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和柳葉從酒店出來,二人坐在車裡,秦歌的目光看着窗外的夜色。沒說什麼話。
柳葉看了看她,聯想到她今天的舉動,想了想試探的問道:“小歌,你是不是打算跟沐雲帆複合?”
複合?秦歌轉過目光衝柳葉笑了笑:“你覺得我還能和他複合嗎?我已經查過了。我走後沒多久他就提交了法院訴訟,說我失蹤了,法院已經判決我們離婚了。而且……”她頓了一下,眸光倏然一暗:“他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永遠都不會忘的。你說我還能跟他複合嗎?”
暗淡的眼眸中掠過一抹苦笑。她何嘗不想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只可惜,她與沐雲帆之間,那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橫溝,越不過去。
“那你怎麼想的?我看你主動靠近他。還以爲你要主動找他複合呢。其實吧,要我說反正他們大概也沒結婚。既然沒結婚,你和他複合有什麼不對的?”
柳葉皺眉道。秦歌搖搖頭:“我不想跟他複合,我只想給寶寶找回爸爸。而且。安娜那個女人既然知道我們回來了,依照她的個性,一定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得想辦法保證寶寶的安全。”
“什麼辦法?”柳葉好奇的問道。
秦歌笑笑,只回答了一句:“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沒再說什麼,柳葉見她不想說也沒好多問。到了柳葉家秦歌也沒有多停留帶着寶寶就回了自己家。
因爲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而寶寶暫時又沒有進幼兒園。所以秦歌決定先給寶寶請個專人看護。她把這個想法告訴柳葉的時候,柳葉就蹦了起來,連忙道那正好,她媽退休在家着急死了,總嚷着要出去發揮餘熱,這下可好了。找着事情幹了。貞帥坑號。
有了柳葉媽的幫忙,秦歌這就算放下了一件心事。本來柳葉給她找的房子也就離柳葉家不遠。索性白天的時候秦歌就把寶寶送去柳葉家,等自己忙完了事情再接回來。
安頓好了寶寶之後。秦歌就着手開始做了一件很要緊的事情。這件事做起來並不難,但是費了一陣時間。
當然,在做這件事的她還同時去註冊了一間公司。雖然她已經有了很豐富開工作室的經驗但是真的要組建一間公司,哪怕就是規模不大的公司也有千頭萬緒的工作要做。
這樣一忙,一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個多月裡,秦歌在忙着這些的時候,安娜也沒閒着。
本來她的手傷的不輕應該在家休息一陣,但是她不放心還是每天跟着沐雲帆去公司,工作當然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的看緊沐雲帆,不讓他有任何的機會再和秦歌接觸。讓安娜感到欣慰的是,沐雲帆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雖然極少跟她說話,但是好在確實沒有再跟秦歌聯繫或者來往。這樣過了一個月,安娜的心漸漸安定了。
但是,她並沒有從此放鬆警惕。秦歌和寶寶就是插在她心頭的二根刺,一天不拔掉一天她都不會安心。只是她現在還沒有想到完全的計策,加上她覺得現在的秦歌比四年前難對付了。所以這計策更加要仔細想想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只是她沒想到,她還沒有想到辦法,秦歌竟然就自己上門了。
這是一天週六,早上九點多的時候,家裡的傭人就跑進來告訴她外面有人要找沐先生。
起初聽了這話安娜還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傭人把人領進來的時候竟然會是秦歌。
秦歌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右手牽着寶寶,一大一小二個人站在安娜的面前,安娜的臉瞬間就煞白煞白,跟塗了一層塗料一樣。
“你們來幹什麼?”安娜乍見秦歌,根本無法壓抑自己慌亂的情緒。
秦歌倒是不慌不忙,輕笑一下:“我早就告訴你家傭人了。我來找沐雲帆。”
“你憑什麼找雲帆?你以爲你是誰?”安娜看着寶寶那張與沐雲帆有些神似的小臉,心是沉了又沉。她大概都已經猜到了秦歌的來意。
不,她絕不能讓秦歌把那些話挑明瞭說出來。一定要趁沐雲帆看見秦歌之前把這個女人趕出去。
這是安娜現在最簡單最直白的念頭。她的慌亂已經擾亂了她的心思,讓她完全無法繼續深入的想下去。所以當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立即就採取了措施。
“你走,這裡是我家,我不歡迎你,雲帆更不歡迎你。”
她使勁的推着秦歌,秦歌先將寶寶護住,而後狠狠的還手,推向安娜。
安娜被她推的往後倒退了一步,惱羞成怒大聲喊着傭人:“還愣着幹什麼?快把這個女人趕出去,趕出去。”
傭人見狀過來拉扯秦歌。秦歌眸光一凝,對着二樓張口便喊道:“沐雲帆,你給我下來。”
事實上並不用她喊,當她的聲音剛響起來的時候,沐雲帆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二樓。他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看見秦歌目光怔了一下,隨後看到秦歌身邊的孩子,眉間更是凝上了一抹深色。
傭人也是個很有眼色的,她知道在這個家裡到底誰說話算話。所以即便安娜一個勁的催促她趕走秦歌和寶寶,但她還是沒有動,只是抓着秦歌的胳膊而已。
而秦歌一看見沐雲帆從樓上下來就順勢甩開了傭人的鉗制緊緊的抓着寶寶的手走向了沐雲帆。
安娜也慌了,想了想,變臉似的換上了一抹委屈受傷的表情轉身奔向沐雲帆,纏住他的胳膊嬌聲道:“雲帆,秦小姐一大清早的就闖到家裡來大吵大鬧,我怕吵醒你和浩宇勸她出去,有話慢慢說她都不肯。這怎麼辦?”
