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我現在在凌藍界,以前的凌藍界!那四個人,白衣的是我年少的爹,藍衣的是江屏,黑衣的是君崇,那名女子就是我年輕的母親!
我坐在地上將頭靠向柱子:“花逝,我該怎麼做。”
“亂,跟着我們的四大神王就不會錯,記住,一定要跟着四大神王!”花逝的聲音再次迴盪,我忽然覺得有一陣的心酸,出門在外自己一個人就已經夠心酸了,我竟然還出了自己的世界!
年輕的娘從袖子裡掏出一包糖果:“帶給蕭蕭,他最喜歡吃我做的糖果了。”
“好的,我一定帶到。”君崇興奮地抱抱自己的妹妹轉身便帶着爹和江屏跑遠,我連忙跑出去跟在後面,這三個人趕集嗎,跑這麼快乾什麼?
跟了一會兒,我便眼睜睜地看着這三位未來的四大神王是如何從凌藍界到神界的……他們竟然是從凌藍界的法陣下去的,如此簡單粗暴的法子真的光明磊落?這法陣不是迎敵用的嗎?我沒有看錯吧……
“唉。”我嘆了口氣,不能強求他們,畢竟還是孩子:“他們既然是要去找鴻蕭,那一定就是去紅緞之巔,我直接登空去紅緞之巔等他們就可以了。”說着,我便立刻使用登空,我可不想跟着他們一步一步走到紅緞之巔。
紅緞之巔。
紅緞之巔不愧是神界最頂級的勢力,無論多年之前還是多年之後都是那樣富麗堂皇,我看着不禁輕笑。
這紅緞之巔外圍的禁制對那個時候的人的確可以構成威脅,但是對我來說簡直比小菜還一碟兒!
我偷偷潛入紅緞之巔熟門熟路地找着鴻蕭,現在的鴻蕭應該是多大呢……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我便有了答案,他應該才五六歲的模樣。
前面站着的小孩兒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裡玩兒,沒人肯陪他……但是我一直最佩服的就是,鴻蕭從沒覺得自己孤單,他這個人或許天生神經大條,別人對他再怎麼惡劣他都絲毫不介意。
遠處亭子裡的兩個人正在談話,那兩個人是……我瞬間瞪大眼眸,那不是,那不是我師兄嗎?他身邊站着的人看着很眼熟,哦哦哦,就是之前我們在歷史幻象裡見到過的狂傲的小子!當初聽他的口氣,這個人應該很憎恨當年的四大神王。
“我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石陽,你多慮了。”這狂傲的小子輕聲一笑:“我還是那句話,這世界是顛覆是毀滅都與我無關。”
年輕的師兄皺皺眉嘆了口氣:“是鴻頻對不起你,不是天下對不起你,你何必和蒼生過不去?”
“石陽,你給我聽好了。”狂傲的小子抱着手臂冷然一笑:“我要讓鴻頻後悔,後悔煉化我,後悔將我除名。不過我無所謂,自從脫離了神界束縛,我倒是看開了很多,我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了。”
鴻頻煉化了他……我忽然想起來了,當初,當初我們在看夢神出事的歷史時,鴻頻面前站着的孩子就是他!那麼也就是說……他纔是老大,而現在的那兩個小子事實上應該是老二老三,鴻蕭真正的排位事實上是四王子!
“那你也不管他嗎?”師兄伸手指向園子裡的小孩兒:“如果,真的發生了,他也會出事,你懂嗎?”
“我會帶他離開,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狂傲的小子晃着腦袋挑挑眉:“當然,如果我還活着的話。”
師兄實在和他說不下去了:“你比亡寞,還固執。有人來了,我先走了……你好自爲之吧。”師兄說着便匆匆離開,只留下那依然狂傲的小子,獨自吹冷風。
那狂傲的小子嘆了口氣:“我可和亡寞比不起啊……你太誇讚我了。”
我向前走了一步,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一個人與我擦肩而過之間撲過去從後面抱住小孩兒,他的一隻手放在小孩兒的眼睛上,另一隻手輕鬆將小孩兒抱了起來:“猜猜我是誰?”
