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專業化訓練的殺手,賴宥天曾爲他們的專業而洋洋得意,現在,後悔不迭。
因爲他們的專業,知道如何擺脫被人監控,也知道怎麼銷燬一切的罪證,手機都被他們扔到大海里,無論用什麼方式,都找不到這羣人。
而白奇駿,在第二天,意外的打來電話,說資產轉移已經處理的差不多,只要賴宥天簽字,就能全部轉到賴家的名下。
但是,在確認無誤簽字之前,要看到白小米。
因爲產權轉移十分麻煩,白奇駿馬不停蹄的走各個流程,動用各種關係,才勉強處理好大部分財產資金的轉移。
在賴宥天眼中,白奇駿擔心女兒的安危,顯然超過了秦懷玉。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準備好一切,拱手給他?
只是,現在白小米不見了,他拿什麼讓白奇駿看?
“羅芊芊!”賴紙鳶突然想到這個女人,她的神態身段都有點像白小米,如果再弄點血污,頭髮打亂,應該能矇混過關。
賴宥天現在只想能拿到多少,就搶多少,時間一久,等白奇駿發現不對,或者那批人給白奇駿打電話,他會什麼都得不到,而且很可能會被反噬。
賴宥天鎮定的表面下,充滿了焦灼,但是還有希望,只要找到白小米,只要在白家接回她之前,找到她,哪怕有最壞的消息——老K給白家打電話勒索,想獨吞鉅款,都還有希望。
白奇駿很久沒有見到賴宥天,他們在商界,就曾“王不見王”,極少會碰面,只在白小米結婚那天,賴宥天特意來捧場,讓白奇駿就感覺到不安。
厚厚一疊文件放在會議桌上,白奇駿坐在一側,臉上還有着疲憊,但是眼神很淡然的看着賴宥天,從他的眼裡,依舊能看到由心而發的強大。
賴宥天咬着煙,微微笑着,這是在他的公司總部,白奇駿玩不出花樣來。
“我要先看到我的女兒。”白奇駿的手,放在厚厚的文件上,只要他簽上字,然後賴宥天再簽上字,這份產業就不再屬於白家。
“沒問題。”賴宥天按了按會議桌邊的按鈕,立刻,他的身後出現白小米的畫面。
白奇駿看到穿着病號服的女兒正在默默的吃飯,突然站起身,心臟快要跳出胸腔,努力保持着冷靜,不着痕跡的摸了摸胸口,像是激動的。
秦懷玉對他說了,如果看到穿着病號服的白小米,如果場面在一個別墅裡,牆上掛着古董畫,餐桌或者茶几上有小蒼蘭花,那就給他打電話。
白家到現在還不知道小米的情況怎麼樣,就像賴家也不知道蔣鑫叡登上過小島,秦懷玉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不到最後,連最親最信任的人,也不會吐露一個字,是他謹慎的風格。
而且,如果對白家說出蔣鑫叡的那番描述,只怕他們無法承受。
秦懷玉寧願先一個人默默忍耐痛苦的煎熬,等到確定白小米是否還活着之後,再告訴白家實情。
白奇駿卻以爲,秦懷玉查到了有利的消息,因爲他說的場面,和賴宥天播出的畫面一模一樣。
秦懷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白奇駿的電話。
他立刻按斷,賴家的核心總部,迎來不速之客。
公司前可以容納數百輛車的廣場,瞬間被車佔滿,從五十多層樓上看下去,密密麻麻彷彿是甲蟲一行行排列好。
公司的疏散警鈴突然刺耳的響了起來,賴宥天的在會議室裡也聽到了,臉色微微一變,立刻站起身,像是嗅到危險的動物。
“我還要和她說幾句話。”白奇駿儘量的拖延着時間,遲遲不肯簽字,因爲秦懷玉對他說過,只要白小米穿着病號服,就不要簽字,拖延時間。
會議室裡的電話響了起來,賴宥天接起來,聽到裡面的話之後,臉色更是大變,連快到手的合同也不簽了,立刻轉身匆匆出去。
“賴先生!”白奇駿想阻止他出門,但是外面涌進來一羣保安,還有現在的賴家企業的臨時副總。
“不好意思,賴先生有點急事,剩下的我來代簽。”陳希元走到白奇駿身邊,身後還有兩個魁梧的保安,笑着說道。
來不及了,只能速拿,無論如何,都得先逼着白奇駿把合同完善,簽下他的名字,然後白家的資產都會屬於賴家。
“我還沒有和我女兒說話。”白奇駿微微挑眉,冷冷拒絕。
“對不起,簽下名字就可以說話,請白先生快一點,下面樓層失火了,想要安全走出去,快點簽完,我們會護送您安全離開。”陳希元還是彬彬有禮的模樣,只是後面其中一個保安,不知從哪裡掏出了槍,指着白奇駿的眉心。
“火勢有點大,已經燒上來了。”一個冰冷透骨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秦懷玉靠着門,用白小米送給子非魚的打火機,優雅的點燃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吐出菸圈。
