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禮花李長樂注意到,聽到阪田聯隊長到時,樑三齊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轉身退進內室。“看來他是恨透了日本人。”李長樂心裡想:“這就對了嘛,身爲中華兒郎,怎能趴在小鬼子的腳下,當狗使喚。”
隨同阪田雄一起前來的還有武壯山,武壯山手裡捧着個禮盒,跟在阪田雄的身後。他掃了一眼李長樂,毫無表情的又看向一邊。
阪田雄意示武壯山把禮盒交給,像個哈巴狗一樣的樑正天,然後說:“聽說令郎有恙,特地過來探視,請醫生了嗎?好點沒有?”
樑正天一邊請阪田雄上座,一邊陪着笑臉小心翼翼地說:“承蒙聯隊長掛念,已經請了,託您的福,已經好多啦。”
阪田雄扭臉看了一下,站在一邊雙手放在腹前的李長樂說:“就是這位中國醫生?”他帶着蔑視的眼神說:“樑先生,我看還是找大日本皇軍陸軍醫院的醫生看看吧。他,靠不住。”
樑正天卑微的說:“那是那是,犬子就是找大日本皇軍陸軍醫院的醫生看的。”他指着李長樂說:“這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聽說犬子生病,過來探望的。”
阪田雄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的。好的,我還有事,告辭了。”他站起身來,對樑正天輕輕一點頭,大步走出門外。樑正天陪在他的身後,手裡捧着禮盒,不停的說:“阪田聯隊長走好,阪田聯隊長走好。”
待阪田雄乘車走遠,樑正天對着阪田雄的車狠狠地啐了一口說:“狗日的小鬼子,真他媽的貓哭耗子。”
李長樂在他旁邊說:“樑署長,切記,對任何人不能提起,公子是中了日本人的毒。無論誰問都說,公子的病是日本人治好的,與我毫無干系。否則你我兩家將遭滅頂之災。切切。”
樑正天心想:“是啊,小鬼子如此機密之事,我都聞所未聞,別人就更不用說啦。如果這郎中將來以此要挾我,說不定還會有點麻煩。”想到此,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李長樂假裝沒看到,收拾着藥箱,淡淡的說:“公子若三年內平安無事,三年後再服我一濟藥,便可保終生無事。只是這三年切莫房事過度勞累,否則、否則、、、”
樑正天心中一驚,急忙按下滅口的想法說:“先生有話只管說,否則什麼?”
李長樂輕嘆一口氣說:“如果房事過度性命不保。公子剛纔說有四房妻妾,那自然、、。唉,好人做到底吧,明日讓公子帶上妻妾到小店,鄙人再配上幾副藥,讓公子和幾位夫人同服,方能保住公子平安,只是這藥都是名貴藥,這價錢嘛、、、、”
“啪”的一聲,樑三齊不知道何時來到李長樂身後,一根金條拍在桌子上說:“一條黃魚夠嗎?不夠我再加。”
李長樂看到金條,眼中放出光,接着搖搖頭說:“這根金條可買下我兩個藥店,用不完用不完,我給你配五服藥,六塊現大洋足矣,六塊足矣。”
樑三齊哈哈大笑,忘了幾個小時前的痛不欲生,不屑一顧地說:“才六塊現大洋,還不夠老子去香滿樓喝一頓花酒呢。你能保證老子只要不出去尋花問柳,只摟着我的四個老婆睡不再發病。這條黃魚,除去配藥和診金剩下的就算是賞你的。”
李長樂眼睛一瞪,拋地有聲的說:“救死扶傷,杏林本色,豈可唯利是圖,訛詐患者。”忽然從桌子上搶過金條,貪婪的撫摸着說:“既然是公子爺賞下的,那就卻之不恭,卻之不恭啦。”他先把金條放進口中,用呀輕輕地咬了咬,以辯真僞。然後揣進懷中,還用手壓了壓,害怕一不小心掉出來似的。
樑三齊大笑道:“尼瑪的,當了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裝你媽的b。我還以爲你真的是世外高人,不爲金錢美色所惑。”
李長樂嘻嘻一笑說:“公子爺說的是,公子爺說的是。請財神公子爺明日蒞臨小店,老朽親自爲公子爺煎湯熬藥。老朽現在就回去配藥。”說着還摸了摸懷裡的金條,興高采烈的離開了樑府。
李長樂把今天在樑府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雲翔天摸着下巴認真地聽着,生怕漏掉每一個環節,一個信息。聽完後,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的腦海形成。
王七聽到樑三齊已經好轉惋惜道:“唉,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沒能除了這個禍害,怕是以後還會禍及他人。”
李長樂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說:“王老弟,你就別可惜了。跟你說實話吧,剛給樑三齊服完藥,我的心裡就像是放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就害怕雪萍姑娘的藥不管用,讓我丟了這條老命。後來聽他家的傭人說血止住了,人也鬧騰夠了,睡着了,我的心還不落實,閉着眼睛假裝睡覺,掩蓋心中的恐慌。直到那畜生喊着要吃飯,我才鬆了一口氣。嚇死我啦。”
王七說:“老李,你是不瞭解咱們的這位毒王雪萍姑娘,她的藥就從來沒有失手過。過一陣子,等把眼前的活幹完,我就再偷雪萍幾包藥,給樑三齊這個王八蛋灌進去。”
雪萍嘻嘻一笑,拍着胸脯說:“我的藥都藏在這裡,你敢偷?偷一個試試,我剁了你的狗爪子。”轉身對雲翔天一笑說:“是吧,雲大哥。”
雲翔天對這個潑辣的姑娘,真是無可奈何,只能點着頭看着一臉尷尬的王七說:“就是,說啥不好,非要說偷。你真的想用,雪萍姑娘會不給?沒事找事。”他站起身來說:“雪萍姑娘,今天晚上的行動需要你幫助。”
雪萍媚嫵地一笑說:“說吧,想要我做啥?”
