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老胡!”
“小心一點,別把人摔了。”
“要掉了要掉了,小心!”
胡文遠正躺在小院裡的躺椅上,一隻橘色的貓慵懶的靠在椅腳邊,聽到聲響,倏然擡起頭,那雙淺咖色的貓眼警惕的看着門口。
一隻手安撫似的在它頭上順了兩下毛,它又乖順的睡下。
雖然深秋的夜晚寒意重,但一人一貓卻像感覺不到似的。
躺椅悠哉悠哉的晃盪着。
小院裡搭了一個簡易的葡萄架,藤蔓卻已經乾枯,葉子稀稀拉拉的吊在上面。
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他睜開雙眼,就看到肖老頭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走進了他的院子。
“嘿,大晚上的你們幹嘛呢?”他起身,有些不悅的看向一行人。
平日裡他都是自己在家,老伴兒走的早,兒子又忙。
偌大個院子,也只有養的貓陪着他。
有時候周圍的鄰居也會來找他下下棋,嘮嘮嗑什麼的。但這都大晚上了,他可沒有晚上待客的習慣。
肖老頭走在最前邊,一行人裡,只有他和胡文遠走的近一些,平日裡經常來往。
“老胡,你沒睡就好。我們在垃圾場那邊撿到個人,你給看看情況。”肖老頭一走進院子,一點兒也不客氣的走到石桌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胡文遠也習慣了他這個樣子,聽他的話,視線落在後面的人身上。
“老胡。”林老頭訕笑一聲,有些彆扭的偏過頭。
他有時候也會來找胡文遠下下棋,但他性子急,只要一輸,就會甩臉子。
時間一久,就算脾氣好的胡文遠也有些不待見他了,前兩天兩人剛吵過架,說好的老死不相往來。
所以現在他跑到人家裡來,多少有些尷尬。
胡文遠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也沒管他,幾個大步走向他後面的板車。
當看到上面的人時,瞳孔地震般的放大:“這人是誰?”他可不記得這些老傢伙們家中有這個好看的小崽子。
“這我們在垃圾場那邊撿到的。”之前開口說讓把人帶到胡文遠家來的那個老人開口道。
其實他和胡家也不熟,但這附近,也就只有胡家有當兵的。想來送到這裡也沒什麼問題,總比他們帶到自己家好。
又沒個交通工具,等送到了,肯定人已經嗝屁了。
這胡文遠家的兒子本來就在軍區,若是有個什麼事,也可以直接聯繫。
說白了,他們既想做個好事救人,又害怕萬一出個意外,自己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胡文遠皺着眉頭,沒急着說話。肖老頭見他這樣,就知道他有些不高興了,急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
胡文遠沉吟片刻,語氣有些不好:“送我這來有什麼用,送醫院或者報警。”他又不會醫術,送他這等死?
“老胡,他們的意思是,想讓你給小胡打個電話,這人來歷不明,也不像這附近的人,又受了重傷,萬一是什麼壞人怎麼辦。小胡在軍區,這種事找他放心一些。”肖老頭見他面色不虞,解釋道。
胡文遠沒急着答應,他看了眼板車上的人。傷確實很重,現在是出氣多,進氣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看穿着和長相,的確不像他們這片的人。身上的衣服雖然殘破不堪,但不難看出價值不菲。
這人身份不簡單,不是他們這些尋常老百姓能招惹的。
可人現在就在他院子裡,又不能見死不救。
想到在軍區大院的兒子,他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
“等着!”沉聲甩下三個字,然後就進了屋。
肖老頭看了看他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眼正低聲討論的林老頭他們,索性直接跟着胡文遠進了屋。
反正他和那些人也不對付,眼不見心爲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