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不出聲,應該是出不了聲!這個人……這個人真是叫人難以預料,他究竟有多麼可怕,究竟是誰?
然而,就在我們以爲霖皖要下手殺掉眼前的三人時,他竟然……
“對不起,是我魯莽……不過我覺得這樣對你們有好處。”霖皖扇着扇子嘆了口氣:“這世上有一個比東麓要美妙很多的地方……它叫人界。我破除了你們的神骨,你們卻可以去人間享受快樂,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不殺你們……我對你們已經夠殘忍了。”
三個人震驚的看着霖皖,想了半天之後連忙跑走,連話都沒有說出半字。想必是怕眼前這個如仙的公子會反悔,到時,真的跑不掉了。
“……”霖皖扇着扇子轉身看看我們,北冥皇妃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接連哭泣,那北冥皇子更是已經嚇的尿了褲子。
我見到這幅情景不禁感嘆起來:“哎呀,霖皖啊霖皖,原來你纔是那個深不可測的無敵之人啊!我現在忽然很慶幸我們是兄弟,若是與你爲敵……那我可沒有幾成勝算。”
霖皖用扇子敲敲我的頭:“你這傻小子,我霖皖可沒有敵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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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見我們當中竟有如此高手,而我們現在的注意力也未放在他身上。這的確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所以他選擇向後退一步,直接遁走!
然而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醉夜的憤怒,醉夜的餘光早就已經停留在他的身上很久了。他若不逃還好,這樣縮頭烏龜的做法直接使醉夜爆發!
寒冷的堅冰如同索命的冤魂將國師禁錮在祭臺,而此時他的動作依然保持剛纔掐指間瞬移的狀態。
寒弄輕笑一聲:“就算你用了瞬移,本公子也能禁錮空間將你擠碎,還不快謝謝這位醉夜公子?要不是他……恐怕你早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國師看着醉夜的目光帶有強烈的恐懼感:“你,你這冰力並非北冥天極的力量!你,你究竟是誰?”
醉夜冷着臉:“恐怕,你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北冥皇妃忽然大聲哀嚎起來:“醉夜,醉夜求你放我們一馬,我們,我們不是故意要害花姑的,您就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行嗎?行嗎?”
“這都不算故意那什麼算是故意啊大嬸?”絲縷厭惡的看看她又看向醉夜:“大哥,如果你不殺了她絕對對不起花姑前輩,你自己看着辦吧。”
北冥皇垂着手臂,現在的他腦中根本是一片混亂:“醉夜……請你……”
醉夜擡頭看看北冥皇,轉身對我們求救:“你們說……我該怎麼做?”
我聳聳肩:“如果是我啊,不管他們死不死都與我沒關係。大哥,心裡沒有仇恨,他們的死活就完全與你無關了。”
醉夜點點頭:“的確是這樣。”說着,醉夜再次看向北冥皇:“花姑當初告訴我要我來北冥,但卻未曾叫我殺人。敬王也只是希望將花姑的牌位貢回北冥巫殿,雖然他們的確害過花姑,但花姑選擇饒恕,北冥皇,這些人都是你的親人,你自己處理吧。”
“話不能這麼說!”葉娘走來伸手指着地上跪着的北冥皇妃、國師和北冥皇子,再加上一個巫女一共是四個人:“我們不配繁衍後代,也沒有那個能力。凡是繼承了我們力量的人,就是我們的孩子!你是姐姐的傳人,那你就是她的兒子!你身爲人子,怎能不爲母親報仇?”
“冤家宜解不宜結。”霖皖扇了兩下扇子:“這幾個人都已經束手就擒了,何必執着於殺戮?我看不如剝了他們的神骨,到人界去吧。”
“霖皖公子,你是故意便宜他們的嗎?”葉娘紅腫的眼睛充滿了怨念:“死的不是你的親人,你怎麼會知道失去至親的痛苦?你怎會知道……親人被小人害死的痛苦?”
霖皖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去。
狼巖拽拽霖皖的袖子:“這事兒與公子無關,不要插嘴的好。”
霖皖嘴角抽動了兩下,果然退到很遠的地方不再說話,更不再向這邊看哪怕一眼。
敬王奮力的甩着袖子:“皇兄,我看……不如將他們發配到北冥極北的雪山去吧,那裡的堅冰足以消磨他們的銳氣,他們也好與外界隔絕,淨化心靈。”
“北冥極北的雪山?”我拍拍掌心:“難道是……”
“什麼?”北冥皇子大聲哭喊起來:“不要,我不要去那個該死的鬼地方!父王,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你的親兒子啊,我,我可是你的繼承人啊,父王!”
“嚯,這小子還真是死性不改。”憐傲冷笑着:“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繼承北冥皇宮的皇位,如果皇位真的落到你的手裡,那天還不塌了?”
地上跪着的女人哭哭啼啼,哭的人好生心煩。
我也走到霖皖身邊不再幹涉這北冥皇宮的家務,人家北冥皇怎麼處理老婆兒子是他自己的事。
“……”醉夜覺得北冥皇一直想詢問他的意思,醉夜索性再次陳述自己的觀點:“還請北冥皇親自處理家務,我不做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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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着肩嘆了口氣:“這北冥皇真夠悲哀的,喜歡的女人死了,結了婚的結髮之妻還時時刻刻想着要與老岳父陷害自己,就連唯一的有血緣之親的兒子都不曾有過親情,一心只想皇位……”
霖皖擡頭看看黑暗的天空:“人走的路,都是自找的!他北冥皇既然深愛這個女子,那爲什麼不與她不離不棄?還是不愛……不要爲自己的自私找任何藉口!”
他的話的確不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悲哀不是理由,命數不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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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北冥皇終於做了決定,長袖一揮便開口說道:“將這四個人帶到禁陣送入北冥天極雪山,面壁千年。國師手下所有士卒削去官職,此後不得踏入北冥地界半步!”
