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跑到巫殿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象,漆黑的夜色下,巫殿前端是一個偌大的祭臺。祭臺上方站着三個人,那三個人身着華麗的袍子似乎身份十分顯赫。但看起來這並不像是巫典,巫女又在哪裡?
我身邊的人羣都緩緩地安靜下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舞亂,你好了?”忽然,誓羅那冰冷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恨不得回手給他兩個窟窿才解恨。
“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冷言冷語的開口:“剛纔將我丟下,誓羅,你可真是大丈夫啊!怎樣,找到絲瑾他們了嗎?”
“沒有!”誓羅咬緊牙關說道:“我剛纔見這裡有很多人就過來看看,也沒發現煙空他們。”
我想了想微微一笑:“沒關係,我覺得那個女的不會傷害他們,我們且先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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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舞亂先生您看那個!”三堂主指着祭臺問道:“那個怪老頭身邊的鐵器是什麼?”
我仔細看了看祭臺,現在祭臺上站着的三個人有兩個當初我們見過。其中一個便是北冥皇,而另一個女的是那個目中無人的皇妃。
“噓。”明莘低聲開口:“別出聲,那個老頭應該就是這北冥的國師,他是皇妃的父親,此人陰險狡詐,應該是又有什麼陰謀了。”
我冷笑道:“看他那樣兒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敬王說的不錯。”我再次轉眼便見到敬王站在巫殿門邊,他像個受氣包一樣向四周掃視。
雖然我站在很遠的地方,但他的眼睛很準確的找到了我所在的位置。當他看到我的時候震驚的向前走了一步,我揮揮手示意他不要激動。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目前我們遇到的一切,都是這老小子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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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國師開口說話了:“大家也都知道,我們北冥的冰泉冰天藍葬在很久之前被有心人盜走,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都沒有找到。”
下面開始議論紛紛,這國師的聲音緩慢而霸氣,但卻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北冥皇負手而立:“國師,都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您怎的提起這件事了?”
“因爲冰天藍葬再次出現了!”國師的聲音開始變得尖利無比:“陛下,您此次前往玉軒莊可是遇到了罪人花姑的傳人?”
“是又如何?”北冥皇咬着牙,緩緩問道。
“冰天藍葬就在他的身上!”國師攥緊拳大聲喊道:“花姑就是當年偷走冰天藍葬的人,她自然是已經將冰天藍葬打碎化成功力,想必已經傳給了那個名叫醉夜的小鬼!”
北冥皇憤怒的瞪了一眼北冥皇妃:“是你告訴他的?”
北冥皇妃冷笑道:“是我告訴父親的。”
敬王在殿口高聲喊了出來:“國師,當初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並非花姑偷走了冰天藍葬,你今日又提起此事想幹什麼?”
“王爺,臣自是知道您與花姑的關係,但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當初根本毫無證據證明並非花姑所偷,而你卻將她放走了,這又算什麼?”國師看着敬王滿臉嘲諷。
敬王一墊腳便跳上了祭臺:“國師,今日乃是巫典的巫月巫時,您可不要忘記了大事!”
“這纔是大事吧,敬王?”國師冷笑起來:“那個叫做醉夜的小鬼今日應該已經來到了北冥,正準備司機篡位。不管東西在不在他身上,我們都要抓住他,用他的血來祭拜先祖,以敬我北冥先祖之靈!”
聽到這裡我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口口聲聲的說要抓住我大哥,這一點就是死罪!
“若冰天藍葬不在他身上,他就是無辜的,你又何必動手要殺他?”北冥皇開口問道:“何必這麼絕情?”
國師掐着腰大聲笑了起來:“他有花姑的力量就是罪臣,罪臣,就該死!”
“若冰天藍葬不在他的身上,那也就是說冰天藍葬不是花姑偷的,她又算什麼罪人?”敬王向前一步攥拳問道:“況且,你怎麼證明冰天藍葬在他的身上?說不定那東西,早就已經被煉成靈力了!”
“哈哈哈!”國師仰頭大笑起來:“敬王有所不知啊,這鐵器便是那小子的弱點!若我對這鐵器施法,只要冰天藍葬在那小子身上,那他定會生不如死!”
“你!”敬王和北冥皇同時嗔怒的喊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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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害我大哥!”我聽到這裡立刻着急起來:“若是他真的這麼做了,我大哥肯定會受苦……而且,底下這麼多人,只要稍有差池,大哥不就要揹負“小偷”的罪名了嗎?那冰天藍葬可不敵我大哥的名聲重要。”
明莘轉頭輕聲問道:“先生,怎麼辦?要不要出手?”
“斷不可輕舉妄動!”我伸手立刻阻止:“況且,你們出手算什麼?水君閣?”我輕笑一聲:“沒事,我去會會這個國師,以我大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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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不可?”國師說着便擡起手:“陛下、王爺,當着這麼多貴客的面兒,可不要徇私舞弊啊!”
“你!”敬王氣的恨不得宰了這個國師。
國師見敬王和北冥皇都不阻止,掌心即刻便要落下。我這邊忽而凝起堅冰,若說這世上有誰能冒充醉夜,那便只有我和絲縷二人能夠做到。
“慢着!”我擡腿立刻阻止了國師的動作,看着他震驚的停在那裡,我一步一步的走到祭臺中間站穩:“國師,我在這兒呢,彆着急啊。”
“……”在場的所有人再次議論起來,他們或許不知道我現在這張臉是誰,但臺上的幾個人卻是知道的很,下方的北冥皇子同樣冷笑起來。
敬王低下頭心裡嘀咕着:“不可能,醉夜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莫非,莫非他是舞亂冒充的?”
