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看到這個消息,謝秭歸的臉變得極爲難看。
她很怕他們兩人直接上來,到時候撞到謝家的人就完蛋了。
謝秭歸又氣又急。
最後她找了個理由進了電梯。
王薛鋼和馮曉蓮就站在電梯的門口,看到他們的一瞬間,謝秭歸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我不是說了讓你們不要過來嗎?」
看到他們,謝秭歸氣不打一處來。
馮曉蓮焦急的走過來:「我聽說李羽彤給你擋了花瓶進了醫院,我擔心你的身體,就來看看你,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沒事。」謝秭歸別開臉,冷聲道,「你們趕緊走,謝家的人都在醫院,我不希望他們看到你。」
馮曉蓮連連點頭:「我知道,我就想看看我們有沒有能幫到你的地方……」
聽到「幫」這個字,謝秭歸越發不耐煩:「你們幫不到我,趕緊走,最好永遠也不要見了。」
王薛鋼臉上浮現一絲薄怒,剛準備說她幾句,就被馮曉蓮拉住:「好好好,我們走,你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兩人轉身離開的時候,謝秭歸忽然叫住他們:「等下。」
想到溫言身上的手機,她眯眼問:「你們認不認識什麼厲害的小偷?」
馮曉蓮一臉迷茫。
王薛鋼連忙道:「有。」
他們村裡就有個慣偷,還進了監獄做過幾次牢,但本性不改。
謝秭歸冷笑道:「幫我偷一個東西。」
「謝仙仙身上的手機。」
李羽彤的手機在溫言身上,難保裡面不會有什麼對她有害的信息。
這種事她不敢再讓蘇淺淺幫忙,自己也不願意直接去接觸這一類人,那個司機就是前車之鑑,最後死了都留了一些證據。
王薛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到只是偷手機,連忙一口應下:「這個我去搞定,他剛好就在南陽打工,我明天就去找他。」
「今天就去找。」謝秭歸打斷他,「明天我要拿到那個手機。」
這件事不能再拖,以免夜長夢多。
謝秭歸推着輪椅從地下停車場上了電梯,電梯門一開,立即對上了謝一野的臉。
謝一野掐滅了手中的煙,朝她走過來:「你不是說上廁所去了嗎?廁所在樓下?」
謝秭歸心如鼓擂,緊張得手心出汗:「這一層的廁所很多人,我就去樓下了。」
謝一野幽深的眸子意味深長的落在她身上:「說吧,媽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謝秭歸的一舉一動太反常了,她那些話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他。
「是爲了幫我擋……」
謝一野伸手打斷她:「謝秭歸,我想聽實話。」
「蘇淺淺爲什麼在那?媽去找你幹什麼?爲什麼偏偏這麼巧,正在錄音的手機也壞了。」謝一野勾起譏諷的脣角,「下一次,不會又是手機被偷吧?」
聽到這,謝秭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忽然說不出話來。
見謝一野一直盯着自己,謝秭歸眼眶一紅,委屈道:「三哥,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她是我媽媽,我有必要說謊嗎?」
「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妹,你們疼我愛我,我傷害任何人都不會傷害你們。」
「我不是怪你。」謝一野淡淡道,「我只是不信蘇淺淺。」
「你知道她僱兇殺我的事吧?」
謝秭歸渾身一怔,吶吶道:「知道。」
「那你還和她關係這麼好?」
「她和我說那都是溫言陷害她的。」
謝一野冷笑:「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現在告訴你,就是她僱人撞的我,你要是把我當哥哥,以後就和她斷了往來。」
謝秭歸腦袋一陣轟鳴,血液漸漸凝固。
這是讓她和蘇淺淺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了。
其實要是真的能夠擺脫蘇淺淺,她真的不想和這個女人往來,但她們手上互相捏着對方的把柄……
謝一野眉挑起:「怎麼,不願意?」
謝秭歸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麼會不願意,她既然敢傷害三哥,以後我絕對不和她往來了,原來這個女人一直都在騙我。」
看到謝秭歸咬牙切齒的樣子,謝一野眼眸一深,終究是沒再說什麼。
謝秭歸或許看不慣溫言,但對家人一向還不錯,他相信她不敢也不會真的傷害媽媽,但蘇淺淺就未必了。
「你說的話最好是真的。」謝一野輕撇了她一眼,「如果讓我知道你和蘇淺淺是一夥的,我會打斷你另一隻腿。」
聽到這話,謝秭歸的臉色「唰」的變白。
這話,既是警告,也是交代。
病房裡,謝懷遠已經醒來,看到躺在牀上的李羽彤,老淚縱橫:「把她帶回家吧,醫生說還是有概率醒來的,帶回去,我天天和她說話,她不會忍心拋下我的。」
謝家三兄弟和溫言都眼中含淚,紛紛低下了頭。
「與其看她這樣躺在牀上,我開始懷念她病沒好的樣子了,那時候好歹還活蹦亂跳能說話,哪像現在這樣……」
謝懷遠擦了眼淚,開始叨叨絮絮。
溫言眼圈紅得厲害,繼續給李羽彤擦着手和臉。
謝一哲接過了她手上的毛巾:「我來吧,你先去休息。」
知道她肚子裡懷着孩子,熬了一晚上,對身體損傷不小。
溫言點點頭,她的確有些累,得知媽媽成了植物人的那一刻,肚子還隱約有些疼。
出了病房,她腳步停頓了下,想了想,朝對面的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許澤年正在和病人耐心的講着病例和問題。
送走了最後一名病人,許澤年輕輕吐了口氣,準備閉目養神,就在這時候,一聲清脆的「許醫生」讓他陡然睜開了眼。
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白棉襖的女人,寬大的袍子遮不住她婀娜的身材,領子口的毛襯得她的臉越發嬌小,美豔又矚目。
「溫小姐……」他輕笑道,「我是不是應該改改稱呼了,現在應該是謝小姐了。」
溫言脣角輕扯:「無所謂,隨你怎麼叫。」
「怎麼,今天又有事來請教我嗎?」他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但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恕我不能閒聊。」
「許醫生。」溫言一臉淡漠,嗓音溫涼,「上次我問你你和蘇淺淺什麼關係,你說沒關係。」
「那慕容安呢?」
慕容安,就是護工。
許醫生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