“舞亂,你太大意了,快離開那兒,你雖然隱身了,但是如果有人撞到你還是會被發現的!”花逝嚴肅的聲音傳來,我這纔想到我此行的目的,這可使我不得不抱歉地拱拱手跳到對面的牆壁上喘息。
年輕的爹按着小孩兒的眼睛再次問道:“猜猜我是誰?”
小孩兒笑嘻嘻地很開心:“嘻嘻,是,是火狐哥哥。”
“答對了。”爹這纔將小孩兒的眼睛鬆開,他伸手一舉便將小孩舉到頭頂讓他騎在自己的脖頸上:“獎勵蕭蕭騎馬馬。”
“你別摔着他。”江屏和君崇搖着腦袋走過來,他們看到遠處亭子裡的人皆是拱拱手,那人看看跑來的三個少年冷笑一聲就不見了。
“切。”江屏嘆了口氣:“聽說這個人特別不好惹,他的脾氣很怪,就連我師傅都不願意理他。”
君崇垂下眼簾:“他的故事,有所耳聞。”
“蕭蕭愛愛騎馬馬,火狐哥哥的馬馬最舒服了。”小鴻蕭揪着爹的頭髮笑得特別開心,原來,鴻蕭和爹的歲數差了這麼多,看起來,爹的確是看着他長大的,沒錯。
“你姐姐給你親手做了一包糖,吶,嚐嚐好不好吃。”爹借花獻佛,他這人一直都這樣,不過或許也可以說是他從那個時候就和娘不見外,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
“好吃,姐姐做的糖糖最好吃。”鴻蕭搖晃着腦袋開心得手舞足蹈。
江屏剛要說話便見遠處走來一個人,那人,那人不正是燊涅嗎?看到燊涅我立刻甩出雙劍,然而我忽然想到花逝告訴過我,我現在的靈力很不穩,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我恐怕沒有勝算。
“他怎麼來了?”君崇看看江屏輕笑:“你家少爺,你還不上去行禮?”
“我纔不呢。”江屏撓撓耳朵:“這世上人人都是平等的,沒誰高人一等,也沒誰天生就必須給人作揖,我叫他少爺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哎,君崇大哥,我看我還是先走了,我去小狐家等你們吧,我不想跟他碰面。”說着,江屏拍拍小鴻蕭的小臉蛋兒便匆匆跑遠。
江屏這個人,他一個書生模樣的王一直都被萬人敬仰,以前我不是很懂這其中的原因,但是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他最爲人敬佩的品質就是,在他眼裡人人平等。在他是弟子的時候他不討好燊涅,在他是王的時候他絕不以姿態壓人……或許,這種性格才使他當年就可以同與自己身份懸殊的三位王子成爲知己……江屏,三叔,我也敬你。
爹看見燊涅立刻拉下臉來,那個時候的他可真是很少有好臉色:“燊涅,你怎麼來這兒了?”
燊涅看看爹並不想與他多做交談,他只是將手伸向鴻蕭:“來,哥哥抱。”
爹向後一躲直接帶着小孩兒後退數步,那小孩兒原本伸出手即將進入燊涅的懷抱,但是身下的大人這麼一退便險些將他掉在地上,還好君崇手快,這纔沒把孩子摔了。
燊涅氣憤地看看爹:“火狐,我一直都聽說你這人特別乖戾,但是你在一個孩子面前還是收斂一些吧,給自己積點兒德。”
爹的手順勢便要揮出去,君崇連忙抱着鴻蕭攔住爹的身子:“燊涅兄,你是來幹什麼的?”
燊涅看看君崇:“大王子也在,剛纔失禮了。我是來看看這小娃兒的,沒想到,打擾了二位的雅興……咦,大王子,殺狂大伯剛剛還在找你,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父王找我?”君崇驚恐地瞪瞪眼,他笑呵呵地將小孩兒遞給燊涅:“沒事,你陪他玩兒,我們先走了。小蕭啊,君崇哥哥過些日子再來找你玩兒好不好?”
