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回到冥流的時候,正值所有在外出任務的人都回到了冥流。
他跟在陸枋身邊的事,很多幫衆都知道。
所以此時見他一個人回來,很多人都驚了一跳。
因爲他身邊沒有幽冥的影子。
陸淮路過基地廣場的時候,一羣人正圍在一起,聊着天。
考覈臨近,幾乎沒人會在外繼續做任務,都會趕回來。
此時見到陸淮,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小十七,怎麼你自己回來,頭呢?”以往和陸淮還算關係好的一個男人問道。
陸淮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該問的別問。”
男人被他這麼一噎,摸了摸鼻子,憨笑了幾聲,並沒有因爲陸淮冷淡的態度而生氣。
“小十七,你回來參加考覈嗎?”男人繼續問道。
陸淮嗯了一聲,並不打算多說。
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轉身,看着身後那羣人。
“不要再叫我十七,我叫陸淮。”
周圍人聞言,都沒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但剛剛問陸淮話的那個男人,卻知道陸淮是什麼意思。
他們都沒有名字,只有自己的代號。
陸淮的名字是由幽冥直接取的,所以不管是哪方面,陸淮都比他們這羣只有代號的人有地位的多。
誰知,有人羨慕,自然也有人嫉妒。
“小十七,怎麼跟着頭之後,你就不想搭理我們這些兄弟了?”一個男人走出人羣,語氣有些酸。
陸淮眉眼冷漠,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眼男人。
“你誰?”其實陸淮只是簡單的帶着疑問,他確實不知道男人是誰。
冥流內的幫衆不說幾萬,幾千是有的。
除了一些特殊的人員不需要參加考覈,每年聚在一起參加考覈的人也有一千多名。
大多數是一些剛剛成長起來的人。
陸枋那張稚嫩的小臉帶着凜冽,但因爲年紀擺在那,裝的再嚴肅也會有些奶氣。
周圍的人紛紛笑出了聲。
男人卻以爲陸淮是瞧不起他,再加上週圍其他人的目光和笑聲,讓他臉色有些難看,眼底帶着陰沉。
“十七,好歹我比你年長,擔得上你叫我一聲哥哥。”男人可能二十七八的年紀,一張臉長的賊眉鼠眼。
陸淮壓根就不想搭理他,轉身欲走。
男人嗤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有些人啊,做了別人身邊的一條狗,就以爲自己多了不起,到頭來不還是舔着主子的腳嗎。”
這話什麼意思,所有人都明白,頓時帶着慌張的眼神看了眼陸淮。
陸淮可是恆老身邊的人,現在又是頭身邊的跟班。若是得罪了,指不定他們都得遭殃。
可誰知陸淮還沒動怒,有人卻聽不下去了。
“三十八號,你怎麼和小十七說話呢,好歹小十七來的時間比你長一些。雖然他年紀小,但你可不能欺負他。”
所有人都看向敢嗆三十八號的人。
是剛纔和陸淮搭話那個男人。
“這有你什麼事,閉嘴!”三十八號臉色有些不好看。
男人笑了笑,絲毫不怕:“陸淮年紀小,你別仗着自己老就欺負他。”
被人隱晦的罵了一遍,三十八號臉色愈發難看,垂在身側的拳頭已經攥的緊緊的。
周恆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劍拔弩張的一羣人。
“你們在做什麼?”周恆的聲音有些沉,也比一般人渾厚一些。
這麼一吼,周圍的人全都老老實實的站着不敢動。
周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一頭雪白的頭髮,眼角已經有許多褶皺。
一身墨色中山裝,看起來既嚴肅又老練。
陸淮一看到來人,恭敬的彎了彎腰:“恆爺爺。”
周恆看向陸淮。
一個月不見,小傢伙長高了些,身上也少了些戾氣。
看來小丫頭教了他很多東西。
“回來參加考覈?”周恆臉上嚴肅的表情緩和了一些,溫和的問道。
陸淮點點頭:“想回來拿個第一。”
陸淮這話一落,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第一?怕是在想屁吃!
