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和瑤溪回房後,她依言留下了那半瓶酒。但是,回頭,她就跑到廚房自己又豪飲了一整瓶。她故意屏蔽了內力,叫那酒氣漫上來。
喝完後,她眯着眼,罵道:“好你個王八蛋,這都幾天了?再不來個信兒了!”
然後,她如風一般忽然刮出門去。
梨落城到池林城,直線距離不過八百里?
她一路狂奔,將輕功運用了個淋漓盡致。
深夜,其實快天光了。她一腳踹開了徐媽媽的房門。嚇得徐媽媽“刷拉!”一聲抽出了牀頭那把刀。
下一刻,徐媽媽趁着月色定睛一看,頓時無語,嘆道:“我的小姑奶奶喲!你怎麼回來啦?”
徐媽媽把刀插回去,強忍着沒立即再翻身上牀。她徐媽媽可是剛睡着喲!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她嚇醒,依然困死了啊!
她也不跟徐媽媽廢話,直接道:“姚凱人呢?”
徐媽媽一愣,反問道:“不是跟你在梨落城嗎?”
得!她仔細打量了徐媽媽的神色好半響,得出一個結論,徐媽媽怕是真不知道啊。
於是,她二話不說,如同來時一般,如一陣風又颳走了。
她走後,徐媽媽衝着門口剛趕到的小耗子搖了搖頭,道:“沒事,你回去繼續睡吧。”
小耗子卻不走,問道:“剛剛是……”
“嗯。”徐媽媽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邊,有來什麼信兒嗎?”
小耗子搖了搖頭。
徐媽媽便擺了擺手,小耗子這才離去。然後徐媽媽一邊關上房門,一邊嘆了一口氣。
不怪徐媽媽演技好,騙過了她。徐媽媽其實也不想騙她啊,只是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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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午,她一陣風似的刮回了鳳凰樓,並且是直接刮進了她自己的房中。氣死她了!她也累了,臉也不洗,衣服也不換,直接鑽進棉被倒頭就睡。
這一覺,她直接睡到了晚飯的香氣淡淡飄進她的鼻息。
她猛然從牀上彈了起來。她昨兒答應凰的,今天跟凰放開來,拼一次酒。
她本是想直接推門出去,但想了想,從窗戶跳了出去。
這一次,她只花費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在那山上洗好了一個神清氣爽的瀑布澡回來。然後想了想,她依然跳窗先回了自己房間,換了一套衣裳,纔是推開房門,下樓去。
樓下,如同昨兒的餐桌,只是只坐了凰一人在等她,瑤溪隨侍在側。
今兒,王惜鳳都藉口,跟着蓮他們早就走了,到大院子住一晚。
“我來啦~”她都懶得下樓梯,直接輕輕一躍,輕快地落到了她的座位上,歡快地道。
她身上,滿是清泉中久久飄蕩的落葉與花香。
凰笑道:“珍兒妹妹,見我,已經不戴面具了呢。”
她自顧斟酒,頭都沒回,道:“來來來,喝酒。凰姐姐不是也沒……”
當她舉起酒杯看向凰,纔是發現自己錯了。凰今日,依然戴着面具。
但下一刻,凰一手舉杯,另一手也“撕拉”一聲撕下了面具,並解釋道:“今早醒來,發現妹妹不在屋中,姐姐便是戴着瑤溪出門逛了逛。”
她搖了搖頭,嘆道:“姐姐,不累嗎?”
凰道:“每日早起梳妝,已成習慣。”
是啊,古代的女子,大多是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每日第一件事是打扮好自己,就算不給別人看,也算是聊以慰藉吧。凰的假皮,戴了那麼多年,早已形同脂粉,習慣了。
“唉——難爲你了。喝酒喝酒,說好了,今兒咱倆不醉不歸啊。”她嘆了一口氣,但也不再就此事多談,再次舉杯。
二人才是喝下了這第一杯酒。
凰也是藉着這一杯酒的功夫,猶豫過了,最後還是決定問道:“珍兒妹妹,這一晚上,是去了哪裡?”
她斟酒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悶頭喝了一杯,一擡頭,雙眼晶晶亮,反問道:“凰姐姐,你可曾,談過戀愛?”
這還真就問得凰也是一愣。凰並不急着等她回答,相反,因爲她這一句反問,更是不後悔剛剛自己多問了。凰有一種感覺,她們二人之間,真的可以無話不談,不用顧慮那從前對着任何人都要顧慮的許多。
她很快自問自答道:“當我沒問。你們這些古代的女人啊……唉——凰姐姐,實話說,我覺得你應該算是女中豪傑了吧?我甚至昨兒都懷疑過,沒準你也是穿……然後吧,你們這時候的人十五歲就到法定結婚年齡了。你都十八了,但聽說還未行婚配。自由戀愛神馬的,估計你堂堂一國公主,性子再爽直,也是幹不出啦。”
凰很仔細地在聽着她的話,中間她吞下了什麼沒說,凰一時間卻都無心追究了。因爲凰聽出來,她不是有什麼話不能說給自己聽,而是就算她說了,自己也聽不懂。就她說出口的那些,很多凰都沒聽懂。她好像,也不需要自己聽懂?
凰便是一笑,並不去追究她剛剛說了那麼多,究竟是什麼意思,只是繼續聽着,然後適時地親手爲二人斟酒。瑤溪都沒事兒可幹了。凰便是乾脆擺了擺手,叫瑤溪也退了下去。
大堂之中只剩下她和凰二人。
她忽然打住了那倒豆子一般的自言自語,盯住凰問道:“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凰順着她的話問道:“那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呢?”
“喜歡啊!”她居然想也不想地大聲答道,並追加,“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清楚楚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講道理啊,我好歹也曾正正經經全無保留地談過一次戀愛的。那一次……唉——不說了,都過去了。過去了,我才發現,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喜歡。跟這一次一比,就很明顯了。這一次,我根本不想過去!”
凰笑了,纔是問道:“你口中的他,指的是……”
“姚凱呀!”她當真是什麼都敢跟凰說。
凰的目光閃了閃,喝了一杯酒,纔是重新看向她,追問道:“那上一次……”
“說了上一次就不要提了。”她道,然後喝了一杯酒,忽然自己又追加道,“哦,對了,我說的不是應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