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橋頭看着腳下的冰河,楓言就在我的身邊,她卻不讓我碰她。我失落的恨不得一頭跳下去:“楓言,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低三下四的承認錯誤了,你也該原諒我了吧?都已經這麼久了,你爲什麼還是這麼不冷不熱的?”
“誰對你不冷不熱?”楓言冷笑着:“我從來沒對你熱過!”
“楓言!”我抓住楓言的胳膊怒吼道:“我們的孩子都那麼大了,我們的年齡也都不小了!你爲什麼還要像個小孩子一樣,一樣的跟我鬧彆扭?”
楓言掙脫我的手瞪着我:“我的確不小了,但是你舞亂可是年輕着呢!那個陌月好像說過,你和我不合適的,對吧?”
我伸手扶住額頭:“他的思維根本是個孩子,你不用管他的!真正要過日子的是我們兩個,你管他幹什麼?”
“他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舞亂!”楓言看着我下一刻便哭了出來:“舞亂你可知道,當初你變得衰弱,一天不如一天,我都從沒想過要離開你……可是你竟然寫了休書!你知道我那個時候的感覺嗎?如果你不知道,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楓言現在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了!我的樣子可以做你的母親你懂嗎?現在你懂了吧?你現在的感覺就像當初的我!”
我攥緊拳頭一拳打在柱子上,血順着柱子流了下來:“楓言,如果這麼說……我倒是不應該變成這副模樣了?”
“啪!”我根本沒反應過來便受了這一巴掌!楓言這一巴掌打的我暈頭轉向,之前失去了太多靈,現在根本無力支撐。她這一巴掌打醒了我,也打醒了她自己!
我震驚的坐下去靠在欄杆上瞪着眼睛看着她:“你瘋了?”
楓言顫抖的看着自己的手:“我……”她閉上眼睛,紅腫的掌心緩緩攥緊:“舞亂你這個廢物!你變成這樣,這纔是真正的你自己!是,是你娘爲了保你的命!你竟然,竟然爲了女人說這種話!你對得起你的孃親嗎?”
“……”我皺下眉,不錯,我,我若不變成這副模樣,或許現在的事態……
“你變得年輕了,變得厲害了!”楓言放下手哭着哭着就笑了:“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殺了那麼多該殺的人,救了那麼多該救的人……我好驕傲,因爲你曾經是我的相公,我最愛的男人!”
“也是最愛你的人!”我瞪起眼睛扇了自己一個嘴巴:“舞亂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給你寫了休書!”
楓言撲身按住我的手大喊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你不明白自己該幹什麼!你舞亂不是一般人,你永遠找不到世外桃源,你一輩子也別想安寧!你要拯救蒼生……雖然你不是六界唯一的英雄,但是六界離了你一定不行!舞亂,我不值得你爲我分心……”
我閉上眼皺緊眉:“要是,要是變年輕了就要失去你,這纔不值……”
楓言伸手捧住我的臉仔細看着我,她的淚水打在我的臉上,我感覺天空都下起了雨!
“亂,別爲我分心了好嗎?去做你能做的事,拯救蒼生於水火……”楓言點着頭:“你答應我,答應我!”
“我答應你,一定!只要我舞亂的生命存在一天,我就絕不允許六界的道覆滅!”我堅定地說着。
楓言微笑着閉上眼,我看着她的淚,她的臉!無論怎樣,楓言都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最愛的!
“楓言,你聽我說。”我抓住楓言的手放在臉頰慢慢摩挲:“你楓言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是我舞亂這輩子唯一的女人!無論你要不要我,我都只認定你了,你是我兒子的母親,是我唯一的妻子!”
楓言輕笑着點點頭:“舞亂,去吧……好好休息,你今天消耗的靈很大。別人不知道你怎麼樣,我卻知道的很。以後別硬撐着,冷了、疼了、累了、倦了都要說出來好嗎?”
我點着頭伸手抱住楓言的腰,我將臉靠在楓言的腰上閉上眼,就像當初她懷了黎兒的時候一樣的,我將臉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嗯。”
“要懂得,愛惜自己,知道嗎?”楓言撫摸我的頭髮嘆了口氣:“好了,快去休息吧,聽話!”
楓言慢慢將我推開,我點着頭……轉眼便見楓言已經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裡絞痛不已,楓言……我該怎麼辦!娘……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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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回了凌藍度王宮,這個時間大家應該都已經休息了吧?我擡頭看看天邊的月色,我從小就不是個正常的孩子,我吸收天地的靈,吸收周圍一切生物的靈!包括我身邊的每一個人,他們的靈都在不知不覺中感染着我,我可以感受他們的痛苦和快樂!可是,又有誰能讀的懂我的憂傷與痛苦?
“不對,還有一個地方沒查!”杞白的聲音忽然傳來:“還有一個地方,我們沒查到!”
我這時才發現,我竟然踱步到了霖皖暫時居住的地方!想來,他們一定在談論什麼重要的事!我連忙快步準備離開,可是誓羅卻在這時將門推開:“二殿下?”
我勉強扯起嘴角看向誓羅:“哈,這麼晚了,你們還在討論事情?”
屋內的陌月一聽是我便快步跑了出來:“亂兒,你怎麼在……”他仔細看看我:“你,你的臉怎麼腫了?誰打你了?快告訴我!”
我紅着眼睛搖搖頭:“我自己打的。”
“是你媳婦兒?”陌月咬咬牙:“一個人間女子,竟然這麼潑辣?亂兒,我當初就跟你說過,她跟你……”
“好了,好了!”我連忙伸手製止他:“你不要再說了,現在不要刺激我,我快瘋掉了!”
