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做了那個可怕的夢後,莫離便再也睡不着了,她開始擔心蕭洛寒在外面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莫離不安的在房間裡踱着步子,小玉看得頭暈眼花。
“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來走去的呀,我看得眼睛都花了。”
“小玉,你說洛寒在外面會不會出什麼事呀?我怎麼老是覺得心神不寧的,好像他出了什麼事一樣?”
“小姐,你是太過擔心姑爺了?姑爺只是去和別人談生意又不是去打架,哪會出什麼意外呀?”
“可是,剛纔那個夢,好真實”,剛剛的那個夢着實把莫離嚇到了:“小玉,我現在心裡慌慌的。”
“小姐,不就是一個夢嗎?在咱們府裡的時候我就常聽那些年老的嬤嬤們說,夢都是反的,說不定姑爺現在正好着呢?說不定姑爺把該解決的事情都解決了,正在回家的路上了呢,小姐,你就別太擔心了,像姑爺這麼好的人,肯定會長命百歲的,要是小姐真覺得心裡不舒服,那不如我們去找紫嫣小姐聊聊天?”
經小玉這麼一提點,莫離這纔想起唐紫嫣來,剛剛慌了神,把她給忘了。
還有子墨大哥呢?還可以請他幫忙去布莊看看。
紫芸居
剛到紫芸居便看到唐紫嫣在院子裡練着劍,只見劍隨身動,所到之處皆被劍氣所包圍。
原來唐紫嫣從小體弱多病,唐敬之夫婦遍求名醫卻始終不見好,幸好一位路過的得道高人,一眼便看出了唐紫嫣是因爲剛出生時着了涼,纔會落下病根,可那些所謂的名醫卻沒有人看出病的根本,所以吃了那麼多藥卻根本不見起色。
於是高人留下一瓶藥丸,吩咐唐敬之夫婦,每天讓唐紫嫣服一粒,一月後自然痊癒,還留下了一本劍譜,於是病好後唐紫嫣便每天堅持練劍,現在劍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莫離忍不住拍手叫好,唐紫嫣聽到莫離的叫好聲停止了練劍。
“嫂子,你身子還沒好呢?怎麼不在屋裡好好休息?”
莫離還沒開口,小玉便直截了當的先說了:“紫嫣小姐,我家小姐說她剛剛做夢,夢到姑爺遇險了,還掉到懸崖下去了,現在心裡一直慌慌的,這纔過來找你說說話。”
“嫂子,只是一個夢而已,放心好了,表哥他不會有事的了。”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我想請子墨大哥幫我去看看。”
“可是子墨現在不在這,要不小玉,你去若語軒找子墨大哥,讓他幫忙找人去看看就行了。”
“是,紫嫣小姐。”小玉一溜煙的跑開了。
錦繡布莊內堂
內堂大門緊閉,有小廝在門外稟報:“掌櫃的,有玉簫山莊的人來問他們的少莊主是否在這?”
內堂裡,錦繡布莊的掌櫃高達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着屋裡那個人正用刀比着他背的人。
“說,就說蕭洛寒在這裡,不然,你可看好了,這下面綁的可都是你的妻兒老小,只要你說錯一句話,不,哪怕是半句,讓他們起了疑心,你和你的家人就可以到閻王殿去報道了。”那人把刀比到高達的脖子上威脅道。
那高達眼看自己和家人的命運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爲了保命,只好違心的說道:“在,我正在和少莊主喝茶聊天呢,事情解決的很順利,少莊主要吃過晚飯後纔回去。”
那小廝去回報了,可小六卻不放心。
“子墨少爺說了,要見到少爺本人才能算,你再去問問高掌櫃的。”
過了沒多久,小廝回來領了小六前去內堂,果然見到蕭洛寒正和高達在喝茶聊天,小六這才放心的回去了。
等小六一走,那人就對高達威脅道:“今天的事,你若敢對外人吐露半句,我會讓你全家一個不留,記住了嗎?”
高達只有一個勁的點頭,連連稱是,畢竟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子墨聽得小六的回報,這才往紫芸居而去。
“小姐,子墨少爺來了。”
子墨進得屋內,唐紫嫣早已爲他倒了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
“小六已經去過了,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錦繡布莊的高老闆與洛寒相談甚歡,非要留洛寒一起吃飯,所以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小離,你就不要太杞人憂天了。”
“小姐,我就說嘛,是你自己太擔心了,你看姑爺這不是好好的嗎?”
莫離聽得蕭洛寒一切平安這下放下心來。
直到掌燈時分蕭洛寒才從外面回來。
莫離正伏在桌上畫畫,看到蕭洛寒回來,迎出門去:“洛寒,你回來了”。
卻不料她的手纔剛碰到蕭洛寒的衣襟,便被他輕輕地抽開了。
蕭洛寒徑直走進屋內,連看也不看莫離一眼,留下莫離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院子裡。
若是以前,蕭洛寒一定會緊緊的擁抱着她,會對她笑,對她好,可是現在,他變得好冷漠,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另一個與她不相干的人,爲什麼會這樣?
