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劫欣慰的笑笑:“嗯,我信你,一直都信你,江屏。”他拍拍江屏的胳膊:“自從知道你纔是我的兒子,我並沒有改變對你的態度,因爲,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前,我本來就把你當做自己的兒子來看待了。”
江屏擡擡頭傻兮兮地說道:“我以前沒覺得。”
魂劫愣住了,他有些生氣的看着江屏:“你……說什麼?”
“對不起師傅,之前我有一陣子對您十分不滿。”江屏誠懇的說着實話:“我覺得您在不知道我是您親兒子之前對我很差,總是對我很兇。反而對別的師兄像對自己親兒子那樣,從來不過分苛刻。可是在我變成您兒子之後,您就變了,變得對我特別好。我一直都覺得您,您這樣做很過分……所以我一直都想超越您。可是,在真正將名字刻在神王塔上的一刻我才發現我以前是多麼的愚蠢,因爲……您若是不對我比對別的師兄苛刻些,以我自己的性子,我絕對不可能有堅定的決心以及強大的能力登頂神王……”江屏說着說着便笑了出來:“所以,我現在才知道自己之前多麼幼稚,竟然憎恨了對我如親兒子般的您……對不起,師傅。”
魂劫一時間有點兒懵,但是他的大腦在強烈的運轉下還是聽懂了一些:“你能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就是好的……我一直將你們所有人視爲己出,從來不想偏向誰。我的確很看不慣你一天舞文弄墨的,但是我卻不得不承認,你的仁慈,你的正義都是我這些徒弟中最讓我敬佩的。或許殺狂說的不錯,江屏的確配坐這四大神王靈法王的位置……你變成神王,我沒有給你準備什麼,但是江屏,無論什麼時候你只需要記住師傅的一句話就好,仁慈、寬恕,這纔是最堅韌的武器。”說着,魂劫有些失落的轉身走出去:“你繼續畫你的畫吧。”
江屏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他承認,他剛纔不敢去見魂劫,所以他根本沒有打算去和魂劫分享登頂神王的快樂。他沒想到魂劫會親自來找他,在受寵若驚的同時也向魂劫敞開心扉說出了自己埋藏多年的感觸。江屏閉上眼睛搖搖頭,他慢慢給自己一個微笑:“江屏,你該承擔了。”說着,江屏快步跟了出去,他看到魂劫落寞的身影,那身影不再像以前那樣挺拔,歲月的雕琢凸顯他滄桑的軌跡,江屏一陣哽咽:“父王,我好不容易成了神王,難道……您不想好好爲我慶祝嗎?”
魂劫欣喜的定下腳步,他連忙回身尋找叫住他的人,生怕這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當他看見自己的親兒子的確站在門口時便知道,一切並非幻象:“……當然!我可是從早上,準備到現在的。”
江屏挑挑眉笑得開心,他伸手拍拍脖子上掛着的江翎符:“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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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再次產生波動,想必這回我們又要穿梭數年。我正焦急中便看見……爹,蒼老的爹失力般的坐在椅子上哭。他哭得傷心透了,我很想上去抱住他給予他溫暖,但是我下一刻才清楚,我爹的痛苦已經過去,從今往後我會帶給他家的溫度。
大長老攥緊拳焦慮的說道:“絲璃真的這麼做了?我之前一直不敢相信……可是,爲什麼?難道他不理解鴻蕭的一片心思嗎?那可是他的父親啊!”
爹啜泣的搖搖頭:“小蕭自從上次凌藍界戰爭之後便烙下了病根,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復發不得不閉關復原。看着他這幾年因爲靈力的大量消耗而日漸衰弱,我雖已做好心理準備,但是,但是看着自己最親最愛的弟弟……我,我還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我是看着小蕭長大的,他要比我的命重要得多!”爹拍着杯子氣憤的說道:“絲璃絲瑾兩兄弟的確有問題,雖然小蕭平時嚴苛過了頭,但是比起之前的鴻頻來說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絲璃乃是鴻蕭煞費苦心煉化的人形,他的真身是鴻頻王的神璃梭,可突破時間縫隙穿梭歷史與未來。但是神璃梭本是混沌之初魔界的寶物,所以它不能長時間吸收凌藍界的濃重神氣。鴻蕭不想讓絲璃知道自己的身份,畢竟神璃梭的存在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絲璃這麼大了,應該懂的吧?”
