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想洗澡嗎?”梨子和梅子聽着她的吩咐一邊給她翻找着“換洗”的衣服,一邊問道。
“恩,先洗洗。”在牀上躺了六天了,都沒洗過澡,身上聞着都是一股汗臭味,“然後我們出去走走。”但這纔是她真正的目的。
“出去?小姐是想到大花園裡走走?”梨子和梅子還沒反應過來。
“出府去走走。”她很是自然地解釋道,並吩咐梨子、梅子及門口守着的江郎、丌晴道:“你們也把身上的衣服換換。前兒不是讓你們準備了出府的便服嗎?都換上。”
“啊?小姐,這可使不得!”
“有什麼使不得的?早上張爺爺不是說了嘛,我這傷恢復得差不多了,已經可以隨意下地走動了,而且多走走也好,不板着腰坐着就行了。我這幾天都躺在牀上,可悶壞了。這府裡頭也沒啥可走的。帶上你們四個一路護着我,不會出什麼岔子啊。還是說,你們不想陪我去?那我自個兒也要去。”
江郎腦子轉得快,一面答應着,一面提議道:“怎麼會不想陪着主子。小的這就去稟了爺一聲,回來就換衣服。”
“回來!”她掏出之前應昊給她的腰牌,道:“爺先頭答應過我,這腰牌給了我,隨時想出府帶上你們便去,不用特意支會他的。不許去!還有啊,梨子和梅子沒教你們嗎?在我屋裡沒外人的時候別‘小的’、‘小的’的,聽着彆扭。一會兒就罰你……我買的東西都你拎着。”
她哪裡不知道,今兒她想出府去若是叫應昊先知道了,肯定不同意,她只能偷偷地先出去了,回來的事回來再說。江郎也是爲了她好,顧着她的傷,纔想叫應昊出面阻止她。只是這幾日她實在是悶得慌,昨兒晚上還聽黃毛丫鬟說這幾日城裡熱鬧得很,好像是在慶賀什麼節來着?不管,反正她今兒打定了注意就是要出去逛逛。
“你們兩個不急着換衣服,便先去院裡頭幫我燒熱水吧。快着點。我們也好早去早回。”古代要洗一次澡,都是用大鍋燒水,要幾大鍋同時燒,然後一桶一桶地加到澡盆子裡。洗好了之後也是用木桶再一桶一桶地把水抝出來。原本這活計也是大廚房做的,他們頂多負責搬水就好。但她特意吩咐江郎和丌晴到院子裡給她燒,就是要他們在她院子裡的小廚房親自燒水。反正她院子裡水缸裡的水今兒早上他們幫她澆過花之後記得勤快地又填滿,足夠她洗澡用了。她這是不給他們機會去給應昊通風報信。
江郎和丌晴沒了辦法,只得應道:“是。”臨走時江郎還衝梨子和梅子使着眼色,只能她們兩個再想想辦法了。
“你們找個衣服怎麼找這麼半天?快點,趁着水還沒燒好,你們過來再幫我揉揉背。”江郎給梨子和梅子使眼色她怎麼沒看着,自然也不會給她們機會,活都給她們塞得滿滿的。
“哦,這就來。”這幾日,除了乖乖喝着湯藥,敷着膏藥,她還會每日指導着梅子學着張大夫給她揉的那兩次的手法給她揉背。第一天頂疼的,她都咬牙忍着。到了昨兒,她主動要求梅子更用力一些,就已經覺着沒那麼疼了。這也是她淤血散得特別快的原因。梅子應了一聲,又衝梨子使着眼色。當然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又吩咐道:“梨子,昨兒我不就吩咐你幫我縫個軟枕出來,可縫好了?”今兒張大夫想到她坐的時候可以在腰間墊個軟墊,她也早想到了。一會兒出去,說是逛逛,必經的行程——到墨香樓大吃一頓她可也是計劃在行程中。到時候要坐上好一會兒,這軟枕就是必須帶上的。
“啊,回小姐,還差一面針腳就縫好了。”昨兒她臨時吩咐,梨子手腳也是夠快的了。
“那趁着梅子給我按腰,你現在就縫。”她一笑,吩咐道。
“啊,是。”梨子無奈地衝着梅子使着眼色,乖乖回屋縫軟枕去了。
等到兩個小子幫她燒好了熱水,梅子也幫她揉好了腰,她又吩咐道:“梅子你去看看,梨子縫好了沒有?我這還有些不好動作,你們兩個一起幫我洗澡吧。”
梅子去了,她又對江郎和丌晴道:“你們兩個先去換好了衣服,然後就在我門口守着。一會兒我洗澡,萬一腳滑出了什麼岔子,還得你們及時進來扶我,梨子和梅子扶不動的。”
得!四個丫鬟家丁又哪裡不知道,小姐這是徹徹底底面面俱到地看着他們,不給他們機會去給爺通風報信呢。他們服輸了。
江郎直白地道:“小姐,你一會兒是要洗澡,就算真的出了什麼岔子,我們也是萬萬不能闖進來扶你的呀。小姐你就放心吧,到底我們是你屋裡的人,你纔是我們的頂頭主子。你不同意,我們是不會偷着去給爺報信的。就算回頭爺罰我們,我們也甘願受着,萬不會背叛了主子。”
“恩,知道就好。”在她屋裡伺候着,他們不用守那麼多規矩,但只有一點,對她的忠心容不得有半點瑕疵。江郎既然如此說了,便定不敢偷偷瞞着她去給應昊通風報信了。她滿意地一笑,道:“那你們倆換好了衣服就在門口等着吧。”
不多時,五人整裝待發。她還真就不遮不掩地一路帶着他們四個大搖大擺衝着大門而去。到了大門口,守門的兩個家丁她看着面生,但梨子、梅子、江郎和丌晴認得。
江郎嘴甜,道:“莊哥哥、沈哥哥,正妃主子要出府去逛逛。這是爺的腰牌,還請二位哥哥過目。”說着,從她手中接過腰牌遞到二人眼前晃了晃。
江郎和丌晴命好,幾日前已經升級被分到了正妃主子屋裡伺候着,守門的兩個是知道的。光說憑二人今日的身份,再叫他們一聲哥哥,也是夠謙虛了。看過腰牌無誤後,二人便從門口讓開,恭敬地對她道:“正妃主子請慢走。”
等人走遠了,其中一人才想起,奇怪地問另一人,“正妃主子幾日前不是傷了腰,傷得可嚴重,今兒早上張大夫還來給看過。梅子跟着張大夫去抓藥,回來的時候說是正妃主子可以下牀走動了,但也還要將養着些時日。這會兒看着倒是無礙了,但爺竟答應讓正妃主子這就自個兒上街去了?”
“那腰牌又不是假的。”另一人雖然也心中奇怪,但恪守本分地道,“我們只管守門,主子的事情還是不要多管罷。”
這時,一個身影打遠走過。那先說話的家丁卻不聽勸,衝着那身影就跑了過去,滿臉奉承道:“知書姐姐,您這是要打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