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多事的靈魂。”廣王抱着手臂嘆了口氣:“他這麼做無異於自損,影王這下可有的忙了。”
“狸楓?”石陽抱着狸楓咬緊下脣:“你,你怎麼樣?”
狸楓勉強扇扇自己破損的羽翼眨了眨眼,它受的傷的確不輕。
鴻頻見魔界之危已除便鬆了口氣,他看到石陽懷裡的狸楓擔憂的開口:“它……撐不了多久的。”
“你閉嘴,我不許你胡說!”石陽紅着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它什麼事兒都沒有……你不許詛咒它!”
鴻頻聳肩而笑:“好好好,是我多嘴了……行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也該走了。石陽,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魔界不是你久留之處。”
“鴻頻。”風王從遠處走來,他走兩步便慢下腳步似乎在猶豫什麼,可是他想了片刻便又加快步伐:“剛纔你的救命之恩,我還沒來得及謝。”
“哎呦,這可不敢當。”鴻頻搖着頭連忙開口:“你大名鼎鼎的炬龍風王竟然也會謝我?哎呀,這可叫我受寵若驚。”
風王並不理會鴻頻的嘲弄,他只是從懷中掏出血綾:“這個送你。”
“……”鴻頻不再哂笑,他驚恐地立刻搖頭:“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受不起,血綾乃是亙古荒物,得之實爲不易,請風王好生珍惜。”
“它跟了我這麼久,我風王手下寶貝衆多常常忽視它。我覺得你這個奇葩煉器師應該對它很感興趣,說不定,你還能將它煉化成人形……這樣的話,它原本的主人也會很開心的。你就收下吧,不要推辭。”
鴻頻猶豫片刻,他轉念一想的確如此:“血綾一直被稱爲邪物,我若將它淨化也未嘗不是件好事。”他這才點點頭說道:“好吧,如您所願,我定盡力將它煉化成人形,請您放心。”說着,鴻頻便接了血綾拱手道謝。
亡寞抱着小孩兒趕過來的時候見石陽這副模樣他便心叫不好:“楓兒怎麼了?你快將它給我,讓我看看。”
“……”石陽卻不肯鬆手,他連忙站起來嚴肅地說道:“我不會把它給你的,現在它很虛弱,我會想辦法治好它。”
地罰也慢悠悠的走了過來,他看看狸楓無奈的搖搖頭似乎是在嘆氣。
“我命令你,把我的弟弟還給我!”亡寞大喊出來,所有人都看向這邊,他們都注意到亡寞的語氣有多麼憤怒。
石陽冷笑一聲:“亡寞,你命令不了我。”
鴻頻轉身扶禮:“各位的家務事在下就不摻合了,就此告辭。”他拜別衆人便登空而走,這登空的速度不簡單啊……
石陽看看亡寞懷裡的娃娃,他溫柔的笑了一下:“父王,這是我的弟弟嗎?”
地罰點點頭,他有些抱歉的說道:“我的靈力已經消耗的所剩無幾,恐,無法再造就一個人形的狸楓……”
“有我呢。”石陽抱緊了狸楓擡頭懇求的看着亡寞:“亡寞,我的弟弟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還有……我那任性的姐姐,我相信她離開的時候是幸福的,你不必傷懷。請相信我,你的弟弟就交給我吧。”
亡寞閉上眼簾,他伸手撫摸着狸楓冰冷的羽毛:“你也是煉器師,你和地罰一樣是很好的煉器師……我,相信你。”
“不一樣吧?”廣王輕笑一聲:“誓羅也是煉器師,亡寞,你爲什麼不叫誓羅來做此事?”
誓羅看看廣王,他從不誇大自己的力量:“我是煉器師,但我不是醫師。我不能維持二殿下的壽命,廣王陛下,您太誇讚我了。”
石陽攥緊自己的手心,他呼出一口氣來:“我發誓,我會盡力的,亡寞。”
亡寞將懷裡的孩子遞給石陽仔細看看:“你好好看着,這是你的弟弟,早晚有一天你會看見他站在你的面前。我也發誓,這個孩子一定會被我帶成出色的王者,他一定會頂替我的位置,成就魔界,維護六界安寧!”
石陽點點頭,他微微一笑:“珍惜他,再沒有人能像我父親一樣,擁有這麼出色的煉化術……”
地罰終於痛苦的閉上眼:“這世上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地罰……我這輩子對得起神界,對得起人間,卻唯獨對不起你們魔界……亡寞,這孩子算是我還的債。以後,地罰會永遠淡出六界史冊,我也希望世人,再無人提起地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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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這歷史產生了斷層,我們在眩暈中看不清眼前的景物,誰想下一刻便來到了另一個地方,想必是花逝轉移了歷史!
首先闖入耳膜的是一個關切的聲音:“石陽,你,你的頭髮!”
我驚恐地瞪大眼睛迫使自己看得清楚點兒,師兄怎麼了?
眼前的一切使我震驚,我清楚的看見師兄在人羣裡,他倒在地上頭髮忽然變成了銀白色,靈力渙散的簡直似有似無!怎麼回事?
“咳咳。”石陽捂住胸口瞪着大門:“你們神界什麼時候才能乾淨點兒?你們還等什麼?快追,快把雙劍給我追回來!”
魂劫這才慌張的跑出去:“我這就去追!”