不說冥流內人才濟濟,就單單那些特殊部門的人,隨便擰一個出來,都能碾壓他。
第一,想都別想。
周恆也沒想到陸淮會這麼說,滿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跟我來。”
陸淮點點頭,跟在周恆身後,離開了人羣。
那叫三十八號的男人,見周恆帶走了陸淮,眼底劃過一抹陰沉。
憑什麼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卻能得到所有人的賞識。
這次考覈,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比任何人都強!
......
陸淮跟着周恆到了他的院子。
他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看着熟悉的院子,陸淮眼底閃過一抹懷念。
周恆察覺到小傢伙的異樣,嘴角微微咧開。
“怎麼,想回來?”語氣帶着調侃。
陸淮收回視線,恭敬的看着周恆,搖搖頭。
“跟在頭身邊很好。”
周恆滿意的點點頭,似乎對於他這個態度很欣慰。
“小十七,不對,現在應該叫你陸淮。”周恆及時改口,嘴角帶着笑意,衝陸淮招招手“過來坐,怎麼回自己家變得這麼拘束了。”
陸淮走過去,坐到周恆身邊。
周恆擡手捏了捏陸淮的胳膊,問道:“壯實了些,跟在丫頭身邊還習慣嗎?”
陸淮點頭,他覺得跟着主子很好。
接觸了他沒接觸過的事,也認識了一些新的人。
“丫頭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頭在上學。”陸淮想到再過一個星期就是高考。
周恆聞言臉上閃現一抹詫異:“上學?那丫頭在搞些什麼名堂。”雖然現在二十幾歲上大學也不晚,但怎麼突然想起去上學了。
“我和頭在一個學校,我們馬上參加高考。”
一句話,讓周恆臉上的表情出現一抹龜裂。
“高考?!你們現在在上高中?你也在?”周恆來了個三連問,聲音都帶着顫抖。
一個二十幾歲,一個十歲,高中?!
逗他玩的吧!
陸淮乖巧的點頭:“是,馬上畢業。”
周恆哼了一聲:“這丫頭到底在搞什麼,怎麼想法天馬行空的。”
陸淮沒吭聲,他現在有些糾結。
不知道該不該把陸淮生病的事告訴周恆。
他是周恆養大的,按理說他倆的關係自然要親厚些。但自從跟了陸枋,他的整顆心就全部偏向了一邊。
頭既然沒特意交代她身體的事,那一定不想讓他告訴別人。
若是邢立巖不告訴他,或許他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周恆擡頭,就看到小傢伙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人是他帶大的,若陸淮有什麼事瞞着他,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陸淮,你這次回來不單單只是爲了考覈吧?”周恆試探的問道。
陸淮沒想到自己一時出神竟被周恆發覺,急忙斂住眼裡的情緒。
“恆爺爺,我只是擔心這次考覈。”陸淮垂着眸,神情有些失落。
周恆不疑有他,以爲是自己想多了,寬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其自然,考覈不過是一個形式。”
陸淮突然問道:“恆爺爺,若是考覈第一名,會有什麼獎勵?”
以往冥流的考覈他都沒參加過,因爲他沒滿十歲。今年是他第一次參加考覈,但他知道只要是第一名,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周恆沒想到他問這個,喝了口手邊的茶水,慢條斯理的說道:“考覈第一名,可以提任何條件。只要在冥流的能力範圍內,都能准予。考覈第二名,會獲得去基地實驗室的機會。考覈第三名,獎勵一些槍支彈藥和錢財。”
周恆在說給予的獎勵時,陸淮認真的聽着,當聽到第二名可以獲得去實驗室的資格時,他的眸底浮現出一抹勢在必得。
若是無緣第一名,那他也一定會力爭第二名。
那樣至少有機會接近那裡。
“恆爺爺,我會努力。”陸淮臉上帶着堅定。
周恆滿意的點點頭,儘管他知道陸淮得到名次的機率小之又小,但只要他敢想,那就很難得。
“走吧,難得回來,去陪老頭子我下一盤。”周恆起身。
陸淮應了一聲好,臉上已經沒有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兩人一起走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