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你什麼意思?爲什麼把她帶到家裡來?”
剛躺下王璃就像發動了的機關槍一樣,衝沐雲帆發起了火。
“那你今天裝病騙我回來又是爲什麼?”
沐雲帆神色暗沉。壓抑着心中的怒氣。他自己的媽他比誰都清楚,她是有心臟病不錯,但是發沒發病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再說,這幾年經過細心治療,她的病情也好很多了,很少發作。所以一進門看看王璃的臉色他就知道他媽這是裝病騙他回來。
被兒子當面戳破了謊言,王璃依舊是面不紅心不跳,聲音還比剛纔高了幾度:“我爲什麼騙你回來?那你說呢?你爲什麼又去那個女人那裡?”
她現在是連提秦歌的名字都不想了。直接就是那個女人稱呼。
這個問題下,沐雲帆沉默了,他不說話。就更加激怒了王璃。幸好還有安娜在旁邊攔着。
“伯母,您快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體。雲帆他,他一定是有要緊事。您別怪他。”
“他有什麼要緊事,還不是去看那個女人。”
王璃冷哼一聲,目光中凝滿了對沐雲帆的不滿和對秦歌的厭惡。
沐雲帆濃眉深深的攏起,迎着王璃責備的目光,沉默了一會。突然道:“媽,你累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就出了王璃的房間。
逃避不是解決的辦法,但是有時候。不逃避,更加解決不了問題。
“你看看他,看看他現在都是什麼態度?”王璃氣惱的指着沐雲帆的背影,抱怨道。
安娜直到沐雲帆進了他自己的房間才把目光收回來,她的語氣中也掩飾不住淡淡的失落。
“伯母,大概他不喜歡我們干涉他吧。”
王璃看看安娜,抓起她那隻燙紅了的手,心疼道:“你這個孩子就是懂事。會體貼人,可是雲帆……哎。算了,不提他。提他我就生氣。你這手怎麼樣了?疼不疼?”
“不疼。”安娜看看燙的通紅的手,“怪我自己不小心。伯母你也別怪秦小姐,更別跟雲帆生氣了。”
“安娜,你用不着替那個女人說話。這些事我心裡清楚。你放心,這件事我絕不會放任不管。”
王璃拍了拍安娜的胳膊,安撫道。安娜垂下眸沒再說話。
沐家這邊的情形秦歌不知道,她只知道沐雲帆是個混蛋,跟他有關的都討厭。比如身後這個。
秦歌頓住腳步,轉身看着一直徐徐跟在身後的車。
安逸辰把車停了,下車走到秦歌身邊:“還是讓我送你回去吧。要不然,我就這樣跟着你看你到家爲止。”
“你無聊不無聊?上次你幫了我我很感激,但是這次,請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秦歌儘量剋制着煩躁的情緒不對安逸辰這個無辜的人發脾氣。無奈,再怎麼控制聲音還是柔和不了。
相比之下安逸辰倒是出奇的有耐心。他沒急着反駁秦歌的話,卻突然眸光一轉道:“我猜你這樣一定是因爲雲帆對不對?”
聽他又提到沐雲帆的名字,秦歌火氣不打一處來,剛想發作,安逸辰擡手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別急,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他欺負你,讓你難受,你再這樣自虐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親者痛?她還有親者嗎?
秦歌盯着安逸辰,眸光冷靜的像一塊冰散出的光芒。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你就是跟雲帆賭氣也沒必要糟踐自己是不是?”
安逸辰衝她淺淺的笑了笑,那笑在這夜裡襯的他的雙眸發亮,像天上的星辰,散出光芒,劃破了這沉黑的夜色。
先不管這人到底跟沐雲帆什麼關係,他這話是沒錯的。秦歌瞪眼看了他一會,心裡的怒氣竟然消了一些。
安逸辰瞧出她細微的神色變化,一轉身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吧。美麗的小姐,今晚就讓我做你的護花使者,讓某人見鬼去吧。”
他誇張的一揚手,秦歌倒被他這耍寶似的動作逗樂了。
怔了一會,她嘆了一口氣:“算了,你說的對。何必爲了某些混蛋糟踐自己?”
跟着安逸辰上了車,坐穩之後秦歌才問:“你叫什麼?”
她聽沐雲帆叫過他逸辰,就是不知道姓什麼。
“安逸辰。”
“你姓安?”
秦歌的眸色倏然暗淡。那就不用再問了,他跟安娜是一家子。
安逸辰一看秦歌這樣就皺了眉:“怎麼了?你不高興?你該不會因爲雲帆拒絕我這個朋友吧?”
“你跟安娜什麼關係?”