陌月皺皺眉嘆了口氣,接着他伸出手拉住我向屋裡走:“你看你,渾身都涼透了!快進屋暖一暖,正好我們在討論事情,你也來聽聽。”
我被陌月拉着走進屋,霖皖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立刻笑了起來:“哎呀,舞亂你這是怎麼搞的?你平時不是總把自己弄得一板一眼嗎?”
杞白從牀上坐起拉着我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開口說道:“姐姐我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你是猜不透的,等以後有時間了再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下吧,亂兒。”
“哈?因爲女人?”霖皖撇撇嘴:“舞亂,不會真的像二姐說的一樣,是因爲一個女人把你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了吧?”
我低頭嘆了口氣:“你們在說什麼就繼續說吧,別來取笑我了好嗎?”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霖皖想了想:“對了,二姐,你剛纔說的還有一個地方我們沒查到,那是什麼地方?”
杞白重新躺回牀上,她十分嚴肅的沉默了一會兒。我仔細看着她,她呼出一口氣緩緩開口:“魔界禁地。”
大家紛紛擡起頭互相看着,魔界禁地?之前有聽哧虺說到過,魔界的禁地是萬萬不可去的,似乎是十分嚴肅的地方。
陌月拽住亡寞的袖子大驚失色:“姐夫,我們怎麼把這個地方給忘了呢?”
亡寞低頭想了想:“無論怎樣,禁地的人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根本查不了……再說,這些被魔界遺棄的罪人都已經被封印囚禁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有人活着逃出來?不可能不可能!”
杞白閉上眼睛搖搖頭:“我也不相信,我們在禁地外守護了這麼久。雕像經歷了一代又一代的摧殘,魔宮也變得蕭瑟了……我更不願相信有人會從狂魔宮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來害人!”
我皺皺眉:“你們這個禁地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陌月掏掏耳朵:“魔界也有不可饒恕的罪徒,祖上建立禁地就是爲了關押這些傢伙。我們每一個魔都有屬於自己的名號,而這些罪人實在不可饒恕之時便會被削掉魔號關押在禁地裡。禁地有各種法器保護,這些法器可以吸收這些罪徒的戾氣和靈力,使他們沒有繼續害人的資本。每一代的狂魔都會以自身法力設下絕對禁制,這禁制守護着禁地的一草一木,根本沒人會逃脫!”
我想了想:“也就是說,這些被囚禁在禁地裡的魔,已經被六界拋棄了唄?”
亡寞點着頭:“不錯,他們一輩子,永生永世直到死都不會出來!更別說是出來勾搭神界,來個神魔結合!”
杞白咳了兩聲攥緊拳頭:“若非如此,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與神相戀,並且做出逆天篡改神魔契的事來……”
“聽你這意思,你的心裡應該已經有了一個大致人選,你認爲是誰?”誓羅抱着手臂靠着門緩緩開口。
杞白轉頭看看亡寞:“這人我不認識,也沒見過。但是我很小的時候母后曾提到過,她的名號已經在魔界消失了不知多少個歲月,她的名字叫……谷枯魔母”
“谷枯魔母!”亡寞幾乎是與杞白一同將這個人的名字說出來的,想必此人一定有相當厲害的實力!
亡寞點着頭:“嗯嗯,的確不錯。我也曾聽聞,這個魔母與一個神有染,她與那神聯手打算對付神魔兩界。後來被父王和母后削了名號,永生永世囚禁于禁地。”
“要真的是她,那可不好辦了!”杞白皺皺眉:“當初,父王、母后、小叔叔、三叔還有廣王叔叔一同動手,方可將她徹底封印了呢!”
霖皖輕笑一聲:“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想必那個時候,父王他們還年輕得很呢!”
“魔界的淵海、谷枯,呵,有所耳聞。”我點着頭笑了笑:“不過……究竟是不是這個魔母大人,還有待考察。”
“師傅、嵐籍師傅。”霖皖拱手說道:“有勞你們回一趟魔界,調查一下魔界卷宗。我們現在的確不能擅闖禁地,就算進去了也不會見到這些被封印了的人。無論是不是魔母,以防萬一,有備無患!”
狼巖和嵐籍點點頭:“魔界卷宗只有長老級人物有資格查閱,我二人很樂意爲您效勞,二公子。”
霖皖微微頷首輕聲一笑:“有勞了。”
“那,我等二人即刻趕回魔界。”嵐籍拱着手對我們說道:“老狂魔陛下、公主殿下、狂魔殿下、二殿下、誓羅將軍,吾等暫且告辭了!”
我們衝他們點點頭,二人便運用古老的魔穿空迅速消失。
杞白看着消失的二位長老呼出一口氣:“我萬萬不希望,真的是這魔母啊……”
“你們女人真是難揣摩。”我咬咬牙:“而且還不好對付……”
霖皖想了想嘆了口氣:“算了,我們在這裡猜測也無濟於事,我還是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兒各自回去休息吧。”說着霖皖便站起來向外走,當他剛剛將門推開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對,他連忙轉頭走了回來:“喂,這好像是我的房間!你們,你們幾個太過分了吧?霸佔我的房間想要到幾時啊?”
杞白連忙拉住我站起來:“快快快,我都忘了這是他的屋子了。狼巖長老鋪的牀軟軟的,我真的有種回到小時候的錯覺了呢!皖兒你早點兒休息,我們不打擾了!”說着,杞白將我們幾個通通推出房間:“祝你好夢!”接着“砰”的一聲,門被霖皖重重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