雲翔天說:“我要你這樣做。”他把計劃說出來。雪萍聽後嘻嘻一笑說:“沒問題,小菜一碟。”
夜,靜悄悄的,臨平城在銀白色的月光下,像個熟睡的孩子,安靜的躺在大地母親的懷抱裡。徐徐的春風帶着泥土和迎春花的氣息拂過,春天的味道越來越濃了。
夜空中突然炸開一朵禮花,瞬間把黑漆漆的天空裝扮的五彩繽紛,接着禮花一顆顆炸響,一朵朵花簇在夜空中燃燒綻放,紅的綠的各種顏色,爭奇鬥豔,煞是好看。
沒有人在意是誰在放禮花,可是他們想讓放禮花的人,放的時間久一點,這美麗的景象是難得一見的。
廖志軒也走出房間,倚在走廊的欄杆上,看着斑斕多姿的禮花愁腸百結。他女兒廖春雅的失蹤,讓他倍感揪心。他心裡也清楚,這事絕對是日本人乾的。日本人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在要挾他,怕他泄露一份小鬼子的絕密計劃。
當廖志軒剛一接觸這份計劃時,阪田雄就找到他說:“廖君,中國的師資水平太差了,我想幫你把令千金送到東京帝國大學就讀,你看如何?”
廖志軒深知阪田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更好地控制自己。於是就笑着說:“聯隊長閣下費心啦,小女能得到聯隊長的保薦真的是太幸運了,我今天就回去告訴春雅,我想,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當天晚上廖志軒就當着他的日本妻子,山口雅黛的面徵求廖春雅的意見。廖志軒心裡很清楚,就是打死廖春雅,廖春雅也不會去日本留學,他太瞭解自己的女兒啦。
廖春雅果然沒有辜負廖志軒的期望,斬釘截鐵的說:“不去,我是中國人,自然要學習我們的母語,到日本學什麼?日本的那一套,不都來自中國嗎?”
山口雅黛插嘴說:“春雅小姐,你的觀點是錯誤的,我們大日本帝國原來是在你們中國學習了一些東西。但是經過我們優秀的大和民族的改良,已經成爲了世界上最先進的科技。還是去學學吧。這對你和你父親都非常有好處。”
廖春雅冷笑道:“是嗎?就像你們把中國人研製的火藥,改良成的槍炮,然後殺死那些手無寸鐵的,善良的老百姓。”
山口雅黛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仍然用力擠出幾絲笑意說:“春雅小姐,我不懂政治,但是我知道,你對日本人來中國是有偏見的。我們的天皇陛下,是要把整個東亞建成一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地方。他對中國人,並無惡意,大東亞共榮圈,對中國的將來並無壞處。”
廖春雅厲聲問道:“那就讓中國的男人,拿着槍到你們日本的國土上,見男人就殺,見了女人就強暴,見了東西就搶,見房子就燒。然後我們再說,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是來保護你們共同發展的。你看可以嗎?”
山口雅黛臉色鐵青的說:“你、、、”
廖春雅義正言辭的說:“我踩着了你的七寸了,是嗎?我告訴你日本娘們兒,在這個家庭沒有你說話的份,最好閉着嘴。”她瞪了山口雅黛一眼,轉身就上了樓。
第二天,廖春雅失蹤了。廖志軒可以肯定,他的女兒現在絕對就在這個日本娘們兒的手裡,廖春雅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很安全。但廖春雅的性格他也很清楚,會不會鬧出點意外地事來。
牆外傳來一陣吵鬧聲,他看到兩個日本兵正在追趕着一箇中國姑娘,不僅怒上心頭。當看清兩個狂躁的日本兵時,心中卻又是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