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寒毒來襲

秋去冬來,天氣慢慢地轉涼了,大家開始着手添置着冬衣。

莫離也不例外,沈吟楓專門讓莊裡的裁縫師傅爲莫離量身訂做了幾件冬衣。

江南的冬天與長安是完全不同的,江南的冬天是暖暖的,冬的寒意並不濃,來得也遲,與長安的那種一到冬天便讓人感覺到刺骨的寒冷完全不同,可能就和長安的秋天差不多吧,所以訂做的冬衣也是不太厚的那種,但禦寒卻剛好足夠。

然而莫離卻覺得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從來都不曾覺得冬天有過這樣的寒冷,比以往在長安還要冷,這種冷彷彿與江南的氣候並沒有多大的關係,而是一種從骨子裡慢慢滲透出來的冷。

莫離的身體一像健康,從小很少生病,而且江南的冬天也要比長安的冬天暖和多了,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莫離竟一直不斷地輕輕咳嗽。

“咳……咳……咳……”莫離正在房裡看書,突然覺得一陣發冷,忍不住咳嗽起來。

“小姐,你又咳嗽了。”

小玉一臉擔憂的說:“子墨少爺已經開了好多藥方給你,爲什麼都沒什麼效果呢?”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初來蘇州,不太適應這裡的環境吧,反正也不算嚴重,也許明年適應後就好了。”

“那樣就最好了,連子墨少爺也查不出病因,也許它自己就好了也說不定呢。”

可莫離卻不知道,危險正一步步的向自己逼近。

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個寒冷的冬夜暴發了。

那天晚上,莫離覺得有點發冷,於是便一個人去置衣房拿衣服。

在玉簫山莊裡每個院落都有一間置衣房,專門放置各屋主子的衣服。

平時都是讓下人進屋去替主子拿衣服的,可小玉剛好出去打水了,其他下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莫離只好自己進去拿。

剛拿好衣服,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莫離卻發現門竟然被反鎖了。

莫離拼命的拍着門,卻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迴音。

莫離大叫:“有沒有人,幫我開下門。”

沒有任何的迴音,但一個冷冰的聲音卻冷冷地從外面傳了進來:“不用再叫了,今天晚上這裡是不會有人的,因爲我已經遣散了所有的下人,放了他們一晚上的假,現在大概全都逍遙去了吧,所以就算你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人會聽到的。”

莫離聽出是那個假扮自己夫君的人在說話,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又想怎麼樣對付自己。

莫離生氣的問:“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嚐嚐冰冷入骨的滋味,慢慢的你便會覺得,你骨子裡的那種冷,不斷地往外無限的擴張,讓你從頭冷到腳,慢慢的,你會覺得你的的身子漸漸地冰涼,然後你就這樣睡了過去,也許等到明天早上,他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不就是凍一晚上嗎?我不怕。”莫離纔不會向他低頭屈服。

這人怎麼這樣恐怖,這樣喜歡看別人死?

“你真的不知道嗎?”殷天諾冷笑道:“當初你在香積寺救蕭洛寒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

“爲什麼?”這又和她當初救洛寒有什麼關係?

“你是不是覺得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呀?那不過是寒煙醉在你的身子裡起了作用。當初你替蕭洛寒吸出的毒有一部分轉到了你的身上,現在我不過是給了你一個機會,把你的毒全部的激發出來,好讓你到下面去和你那短命的夫君見面,這樣你們不就能夠長相廝守了,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短命的夫君?難道洛寒已經遇害了?是他殺了洛寒?

“你說什麼?洛寒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莫離搖搖頭,還是願意相信這殘酷的現實:“不會的,洛寒他不會死的,他說過會保護我一生一世的,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又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的?我不要相信你,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相信,洛寒他不會丟下我的。”

“不相信”殷天諾冷笑一聲:“我告訴你,是我親手把他推下懸崖的,我親眼看到他死的,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

莫離想起那天下午那個可怕的夢境,原來這一切竟是真的,她的夫君真的掉下了萬丈懸崖。

莫離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早就預想過的結果,只因自己的堅持而不願去相信,現在親耳聽到卻是這樣的痛徹心扉,他的夫君真的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莫離輕輕的抽泣起來。

