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了。沒人動你。”
秦歌見自己身上衣服還是昨天那套也就相信了他的話。她翻身下牀,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想跟他說徑直就往外走。
“那邊已經給你收拾好了。你不用回去找虐了。另外,你奶奶的遺體將在今天下午火化,”
他說到這裡,秦歌的身體抖了一下。火化?這麼快就火化了?
察覺到她的遲疑,沐雲帆補了一句:“你父親秦穆陽沒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叔叔。”
他沒再多說。可秦歌卻是一點就通。這根本也不難想。奶奶一旦去世,她的財產股份到底歸誰對秦穆陽來說就是頭等大事。依秦穆陽的個性他當然不肯把已經到嘴邊的東西分給別人。那麼他當然要提防着他自己的親弟弟秦瑞陽。所以他把這個消息瞞下來,甚至將奶奶的遺體儘早火化,一來他自己趁着秦瑞陽不知道這件事可以早作安排,二來可以杜絕秦瑞顏拿奶奶死這件事做文章。這樣一來,他獲得全部財產和股份的機率就大的多了。
對於父親的想法,秦歌不想去評價。那是他的事情,跟她無關。
她現在要做的是去見奶奶最後一面。所以,她聽完了沐雲帆的話之後還是拉開了房門。
只不過她剛出門,沐雲帆就像甩不掉的鬼影一樣跟了上來。“我跟你一起,怎麼說我也是秦家未來的女婿嘛。”
他依舊一副輕佻又吊兒郎當的口吻,秦歌現在也沒心情跟他鬥嘴。正好他有車,可以跟他一起。便也默認了他的跟隨。
秦穆陽爲了把這件事瞞到最好,連樑鳳儀的遺體都沒請回家,就直接從醫院拉到了火葬場。對於這一盡顯寒酸的安排,秦歌也沒說什麼。
她能說什麼?沒錯,她是可以跟父親大吵大鬧,要求他按照正常的程序來,在家停靈三天,辦個奢華周到的喪事,甚至,她還可以給叔叔秦瑞陽高密,讓他阻止父親這種完全不盡孝道的安排。可是那樣會出現什麼結果?肯定會二家人爲了財產鬧得不可開交。
她知道,奶奶生前就討厭他們這幅嘴臉,所以多年來極少跟他們走動。現在奶奶已經去世了,她怎麼忍心還讓她被這些人騷擾,死不安寧?
這種連葬禮都沒有的喪事對奶奶來說也許是不公平,可是她想,奶奶一定寧願如此,也不想看見,聽見那些人的醜態。
所以一路上,秦歌都緊緊的閉着嘴巴沒有說一句話。一直到遺體推進了火葬場,看見那熊熊的火焰把樑鳳儀的遺體吞噬了,她才放聲哭出來。
只是這一次,她的眼淚沒有像昨天那樣沒有休止。從火葬場回來的時候,她的眼淚就已經幹了。
沐雲帆說的對,她不能只會哭,哭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捧着樑鳳儀的骨灰,透過比亞迪的前擋風玻璃看向秦妙兒坐的那輛奔馳,眸光慢慢的斂了起來。
秦歌沒有直接回秦家,而是回了樑鳳儀生前的家。將她的骨灰安頓好。本來,樑鳳儀很早就爲自己買好了墓地。但是現在,秦歌不會把骨灰放進墓地裡。她不能讓奶奶就這麼孤孤單單的躺在那裡,還有一些東西是奶奶的,是爺爺送給奶奶的,奶奶一定是想帶走的。
所以,她現在的任務就是回到秦家問秦妙兒把那些東西都要回來。
轉回秦家的一路上,秦歌也是一句話都沒說。她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一瞬不瞬,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座沒有生命沒有情感的雕塑。
她在想什麼?或者說她想幹什麼?
看着秦歌,沐雲帆心頭飄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不過他沒有開口詢問。因爲他知道,秦歌不會告訴他。他能做的只是跟着她,靜觀其變。
很快到了秦家。秦家的三人都在客廳裡,先前似乎在討論什麼事情,見他們二進門了才閉上嘴不吭聲。
“小歌,你奶奶的骨灰安放好了?”
秦穆陽問了一聲,秦歌竟沒搭理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向歪坐在沙發一角的秦妙兒走去。
“奶奶的東西還回來。”
到了秦妙兒跟前,秦歌就是這句話。一點鋪墊都沒有。
她的目光仿若剛剛從火爐裡鍛造出來的鋼刀,灼熱逼人又帶着一股殺氣。
可秦妙兒不怕她。這是自己從小欺負到大的女人,她怕她作甚?
“秦歌,你瘋了吧?進門就問我要東西?我有什麼東西啊?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信拉倒。”
先前的話裡她還透露過一點蛛絲馬跡,可是現在,按照秦穆陽的說法,秦妙兒就來個抵死不認。反正不管秦歌說什麼,她都是沒有,就是沒有。
秦歌死死的盯着秦妙兒也不說話。時間久了,秦妙兒也被她這幅樣子盯的心裡發毛了。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衝秦歌瞪了一眼:“你這副死樣子幹什麼?還要我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說過了,那些東西不是我拿的。就是她家裡糟了賊。跟我無關。”
話雖如此,可說道遭了賊幾個字的時候,秦妙兒這心裡也犯起了一陣膈應。自己說自己總是難受的。
她一難受,看秦歌的眼神就越發的煩躁。
很快她就受不住秦歌這雙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了,她站起來,不耐煩的道:“算了,我懶得跟你扯了。我累了,你愛發瘋就在這發瘋,我不陪你了。”
說完,她就扭着她的水蛇腰,準備離開。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秦歌扯住了她,緊接着秦妙兒就感覺到臉上在一陣冰涼。
秦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口袋裡摸了一把彈簧刀出來,死死的抵在秦妙兒粉嫩的臉蛋上。
“秦妙兒,你今天不把奶奶的東西還給我。我就用刀劃花你的臉。”
秦歌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所有人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