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之羞
癡顛和尚雖然感到不對,但還是一咬牙打開了廚房的門。他裝作無所畏懼的樣子,心想:“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害怕你一個小小王家大寨不成?”他給自己壯壯膽,笑哈哈的說:“喲,女施主有心了,貧僧有禮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白衣女子轉過身來,癡顛和尚看到,這是一張白淨秀氣,端莊標誌的臉,白衣女子烏髮飄逸,素裝裹體,顯得超凡脫俗,落落大方,她笑吟吟的說:“大師客氣了,小女子早就聽說大師威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不知大師是否收女弟子,小女子願與大師一起參禪。”
癡顛和尚眉頭一展,露出笑容,心想:“自己疑神疑鬼的嚇唬自己,這不過是個善男信女。”於是單手行禮說:“善哉善哉,女施主願皈依我佛,自是好事。但貧僧是個修心不修口的野和尚,哪裡能收的弟子?讓施主見笑了,阿彌陀佛。”
白衣女子嘻嘻一笑說:“野和尚,野和尚好啊,野和尚四海皆空,不用受那清規戒律的約束。率性而爲,逍遙自在。倒是美事一樁,不知大師可否與小女子參一回歡喜佛?”
癡顛和尚不禁勃然大怒,他低吼道:“無恥**,你小瞧了你家佛爺了。貧僧雖然酒肉不戒,但佛自在心中,豈是邪惡淫僧,哼?”他也不說喝水了,轉身要走。
廚房的門啪地一聲關住了, 白衣女子哼哼冷笑道:“走,沒那麼容易,我費盡心思引你到這,豈會輕易放你走,依了我萬事俱休,否則我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癡顛和尚不怒反笑道:“在佛爺面前裝神弄鬼,今天我就超度了你。”說着他慢慢轉過身來,一幅驚慄的畫面,令他毛骨悚然。
那不是什麼白衣女子,分明是一隻惡鬼。惡鬼瞪着泛着藍光的眼睛,張着淌着血的大嘴。伸出血肉模糊的雙手,拿着一件什麼東西?衝着癡顛和尚露出猙獰的笑容。
癡顛和尚按捺心中的恐懼,擺開架勢說:“我就說王家清清白白,絕對不會做男盜女娼的勾當。果然是你這風流鬼,毀王家的清譽,敗王家的門風。佛爺今天就收了你,替王家除害。”
惡鬼一怔接着一陣詭笑說:“諾,先給你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說,可別一會沒力氣了.”她把手中的東西,扔給癡顛和尚,癡顛和尚一把接住,那惡鬼又顯出女人的聲音說:“這是我剛挖出來的人心,捨不得吃,就是要送給你了。”
癡顛和尚一看,的確是一顆鮮血淋漓的心。他恐懼的把心扔掉,人也倒退了一步。他看着地上滾動的人心,腹內一陣翻江倒海。不自覺的嘔吐起來,稍微平緩了一下,他指着惡鬼說:“人鬼殊途,各守其分,你潛入人間,奪人性命天理難容,佛爺今天就捨身一死,除魔衛道。”他說完合身撲了上去。
惡鬼看着癡顛和尚一副兩傷俱敗的打法,倒退一步說:“你真的不要命啦?”