“你慢慢地享受寒冷吧,我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漸漸的那冰冷地聲音越飄越遠。

的確,南宮琴告訴他,做完這件事後他就不需要在假扮蕭洛寒了,他可以做回他自己,誰又不想做回自己呢?所以他選擇了結束,而這結束卻是要用莫離的命來換。

夜,是這樣的漫長與淒冷。

孤燈相伴,莫離一個人坐在置衣房內,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冷與寂寞。

“寒夜疏雨打殘荷,愁起孤燈輾轉側。”正是莫離現在的寫照。

莫離慢慢地回想着和蕭洛寒的一切一切,那些記憶中的片段在腦海中漸漸浮現,記載了莫離自從和蕭洛寒相識以來的悲歡喜樂。

長安大街上,那瘋狂奔馳的馬車,自己在慌亂中被人推倒在地,命懸一線,在最危急的時刻,蕭洛寒就是這樣的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那樣瀟灑地救下自己,那一刻,芳心微動,不由自主的便喜歡上了這樣英俊的少年英雄。

香積寺裡,受傷的他誤闖自己的房間,也許是天意,也許是命中註定,她又一次見到了他,她不顧自身的危險,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那一刻她心裡就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她不要他死,她要救他。

爾後新婚之夜,他對他誤會從生,說他恨她,她傷心落淚,但這一切卻阻擋不住她要追尋幸福的決心,終於,老天待她不薄,她終於等來了他的一句:“我喜歡你。”以爲幸福從此開始,卻沒料到幸福來得如此短暫,一開始便已結束,他被奸人所害,落崖殞命,與她天人永隔,再不能相見。

現在這樣也好,她若死了便能早早的去地府與他作伴,讓他從此不再孤獨,不再寂寞。

沒過多久,莫離就覺得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越來越濃,很快的便將她團團地圍住,讓她無處可逃。

恍惚中,莫離好像看到,蕭洛寒正在遠處向她微笑着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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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蜷縮在地上,漸漸地,黑暗侵襲而來,莫離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小玉打完水後回到房間卻發現莫離並不在房內,小玉在屋裡屋外找了一圈,卻依舊沒有莫離的蹤跡,小玉開始着急起來,連忙跑去找子墨。

“子墨少爺,不好了。”小玉一見到子墨就激動的大喊。

“小玉,發生什麼事了。”

“子墨少爺,小姐……小姐她……不見了。”小玉說完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走開的,我剛纔不過是去打了點水,回來就沒有看到小姐了。”

“什麼?小玉,你說小離不見了?你有沒有仔細的找過小離有可能去的地方?或者她去了紫芸居找紫嫣呢?你有去那看過嗎?”

“我沒有去過紫芸居,我把那裡忘了。”小玉當時已經慌了神,便直接過來找的子墨。

“那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說完子墨便帶着小玉前往紫芸君,可是唐紫嫣卻告訴他們莫離並沒有來過,子墨才覺得事情很不對勁,於是子墨找來了很多下人一起去找莫離,折騰了大半夜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其實他們什麼地方都找過了,卻獨獨漏掉了置衣房。

第二天一大早,小鳳和小蘭便來到置衣房準備打掃房間。

“小鳳,你說昨天晚上少莊主爲什麼放咱們的假?”

“我哪知道呀,主子說什麼咱們做下人的能不聽嗎?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覺得少莊主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是呀,我也覺得,以前少莊主總愛笑的,現在卻給人一種好冷的感覺,不易輕近呀。”

“所以,我們也不要在多些什麼,以免被少莊主聽見了,那就慘了。”

“就是,我們只管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了。”

小鳳邊說邊打開置衣室的門,卻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凍得臉色蒼白的莫離。

“少夫人?”

小鳳和小蘭不知道少夫人爲什麼躺在置衣室裡,不過昨天夜裡子墨少爺他們找了少夫人一晚上,卻沒料到少夫人竟會在這裡,於是小鳳和小蘭立即通知了子墨。

很快的收到消息子墨便趕了過來。

他責問小鳳和小蘭:“爲什麼少夫人會躺在置衣室?”

“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少夫人如果要拿衣服不是應該你們去拿嗎?昨天晚上你們跑哪去了?”

“昨天晚上,少莊主不知道怎麼回事說要放奴婢們的假,而且要奴婢一定遵從,不然就要責罰奴婢,奴婢不敢不從,所以昨天晚上都不在。”

“什麼?洛寒讓你們?”子墨突然意識到那個蕭洛寒不過是個冒牌貨,看來這又是他的陰謀,不過現在還是先救莫離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