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梓喬臉色一白,凝視着秦臻略顯得意的臉,她冷哼了一聲,把腳朝着舒梓喬面前伸了伸,:“像你這樣的女人,就別在我面前提什麼自尊了。舒梓喬,你到底還能低賤到什麼地步?你身邊的親人,除了一個老保姆就是一個智障,你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啊!”
心臟的位置猛然一縮,她簡直無法相信,秦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她一次一次地將她的自尊心踐踏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可是這一次,她甚至連同她身邊的一起侮辱。郝姨和梓謙,在她眼裡也是低賤到不能再低賤,就因爲她出身高貴,就可以這樣侮辱人嗎?
“怎麼?還不服氣?”秦臻看着舒梓喬冷然如冰的眸子,理了理頭髮,“舒梓喬……”
“那你又是打哪兒來的?”舒梓喬忽然打斷秦臻的話,她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像是不可置信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你說什麼?”
“我說你又是打哪兒來的?夫人如果不是智障就該清楚,誰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生下來的?你需要這樣一次次地問我這麼弱智的問題嗎?沒錯,我是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也沒有高貴的出身,這樣就低賤了嗎?我身邊的親人,就是一個老保姆和一個智力發展遲緩的弟弟,可是郝姨她勤勞善良,梓謙他單純可愛,他們哪裡低賤了?而你,哪裡又高貴了?因爲有個總統的父親和總統夫人的母親嗎?因爲是公主嗎?可是夫人……真的很抱歉,你的言行真的讓人不齒,絲毫配不上公主這兩個字!”
秦臻白着臉,看着舒梓喬跳躍着憤怒的眼睛,一時之間竟然氣得無言以對。
“舒梓喬,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阿姨她怎麼說都是長輩……”
“長輩就該有長輩的樣子,長輩就該拿出讓晚輩尊敬的態度,不是每一個長輩,都能這樣強詞奪理;也不是每一個長輩都能這樣,肆意侮辱和踐踏別人的自尊。”
“放肆!”
秦臻激動地揚起了手,裴允兒眸光一閃,一下子擋在舒梓喬面前。
“啪”地一聲,一個耳光竟是落在裴允兒臉上,力度之大,裴允兒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見。
“允兒?”秦臻沒有想到裴允兒會忽然之間擋上前去,急忙拉住了裴允兒的身子,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你這個傻孩子,怎麼就這樣衝上去了?你,你也太好心了!是不是很疼?”
“沒事……”裴允兒捂着自己的臉,舒梓喬也震驚地看着她,她竟然替她擋耳光?她們之間,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情意嗎?什麼時候,她裴允兒也成爲了正義的化身,而且是因爲她舒梓喬?
“發生了什麼事?”
低沉的男音響起,舒梓喬的視線觸及到了一雙男士皮鞋,心底頓時瞭然。
原來,是看到了某人,所以,要做給某人看的。
果真是用心良苦,苦肉計使得讓人不得不折服。
賀一格的目光越過舒梓喬,裴允兒,最後落在秦臻臉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賀一格的目光讓秦臻氣得簡直髮跳:“賀一格,你這麼瞪着我做什麼!你以爲我是來幹什麼的?明明就是舒梓喬踩了我,又不道歉,還對着我出言不遜!你看,現在允兒都受了傷了,你還不帶着她去擦點藥膏……”
“你沒事嗎?”賀一格竟是走到了舒梓喬面前,仔細地端看起她的臉來,秦臻怒不可遏地想衝過去,卻被裴允兒拉住了衣袖,對着她搖搖頭。
“跟我上來一趟。”
他拉過舒梓喬的手,直接走到了總裁專屬電梯的位置,秦臻恨恨地看着舒梓喬的背影,氣得咬牙:“你看看,你看看,這個狐狸精到底把他迷成了什麼樣子!”
“阿姨,”裴允兒的聲音輕柔軟糯,“媽媽不是說了嗎,稍安勿躁,我們現在手上都掌握了那麼多資料,等有了再確鑿的資料,舒梓喬就不足爲患。博之畢竟是出身高貴,有些事情,他總歸是會承受不了的。”
“也對。”秦臻吸了口氣,看着電梯門打開,兩個人走進電梯間,冷嗤了一聲,“什麼東西!也配得上當賀家的媳婦!”
裴允兒看着緩緩合上的電梯門,指甲掐進肉裡的疼,就因爲舒梓喬什麼都不是,所以她才那麼不甘,賀一格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有一種狠狠地朝着舒梓喬甩耳光的衝動。
“受委屈了?”賀一格注視着眼前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舒梓喬,摸了摸她的臉頰,“那一巴掌如果打下去,還不知道有多疼……”
“可是沒有落到我臉上……”舒梓喬打斷賀一格的話,凝視着他風塵僕僕卻俊美無雙的臉,“是裴允兒替我擋了這個耳光,你……不過去看看嗎?”
賀一格勾了勾脣,竟是笑得有些絕豔,他的眉頭微挑:“真想我過去?舒梓喬,每次把我推給其他女人,你還記得後果嗎?”
最後一句話,他壓低着聲音在她耳邊,耳垂的位置被輕輕地一啃咬,有種酥麻,還未褪去,他便將她身子壓在電梯牆壁上,那樣吻了下來。
氣息錯亂,他的吻有些急切,聽到“叮”地一聲,舒梓喬急忙紅着臉推開他:“到了。”
“我的電梯,我想到就到,想不到就不到。”他幾分邪氣地望着她,輕咬她的耳朵,“這麼多天,想我沒?”