莫離走進屋,關心的問蕭洛寒:“洛寒,你餓了嗎?要不要我讓小玉給你弄點吃的過來?”
“你不是派人去過錦繡布莊了嗎?你不是知道我在那裡吃過飯了嗎?”蕭洛寒一副嫌惡的表情:
“想不到你竟派人跟蹤我?莫離,這就是你對我的信任嗎?”
“我沒有派人跟蹤你。”莫離急了:“我只是夢見你出了意外,不太放心,這才讓子墨大哥去幫我看看,我不是故意的。”
爲什麼蕭洛寒纔出去一會兒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的溫柔體貼,他的瀟灑大度全都不見了,若不是看到他那張熟悉的臉龐,莫離真的以爲他面對的是另外一個人,而不是那個說不管多危險都會護她周全的蕭洛寒了,其實他早已不是那個蕭洛寒了。
一晚上蕭洛寒都忙着處理着山莊堆積的事務,沒有理莫離,莫離也不好去打擾他。
直到莫離端着一碗人蔘湯進了屋。
剛把人蔘湯放在桌子上,只見蕭洛寒隨手一揮那碗便掉在了地上。
那四濺的湯水若不是莫離躲得快,肯定會被燙到。
莫離吃驚的看着蕭洛寒,不明白他爲何會如此盛怒。
“洛寒,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倒要問問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你怎麼了?”
莫離聽到蕭洛寒罵自己是蛇蠍女人,往後倒退了兩步,這是她的夫君嗎?爲什麼如此陌生?就算以前蕭洛寒再怎麼誤會自己,也不曾這樣罵過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洛寒,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爲什麼要這樣說我?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莫離不願承受這樣的委屈,這對她來說太不公平了。
“長安大街上我好心救你,可你卻派殺手來殺我,新婚之夜,你在你身上塗了有離魂草的玫瑰露水,害我差點沒命,又在蓮子羹裡下藥,你說你不是心如蛇蠍是什麼?”蕭洛寒氣憤的說着。
“洛寒,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這些事,你爲什麼要這麼冤枉我?”
“你有沒有做過你自己心裡最清楚,現在請你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蕭洛寒面無表情的說:“對了,請你不要再玩自殺那套把戲了,我不吃那套,你想死的話,你請自便,我絕不會再來拉你。”
莫離又急又氣又委屈,哭着跑了出去。
紫芸居
莫離無處可去,只好和小玉一起去了唐紫嫣那裡,恰好子墨也在那裡,氣憤的小玉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兩人。
“什麼?表哥爲什麼會這樣?今天上午不是都還好好的嗎?怎麼出去一趟就變成這樣了,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唐紫嫣一臉的不相信。
子墨也不相信:“洛寒不是這種人,之前的確是有誤會,不過誤會不是早就解開了嗎?就算誤會沒有解開,洛寒也不會這麼直接的就罵小離呀?而且洛寒也不是這麼容易反覆的人,這其中一定有所古怪。”
子墨轉頭看向莫離:“小離,今天洛寒回來以後你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莫離仔細想了想,突然想起,洛寒平時寫字都是用的右手,可今天卻是用的左手。
“我想起來了,他今天是用左手寫的字。”
子墨這才如夢初醒,看來洛寒已經遭遇不測。
今天錦繡布莊的人說布料出問題大概也只是個幌子,因爲七彩染坊出的東西從來不曾出過問題,爲什麼偏偏就出在他們家,而且誰去也沒用,就指定了非洛寒去不可,看來這是一場早就已經設計好的陰謀,就等着他們自己往裡跳了,現在家裡的這個肯定是個冒牌貨,只是洛寒現在到底在哪卻不得而知。
“我現在敢肯定,家裡這個洛寒是假的。”子墨說出了他的想法。
“什麼?”衆人如遭雷擊,“假的?那真的哪去了?”
“那洛寒呢?”莫離又想起了中午那個可怕的夢境:“洛寒會不會已經遇害了?”
“有這個可能,但也不能排除他們把洛寒關了起來,現在這幫人的目的和動機我們都還不清楚,所以只有在暗中進行調查,恐怕得委屈小離了。”
“爲什麼要委屈嫂子?”
“因爲我們要裝做不知道,讓他以爲我們都相信他是真的蕭洛寒,所以只有讓小離繼續留在他身邊,轉移他的視線,我們纔好在暗中展開調查行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我不怕,子墨大哥,爲了洛寒,我做什麼都願意,只是不知道洛寒現在到底怎麼了。”想到蕭洛寒可能遭遇的不測,莫離就心痛不已。
晚上,莫離又夢到了那個可怕的夢境,蕭洛寒微笑地看着她,然後墜入了萬丈深淵之中。莫離哭着醒了過來,洛寒,你到底在哪裡,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