小孩兒吃着糖開心地點點頭:“好。”
爹咬牙切齒地被君崇拖走,怪不得現在的爹不喜歡和燊涅說話,原來他們兩個以前就是對頭。
燊涅抱着小孩兒嘆了口氣:“蕭蕭你吃飯了沒,餓不餓?哥哥去給你準備菜餚好不好?”
“燊涅哥哥,先陪我玩兒。”鴻蕭在燊涅懷裡上躥下跳,燊涅都差點兒抓不穩他。這小孩兒怎麼小的時候就這麼活潑,難怪,難怪,他現在的性子絲毫沒變。
然而就在這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那,那是什麼?鴻蕭從燊涅袖子裡掏出一個比較短的暗色手杖,那手杖身上的光芒竟然與之前我見過的燊涅使出的法術十分類似。
“燊涅哥哥,這是什麼啊?”小鴻蕭笑呵呵地摸着手杖問道。
“這是……哥哥的武器,不過蕭蕭要是喜歡,你就先玩兒着,你先在這裡等會兒,我去給你弄吃的。今天哥哥在這裡,絕對不會讓你餓肚子。”燊涅颳着小鴻蕭的鼻尖兒將他輕柔地放在地上:“唉……鴻頻這個人,不過也是個勢力的主兒。”說着,燊涅便轉身走了,只留下拿着他手杖玩兒的開心的小孩兒。
我看看小孩兒咬咬舌:“花逝,那個是不是涅火杖?”
“沒錯,你猜對了,彆着急,我們有的是機會。我現在有些支撐不住了,舞亂,我不跟你說話了,你一定不能現在動手知道嗎?”
“花逝,你好好休息一下,不理我也可以,我這人就喜歡自言自語。”我說着竟然直接現了形態,左手伸到背後抓住藍色的大帽子使勁兒扣了過來:“我還喜歡和這種可愛的小孩兒玩兒遊戲。”說着,我便戴着帽子從牆上跳了下去。
那小孩兒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他竟然一步一搖地向我走來:“咦……你,你是父王新,新請來的奶孃嗎?”
這小孩兒究竟嚇走了多少奶孃啊,見人就問是不是新奶孃。我笑呵呵地蹲下去看看小孩兒:“我不是你的奶孃,我是你父王找來陪你玩兒的。”我低頭看看小鴻蕭手裡的手杖,我現在恨不得把這孩子敲暈直接搶!
然而這孩子接下來的舉動卻使我爲之一振,他竟然將雙手伸到背後擡頭看着我緩慢地說道:“陪我玩兒?你是不是在騙我……我父王從來不讓別人和我玩兒,你能陪我說說話,我就很開心了。”
“……”我看着小鴻蕭不知怎的,心裡無比酸澀:“爲什麼?你父王爲什麼不讓你跟別人玩兒?他還不讓你做什麼?”
“不知道……我父王還不讓我學習紅緞之巔的法術,連紅緞之巔的書都不讓我看。”小鴻蕭瞪起眼睛看看我:“不過,我每天自己玩兒,也挺開心的。”
我伸手摸摸小孩兒的臉頓了頓,不行,我不能光顧着同情他,未來的他還等着我去救:“喏,不提這些。小娃娃,哥哥給你好吃的糖果,你把手裡的玩具給我可以嗎?”
小孩兒看看手裡的手杖連想都不想的搖搖頭:“不行,這是燊涅哥哥的,你給我什麼我都不換。”
燊涅,這孩子從小就對你這麼親,你後來不捨得殺他是應該的!氣死我了,破孩子……我的手伸到小孩的脖頸處:“那可就是你逼哥哥的嘍哦。”說着我便已然下手,然而最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孩子身上竟然有一重強大的紅色屏障,那屏障直接將我振遠,我撞在牆壁上起不來,這是怎麼回事?
“哥哥,你是在陪我玩兒遊戲嗎?”小孩兒甜甜地笑着,他根本不知道我剛纔是要傷他!
“蕭蕭,你在和誰說話?”燊涅端着一碗湯緩緩走來。
壞了,我掐出法陣直接跳上牆壁隱沒了身形,他別發現我,千萬別發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