然後擡起眼,眸中全是冰寒狠絕令人顫抖的殺意。
兩個保安突然身子一軟,無聲的倒下。
秦懷玉身後的人,拿着無聲手槍,眨眼間,就幹掉了兩個人,只留下陳希元臉色蒼白的慢慢舉起手。
“我只是奉命行事,別開槍,我帶你們去找賴宥天。”陳希元轉的夠快,賴家的人,就這點好,見風使舵的本領一流。
秦懷玉的眼神,落在那塊屏幕上,白小米還在吃飯,悶着頭大口吃飯的模樣,倒不像在受苦。
可是,這放的以前的錄像帶,只是處理掉了日期而已。
如果白小米真的毫髮無傷的大快朵頤,秦懷玉願意用自己所有的東西去換。
後面呼啦啦涌進來的人,全是秦懷玉的人,將陳希元帶走。
白奇駿這時才覺得有些不對——某人看着屏幕的眼神,有着掩飾不住的哀傷和痛苦。
“懷玉,你已經找到了小米?”白奇駿走到秦懷玉的面前,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平時秦懷玉絕不會露出這樣的抑制不住的悲傷神情。
“爸爸,她……很快就會回來。”秦懷玉的眼神,從屏幕上收回,看着白奇駿,揚起脣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白奇駿從沒見過秦懷玉這樣勾心的笑容——破碎的勾心,從他的笑容裡,彷彿看見成爲廢墟的整個世界,沒有綠色,沒有生機,只有破碎和荒涼,撕扯着人的心。
“她是不是出事了?賴宥天……撕……撕票?”最後兩個字幾乎說不出來,白奇駿只做了個無聲的口型,雙腿失去了力氣,扶住秦懷玉的胳膊,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
“沒有。”秦懷玉又看向屏幕,那上面的白小米已經吃完飯,正在東走西看,站在小蒼蘭前,出神的看着花朵,天然呆的臉上沒有歡喜和害怕,只有無聊。
“不要瞞着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對我說。”白奇駿突然拽住秦懷玉的衣領,他是白小米的父親,他必須知道白小米現在的狀況,無論是好是壞!
“她失蹤了,被賴家派的人帶走。也可能,是她自己逃了出去。”秦懷玉不敢說血衣,不敢說蔣鑫叡的猜測,雖然他心裡明白,白小米逃出去的可能性爲零,更大的可能是,賴家派去的人,做砸了這件事,沒能保護好白小米,怕被賴宥天責罰,所以乾脆全部逃走。
“什麼時候的事?如果是前者,肯定會有人打電話來勒索,如果是後者,她也會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或者求助警察……”白奇駿聽到秦懷玉的話,眼裡雖然還有着濃濃的緊張,但是和擔心撕票相比,恢復了幾分鎮定和理智,分析着。
“可能是前者,那羣人想獨吞鉅款,只是擔心賴家找到他們,所以暫時潛伏起來觀望,我們現在立刻讓人發佈賴家破產被收購的消息,也許很快那些人就會給我打電話。”秦懷玉確定白小米不在賴家的手中,再沒必要忌憚他們。
如果白小米還活着,就看看誰能先找到她。
賴家已經沒這個機會了,即便他們暗中派了許多人出去搜查,可是並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秦懷玉用最直接省事的方式,確保白小米不會重新落在他們的手上——跟蹤賴家的眼線,只要他們發現什麼,黃雀就會迅速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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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撈起一具女屍。”蔣鑫叡還在小島上尋找着蛛絲馬跡,補充一句,“不是白小米,是曾看守白小米的女人。”
秦懷玉撐着額頭,心臟緊鎖着,他故意放走了賴宥天,只是想從他身上,追到白小米的下落。
他對賴家的手段和伎倆很熟悉,知道賴宥天一定會動用一切力量,去尋找白小米。
到現在,秦懷玉不承認白小米死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看到屍體,就還有希望。
黃雀行動還在繼續,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秦懷玉已經憔悴了一圈,如果不將精力轉移到賴家身上,只怕等不到白小米的消息,他就會先崩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