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熙看着蜂擁而至的七個男人,後退半步,隨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匆忙伸手結印。
“敕令,招魂,萬鬼出!”
咒語的聲音一落,一陣陰風吃過,周圍的空氣眨眼間冷了下來,溫度驟然降低,衝上來的幾個男人都嚇到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鍾熙繼續結印,唸咒:“呼鬼名,萬鬼聽令!”
周圍的陰氣濃重起來,被帶入這環境中的幾個男人都露出了驚慌的神色,緩緩飄過來的白色影子嚇了他們一大跳。
領頭的男人倒吸一口涼氣,看着越來越近的縹緲鬼影,心下顫了顫,卻還是勉強讓自己壯着膽子,說道:“怕什麼,這個臭小子故弄玄虛呢!跟本大爺上去,一起揍死他,看他還搞什麼鬼!一定要揍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剛一說完,小巷的地面上便伸出一隻慘白的手骨,細長的手骨直接扣住了他的腳腕,男人的重心一個不穩,摔在在地,那隻手骨緩緩移動着,帶着陰森的鬼氣,慢慢越伸越長,向他的臉摸索而去。
而站在小巷口子的幾個男人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心中剛剛燃燒起來的膽氣眨眼間便沒了,一臉驚愕,驚呼起來:“鬼……鬼啊……”
“跑,快跑啊……有鬼,鬼來了……”
“啊!救命啊!”
摔倒啊在地上的男人也驚慌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手舞足蹈,驚慌失措。
鍾熙嗤笑一聲,看着他們的慌亂逃竄的樣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伸手結印,將召來的鬼氣散去。
縹緲的黑白身影緩緩消失,隱藏在黑暗之中。
鍾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滿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灰塵一眼,輕聲說着:“真是……好好的衣服都被這羣傢伙弄髒了……”
輕微的話語剛剛說完,一個令人沒想到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動靜並不大,但是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子彈便打中了鍾熙的肩膀。
槍上裝了消音器,槍聲很清脆,幾乎沒有任何機會閃避。
肩膀上的痛感緩緩變得清晰起來,逐漸蔓延,鮮紅的血液默默流了出來,彷彿有一把細長的小刀,正在撕裂他的傷口。
鍾熙低頭,看着肩膀上的傷口,皺着眉頭,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
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出現在小巷口,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槍,透着冷漠的氣息,緩緩向他走了過來。
此人正是神尾優樹,當日鍾夙在景城殺了他的兒子,他一直懷恨在心,奈何因爲天津甕星淵上的封印的事情,神尾堂平一直壓着他,不讓他輕舉妄動,但是他怎麼可能輕易放下仇恨?
神尾優樹冷笑,看着靠在巷子裡牆壁上的鐘熙,步步走近他,說道:“既然暫時殺不了那個人,就先送你去死好了,你們不是兄弟嗎,我一定要讓他承受一下失去親人的那種痛苦!把他加諸在我身上的,加倍還給他!”
鍾熙肩膀上的傷口的痛感越來越強烈,他伸手按住傷口,勉強忍住疼痛,止住往外涌的鮮血,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起來極品美嬌娘。
他看着步步逼近的神尾優樹,深吸一口氣,說:“你兒子死在景城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
神尾優優樹繼續冷笑着,他將槍抵在鍾熙的胸口上,緩緩移向他的心臟位置,充滿了怨恨地說:“是啊,和你沒有關係,怪就怪,你和殺死我兒子的那個兇手是兄弟好了……”
鍾熙知道,這個老傢伙可不是說着玩的,他是真的想要打死自己,更悲劇的事情,在這個地方,還沒有誰能夠來救他!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拼命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略顯孱弱地說:“你要是真的殺了我,你也活不成……”
神尾優樹一臉恨意,聲音充滿了狠戾:“放心,爲了我唯一的兒子,我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等到我一槍打死你之後,再用陰陽師咒術將你的魂魄打得灰飛煙滅,沒有人會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鍾熙真的是絕望的心都有了,如果鍾夙不是自己堂哥的話,他真的很想罵他祖宗十八代!
媽蛋,他做的孽,竟然報應在自己的身上,有沒有搞錯啊?!
就在此時,天空之上明亮的月亮忽然發生了輕微的變化,圓形的明月如同被咬了一口一樣,邊緣上緩緩出現黑色的切口。
是月食。
月食來了。
神尾優樹和鍾熙都愣了愣,兩人都沒有想到,月食會提前到來。
灑着銀色月光的地面,光華漸漸散去,一秒一秒地開始陷入黑暗之中。
趁着神尾優樹恍神的瞬間,鍾熙霎時反應過來,緊緊抓着他的右手,試圖將他手中的槍奪過來,兩人迅速扭打在了一團。
古寺廟之內,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最後計算的時間還是出了誤差,而且誤差不小,計算出來的時間和實際時間相差了一個多小時。
戚不負站在山崖之上,擡頭看着完全隱沒在黑影之下的明月,想起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個詞。
她喃喃地說着:“這就是天狗食月啊……”
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鐘夙看了她一眼,說:“天狗是一種妖怪,像狗,長着翅膀,分爲黑天狗和白天狗兩種,但是月食是星現象,兩者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神尾和輝拿着一個裝着斬妖劍的盒子,匆忙走了過來,一邊取出斬妖劍遞給鍾夙,一邊說:“我說鍾大哥,別狗不夠了,趕緊的,月食只有十五分鐘。”
原本明亮的月亮已經全部隱藏在那片陰暗之下了,在神尾和輝將斬妖劍遞過來的時候,鍾夙的心莫名地慌了慌,什麼都看不到,頓時錯手而過,如果小匕首一般的斬妖劍掉在了亭子裡。
神尾和輝微微一怔,低頭看了一眼,對於剛纔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有些不解。
身爲鍾家天師,就算視力不好,看不到斬妖劍在哪,也不會什麼感覺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