“石陽,我這女兒……”殺狂抱着一個少女焦慮的喊道:“她……”
石陽強忍着劇痛坐穩:“剛剛,我和鴻頻鍛造雙劍的時候遭人打擾,這雙劍乃是用狸楓的兩根肋骨所煉,我本打算用楓兒剩下的骨肉將他煉化成人形……該死的,你們那個雲柳神暗中打擾,盜取雙劍!我也沒想到你的女兒會吸取楓兒的骨血融入自己的身體,她竟然是天生的淨化之軀……不行,我會想辦法將楓兒從她的體內帶出,你放心吧。”
鴻頻吐着血,他已經虛弱不堪的躺在黎影懷裡閉目休息:“對不起石陽,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之前煉化我那小兒子受到重創,現在還未痊癒就……”
石陽搖搖頭:“不,你能幫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不過,你鴻頻究竟栽在什麼手上,怎麼變得這麼虛弱?難道說……”
鴻頻無奈的笑了起來:“我既然已然將他煉化成人形,我就是他的父親,至於別的……我只負責言傳身受,做一個嚴苛的父親。”
石陽閉上眼睛攥緊拳頭:“要不是剛纔那個可惡的雲柳神,我也可以做一個很好的父親……”
“不是我小看你石陽,幸虧雲柳偷了雙劍,如果你來效仿你的父親,將狸楓煉化成人形,說不定你們兩個都會神形俱滅。”黎影扶着鴻頻冷笑道:“那時候,可就不是白了頭髮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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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柳神帶着雙劍急速狂奔,他希望火速趕回自己的地盤,那樣就算是他們四大神王都追來了他也有一線生機。誰知,就在他都已經從凌藍界回到了神界,他即將踏入自己的地界時面前竟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身披黑色的披風,黑帽子被壓的極低,儘管衣着如此厚重也無法掩蓋此人骨子裡的王者氣度!
“你是什麼人?”雲柳神緊緊地攥着雙劍震驚的問道:“你也是來搶雙劍的?”他看着默不作聲的男人又低頭看看手中的雙劍,不知爲什麼,這雙劍特別暗淡,身上沒有半點光澤:“可惜呀,現在這無與倫比的雙劍,在我的手上!”
“你以爲現在在你的手上,就永遠都會在你的手上嗎?”廣王冷笑一聲不屑的開口。
雲柳神側身出手,雙劍在他的手裡忽然震顫起來,不過片刻,原本光澤暗淡的雙劍竟變成了紅色!下一刻,雲柳神就完全動彈不得……我想到了一件事,這雙劍若非我控制必將吸人骨血,蝕人魂魄!哼,這個雲柳神竟做了第一個試驗品。
連廣王都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本以爲這個人會拿着雙劍飛奔而來,他還在考慮該如何對付用狸楓的兩根肋骨鍛造的雙劍,可是現在看來顯然不需要了!
遠處正跑來的魂劫也驚呆了,他都已經忘記上前質問廣王,廣王爲什麼會出現在神界?廣王卻是難得的鎮靜,他不待雲柳神完全消散便搶了雙劍飛身逃走,魂劫連忙向旁邊的人大吼:“快去通知大神王、二神王,魔族闖我天界,速速命人全力搜捕!”說着,魂劫急忙追隨廣王的身影穿梭在神界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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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訊跑出的殺狂和黎影已經是憤怒異常,黎影乾脆掐了指頭直接跑回神界。而殺狂剛要行動便被人制止,那人一身紅袍眉間一點硃砂顯得格外鬼魅:“殺狂,上次那場賭約還沒有奏效,你我大戰三天三夜皆是疲憊不堪,我念你有要事在身未曾阻你去路,但今日……”誓羅召喚煙空甩着袍子擺出霸氣的戰鬥架勢:“我不會手軟。”
“誓羅?原來是你們……”殺狂擦擦汗,他一見到是誓羅帶人來了天界也不再擔憂,轉而笑得很開心:“看起來,你是真的很想把煙空給我呢,好吧,恭敬不如從命。”
誓羅勾起嘴角:“先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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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總是異常寧靜,但是寧靜的外殼下又隱藏了多少獠牙?這些風王不敢想象,他面前的這個莊嚴霸氣的王宮更是使他渾身都不自在:“紅緞之巔……弄得紅紅火火,比那烈虎邊境和焰狐邊境都要幼稚,這個鴻頻也不過如此。”風王掐着下巴想了想:“還是進去看看吧,白來白不來。”
紅緞之巔最寬敞的花園內站着兩個少年,大一點兒的正在和小一點兒的比試劍術,他們雄姿英發,頗有威嚴:“二弟,你姿勢見長啊!”
“都託大哥鴻福。”年歲稍小的一個收起劍緩緩出氣:“前幾天已經將父王教的全數記下。”
“嗯哼,不錯。”鴻頻的大兒子欣慰的拍拍自家二弟的肩膀,他忽然聽到旁邊的一聲騷動於是連忙轉身去看。只見,從草叢中爬起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是一個白皙的圓糰子,這小孩兒圓溜溜的大眼睛別提多可愛。但當他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連忙驚嚇的道歉:“對,對不起,大哥、二哥,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們修煉法術的。”
二人見到小孩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你怎麼在這兒?你那不稱職的奶孃呢?”
小孩兒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我就是想看看,想看看你們修煉……大哥、二哥,帶我一個好不好?蕭蕭也想學!”
“哈。”老二哂笑一聲,他轉身看看自己大哥:“大哥你聽到了沒,他說他想和咱們一起學劍呢,你來教?”
小孩兒蹣跚着跑過來拽住大哥的衣袍笑呵呵的懇求道:“大哥,您就教教蕭蕭吧,蕭蕭從來沒學過法術,父王都不給練。可是,我真的很想玩兒這個。”
大公子忽然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他拽住自己的衣袍用力一甩,小孩兒就被他甩在了地上:“晦氣,二弟,我們走。”
“哼。”二公子笑呵呵的跟隨自己大哥的腳步走出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