“況且,小蕭也只是想讓自己的孩子能好好活下去,他不強求誰一定要修煉什麼高級法術。”爹越說越生氣:“還有煙空,絲瑾那小孩兒生性純善,雖然平時和絲璃爭強好勝,但是我絕不相信他會做出傷害他父王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差錯,肯定是我漏掉了什麼問題。”
大長老仔細考慮了一下:“你就不要傷心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保住了鴻蕭的魂魄與神靈,早晚有一天少爺會將他再度喚醒。”
爹低着頭皺緊了眉頭:“不行,我得在我的靈尚未完全消耗之前查清此事。待到我的靈耗盡了,我就跟着小蕭在神王谷沉睡,重新聚靈……呼……我覺得我應該去魔界走一遭,順便看看風王那老傢伙,告訴他他師弟的消息。”
“嗯,畢竟鴻蕭是他最喜愛的師弟,他應該知道。”大長老點點頭。
“再看看洬兒……”爹慢慢擡起頭:“四大神王,君崇死了,江屏也……我好不容易保住了小蕭,卻沒想到他栽在了自己最愛的兒子們手裡。那些入侵者厲害得很,我不知道我的靈還能維持多久,無論如何,我也要爲大夥兒……報仇!”
大長老垂下眼簾:“你不要這麼說……在若干年後,你的兒子長大了,擁有了神奇的重生之力……他會親手將你和鴻蕭復活,那個時候你聚滿了靈,可以重新變回並維持原來的樣子,鴻蕭重聚的神骨也會甦醒,到時候你們都會煥然新生……”
“我的兒子……說到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呢?”爹這纔想起:“我的兒子之前一直被縷兒照顧着,縷兒沉睡在五靈塔,那之前……快去把我兒子抱來給我看看,讓我看看我的親人。”
這時,門被推開,一個銀白色頭髮的男子緩緩步入大殿:“火狐先生,之前您讓我找的四樣東西都已經找到了,請問,這回我可不可以拜在您的門下了呢?”
爹愣在椅子上,他瞪起眼睛眨巴眨巴:“我想起來你是誰了……你說你都找到了?你別告訴我,你真的分別去了神、人、鬼、魔四界找齊了四樣東西!”
男人點點頭:“嗯,的確如此。”
這時,外面的人已經把一個小孩兒抱了進來,抱着孩子進入的小弟子着急的說道:“師傅,不知爲何小師弟原本從小就不愛哭泣,偏偏今日大哭不止。您要不要看看小師弟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我的兒子是神,怎麼可能得病,你真當他怪物啊?”爹氣憤的走過去伸出手。
男子卻在這時忽然將孩子抱了起來,他看着小孩兒愛不釋手,就像在抱着什麼稀世珍寶:“噢噢噢,不哭了,不哭了……小……嗯,亂兒,呵呵。”
爹的手停在半空便慢慢放下,他驚奇地看着男子的側臉,片刻過後緩過一口氣:“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抱着孩子笑得十分開心,原本冷漠的臉不再僵硬:“我叫炎青。”
爹點點頭看看小孩兒,小孩兒竟然奇蹟般的不哭了。爹輕笑一聲:“以後,你帶他吧。現在就出去,以後若沒什麼大事,不要帶他來我這大殿。”
炎青打量一下爹冷笑着點點頭:“是,師傅。”
待到炎青抱着小孩兒走出去,爹才叫大長老關了門。大長老擔憂的說道:“你真的信任他?我覺得他的力量可不小,你故意爲難他讓他找尋四樣東西,他真的找到了!就憑這一點……他就非比尋常。”
“他比我厲害得多,大長老。”爹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嘆了口氣:“我原本想看看他非要拜我爲師究竟搞什麼鬼,但是當我看着他抱起我兒子的時候我忽然覺得……他們像是失散多年的故友,他比我都像那孩子的父親。”
“你的意思是……”大長老轉身問道:“他不是熄重水魂的故人,就是狸楓的故人……”
“無論是誰的故人,能和這兩個人拼上關係的,都不簡單。”爹想了想:“既然他是衝孩子來的也不錯,我如了他的願,正好不用我親自帶着孩子長大……那孩子在他身邊總比在我身邊安全得多……你放心,不管他有沒有什麼陰謀,只要不是加害亂兒的就好……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兒子,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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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青抱着孩子跑出很遠,當他確定已經沒什麼人之後他纔敢仔細看看孩子:“楓兒,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終於,終於看見你了!我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原本我以爲,我可以做你的父親,但是我錯了……其實做你師兄也不錯。”