癡顛和尚也不說話,只是一味的強攻,全然不顧自己的性命,惡鬼忽然飄到他的身後,癡顛和尚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只感到身體一軟栽倒在地。
他醒來的時候,人還在廚房,他靠着牆坐在那裡,上衣已經被解開。餓鬼仔細端量着癡顛和尚,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癡顛和尚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動不了一點,只聽惡鬼桀桀地怪笑着,她伸出長長的鋒利的指甲,從癡顛和尚的脖子向下劃開。癡顛和尚只感到一股熱浪迎面撲來,他看見血從劃開的口子裡面流了出來。他想喊,但發不出一點聲音,恐怖的氣息壓得他幾乎窒息。惡鬼看着因恐懼,臉上的肌肉跳動不止的癡顛和尚,露出了猙獰的笑。她一隻鬼爪扒開癡顛和尚被她劃開的傷口,另一隻鬼爪從傷口處伸了進去,摸着裡面的東西,癡顛和尚能感到胸膛被觸摸的感覺,他的胸口突然一痛,惡鬼的笑聲更大了,癡顛和尚看見,惡鬼沾滿鮮血的鬼爪,從他胸膛裡掏出一顆淌着血的心。他感到下身一熱,頭一歪不省人事。
朝陽無私地把光和熱灑滿大地,枝頭的小鳥唧唧喳喳的歌頌着美好的時光。勤勞的村民開始了一天幸福的耕耘。一陣竊竊私語,驚醒了牀上的癡顛和尚,他猛地坐了起來,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膛。胸膛完好無損,他想:“這是一個夢魘,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噩夢而已。”他撫摸着胸口,舒緩着內心的恐懼。
外面的議論仍在繼續,:“也不知做的什麼夢?這麼大的人把褲子都尿溼了,好羞啊。”
又有人說:“什麼夢,春秋大夢唄,要不一下會尿那麼多,害得我們還得給他換衣服。”
第一個說話的人又說:“別吵吵啦,少夫人來了,讓她聽見我們在議論客人,會受罰的。”
“客人醒了嗎?”聽得出這是少夫人在問。
“好像是醒了,聽到裡面有動靜,只是我們沒敢進去。”
少夫人說:“你們爲什麼不把客人的衣服送進去?站在這裡幹什麼?”
“少夫人,這個客人是怎麼了?是有尿牀的毛病?還是做了什麼夢?”
癡顛和尚聽見,外面的少夫人哼了一聲說:“你看他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做了噩夢,做了一個讓惡鬼扒開胸膛,掏出心肝辨忠奸的夢。”她突然語氣一轉:“看着五大三粗的一個人,做個夢都能嚇尿,真是個膽小鬼。你們記住,只要他再敢在你們面前耀武揚威,你們就跟別人說,癡顛和尚可了不得啊,膽子大得不得了,做個鬼夢都能嚇得尿褲子。”
癡顛和尚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所謂的噩夢都是這個少夫人搞出來的,爲的就是教訓他昨日的不禮貌。他悄悄地又鑽進被窩,用被子抱住頭,連死的心都有。自此後癡顛和尚再也沒有進過王家大寨,他從心底怕王夫人,只要是王夫人說的,他堅決照做,絕無二話,他害怕江湖朋友知道他尿褲子的事情。
這次癡顛和尚要是知道王夫人在他身後,就是借給他八個膽,他也不敢說王夫人是大笨鵝。他不敢掙扎,不敢反抗,只是說着好話,希望王夫人能夠嘴下留情。直到王夫人鬆開他,他都沒有一句怨言。
王夫人鬆開癡顛和尚說:“裕兒,這回我知道你是爲我們好,不讓我們冒險,我原諒你,下次你要是在這樣,我可就生氣了,可就不認你啦。”
雲翔天一本正經地說:“王夫人,說真的,要是沒有你和姑姑先行出去通知崔東昇,按原計劃行動,我們的偷襲絕不會成功,你和姑姑本來就是整個行動的一份子,我們環環相扣,缺一不可。您怎麼會說沒參加戰鬥呢?您吶,冤枉死裕兒啦。”
黃敏打斷他們的談話說:“雲老弟,我們言歸正傳。小鬼子這次吃這麼大的虧,必定會瘋狂報復,我們應該考慮一下,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雲翔天嘻嘻一笑說:“黃大哥,有一筆好生意,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黃敏知道雲翔天說的好生意,一定是個什麼計劃,他爽快地說:“有好生意我一定要去,有什麼敢不敢的,說吧,去哪?是龍潭虎穴,還是刀山火海?”
雲翔天眨眨眼睛說:“我帶你去的地方,比這還要兇險。但現在不告訴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