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她繼續心無旁騖專心減肥。但她留了個心眼,叫閒下來的樑生幫着多盯着陳嬌兒那頭一些。但陳嬌兒不知怎麼想的,私下裡不見再有小動作不說,居然當真開始極力與她親近,時不時就過來看看她,也不再提叫她惹怒四皇子,反倒支持起她減肥。陳嬌兒還很周到地經常帶些清淡又滋補的湯水給她。除了頭兩次她小心地叫樑生帶了些樣品去給張大夫驗了驗,沒有喝。張大夫也說這湯水她喝着有好處,急着減肥也不能傷了身子。之後她放寬了心,湯水喝着,也重新考慮起是否能跟陳嬌兒誠心合作。
又十日很快過去,這一日可謂雙喜臨門。那頭嬴箏和荊箐正式給她遞了請柬,這頭大將軍也終於返家。
這夜,晚宴過後,她猶豫再三還是進了大將軍的書房。
不用她開口,大將軍卻已經搖了搖頭道:“珍兒,爹爹知道你反對自個兒與四皇子的親事,但事已至此,那頭聖上早已開始籌備你們的婚事,這才順便也好安排了荊狀元郎的婚事,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聽爹爹一句勸,四皇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相貌也是沒得說。至於他和嬌兒之間,你不必介意,他們還懂得守禮,就當他們是知己,事後各自婚配,應當也就自斷了牽連。”
她一愣,聽爹爹這意思,他不但也早已知道陳嬌兒和四皇子的關係,還要明知如此卻強行將陳嬌兒另行指婚給別人?
這可使不得。不說陳嬌兒萬一惱怒把氣都撒在她頭上。就是陳嬌兒就這麼順了爹爹的意思,也不來難爲她,卻叫她日後又怎麼好開口求四皇子放她自由?少了陳嬌兒這個籌碼,她覺得根本不用商量了。
“爹爹,還請您不要拆散嬌兒姐姐和四皇子。”她開口求情道。
大將軍先是皺了皺眉,但看她一臉認真,失笑道:“你幾時和嬌兒這般親近了。在自家裡無礙,你喚她一聲姐姐也好,但記着在外頭可要謹守本分。”
“珍兒知道了。”她乖巧地應道,沒聽到大將軍答應她的請求,再次求道,“爹爹你還沒答應我,不要拆散嬌兒姐姐和四皇子。”
大將軍沉默了片刻,不答反問道:“你當真不介意和嬌兒共侍一夫?”
她立即搖頭,道:“不介意。而且她們本來就情投意合在先。不怕告訴爹爹,我和四皇子之前在街上偶遇過,我們兩個頂多也就能做個朋友,但真的不來電。若是爹爹執意拆散了他們,未免叫四皇子恨了我,我們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大將軍失笑道:“傻丫頭,你們日後是要做夫妻,恁得只想跟他做朋友?”
看着大將軍那笑容,她心下忽然一陣恍惚。不好!她怎麼覺得,大將軍其實很看好她和四皇子的婚事?
大將軍果然繼續道:“珍兒,你們的婚事是自幼訂下,當初爹爹和聖上也是慎重考慮過的。還有一件事,你還不知,爹爹講給你聽。當年,你孃親和四皇子的孃親十分交好,雖然只短暫地結緣兩年,卻一見如故勝似親生姐妹一般。最早就是在你孃親懷了你的時候,她們姐倆好私下裡就約定,若是個女娃兒一定要給四皇子做媳婦。”
她聽了心裡更是一個咯噔,原來還有這種事。
大將軍提起了她娘,目光有些氤氳,忽然看着她,嘆道:“你的眉眼像極了你娘。”
咦?她一直覺得自己這眉眼像大將軍的來着。
大將軍看她不信,竟從書案旁掏出一個錦盒,打開來裡面是一張些許有些泛黃但可見珍視的畫像,畫中是一位極美麗的女子。不用問,看着那畫像上的美人,她知道這一定就是大將軍夫人,她的孃親。
畫中的女人正是穿着她房間裡頭那套珍藏的粉紅色裙裝。女子身材高挑又窈窕有致。她看着不由在心裡頭感嘆,這條裙子果然還是適合這樣的美人來穿,當真美極。不過有些出乎她意料,大將軍夫人似乎並不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因爲這裙子是粉紅色系,當時畫中人又是笑得如桃花一般燦爛,這才讓人乍看之下覺得女子溫柔。實際上,女子的眉眼透着些許古靈和不馴。這畫師也是巧奪天工,將女子笑眼中如星閃的輝光都淋漓地表現了出來。
嘛。已經不少人贊過她眼睛好看,這樣看來,倒是當真像孃親的,裡頭都透着光。
此外,她發現將軍夫人也是一張櫻桃小嘴,笑得太開心,才咧嘴得很開,而且她笑起來左臉頰上也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要她說,她的嘴和酒窩才真是和孃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別看她畫中是一副柳葉彎眉,其實是修過的,本來眉毛可粗的。”大將軍目中無限溫柔地吐槽道。
“啊?修的啊?”她不禁想象着畫中女人眉毛粗粗的樣子。
大將軍點頭,道:“可不是。你覺着這樣好看嗎?”
“好看。”無論是柳葉彎眉還是粗眉毛都好看,她想象過後才認真地道。
大將軍搖了搖頭,道:“原本別人還說她和我夫妻相,就是都濃眉大眼的。婚後不知道她怎麼就非要把眉毛修成這樣,都再沒有人如此誇過我們了。”
“噗!”她忍不住笑,想了想安慰大將軍道:“人都嫁給你了,就是鐵打的事實。爹爹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女人愛美可是天性,畢竟粗眉毛的女人叫人看着不如細眉毛的精緻。”
“哈!要是你爹爹我介意有用就好了。你娘她什麼時候聽過你爹爹我的,都是要你爹爹我順着她才行。你不知道,其實最介意再沒有人誇過我們夫妻相的是你娘。結果你娘差點把你爹爹我的眉毛也修成那樣。”大將軍突然有些激動,指着畫中女子的眉毛,叫道,“讓我的眉毛修成這樣,你能想象是什麼樣子?”
“哈哈!”她當真想象了一下,然後就笑開了花。不得了,大將軍的眉毛若是修成了這樣,竟然似乎好像應該也會是個很貌美的。
“你這樣開懷地笑,跟你孃親更像了。”大將軍手中捧着畫像,目光卻不知不覺從畫中的女子轉到了她的身上,道,“珍兒,你似乎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