“是!”伴隨着陣陣哀嚎與求饒,侍衛將在場的所有亂臣賊子全部拖離祭臺。金口玉言,不得違背,不得收回。
絲縷轉身看看被拖走的國師開口問道:“什麼是禁陣啊?”
“禁陣乃是通往禁地北冥天極雪山的唯一入口,那裡的空間十分寒冷,除了禁陣,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隨便出入。”敬王嘆了口氣:“那裡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北冥天極,堅冰非比尋常。”
我們擡頭看看寒弄,寒弄有些羞愧的伸手撓撓頭髮:“那個……北冥皇,我……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哈哈哈!”憐傲驚笑着喊道:“北冥皇陛下,你們那個北冥天極雪山沒有別的辦法隨意出入,可是我們的寒弄公子卻已經把我們帶進去過一次了!”
敬王、北冥皇還有葉娘驚恐的看向寒弄:“什麼?”
“這個……這是個誤會。”寒弄開口解釋起來:“我之前尋找極北的冷氣,以爲那裡便是北冥城,結果一個大登空就過去了。你們放心,我們絕對沒有故意私自闖入禁地的意思!而且我們剛剛進去之後就馬上出來了,什麼都沒做!”
“也是你大登空出來的?”敬王接着問道。
寒弄點點頭:“是是是,絕對是!而且速度相當快,快的我們都沒來得及看那些美麗的景物!”
北冥皇有些不敢相信的重複了一句:“速度相當快?”
“不愧是君崇大神王的兒子!”敬王馬上恭敬地抱着拳:“素聞……四大神王之首的君崇神王乃是上古大尊皇之後,他的……”
聽到這裡,寒弄立刻制止道:“你不用說那些別人已經說過一萬次的話題,本公子聽的耳朵都長繭了!”
絲縷好笑的捂住嘴大笑起來:“我們洬兒是響噹噹的空間之力第一人,的確無人能及,無人能及!”這句話惹得寒弄伸手將絲縷拖走,我見他們向我們這邊走來只好捂住耳朵。
北冥皇看大家打打鬧鬧只有醉夜一人站在那裡似乎有些憂愁:“醉夜……你爲何還是這樣煩惱,難道你覺得對國師的懲罰還不夠?”
醉夜輕笑一下:“北冥皇,我醉夜的確身懷仇恨,但還是有一線良知的。”說着,他手中凝結出一塊冰刃,冰刃經過冰力的雕琢竟變成一塊無字的牌位。北冥皇看着覺得悲哀,心裡似乎又想起了那個有緣無分的女子。他看着醉夜將牌位交給葉娘:“葉娘,你將花姑的牌位貢回巫殿吧,她……”
“孩子,你親自爲她刻上名字,放回殿裡吧。”葉娘欣慰的伸手撫摸醉夜的頭髮:“在我看來,甚至在姐姐看來,你就是她的兒子。我這個做小姨的,真心爲你驕傲。”
醉夜皺起了眉頭:“醉夜無父無母乃天地所生,永遠不會認任何人爲父母……葉娘,恕醉夜難以從命。”
葉娘伸手拍了拍醉夜:“你又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怎麼會沒有父母?況且……親情又怎可以血緣來劃分界限?醉夜,姐姐待你不薄,你可不要讓她傷心。”
醉夜一時無法反駁,心下想來花姑的確對他很好,他也不想傷了花姑的心。於是,手指在那牌位上緩緩刻出“北冥巫女花姑之靈位”!
敬王搖搖頭:“花兒會高興的,她可以含笑九泉了。皇兄……無論怎樣,花姑在外人看來,都是我敬王所深愛的女子。”
北冥皇點着頭:“吾知道,吾知道啊……吾更知道,吾不配得到花姑的愛慕!皇弟,吾這一輩子當真失敗!吾雖得到了偌大的北冥天下,卻得不到半點真心實意的愛!吾之皇妃叛吾,吾之國師反吾,吾之皇子恨吾……”
“皇兄……”敬王搖搖頭:“你斷不可這樣想。”
“皇弟,吾膝下僅有一子,這皇位自然要傳給吾弟之嫡子對吧?”北冥皇伸出手來笑道:“你這幾年一隻掛念着花姑,花姑也是被你所救才得遇絲璃的。花姑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這皇位……便由他來繼承吧!”北冥皇說完甩開長袖:“來人,傳令下去,北冥衆將士聽令!”
北冥將士全部跪在地上朝拜,北冥皇身爲北冥之首必定是威風八面!
“亂臣賊子意圖造反,東麓趁其不備攻我北冥!皇子奮戰沙場不幸戰死……”北冥皇的聲音隱忍着層層悲愴:“敬王殿下小王爺醉夜今日迴歸屢立奇功,特此榮封北冥太子,繼我北冥皇位!”
醉夜剛從巫殿走出便聽到了這句話,他瞪着眼睛驚訝的問道:“你說什麼?”
北冥將士皆朝拜二人:“北冥皇英明,北冥太子雄風!”
“北冥皇,你還沒有詢問我的意見。”醉夜連忙走上祭臺開口說道:“我可沒有窺伺你的北冥皇位!”
北冥皇搖搖頭:“花姑的確是想讓你繼承北冥皇位的,這是她的意思,亦是吾之意思!”
醉夜搖頭苦笑一下:“北冥皇,雖然你不是一個好愛人,但你的確是一介明君!北冥近幾年的威名在整個神界如雷貫耳,更沒有人逼你退位!我醉夜從不垂涎君王天下,只求能護住我所在乎的半壁江山!還請……收回成命!”
“君無戲言。”北冥皇果斷的回絕了醉夜的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