安娜的表演秦歌已經司空見慣,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寶寶人小鬼大,瞅了瞅安娜,擡眼看看秦歌。
“媽媽,這個阿姨會不會變大尾巴狼?”
寶寶奶聲奶氣的聲音把衆人都說愣了,心中明瞭的秦歌低頭故作輕叱了一聲寶寶:“別瞎說,小朋友要注意禮貌。”
寶寶一撅嘴不高興的道:“寶寶哪有胡說。明明就是啊,媽媽從前不是教育寶寶不能撒謊嗎?撒謊會變成大尾巴狼哦。我們進來一句話沒說阿姨就開始推我們。阿姨不是撒謊嗎?”
孩子的話讓安娜的臉白了一陣又紅了一陣。不過她沒跟一個孩子去吵去爭辯,而是緊緊的揪住沐雲帆:“雲帆,沒有,我沒有推她們。你別信一個孩子胡說。”
“阿姨,寶寶哪有胡說?大人是不可以說謊的,阿姨你跟寶寶一樣大嗎?”
“你……”
安娜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這麼小的孩子,竟然還會諷刺她連三歲孩子都不如。
“你這個小東西,你胡說什麼?”她瞪這寶寶,寶寶小嘴一撇,轉身抱住秦歌:“媽媽,這個阿姨好凶,好可怕。寶寶好討厭她。她就像故事裡的老妖婆一樣。”
聽了這話,秦歌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沒事的時候寶寶喜歡纏着她講童話故事聽,聽的多了也就記住了一些。現在拿來一用倒是很恰當。
“你纔是老妖婆。不許你說我媽媽是老妖婆。”
這時候一個小男孩從樓上跑下來,越過沐雲帆和安娜,直接跑到寶寶跟前,一把就推到了寶寶身上。
秦歌本身就扶着寶寶,所以寶寶沒有摔倒,只是受了一點驚嚇。而那小男孩見寶寶無事似乎還不解恨,揚起巴掌就打向了寶寶的臉。
秦歌適時的攥住了小男孩的手,卻並沒有用什麼力道,只是輕輕的把他的手放下來,接着將寶寶攬到身後。
“沐雲帆,我今天來是有二件事要跟你說。不是來跟你,跟他們吵架的。麻煩你先讓他們安靜下來。”
秦歌沉靜的說道,臉上雖波瀾不驚,那目光卻很堅定,透着不容許任何人侵犯的光芒。
安娜在那小男孩手被攥住的時候就衝了過來,現在更是將孩子往跟前一抱,擡眼衝秦歌就吼道:“你要說什麼?秦小姐,我已經求過你了,求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們的生活,爲什麼你就是不聽?”
她的話很是無奈,很是懇求,可是背對着沐雲帆,她的目光卻是殺氣騰騰。彷彿在警告秦歌,如果她敢亂說一個字,自己一定不會放過她。
但是,秦歌回給她的只是一個優雅的淺笑而已。
“安小姐,我沒有要騷擾你的生活。我只是想來告訴雲帆一些事情。我想這些事情他一定是想聽的。因爲,這些關係到他媽。”
“你亂說什麼?秦歌,你給我閉嘴。”不知道秦歌要說什麼,只是看着她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安娜就莫名的慌了。
“我還沒說,你緊張什麼?”秦歌脣邊溢出一抹譏誚的笑容。然後直接把目光越過安娜,看向沐雲帆。
“雲帆,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誤會我,你覺得是我害的你媽現在成了植物人在醫院躺了這四年。當年,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現在,我找到證據了。你該信我了。”
她的語氣很平淡,眼底卻沒過了一陣不易讓人察覺的悲傷。
沐雲帆深眸一緊,微微蹙眉,“你說,我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