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高傲的男子,此刻卑微的乞求,眼中席捲而來的是巨大的恐懼。
簡艾死過一次,她的死給他帶來徹底毀滅,而如今,他再也接受不了她的離開。
夜很靜,滿天星辰,滿山月光,卻讓人感到悲寂。
冷初雪吼道:“以前我想要婚姻,可現在遲了。”
“你對我從來沒有手下留情,我對你又何必有情有義。”
想到這裡,她淡淡道:“我倒要看看你愛簡艾多一些還是愛簡繁星多一些。”
“只要你跪下,跨過他們幾個的褲檔口,然後學着狗叫幾聲,我便考慮放了她。”
不帶一絲猶豫,他道:“好。”
簡繁星眼底的恨意彷彿消失了一般,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可僅僅就是一秒鐘。
連傅景深都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堅定。
幾個男子走來,打開腿笑着調侃。
“堂堂的雲總要鑽胯,還真是稀奇。”
“雲總記得趴低一點,我腿短。”
“哈哈......”
山崖之上,伴着微風,笑聲在山谷迴盪。
冷初雪並沒有放下手中的槍,而是冷聲道:“跪呀!”
“砰!”
膝蓋落地的聲音,雲靳跪了下來,如同狗一般朝着那胯下鑽去。
他這一生所有的傲骨尊嚴,都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他不後悔。
只爲她。
簡繁星握住拳頭的手一緊,她眼皮微微一顫,眸子裡閃過不忍,卻被她暗暗壓下。
對於他而言,自己到底算什麼?
玩物?
還是失去後才發現應該珍惜的一個笑話?
可笑至極。
雲靳一一鑽過,他緩緩起身,俊美的臉上全部都是陰鶩。
“我已經按你要求做了,放了她。”
“還不夠。”
眸子一冷,他醞釀了很久的情緒蓄勢待發。
“你還要幹嘛?”
“啪!”
一聲巨響,冷初雪的槍從簡繁星身側穿過,直直地射在樹上。
簡繁星臉色有片刻發白,轉瞬即逝。
雲靳的心臟差點停止,那一槍差點殺了她。
“冷初雪我說過不要動她,你瘋了。”
面對他的咆哮,冷初雪笑了。
她道:“雲靳對我口氣好點,否則,這槍會穿過她的腦袋,穿過她的胸膛,穿過她的心臟。”
“有她和趙婧陪我殉葬,好像還不錯。”
握緊拳頭,他冷聲道:“你到底要如何?”
冷初雪道:“現在拿起你的槍穿過你的雙腿,只要你癱瘓了,我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冷初雪的話,讓簡繁星平靜的心掀起一場波瀾,她怒聲吼道:“冷初雪,我只是一個毫無緊要的人,他堂堂雲總怎麼可能爲了我不要命,你的想法可真是愚蠢。”
“啪!”
她的槍落在彤姐的繩子上,繩子斷落,彤姐直直地朝着懸崖下墜落。
“不要!”
簡繁星哭了,連忙跑過去緊緊拽住她墜落的繩子,彤姐懸在峭壁上。
巨大的衝擊讓她睜開眼睛,看着腳下的萬丈深淵,再看向簡繁星,她哭道:“放手吧!繁星,不然我們都會死的。”
“不要,我死也不放手。”
“冷初雪!我答應你。”
伴着冷風,雲靳清戾的聲音響起,擊打在簡繁星腦海裡。
微微擡起頭,他站在那裡,如同天神一般的容顏在月光下越發俊美。
他用口型說着三個字,“對不起“
簡繁星搖頭,她不想欠他。
“那就開始吧!”
“把她們拉上來,我立馬開始。”
“好”冷初雪對着身後的男子使了使眼色,男子領會,立馬走過去把她們拽上來。
簡繁星和彤姐抱在一起哭了,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雲靳留下一眼。
“趕緊。”
冷初雪的槍指着簡繁星,她催促着。
雲靳的槍直指自己大腿,伴着一聲巨響,子彈穿過他的大腿。
鮮血四濺,他再也忍不住單膝跪在地上,俊美的臉上瞬間發青。
簡繁星吼道:“夠了,誰要你作死,誰要你的虛情假意,你以爲你死了,我就會原諒你嗎?”
“永遠不可能。”
深深地看了一眼簡繁星,雲靳冷聲道:“冷初雪,放她們下去,你答應我的。”
“廢話少說,還有一隻腿沒動手。”
毫不猶豫又是一槍,雲靳徹底跪下,他吼道:“放了她。”
“放?怎麼可能?”
“我要你們全部都死。”
她按下槍,那子彈蓄勢待發的朝着簡繁星飛來。
同一時間,雲靳和傅景深跑了過去。
簡繁星只覺得一陣巨大的重力把她撲倒,緊接着她看到傅景深口中的鮮血噴灑在她的臉上。
他救了她。
“圖圖。”
“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這麼傻。”
傅景深倒下的時候一笑,“姐姐,從此以後我只想叫你一聲繁星。”
雲靳震驚的看着他倒下去,看着風中嘶吼的女子,他執起槍,殺死了那三名男子,最後一槍眼看着要落在冷初雪身上的時候,鐵頭來了,一把推開冷初雪。
警察也在這個時候趕到。
簡繁星拼命的捂住傅景深的傷口,她哭着喊着。
救護車上,雲靳和傅景深躺在牀上。
雲靳的視線一直落在簡繁星身上,陰沉至極,而簡繁星的眸子裡只有傅景深。
她爲他哭,陪他說話,緊緊握住他的手,卻從始至終沒給雲靳一眼。
她該是恨極了自己纔對,又如何會施捨自己一眼。
“噗!”
一口血水從他口中噴出。
他的眸子始終盯着簡繁星,眼中的光逐漸消失,最後合上眼簾,砸在牀上。
“這位病人心臟跳動太快,血壓不穩,立即搶救。”
護士的聲音喚回簡繁星的理智,她看着旁邊的雲靳心如刀割。
簡繁星你不是恨他嗎?
那麼又爲什麼恐懼?
他死了不是更好嗎?
她剋制着自己不要關心他,撇過頭,緊緊咬住脣。
傅景深沒傷到要害,子彈三個小時就取出,被推回重症病房觀察。
而云靳的搶救卻持續了七個小時,他的胃全部都是玻璃渣子還有衛生紙一些消化不了的塑料紙。
搶救的醫生中包括景澈很是意外,畢竟堂堂的雲總,身份那麼尊貴,胃裡怎麼可能是些垃圾。
他的情況很糟糕。
接到消息的徐特助趕來,看到門口一臉冷漠的簡繁星,他沒有說話,僅僅看了她一眼便轉身。
醫生走了出來,“雲總的家屬在嗎?”
徐特助道:“醫生,我們雲總怎麼回事?”
“失血過多,胃本來就不好,已經有嚴重的穿孔現象,如今又被玻璃渣子還有一些塑料紙衛生紙髮絲纏住,生命垂危,需要家屬籤病危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