色,照出了有些疲倦的神態。
唐澤反應過來自己在一輛車上的時候,使勁的掙扎了幾下。發現自己手腳還是被綁着時,他只能“嗚嗚嗚”的叫了幾聲。
陸崬閏聽到聲響,往後座看去。
隋朗見人被綁着還不老實,還把司令給吵醒了,頓時有些火大。
擡腳,不留餘力的一腳踹過去,正好踢在唐澤的肩上。
“唔!”突然被踹,肩上傳來一陣劇痛,唐澤悶哼一聲,嘴巴最堵住,沒辦法大叫。
他得記憶還停留在那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場,因爲兩天沒吃飯,再加上身上傷口發炎,他有些體力不支。
可即使如此,也沒到暈倒的地步。
不知怎麼回事,就在他聽到有很多腳步聲走近時,卻突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然後……
就是現在。
陌生的環境,還突然被人踹了一腳。
他忍着肩上的劇痛,想要擡起頭來,看看到底是誰。但那隻腳卻突然踩到他頭上,迫使他沒辦法移動分毫。
“別下手太重,留條命。”就在唐澤還想掙扎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但語氣卻算不上多好。
踩在他頭上的腳也在話音剛落時收了回去,但他被踹的地方實在太疼,動一下痛意傳遍全身。
知道自己的命現在在別人手裡攥着,索性也不再掙扎,他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確定那聲音很陌生,自己並不熟識。
爲什麼三番五次綁架自己的人,都是些不認識的。
現在這批人和之前那兩人,會不會是一夥的?
懷揣着滿腦子的疑問,一路顛簸,一個小時後,車停了下來。
唐澤想要仰起脖子,但還沒有所動作,整個人就被提了起來,眼前的景象瞬間移動。
夜色中,人影晃動,視線漸漸開闊,眼前的景象也映入眼簾。
“北部軍區”幾個大字,赤裸裸的映入他得眼中,卻讓他背脊發涼。
他怎麼…被帶到軍區了?
難道是那位救了他?可當初對方嚴令禁止,不准他出現在有她的地方,以防被有心人查出兩人的關係。
所以即使到了華國,他也從來沒想過聯繫她。
但現在是什麼情況?
難道這是對方的計謀,只是爲了能名正言順的把他救出來?
他看向走在最前方的那個男人,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不難看出對方的不簡單。
氣質沉穩出衆,還有上位者的氣勢。
一言一行,皆有一種不可褻瀆的威嚴。
可還不等他再看出什麼,頸間再次傳來一陣痛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暈了過去。
隋朗有些嫌棄的用一隻手提溜着暈過去的人,雖然沒在垃圾場,但唐澤畢竟在那待了一天一夜,身上多少會沾染些味道。
還有些濃。
見人就那麼被隋朗敲暈了,小胡眼中沒有絲毫同情,反而滿是嫌棄。
他又得洗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