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昏昏沉沉,只覺得自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胸腔處傳來痛意,他試着睜眼,但怎麼也睜不開。
“姐,人好像要醒了。”模糊間,他聽到一道稚嫩的男聲。
“別讓他醒。”
清冷淡漠的女聲響起,不等唐澤徹底清醒過來,頸間的痛意讓他再次暈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郊外垃圾處理廠。
“把他弄醒。”
“好。”
一盆冷水潑到了地上那人身上,那昏迷中的人悠悠轉醒。
一陣痙攣的冷,渾身發抖,卻動彈不得。唐澤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還沒幹的水漬流進了眼睛裡,有些難受。
“咳咳咳咳——”他動了動,身上卻傳來劇烈的痛感,尤其是胸口悶痛,讓他止不住的咳嗽。
他努力睜大雙眼,但眼皮沉重到讓他以爲自己瞎了。
“你說我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些?”
“不重,他沒死。”
唐澤只覺得眼皮又重又痛,很難睜開。
如果此時有鏡子,他一定能看到自己有多狼狽。
雙眼已經紅腫,嘴角滲着血,身上全是些腳印。以往一絲不苟的頭髮,早就亂成一團。
他循着聲音的方向,微微偏頭。當看到一高一矮兩個人時,他那張早就看不出長相的臉抖動了幾下。
“喲,醒了。”低沉的女聲響起,他勉強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黑影在他面前蹲下。
唐澤只能看清楚對方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長相都被黑色的口罩和鴨舌帽擋住。
那雙精緻的眉眼輕挑着,黑眸深邃猶如寒潭,眼中泛着一絲不明顯的血色,看起來又狂又傲。
“你,嘶——你,你們是誰?”唐澤有些艱難的開口,一開口就扯動了嘴角的傷口,痛的抽了口冷氣。
面前的女人胳膊撐在腿上,懶散的蹲着,雙眼平視着他,語調又輕又慢:“看你不順眼的人,怎麼,不服?嗯?”
她拖着長長的尾音,雖然很低,但唐澤卻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他什麼傷沒受過,但此時卻覺得對他下手的人太過聰明,專挑痛感最明顯的地方下手,以至於他覺得自己可能會痛死過去。
他努力抑制住自己快要脫口而出的痛呼聲,瞳孔驟縮:“我和閣下無冤無仇,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只見面前的女人用那雙冰冷的眸子掃過他的臉,然後嫌棄的偏過頭,對一旁站着的人說道:“醜死了!”
唐澤面上不顯,心裡卻滿是震色。
他掃視了一下四周,周圍全是垃圾,這時候他才聞到一股腐臭味和讓人噁心的腥味。
亂七八糟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奈何手腳被綁着,他也沒辦法讓自己不呼吸。
女人站到了另一人身邊,低眸看下他,漆黑的眼底一片冰寒。
唐澤微微擡頭,看向對方。
他很確定,自己在華國並沒有什麼仇人,更別提女人。
“你們要多少錢?”既然不是仇人,那就是爲了有利可圖。
他到華國之後,一直隱藏自己的行蹤。但他平日裡出門在外難免會有露財的時候,被有心人盯上也是難免。
如果是爲了錢,那就好擺平。他有的是錢,只要給足對方需要的,那他就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萊伯特沒在這裡,那對方肯定只抓了他一個。只要他拖延時間,或者和這兩個綁匪談好條件,那既能給萊伯特爭取時間,他也能脫身。
想到這,唐澤嘴角輕輕一扯:“我有錢,只要你們放了我,我絕對會給你們很多錢,讓你們一輩子榮華富貴!”他篤定,對方肯定是爲了錢。
站在一旁的兩人聞言,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好啊!”
默契的樣子,讓唐澤一愣。
他總覺得,好像對方答應的太容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