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別墅裡。
陳宛如有些坐立不安,眼角有意無意的落到陸枋身上。
太像了,若不是對方看起來年紀稍小一些,或許她會以爲是那個人回來了。
面前的女孩看長相不過十八九的年紀,但她聽自己丈夫提過,邢總的太太已經二十幾歲。
那張臉明豔動人,勾人心魄。
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太過相似,讓她忍不住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到底是她,還是陸枋。
“邢總,邢太太真漂亮,你有福氣。”
“嗯,是我的福氣。”邢立巖嘴角輕挑,握着陸枋的手,深情又溫柔。
陳宛如看着兩人這樣,有些不自在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佯裝喝水。
“不知道邢太太貴姓?”
“我叫陸枋。”
“嘭——”陳宛如手中的茶杯突然從手中滑落,掉落在面前,茶水濺了一地。
再一次失態,陳宛如頓覺有些無地自容,慌慌張張的將茶杯撿了起來。
邢立巖微微蹙眉,看着陳宛如的眼神中透着審視和探究。
看來這位張夫人和枋枋的親生母親,有着不小的淵源。
“抱歉邢總,我今天身體有些不適。”察覺到邢立巖有些微涼的眼神,陳宛如臉色蒼白的說道。
“張夫人嚴重了,是我和內人叨擾了你們。”
陳宛如訕訕一笑,有些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
她擡起頭,看向陸枋,只見她正心安理得的吃着邢立巖剝好的葡萄,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樂。
竟然真的是那個人的女兒,她以爲或許會是巧合,可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當年她和葉婉一起一起相遇在D國,在那片原始森林尋找藥材時發生了意外,後來她被人送回了國,和葉婉也沒再見過。
直到有一天,她在帝都的一個酒會上再次與葉婉相遇,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陸家那神秘的二少奶奶,竟然就是葉婉。
兩人再次相遇,葉婉和當初在D國的性格完全不同,在外人面前,她是溫柔賢惠的陸家二少奶奶。但只有陳宛如還記得,在那片森林裡,她那雙猶如孤狼般的眼眸。
當時發生山體滑坡,她是第一個被衝到山腳下的,幸虧葉婉反應快,及時將她拉了出來,才讓她沒有被泥石掩埋。
山體滑坡讓下山的路被堵死,她們兩人也被困在了山裡。雨很大,兩人揹包裡的吃食很快就見了底。
陳宛如被泥石劃傷了腿,葉婉也因爲救她,手臂也受了傷。
又冷又餓的情況下,讓陳宛如的體能急劇下降,很快就發起了高燒。
在暈倒的前一秒,陳宛如只記得葉婉將身上的衝鋒衣脫下來,然後自己被擁進了一個有些涼意的懷抱。
自己怎麼回國的,怎麼回的張家,都記不清了。
也因爲這件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張懷仁都不准她再去那些有些危險的地方。
在帝都和葉婉相遇,陳宛如自然留下了對方的聯繫方式。
兩人之後倒是出去玩過兩次,但每次葉婉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而她儲藏室裡那些照片,就是當年拍下來的。
葉婉生下女兒後,她本想上門道喜,因爲陸家並沒有辦宴席的打算,所以她只好私底下買了些小玩意兒,想着什麼時候送給葉婉。
可還沒來得及送,就傳出陸家二少奶奶身死的消息。
陸家與張家差距甚大,葉婉去世,陳宛如即使想去見她最後一面,也沒有機會。
誰曾想二十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還能再見到葉婉的女兒。
陸枋...陸枋...是當年葉婉給自己女兒取的名字。
所以她絕對不會認錯,這肯定就是葉婉的女兒。
看來陸家的人,已經找到了當年還在襁褓中就失蹤的陸家小姐。
“陸,陸姑娘,我聽我家老張說,你還在念書?”上次邢家的週年慶,張家有幸在受邀之列。
“嗯。”陸枋淡淡的應道。
“陸姑娘也是帝都人?”陳宛如試探的問道。
陸枋搖頭:“不是。”
陳宛如聞言,眼底閃過一抹詫異,轉瞬即逝。
她斂住自己心中的疑惑,狀若無事的問道:“陸小姐不是帝都人?我還以爲陸小姐......”
“來來來,宛如,快把邢總和邢太太請過來,飯菜都上桌了。”這時,張懷仁和兒子端着菜從廚房走了出來。
陳宛如聞聲站起身,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邢總,陸姑娘,還請移步餐廳。”
邢立巖點點頭,拉着陸枋跟着陳宛如往餐廳走去。
陸枋看着陳宛如的背影,眉梢微微蹙起。
她的直覺告訴她,今天這頓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