“……”舒梓喬躲着他的騷擾,目光望向電梯門前,忽地見到一抹火紅的身影,唐嫣正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也不知站了多久。
等賀一格的目光望過去的時候,唐嫣無辜地聳了聳肩,又極其*地衝着他眨了眨眼,並同時在外面按鍵合上了電梯門。
“舒梓喬,”賀一格看着她陡然放鬆下來的樣子,攀住她的肩膀,“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看到女人幾分疑惑的眼神,賀一格的臉色沉了幾分:“就是我說的公開關係的事情,你難道從來沒有認真地考慮過這件事?難道無緣無故就一輩子這麼遮遮掩掩?”
一輩子?
這三個字讓舒梓喬陡然一震,他竟然說一輩子這樣的詞眼,他懂不懂什麼叫一輩子?一輩子的事情,能那麼輕易說出口嗎?他真的認定了她,這輩子就她這個女人?
真的是如夢一般的男人……
雖是這樣想着,眼底卻有了溫熱感,她咬了咬脣,正色道:“賀一格,等服裝發佈會結束,我會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聽完之後,你再做決定。”
賀一格凝視着那樣認真的眉眼,在她眉心處輕輕一吻:“嗯。”
離服裝發佈會,不過三天的時間。
每個部門都像是忙瘋了的節奏,每年的服裝發佈會,都會面向全球,規模之大,層次之高,讓人咋舌,也許是因爲賀一格的身份,常常會牽動一些皇族之流的參加。
忙碌之餘,舒梓喬也會想到那日對賀一格的承諾,當公開一切的時候,是否還能繼續這樣的溫暖?她其實不敢確定,一個正常人都無法接受的東西,他那樣尊貴的人能接受嗎?
如若無法接受,其實也是好的,一場夢,如果沉醉的時間太久,會無法脫身,以爲自己總是陷於那樣的溫暖和幸福之中。
這幾日的生活也算平靜,秦臻那日開始就沒有再見過,而裴允兒在公司裡難免碰面,她只是冷冷地看她,卻並未有過任何挑釁。不過,她的臉色看起來,還是那樣不好。
等服裝發佈會那天,她卻是化妝得光彩照人,穿着一襲鮮紅色的單肩小禮服,頭髮披着,臉色的腮紅很好地將她襯得光彩奪目。
舒梓喬跟其他員工一樣,穿着米白色的裹胸晚禮服長裙,雖然也是質地細膩柔滑,可是終是一眼看去都是一個模子的衣服,多了些許的平庸感,也足以讓外人明白,穿這類衣服的只是公司的小職員。
整個服裝發佈會進行得非常成功,以薄棉作爲服裝發佈會的主打面料,受到了很高的評價。模特兒身上的服裝款式新穎,極富時尚感,質地柔軟舒適,很多款已經被一些社會上層名流預定。
結束的時候,琚海心作爲首席設計師上臺領獎發言,之後,是賀一格上臺。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黑色的領結,簡單高貴,低沉的嗓音透過麥克風更爲磁性,眉眼雖然有些淡漠,卻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就是那麼一個有氣場的男人,完美得近乎不真實,所以,纔會如夢似幻。
“知道賀一格今天的舞伴是誰嗎?”
身側低低的嗓音,舒梓喬並未回頭,便知道那是裴允兒。
“裴小姐是想告訴我,今天的舞伴是你?”舒梓喬輕輕勾脣,目光仍望着臺上的男人。
裴允兒只覺得渾身被一口氣堵着憋着,回來之後,聽到公司裡流傳的流言蜚語,看到賀一格跟這個女人之間偶爾碰面時那種眉來眼去,她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而今,在晚上的慶功宴上,她的姐姐會乘坐專機而來,原本就安排到賀一格的舞伴就變成了那個真正的裴允兒。
她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只是真的是瀕臨發瘋的邊緣。
她到時候該在場嗎?那麼多年,她都作爲裴允兒的影子存在,現在,她又回來了,她簡直無法想象賀一格看到她的眼神。
他一定是能看出她來的,畢竟是他深愛的女人。他擁着她的時候,作何感想?爲什麼明明是同一張臉,她就付出了所有,什麼都得不到?
心裡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到一般,裴安兒冷冷地笑道:“舒梓喬,你真的以爲自己幸福嗎?你真的以爲賀一格對你那麼好,不是爲了報復?也許……不是爲了報復我,但絕對是爲了報復另一個女人!”
她看着舒梓喬平靜的神色,覺得心底的火焰在團團燃燒:“你還真能那麼鎮定?舒梓喬,我不如直接告訴你吧?今天做賀一格舞伴的那個女人,纔是賀一格真心真意愛着的女人,我跟你……全都什麼都不是!”
她說話的樣子很激動,嘴脣微微顫抖,眼眶就這樣紅了。舒梓喬沒有見到過這個樣子的裴允兒,她的情緒波動很大,跟以外任何時候不同的,那種痛,深刻到入了骨髓。
“不相信?”裴安兒冷笑了一聲,“是這個男人對你的好讓你不相信嗎?舒梓喬,你瞭解過他的過去嗎?你知道他曾經愛得有多深刻嗎?你知不知道他是個多麼專情癡心的男人?你又知不知道,以前他們到底好到什麼程度?我不如這樣告訴你……如果現在跟賀一格一起的那個人是她,我絕對不會插足半步,因爲她的存在,我將無半分勝算。而你……千萬別在他的溫柔裡泥足深陷,現在有多快樂,到時就會有多痛苦!”
她踩着高跟鞋疾步離去,像是情緒無法平復一般,舒梓喬怔怔地望着她離開的背影,肩膀的位置被輕輕一拍,轉頭,是賀一格俊美無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