我現在已經變成了大哥的模樣,長高了很多,看人也看得清楚:“在下,醉夜!”
國師有些開心的開口:“你竟然敢出來,果然有膽識!”
“那又如何?”我擡手展臂說道:“剛纔你們的談話我已經聽得很清楚了,你是懷疑花姑偷了北冥的冰天藍葬,但是,這個東西真的不在我手裡。我之所以出現,就是爲了澄清這個事實。”
“單憑你一面之詞,誰會相信?”國師伸手指着我:“況且,你是花姑的傳人,花姑是我北冥的罪人,那你同樣是我北冥的階下囚!來人啊,把他給我抓住!”
“哼!”我也不等那些侍衛親自動手,手心的冰力瞬間蔓延,那些侍衛一個個都已經被我凍住無法動彈。
“好強的冰力!”敬王不禁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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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熄重!”絲縷開心的喊道:“這世上能夠用出如此強筋冰力的人……能夠僞裝大哥如此之像的人,也就只有我們兩個了!他肯定是熄重僞裝的!”
醉夜怒聲吼道:“你快解開我身上的法術,我要去親自去會會這個北冥國師!”
“不可!”女人伸手按住醉夜說道:“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若你去了就只有一死!還不如讓這個男人爲你去死,誰讓他與你兄弟情深呢?”
“你放肆!”醉夜忍無可忍的大聲喊道:“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我弟弟爲我失去生命!”
“……”霖皖伸手拽住醉夜輕聲說:“醉夜不要着急,沒有誰能殺死舞亂,他這麼做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若他真的敗了,那他也就不是舞亂了……我贊同這位姑娘的做法。”
“所以你才一直沒破了我的法術?”女人看着霖皖敬佩的笑了一下:“雖我不知你究竟是什麼人,但我還是很欣賞你。”
霖皖扇着扇子:“彼此彼此。”
“他,那個國師真的要對那塊鐵器動手了!”花逝指着虛影大喊道:“醉夜,醉夜你該怎麼辦?他不是說,如果鐵器出事,醉夜你會生不如死嗎?”
“冰天藍葬又不在我大哥的身上!”絲縷挑眉:“應該不會……”
女子忽然坐在醉夜面前:“醉夜,我現在爲你輸送法力,可以減少鐵器所帶來的痛苦,你忍耐一下。”說着,女人的巫法從掌心緩緩流出,醉夜整個人都陷入了奇妙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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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見得那國師一掌拍在鐵器之上,我心裡惦記着醉夜同時抱着胳膊看着他的一舉一動。那一掌拍下去之後我絲毫沒有感覺,當然,我本來也不是醉夜!
“你!”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個國師更是再次連續在鐵器身上使出全力拍了兩掌。在他馬上就要拍出第四掌的時候我連忙伸手拽住他,再拍下去醉夜真不知會怎樣。
“哎,你都拍了這麼多下了,我不還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的站在這兒呢嗎?”我笑着用力攥緊他的胳膊,下一刻便聽到他骨骼擠壓的聲音:“放下吧,沒用的。”
國師氣的兩眼發直:“這,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剛要向前一步要了他的狗命,卻有一條鐵鏈忽然從我身後飛出將我緊緊纏繞!我氣憤的回頭,竟見敬王拽着鐵鏈將我牢牢捆緊:“敬王,你幹什麼?”
敬王走到我身邊笑道:“小子,父王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我聽到這裡都已經傻了眼,轉念一想才發現我現在是醉夜纔對。那國師接着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以花姑與您的關係,這小鬼的確是您的兒子。難怪這段日子有傳言,小王爺會出席本次巫典,原來敬王爺您早就找到了醉夜!”
敬王站在我面前開口說道:“我本以爲我兒子真的有冰天藍葬,但現在事實證明他沒有,那他便沒有殺身之罪,我這個做父王的自然是要親自管教他,就不勞國師您動手了。”
北冥皇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似乎一樁心事已了。
我瞪起眼低聲說道:“敬王,你放開我,我要好好會會這個老傢伙,看看他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如此作威作福!”
“叫我父王!”敬王竟然轉身“啪”的一聲給了我一嘴巴!我的怒火忽然四竄開來,長這麼大,除了爹和師兄有權利打我,還沒人敢動我一個指頭!
就在我剛要破口大罵的時候,那國師卻忽然伸出手掌:“對不起了敬王,他身上有花姑的力量,那便必須去死!焚身煉魂!”
也就僅僅是這一瞬間,大火便將我冒充醉夜的身體完全包裹,奈何身上的鐵鏈無法掙斷,這恐怖的火焰究竟是什麼?
“你!”敬王驚叫着被侍衛拉緊,動彈不得:“國師你快住手,快住手!否則,否則我殺了你!”
“國師,吾以北冥皇之名命令你住手,將火收回!”北冥皇同樣驚聲呼喊:“快收回!”
下方的誓羅和水君閣兩位堂主剛要上祭臺,臺上的我已經倒在地上像死了一般。那國師伸手觸摸我的身體冷笑道:“晚了,他的靈魂已經焚燒殆盡了,恐怕……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抱歉了敬王,抱歉了,北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