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倉忙跑回了蔣大夫的醫館,恰逢蔣大夫也剛煎好了前頭那副藥,正把藥端出來。小七一進門,見到屋子當中多了一位白髮蒼蒼但面容白裡透紅可謂鶴髮童顏的老者,便是認出老者是蔣大夫。
小七二話不說,拉住蔣大夫就往外拉。蔣大夫不依,哪有叫個陌生的小夥子說拉走就拉走的,便是一邊甩手一邊嚷嚷道:“歹!哪裡來的毛頭小子,還不快放手?”
反抗中,蔣大夫手中的藥灑了許多。蔣大夫便立即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大罵道:“叫你放手!還不放手?我手裡的藥都灑啦!耽誤了病人吃藥,你擔待得起嗎?”
“唷!這不是剛纔那位小哥嗎?”這時,剛剛那位熱情的大姐反應過來,認出了小齊,對着蔣大夫解釋道,“老將啊,這就是到你家住店的。這怎麼看着這麼着急,是不是出什麼事兒啦,纔是這麼急着拉你過去啊?”
“唷!是住店的小哥呀。不是,那你也先鬆鬆手,讓我把手裡的藥先放下也好啊。這還剩大半碗呢,也能先湊合吃着。”蔣大夫認得了小齊,態度立即客氣了許多,但仍專注着照顧眼前的病患,後半句話是對着那位病人說的,“老齊啊,你這通風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臨時啊,有要吃總比沒藥吃強。這藥你先湊合吃着,我先跟這小哥去隔壁看眼啊……”
不等蔣大夫把話說完,小齊只等到蔣大夫把那碗藥落到了桌面上,便是不由分說拉起蔣大夫就往外跑。
蔣大夫自然抱怨道:“哎呦!哎呦!小哥你慢着點啊。我這把老骨頭喲……”
小齊反倒是拉着蔣大夫跑得更快了。小七隻想盡快帶着蔣大夫回去給應昊和她看看,心下憂亂,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腳如此之快,蔣大夫雖然口中抱怨着,但腳下卻也一直是有條不紊地始終能夠跟得上自己的速度。蔣大夫分明懂武!
一靠近房間,蔣大夫甚至反超過小七一步,率先推開門衝了進去。房間內的景象依然如同小七離開時的一樣。在一個罩子的範圍內,又肉眼可見的紅藍色“氣體”在不住地橫衝直撞。與先前不同的是,蔣大夫拉着小七,倒是輕而易舉地步入了那罩子的範圍內,今兒得以向牀側靠近。
說是輕而易舉,也只不過是因爲二人不曾被罩子彈開罷了。實際上,一進入到罩子的範圍內,小七便感受到了強烈的壓力,是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這種感受其實很痛苦。小七要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擡腿,也只能做到緩慢地前進。
期間,還有亂流的紅藍“氣體”向着小七衝撞而來。小七勉力避開了所有藍色的,偶有紅色的沒能避開,倒也不甚大礙。畢竟,小七已經領悟了。想來,紅色的是屬於應昊的純陽真氣,跟小七修煉的心法根基相同,即使此時是竟有顯形的,勁力更是尤爲霸道,被此種真氣撞入體內,小七到也還禁受得住。
“唔!”相反,小七也有閃避不及的,被藍色的撞入體內,則會叫小七頃刻間體會到了什麼叫一桶冰水兜頭澆下來,透心涼不說,那寒涼還會持久地在全身蔓延肆虐。小七必須暫時停下腳步,先專心運氣逼出體內侵入的“藍氣”,才能再度前行。
不知何時,蔣大夫卻早已鬆脫開了小七,仿若無阻地獨自來到牀前。若是仔細觀察,就可發現,蔣大夫此時的周身也好似覆蓋了一層“霧氣”,白色的。偶有紅藍氣撞向蔣大夫,也真的撞上了,卻會消散在蔣大夫那周身縈繞的白色霧氣中,或者說……是被白色霧氣吞噬了?總之,並不會對蔣大夫造成絲毫影響。
蔣大夫來到牀前後就近先爲應昊診了診脈。很快,蔣大夫便面色如常地放下了應昊,改而去爲她診脈。一探到她的脈搏,蔣大夫卻立時眉眼一凜。
“你別再靠近過來了,快去打水來。”蔣大夫吩咐小七道。
“哦!”小七應聲後便是回頭往外走,要往外走確實輕鬆許多,小七的腳步就顯得很輕快了。尤其越往外走,那種順着被力氣往外推送的輕鬆之感,叫小七更是如釋重負。回頭望一望,只見蔣大夫雙手分別覆蓋在應昊的心口和她的額頭之上。蔣大夫雙手間同樣氤氳着白色霧氣,仿若徑直吸收了他和她體內衝撞而出的藍白氣體,恍惚中他和她的面色竟都好了許多。小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乾脆逃也似的向外衝去,直到衝出了罩子的範圍,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呼——”
然後,小七卻是猛地回頭,傻乎乎地問道:“要熱水還是冷水呀?做什麼用?”
蔣大夫無奈地回頭看了小七一眼,道:“冷水就行,把那個桶填滿。”蔣大夫說着,用眼神瞄了瞄這房間內的那個大浴桶。見小七愣着沒動,喝道:“快!”
“哦!”小七回過神來,這才跑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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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七出去沒多久,就兩手空空地又回來了,很是小心翼翼地探問道:“在哪兒打水呀?”
蔣大夫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但語氣還算有耐心地道:“你從東側繞過去,這屋子後便就有一口水井,水井旁就有水桶……”
這次,不等蔣大夫說完,小七就又跑走了。待小七再回來,便已經是一手拎着一桶水,倒進浴桶,卻顯得杯水車薪。小七什麼都不再說,也是看到蔣大夫正專心致志地“救治”着他們二人,不敢打擾。
這頭,小七來來回回,不住地向浴桶內傾注井水。因爲着急,小七特別專心,都沒有留意到,那頭,不知何時,罩子的範圍內已經滿是白色霧氣。在那白色霧氣中,隱隱還可見四處衝撞的紅藍氣體,但內裡深處,他們的情況究竟如何了,從外是看不見的。
“滿了!”直到小七終於將浴桶填滿,一手擦着汗,一擡頭,見到罩子內的景象,纔是驚呼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