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梓喬?”裴允兒尖叫了一聲,黑暗中看不到她的眼神,但一定是驚訝透頂的,“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
舒梓喬淡淡地笑了笑:“看不出來嗎?你跟我,都被綁架了。至於爲什麼我們會同時出現……你就安靜一點,很快就會知曉答案。”
“綁架?”裴允兒許久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你是說,我們被劫匪綁架了?你,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不然呢?你以爲誰用這種方式請我們聊天?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着嗎?”
“……”裴允兒扭了扭手,恐懼地咬了咬脣,“那,,那怎麼辦?他們同時綁架了我們兩個,一定是衝着博之來的……怎麼辦?”
“你這是在擔心他,還是擔心你自己?”
“你!舒梓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裴允兒冷笑了一聲,“我知道,我非常瞭解你這個時候的心態,棄婦的心態。你覺得博之已經不要了你,就巴望着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好結果。我告訴你,你別得意,不就是綁架嗎?就連劫機這樣的事情我們都能挺過去,綁架又算得了什麼?”
舒梓喬閉着眼睛,心底已經沒有了知覺,也許是太過疼痛,以至於麻木,以至於到這個時候,竟然還能輕勾嘴角,她真的不恐懼,不恐慌,在手腳同時被綁着,在這樣黑暗的環境裡,她竟然忘記了什麼叫做害怕。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是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那句“賀一格,我們完了!”是她說的吧?她明明說道那樣乾脆和徹底,爲什麼還是會爲這樣的男人難過?愛一個人,至少要他值得你去愛;若是不值得,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舒梓喬,你很得意吧?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你在想,最好這次綁架發生什麼意外,我會出什麼事,那樣你跟賀一格就可以重修舊好。不過,我想博之一定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很安全地出去。”
“你想過出去以後嗎?今天是*節,雖然說我們是一起工作之後纔出來的,不過大家都是女人,你也該明白其中的意思吧?你知道博之是怎樣的男人,他不會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浪費時間。舒梓喬……雖然你佔着賀太太的位置,但是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你及早醒悟吧!你跟博之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喲,看來氛圍不錯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着有幾分尖利,“這算是舊愛新歡在討論男人嗎?”
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帶着漂亮的狐狸面具走了過來,從門外透出一絲光亮,從天色可以判斷已經接近天亮。女人衣着很是時尚,套着一件皮毛一體的外衣,黑色絲襪,尖跟的黑色皮鞋,頭髮很直很亮,披散到腰部的位置,
“你……你是誰?”裴允兒聲音發緊,看着女人的腳步走近,身子不由地朝後挪了挪,“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咦?”女人蹲下身子,看看舒梓喬,又看看裴允兒,“剛剛你們不是討論得很透徹了嗎?還不明白是綁架嗎?……嘖嘖,你的智商,好像沒有你旁邊的那位高哦!”
“……”裴允兒自然很氣,哪怕是這樣的場合,她也不願意讓舒梓喬給比了下去,但也不敢多言。
“這位就是南山城傳說中的灰姑娘嗎?”女人修長的手指擡起舒梓喬的下巴,“聽說你曾經震撼了整個南山城,雖然出生寒微,你的男人卻把你當成寶貝。怎麼,現在神話是破滅了嗎?被男人拋棄的感覺,怎麼樣?”
女人的髮絲垂到舒梓喬手背上,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黑亮的髮絲上,勾脣道:“綁匪不對錢感興趣,怎麼對個人的感情生活感興趣?”
“都是女人,不就是八卦嗎?”女人鬆開手指,擡腕看了看錶,“還有一個小時,你們的男人就要來了。不過他如果是捨不得錢,你們怕是就要在這裡喪命了。”
女人吹了吹指甲,笑道:“怕嗎?”
“他一定會來的!”裴允兒擡了擡下巴,“博之一定會來的,你們如果敢動我一個手指頭,他一定會讓你們好看!我警告你……啊!”
只聽一聲輕響,裴允兒的手指已經被女人扣住扭轉向下,她疼得冷汗直冒:“啊,好痛……放,你放開我……”
“在我面前還敢囂張,你以爲你是誰?就算你是天王老子,到了這裡也只能聽我們的。我們要你活就活,要你死就死,你懂了沒有!”
“懂,懂……懂了……”裴允兒抽噎着,“好疼,求你放,放開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的手指……”
“手指已經斷了,不過如果賀一格來了,你自然還是可以去醫院的。”女人勾起了笑容,又看了舒梓喬一眼,“相比較而言,你倒是鎮定。你是勝券在握賀一格會過來救你?不過現在的狀況,你真的這麼自信?”
“我不自信……不過,我相信賀一格有足夠的錢。”舒梓喬的目光望着女人的臉,女人哈哈大笑起來,“一個不要的女人,就不值錢了的,這個道理,你懂不懂?男人*你的時候,你是灰姑娘,也能成爲公主。但現在的狀況,你似乎已經被拋棄了……”
“那你們就不應該抓一個沒有價值的人過來。不如就讓我走吧?”舒梓喬笑了笑,“現在重要的人不是我,而是這位賀一格的新歡。”
“……喂,舒梓喬!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
“你緊張什麼?當然是不會讓她走的。我們老大最喜歡玩兒了,這麼好玩的事,他怎麼會錯過?”