秦歌也沒兜圈子直接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安逸辰不知道目光閃了閃,“安娜是我姐姐。”
原來他是安娜的弟弟。秦歌不說話了。她不想遷怒安逸辰,只是一想到安娜,她就覺得自己沒什麼可說的了。
安逸辰雖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但是沐雲帆和他姐姐安娜還有秦歌之間的事情他也知道歌大概,所以一見秦歌這樣,也知道她心裡有些不痛快,想想不知道說什麼合適暫時也就沉默了。
車開了大概有四十分鐘纔到秦歌家。
“謝謝你。這麼晚了,耽誤你休息了。”
這一路她也沒怎麼說話,也想了很多。說到底安逸辰雖然跟安娜是一家,可見了他二次,二次都是幫她。她也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所以下車的時候她還是誠懇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安逸辰笑笑:“不用,只要你別把我劃到黑名單裡就行了。”
“不會的。”他既這麼說,秦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也笑了笑。
說完二人也就分了手,秦歌朝家裡走,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安逸辰又叫她。
她轉身,安逸辰跑過來遞了一個東西給她:“你的手機,掉座位上了。”
“哦,謝謝。”秦歌接過來,也沒說什麼多餘的。安逸辰目光閃了閃,臨走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我在你手機上存了我的號碼,有事可以找我。”
秦歌愣了一下,捏着手機看了看,安逸辰笑笑離開沒再多說。
回到家翻開手機通訊錄,上面果然多了安逸辰的大名。她想刪除,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矯情,又算了。
這一夜,對秦歌來說只能是個不眠夜。臉上挨的那個巴掌早已經不疼了,可心上……
沐雲帆的那句讓她跟安娜道歉,就像是刺一樣紮在心頭,怎麼都祛除不掉。
輾轉反側了一夜,直到天明的時候,她才稍稍閉眼眯了一會。
秦歌在夢裡罵沐雲帆的時候,沐雲帆已經坐在m.k國際的總經理辦公室裡了。
“這個季度的利潤率比預期只高出了1%,你怎麼解釋?”
沐雲帆那張臉黑的像鍾馗。顧霖瑞坐在他對面,瞪眼看着他:“老大,是高百分之一,不是低百分之一好吧?”
要是他沒完成任務被批,那也很正常。可他明明超額完成了任務,爲毛還是被批?
顧霖瑞一臉怨念,沐雲帆擡起幽冷的目光掃向他:“上個季度比預期高了百分之五。這個季度才百分之一。這是退步。”
神啊,這是什麼邏輯?顧霖瑞心中哀嚎一聲。
不過他沒說話,而是盯着沐雲帆的臉使勁的看。
“你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氣不順?”
顧霖瑞突然這麼說,沐雲帆刀鋒似的眉微微一緊,眸光更似冷箭直接丟向了他。呆廳有扛。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顧霖瑞挑挑眉:“我也不想知道這些八卦。無奈,你媽一大早給我打電話。讓我多勸你。那我……嘿嘿,自然就知道了。”
這傢伙竟然還笑的?牙咧嘴,沐雲帆火大的拿着手上的報告直接拍向了顧霖瑞的臉。
可即便如此,還是沒能堵住顧霖瑞那張嘴。
“雲帆,其實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帶那個小刺蝟回你家去。”
他擺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直勾勾的盯着沐雲帆。沐雲帆剜了他一眼:“多事。”
顧霖瑞挑挑眉毛,也沒理睬沐雲帆那殺人一般的目光,自顧自又說道:“要我說,你肯定是想借機讓那小刺蝟和你媽多接觸。你內心裡是希望你媽認可她的。所以纔會帶她回去,多接觸嘛,培養點感情出來。以後事情就好辦了。哪知道她們是針尖對麥芒,互不相容。反而把事情搞壞了。”
話到這裡,沐雲帆的臉已經黑的跟鍋底一樣了。
顧霖瑞卻好像說話說上了癮,繼續剖析着沐雲帆的心態:“雲帆,不是我說你。這件事你確實做得太急躁了一些。你媽對秦家人的厭惡你還不知道?就算你想讓她對秦歌的印象有所改觀,也要緩一緩,何必這麼急於一時?而且,你說你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心思?”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最後來了一句總結陳詞:“你愛上她了對不對?”
話音剛落,一隻水晶制菸灰缸砸了過來:“顧霖瑞,你要是喜歡說瘋話,我不介意調你去非洲那邊,讓你說個夠。”
“別!”顧霖瑞接着菸灰缸,故作驚恐,嘴上還是不慫:“那你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沐雲帆看看他,腦中翻起秦歌昨晚那副誰也不放在眼裡的無畏樣子,心中那股邪氣又濃烈了幾分。
“我怎麼想?我想讓她倒黴。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