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格這小子既然把自己的貼身之物都送給你了,說明他已經想明白接受這段婚姻了。這麼好的消息,你怎麼不早點跟爺爺說?”
夜已深,涼意更甚。
手裡握着冰涼的翡翠,舒梓喬久久無法回神。爺爺說,那是賀一格的東西,滿月時的禮物,就連上面那個“博”字都是他親手寫的,賀一格名一格,字博之,那個博,就是他的字。
世界如此之大,卻又如此之小,兜兜轉轉,要找的人竟然在身邊?她曾經寄予了那個背影那麼大的幻想,那麼多的感激,在知道蕭奕博對她的謊言之後,她惱,卻還在茫茫人海中希望渺茫地尋找。誰曾想,這個男人,會成爲她的丈夫?
瑩白的月光,地面忽然多了陰影,舒梓喬緩緩地擡起頭,男人棱角分明的臉在月光下鍍上了一層寒意,黑亮的眸子深邃如海,恍然之間,像是有一雙黑亮的焦急眸子同時從眼前碾過,竟讓她的眼角有些酸澀。
“什麼時候離開會場的?”賀一格單手插在褲袋裡,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月光之下蒼白的臉,下臺之後,她似乎是跟卓洲寒一起,可等他在場上繞了一圈,就沒有了她的身影,連同卓洲寒一起消失了。
那麼長的時間,她都跟卓洲寒一起?這個認知讓他的眼皮輕跳,不知是哪裡而起的怒,他嘴角譏屑地輕勾,似不在意地冷聲道:“都跟卓洲寒在一起?他帶你回來的?……舒梓喬,你是預備怎麼解釋你回到賀宅?對着卓洲寒這樣精明能幹的人,又準備怎麼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自己回來的。”舒梓喬從鞦韆架上站起身,攥了攥手心,玉質是冰涼的觸感,思緒有些混亂,一時之間,她似乎不太知道該怎麼面對他,那是她心底一直有的影子。
兩人一前一後地入房,並沒有言語,賀一格沉默地解開襯衣,大喇喇地讓自己肌理分明的肌肉呈現在空氣之下。舒梓喬的目光淡淡然地望着窗外,他不知道她爲什麼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爲什麼總可以輕易地拿他當空氣。
等他沐浴完畢走出來的時候,女人蜷在沙發上,像是睡着了。
用毛巾擦了擦頭髮,順勢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的確是個不聰明的女人,明明早晨是在牀上醒來的,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固執地睡在沙發上。林姨說上次她受的傷不輕,加上這次的燙傷,可他愣是沒有見她露出過一絲嬌柔。
什麼樣的女人!
其實細看之下,她的皮膚白皙細膩,臉部線條柔美,纖長的睫毛安靜地垂着,燈光下投下一排剪影,笑起來的時候……
心底像是被羽毛輕輕拂動,他低咒一聲,緩過神來,將她抱起放到大牀上,許是腳步太快,放下她的時候,鼻息如此貼近,彼此的脣隔着不到釐米的距離,可以嗅到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
女人的脣瓣輕輕翕動,像是在夢囈,卻無法聽清到底在說什麼。賀一格只覺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有種火熱涌上胸膛。在這樣凝視着那嫣紅的脣將近一分鐘以後,他猛地起身。
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太對勁,尤其是從林姨那裡回來之後,他是不是對這個女人太好了?警察局的那次事件只是意外,傷害沒有造成,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他是賀一格,她是舒梓喬,他們之間只是因爲爺爺的要求而結婚,而他的目標,是要她主動離婚,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