女人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她們,便起身離去。
直到門關上,裴允兒還是氣呼呼的:“舒梓喬,你一心一意地想要我死,沒想到自己也逃脫不了吧?你怎麼說都是正妻,到了這個時候就想拿我做擋箭牌,你簡直就是在做夢!”
“如果我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博之也絕對不會原諒你,你給我……”
“你給我閉嘴!”舒梓喬忍無可忍地打斷裴允兒的話,“裴允兒,你不是出身高貴,頗有涵養,學識豐富嗎?你判斷不出這是什麼狀況還是腦子燒壞了?有時間就好好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逃脫,如果沒有辦法就好好地養足精神,別在這裡廢話!”
“……”
裴允兒被舒梓喬的幾句話堵得臉色發紅,卻也反駁不出什麼來,先是憤怒,後來憂鬱,最後一個人在牆角低低地抽泣起來。
天色漸漸亮了。
賀一格眸色猩紅,手裡的菸頭已經熄滅了許久,他還是維持着這樣的動作,望着窗外。
手機猛地響起。
他拿起電話,聽着對方懶洋洋的聲音,眸色深沉。
拿過外套披上,唐啓慕叫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定要冷靜。我們已經截取了他們的對話,也能初步判斷出幕後之人,很多事情都已經在逐漸明朗。你也應該知道,暫時讓舒梓喬安全的辦法是什麼,千萬不要感情用事,明白嗎?”
“我知道。”
唐啓慕點點頭,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幾個小時之前,跟蹤沈曼的那條線已經有了線索,並且成功地竊聽到了部分對話。顯然,這次綁架是刻意而爲之,同樣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一個答案。
一個賀一格心裡愛着的女人是誰的答案。
從資料顯示,跟沈曼對話的那個男人,就是G國的宿白川。而他,在幾個小時之前,還出現在舒梓喬的視線內。這個皇室中人,是怎麼都不會讓人聯想到什麼的;而且G國和C國,賀家和宿白川,會有什麼關係?
這當然需要進一步調查,但是目前要保全的是舒梓喬的安全,而且這樣一來,對方的目的更容易暴露。
但是他還是擔心,賀一格會不會出現忽然的狀況。若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僅可能會帶來危險,怕是對方的行動都會停住,更難以判斷。
唐啓慕拿過接收器,再度把剛剛的音頻資料聽了幾遍,又拿過手機,細細地看着蒐集的資料,試圖找出些聯繫更清晰的頭緒來。
門再度被推開,外面的光線更亮了一些。舒梓喬眯了眯眼,有兩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拿刀子割斷了她們腳上的繩索,厲聲喝道:“起來!給我放老實點!”
走出門,看到的是一艘大船,舒梓喬和裴允兒都被扣到了船上。風很大,不時地吹起揚起的頭髮。經過一段時間,頭髮已經長到了肩膀,舒梓喬眯着眼睛,望着江面;裴允兒卻是不住地扭頭,期待看到賀一格的身影,身旁的大漢怒喝了一聲:“老實點!”她便不敢再動。
“博之!”
抑制不住激動的聲音,舒梓喬的目光緩緩望過來,晨光並不亮,男人的腳步匆匆,神色冷峻,明明熟悉的臉,卻是有些陌生。舒梓喬看了一眼裴允兒,她眼睛燦亮,糅合着委屈、恐慌、欣慰、激動等等等等的情緒,直直地望着朝着這個方向走來的男人。
也難怪她緊張,覬覦了多年的男人終於就要屬於自己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什麼差錯,別說是她裴允兒,就連她都會覺得未免有些可惜了。
這樣想着,舒梓喬不由微微勾脣,目光又望向了江面。
很多事情,往往都極具巧合。就像那日裴允兒跟他遭遇劫機,他那樣心慌地看着她的時候,沒有想到她也是承受着同樣的危險。
而今,一切事情歸於平靜,他終究還是明白了自己的真心所在?其實她一直都會成全,只是這個男人何苦欺騙?這個世界上,最要不得的就是這個,不是嗎?
“博之!”
裴允兒的聲音更激動起來,帶着哭腔的,聽到腳步聲,也是可以判斷,賀一格已經走到了船上。只是她並不想回頭,她雖然一直以爲自己堅強,其實原來不過如此。
她不想見到他,確切地說,是不想見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眼神。
“賀少,你可終於來了,錢都帶來了嗎?”
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從下面走上甲板,頭上也是帶着一個狐狸的面具,並看不到臉。只是嘴角勾着的弧度,可以讓人聯想到,那會是多麼邪惡的一雙眼睛,此刻又會犯着怎樣陰毒的光。
賀一格做了一個手勢,其中的一個彪形大漢馬上拿過箱子開始數。白色西服的男人在椅子上坐下,勾脣望着賀一格:“聽聞賀少大名,早就想見賀少一面。像我這樣的小人物,要讓賀少記住,並不容易,不如……我們來玩一場遊戲,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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