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疼。她在心中低呼着,一手扶住了疼痛欲裂的頭,一手下意識地向着嘴角摸去。
“絲!”觸碰到了嘴角,她頓時又是疼地猛抽了一口氣。這一抽氣猛了,從嘴角恍惚中傳來了一絲撕裂聲,頓時更是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血?她愣愣地看着手指尖從嘴角擦下來的新鮮血跡,她的嘴怎麼破得這麼厲害?就好像被人狠狠地啃了……
啊!她!她!她……被他!他!他……
“小姐,你醒啦。”梨子聽到屋裡的響動,便進來伺候她梳洗。
她依然處在震驚之中,愣愣地擡起了頭,見到知書也在。後者在看到她的狼狽相後立即掩嘴偷笑。“騰!”她能感覺得到,怕是自己的臉頓時就紅成了猴子屁股。瞧着知書那笑容,怕不是她腦海裡的那些畫面是真的,不是她喝多了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不合時宜的季節夢?
她也只能是先趕忙拋開了腦裡那些她暫時接受無能的回憶,強自鎮定下來,故作面色如常地起身梳洗更衣。知書既然一同進來,便也給梨子搭了把手。
自從她的頭髮作假被應昊揭穿,她每日再不用梅子費盡心力地幫她把劉海造假,更是隨意地只在腦後用木簪挽起一個髮髻幾乎是披散着頭髮就好,落得輕鬆自在。這樣的髮型,梨子打理起來也不費什麼事,三兩下就好。嘛,若是她的頭髮沒有亂得跟鳥窩一樣的話。這會兒梨子也要先幫她把頭髮一點一點地理順。
看着眼前嶄新的雕花木梳妝檯,她清楚地意識到這裡是應昊的房間沒錯。
想來梅子是在那邊照顧着屏兒吧。這頭梨子倒是也想着過來伺候她起身。
她在假裝之中也漸漸當真恢復了一些鎮定,側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時候似乎也不早了呢,估摸着有九十點鐘了。
“知書,爺,什麼時候離開的?”她有些猶豫地小聲問知書道。
知書立即道:“同往常一樣,奴婢們寅時伺候着爺起身梳洗,卯時不到爺就離開去上早朝了。”
她更小聲地問道:“你們是在這兒伺候的他起身梳洗?”
知書忍不住又是嘴角彎了彎,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對呀。爺臨走時還吩咐過,昨兒正妃主子你醉得不輕,今兒怕是貪睡,只要知書一人留下,只等到你睡足自己醒了再來伺候你起身,不用催促。”
“那他……”她說着卻自己把問題嚥了回去,沒再繼續問。
雖然知書是知情的,但更是因爲知書知情,就是不知道知書究竟知道多少?昨兒晚上,她還是好自己仔細回憶回憶清楚。唉,問不出口啊。
“主子可是在這兒用早膳?”知書也沒有多嘴,改而這樣問道。
“恩。”她應了一聲。
知書便先離去吩咐廚房了。
知書走後,她臉上再藏不住慌張,連忙轉頭問梨子道:“梨子你幾時過來伺候的?可有瞧見?”
梨子一愣,問道:“瞧見什麼?”
“哎呀,就是……”就是什麼呢?該怎麼說呢?
她支吾了半天,這樣問道:“你先說你幾時過來候着的?”
梨子道:“我和梅子照常卯時起身,梅子說她照顧屏兒,我便在辰時過來這邊等着主子醒來了。”
那梨子就是在應昊走後纔過來的咯。唉,那梨子是幫不上忙了。
“怎麼?主子可是有什麼事要同梨子吩咐?”梨子是當真摸不着頭腦。
“沒事了。”說完,她頓了頓,又是這樣吩咐道:“我先吃過早飯就過去,你也不用伺候我了。估摸着箏姐姐早就來了,你先回去那邊幫忙吧。也不知道今兒能不能開始給屏兒用洛神霜了。若是能用,你也知道在哪。”
梨子還有些猶豫,看了牀上一眼。
她立即道:“你就去吧。一會兒知書回來,自有她幫我整理牀鋪。”
“唉。那我就先回去了。”梨子這才聽話地離去。
只留下她一人坐在梳妝檯前,她纔是猛地湊近了銅鏡,幾乎把臉貼了上去。要死了!她的嘴巴不只破了皮,好像還有些青紫?恩!雖然銅鏡照得不夠清楚,但那隱隱的青紫顏色她總不會看錯。
應昊那死小子,真不知他是不故意的還是早有預謀?他怎麼就能那麼不偏不倚地一下子把嘴巴正好撞到她的嘴巴上呢?他一定是故意的!她記起來了!
丫若不是故意的,怎麼可能那麼順勢就啃了起來?
啃得那麼用力,可是把她的嘴巴當成豬蹄了?
偏偏她好像……
一開始她是驚呆了的。嘴巴猛地被撞的那一下可是當時就把她的嘴巴磕破了,她是又驚又疼,便是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巴,想要呼疼。結果,便是叫他的舌頭滑了進去。
她也一定是酒喝得太多了,根本來不及反抗。他的攻勢那麼熾烈,頃刻間就吸走了她全部的氧氣。他的嘴巴里又有着更濃的酒氣,頓時叫她醉得只能,竟然……竟然配合着他,隨着他的呼吸而呼吸,貪婪地不錯過任何一絲汲取氧氣的機會,呼入的卻更多是從他嘴裡蔓延過來的酒氣,叫她越發醉得迷糊了頭腦。原本她是想用自己的舌頭推開他的舌頭,結果,他們的便是緊緊纏繞到了一起……
要死了!現在回憶起來,她整個就是疏忽間就配合了起來嘛!一開始她還驚訝得大睜着眼睛,估摸着那麼近的距離看她的眼睛瞪得可夠恐怖。看到的就是他的雙眼一開始閉着,然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微微睜了睜,裡頭滿是啵嘴時該有的什麼顏色就不說了,要命的是那裡頭的霸道佔有之中竟還帶着些哀求,然後又先主動閉上,那小眼神可誘惑哩!便是叫她心下一悸,也不知是出於憐憫那小狗一樣的可憐眼神,還是什麼別的更主要的原因,也隨之閉上了眼睛。於是……那滋味好像還挺不錯的哩?
“騰!”她猛地站了起來,幾乎是用跑的衝向了牀鋪。
最要命的就是,她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那之後呢?他們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