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艾恍然大悟,她知道了。
中計了。
冷初雪額頭出血,腫脹,而他抱着她身體的手在顫抖,眼中是無盡的心疼還有失望。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甚至不敢相信簡艾會這樣做。
本來回來想和她好好談談,不曾想她竟然動手打人。
觸及到他眼中的陰霾,她開始慌了。
心逐漸下沉。
“雲靳,你聽我解釋。”
沒人搭理。
冷初雪流着淚道:“阿靳,不是她的錯,都怪我,我不該來的。”
“她不喜歡我。”
雲靳起身,就這樣冷冷地看着簡艾。
這是第一次他用這樣冷漠的眼神看她,極冷。
果然……
他吼道:“簡艾,親眼所見,你要怎麼解釋?”
簡艾眼眶紅了……
那種被人誤會的無助、絕望,真的好痛。
她苦澀道:“不是你看到的哪樣?”
“她踩我,我只是輕輕一推……”
“這樣的話誰信?”
“你告訴我誰信?”
他深邃的眸子鑲嵌着怒火,一點便燃,還夾雜着冷意,說的話幾乎是從齒縫中吼出來的。
那冷如同萬箭,直擊她心,她只能咬牙道:“既然不信,那你要怎麼樣?”
“我們本來是回來和你道歉的,可是你真的太讓人寒心。”
“心眼小,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眸子冷冷地瞪着她,朝着她步步逼近,恨不得把她盯出一個窟窿。
迎上他的目光她哭了:“所以…… ”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纔是多餘的對嗎?”
他看着她哭紅的眼,攥緊拳頭,心臟劇痛。
爲什麼從初雪回來她就變了?
這還是那個單純可愛的簡艾嗎?
一個人真的會從單純變得扭曲嗎?
許久,他淡淡道:“你做錯了,應該跟她道歉。”
冷初雪在他的身後嘚瑟的對簡艾豎起大拇指,這一幕激怒了她。
“絕不可能,我沒錯。”
”要我道歉,除非我死。”
“好,既然如此,你走吧!我們雲家容不下你這種心思歹毒之人。”
短短的幾個字,字字誅心,傷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痛,本就蒼白的臉上越發透明。
那雙湛藍色的漂亮大眼睛就這樣瞪着他,許久許久說不出一個字,大腦裡他的話經久不散。
他讓她滾。
她歹毒如斯。
“呵呵!”
她笑,笑容牽強。
“好,既然你要我滾,我這就滾。”
“你的東西我一樣不會帶走,上次你沒有籤的離婚協議書,今天你簽好,改天我們去民政局離婚。”
她的話讓他痛到咬住舌頭,嘴中溢出血腥味。
此刻他好矛盾,巴不得她走,又捨不得。
這種感覺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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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話,而身後的那女人在笑,那種得意,刺痛她的心。
空氣凝固,時間靜止,讓人感覺窒息。
許久她才蹦出一句話,“謝謝你這兩年給我的溫柔。”
“謝謝你讓我看清我們的關係,謝謝!”
她一邊說一邊頻頻後退,靠在牆上。
下腹隱隱作痛,痛的她只有咬脣轉移疼痛。
而簡艾的話,也如晴天霹靂。
讓雲靳感覺窒息,他拼命的想呼吸空氣。
卻發現那空氣化成刀子,每呼吸一下都痛。
她跟他說謝謝!
可笑……
他僵硬在那裡,許久許久……
平復情緒,簡艾轉身上了樓。
再一次下來,她握住離婚協議書丟到他的面前。
“上次沒簽這次簽了吧!”
雲靳低着頭,看着淨身出戶四個字,忽然慌了。
他捨不得籤,爲什麼?
許久他都沒動,就這樣站在那裡看着那張紙。
異常刺眼!
冷初雪急了,在心中拼命催促他籤。
見他不動,簡艾再次上了樓。
她從那放雜物的衣櫃裡,找出她兩年前剛入雲宅時候的行禮。
打開,裡面是她以前的衣服。
當時衣服太舊,質量太差,
他說:“以後你就是雲太太,這些衣服丟了吧!”
那個時候她很感動,又捨不得這些衣服,所以便放在了這雜物間。
衣服樸素,洗的發白,帶着一股淡淡的黴味。
她自嘲一笑,然後褪下身上的衣服,拿起她以前的白色長裙穿上。
脫下那雙散發着光芒的水晶拖鞋,她光着腳,拿起褪下的衣服鞋子,然後提着行李箱朝着樓下走去。
樓下,他依舊站在那裡,只是眼睛看向她。
一身白色長裙,褶皺不堪,很掉檔次,可穿在她身上,依舊美豔無雙。
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什麼,只是越發成熟,看到她這樣,不由想起初見。
驚豔中帶着俏皮。
陽光青春。
那年的午後,她如同精靈一般闖入他的世界。
陽光在她身上鑲嵌了一層光,她伸出手笑道:“你好!雲學長,我是簡艾,你的小師妹。”
“我願意給冷初雪捐贈骨髓,條件是你必須要幫我一個忙。”
那天,他很詫異,從來沒有一個女生敢跟他提條件,即使冷初雪也不敢,可她不一樣。
“什麼忙?”
她神色暗淡:“我有個男朋友出軌,他說像我這樣的人嫁不掉,所以我想報復他。”
“呵呵!有趣。”
“對,我也覺得我有趣,所以你只要答應跟我假結婚,簽訂契約關係,就三年,三年後我便離開如何?”
“好,可以。”
那天她穿着此刻這套裙子激動的跳起來,然後摔進旁邊的草叢上。
正想着,他嘴角情不自禁上揚,那個時候的她。
朝氣蓬勃,冒冒失失。
可愛到爆……
而現在的她,心機深沉。
爲什麼一個人的轉變會如此大?
把東西放下,簡艾冷聲道:“這是你的東西,還你,我什麼都沒帶走,要搜身嗎?”
雲靳逐漸回神,看到她白皙的手遞過來的衣服、鞋子。
他眉頭微蹙:“你這是幹嘛?”
“這些是你給我買的,還你。”
見他不接,簡艾直接把衣服鞋子丟在沙發上,然後冷聲道:“離婚協議書記得簽好,我走了。”
話落,她轉身拖着行李赤着腳離去,那一刻所有的委屈統統化爲眼淚。
顆顆刺眼。
雲靳苦笑,笑容蒼白。
看着她離去,雲靳的眼中劃過一抹痛,他大聲道:“你就這樣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