“哇。”小孩兒再次哭了出來,這回的哭聲卻和之前的有所不同。這哭聲就好像見到了老朋友,似乎要把所有委屈全部傾訴。
“不哭了不哭了,師兄一定會好好疼你,一定會看着你長大……”炎青啜泣着開口:“當初傾鸞吸收了狸楓的骨血,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想到出現了一個沒有肉體的熄重水魂,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記住,你欠你爹孃的太多!傾鸞的身體本來一輩子都不能生育子嗣,但她爲了孕育你,不惜將熄重水魂作爲靈魂,將狸楓的骨血作爲你的骨血而自己卻……哈,對,你來之不易,來之不易……我的亂兒。”
“呵呵呵。”小孩兒抱着炎青的手指破涕爲笑。
炎青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開口:“還有一個人,你必須去見見!”說着,炎青登空施展便消失在簫狐島。
再次出現的時候便是雕鳴樓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沒有發生,百器依舊在黑暗裡靜靜躺着。藏在百器中的靈魂正在與半塊藍玉憐傲享受無休止的黑暗與孤寂。
炎青想必是經常來這裡,他對這裡已經熟門熟路:“夢兒,夢兒你看,你看他!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楓兒呀!呵,我終於兌現了對你的承諾……我用楓兒的兩根肋骨鍛造了一把雙劍,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楓兒竟然如此幸運,他與魄兒不同,我們將神器煉化成人形以絕世珍寶的靈吸取蘊化靈魂。但這孩子何其幸運,他擁有了一個相當美妙的魂魄,那魂魄叫做熄重水魂……楓兒的骨血配上熄重水魂的靈魂在一名凌藍界女子身上孕育,終於得以轉世。夢兒,你看得見嗎?”
小孩兒眨着眼睛伸着小手兒,空蕩蕩的黑暗中只能聽見他咧嘴笑的聲音。
“夢兒,記住他這一世的名字,他叫做舞亂。”炎青說着向前走了兩步:“等你轉世之後就去找他們吧,他們一個叫陌月,一個叫……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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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老廣王將雙劍從神界帶走,等他再回到魔界的時候便已然不見了雙劍的蹤影。”亡寞拽着手上的扳指想了想:“我問他雙劍在哪兒,他說‘我把雙劍放在了一個人身邊,那個人是這世上唯一一個並非雙劍的主人,卻可以運用雙劍的人。他擁有強大的靈,早晚有一天他會超越殺狂!可惜,他現在還是個孩子。’”亡寞複述完老廣王的話便轉身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新任廣王。他雖然看不清此人的面容,但是卻從不懷疑這人對魔界的用心:“你是新的廣王陛下,你知不知道爲什麼老廣王要把我弟弟肋骨所鍛之雙劍交給那個時候尚且年少的火狐?”
廣王搖着頭高傲的笑了笑:“這,我可不知道。不過等哪天老廣王陛下回來了,你倒是可以親自問問他。”
陌月極其興奮的拽住亡寞的袖子:“哎呀姐夫,您就不要管那麼多了!反正,反正現在狸楓都已經變成舞亂了……而且,火狐那個人怪是怪了點兒,但真的有很強大的本事!哎呀,我們去神界看看狸楓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想抱抱他!不能只讓我哥一個人得償所願是不是?”
廣王輕笑了一聲:“得償所願……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