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說了會話便一起用了晚餐,然後又各自分開。
孟夏吃的有些飽乾脆站起身來趴到了一邊的窗臺上看着外面的夜景發呆,卻不想剛好發現不遠處葉璃似乎正在和人爭執着什麼。因爲那處是個死角,除了葉璃半個身子孟夏真不知道對方是誰。孟夏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這是幹什麼呢,我記得葉璃是個不太會和別人起爭執的人啊。”
“葉……”孟夏還來不及喊出口,卻見葉璃竟忽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孟夏見狀慌忙就從窗口跳了出去,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過去,可惜終究卻遲了一步,那裡早已經沒有了人影,只留下一個渾身是血的葉璃捂着自己的腹部眼神渙散。
“葉璃,堅持住。”孟夏速度蹲下身去檢查着葉璃的傷勢,卻發現她那傷口竟是直接將人貫穿了。“來人啊!蕭忘書!救人!快點來人!!!”
孟夏一邊大叫道,一邊也幫忙按住了葉璃的傷口想要幫她止血,可惜這樣的舉動並沒有太大的作用,鮮血依舊汩汩地往外冒着。感覺到了身邊有人葉璃的眼神才稍微聚攏了一點,待看清是孟夏時她卻忽然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孟夏的手道:“主子……小心……”
“葉璃!堅持住,蕭忘書馬上就來了!”孟夏見狀趕忙鼓氣道,“告訴我是誰傷了你?等我抓到他一定不讓他好過!”
葉璃定定地望着孟夏,抓着孟夏的手卻已經漸漸沒了力氣。
“葉璃!不準睡!聽到沒有!堅持住!”孟夏反抓住葉璃滑下的手,感覺到那手心傳來的涼意,孟夏便覺得心裡一陣難受。
葉璃的眼睛已經緩緩閉上,孟夏聽得葉璃小聲道:“主子……我對不起你……”
“葉璃!”
“交給我。”蕭忘書的聲音忽然響起,看似淡漠的面上帶着一絲嚴謹和認真,待孟夏退開後他忙蹲了下去爲葉璃檢查傷口和止血:“情況不太好。你們兩個過來搭把手,把她搬到藥房裡去。“
兩個小廝見狀忙應了一聲:“是。”
“小心着點。”孟夏囑咐道,見蕭忘書跟了過去便點了點頭,自己卻是留在了原地。即使心裡很是擔心,但是她卻依舊清醒,知曉自己跟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趁現在查一查下手的是誰。
“去尋蕭悅,讓她幫我查查藥廬裡是不是進了什麼可疑的人。你們幾個馬上去打聽剛纔誰接近過這裡!你們兩個去護院那邊打聽下情況。”
“是,孟小姐。”
孟夏安排完以後這才以此爲圓點開始搜查附近有沒有遺留下什麼線索,可是兜兜轉轉了幾圈卻一無所獲。
“到底會是誰?”孟夏索性坐在了剛纔葉璃剛纔倒下的地方,不知道爲何她覺得心裡非常不安,“葉璃爲什麼說對不起我呢?還有那句小心……難道那人其實是衝着我來的?”
孟夏思考了許多卻實在理不出頭緒來,見這邊也沒什麼線索起身便去了藥房,可惜房門緊鎖着,屋內燭光明滅,昭示着葉璃還沒有脫險。
“孟小姐。”剛剛被孟夏派出去的一路人急急奔了回來。
“說。”
“丫鬟綠蕪說有看到葉璃是悄悄看了個小紙條後就去了那邊的。我們擅自做主搜了葉璃的房間,在燭臺上發現了這個。“小廝說完忙將一張燒掉了大半的紙條遞了過去。
紙條已經燒的差不多了,依稀只能辯認出兩個字,但偏偏就是這兩個字卻莫名地讓孟夏覺得背脊發涼。
那兩個字是——韓非!鬼師韓非!
“孟姑娘?”小廝見孟夏面色蒼白不禁有些擔心。
“嗯,除了這個還有什麼發現麼?”
小廝聞言撓了撓頭,有些不肯定的開口道:“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葉璃有關,前段時間我無意間撞見了葉璃在快要煎好的藥裡多加了味藥材,當時熬藥的丫鬟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我不是說她加害您,就是覺得……藥都要煎好了這個時候再加味藥材有點奇怪而已。”
“我知道了,謝謝,你先下去吧,若是有什麼新的消息再來尋我。”
“好的。”
孟夏揉了揉自己發疼的眉心,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孟夏見狀忙奔了過去,可是當她看見門前蕭忘書有些疲憊而又微微低着的頭時,那一句“怎麼樣了”問出來時幾乎有些顫抖。
蕭忘書默默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抱歉,沒救過來。”
孟夏愣了一下,許久才慢慢地點了點頭應道:“嗯,她最後……還有沒有說什麼?”
“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卻是再也無法得到答案了。
孟夏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去看她最後一眼,忘書,麻煩你安排人將她……厚葬了吧。”
“好。”蕭忘書輕聲應道。
孟夏走進屋子裡時空氣裡還隱隱有股血腥味,而她一眼就看見了面色蒼白再無氣息的葉璃,葉璃的眉眼溫順清秀,看起來好似那江南的煙雨。孟夏伸手覆上葉璃的手輕聲道:“我知曉你與世無爭的性子,卻依舊讓你幫我操持着許多事,你明明不喜歡卻總是依着我去做這些,我該對你說聲謝謝的。你對藥做了手腳的事情我之前就發現了,而保護你的那些暗哨也是我授意撤了大半的,今日你死……我有責任。所以,葉璃,我原諒你,你也原諒我吧。”
孟夏最後深深地看了葉璃一眼,然後起身時面上已再無悲傷。
“主子。”孟夏剛走出房門便看見了匆匆趕回的趙毅,孟夏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屋裡道:“葉璃去了,你去看她最後一眼吧。”
趙毅聞言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便迅速地鑽進了孟夏身後的屋子。
孟夏站在迴廊望了望天卻發現天空已經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孟夏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接雨低聲道:“流血的天氣。”
趙毅也在這個時候出來了,站在孟夏背後沒有吭聲,直到孟夏收回了手後他這才說話道:“主子,葉璃的死,怪我。”
說這話的時候趙毅的聲音顯得十分沙啞,似乎在努力壓抑着什麼,見孟夏沒有說話卻定定地望着自己,趙毅
不禁垂下了頭:“葉璃今天來別院的時候感覺就怪怪的,若我當時留個心眼或者多問幾句,也許現在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趙毅,不要自責,這次沒有保護好的東西,下一次好好保護便是,讓自己強大起來吧。”
這句話是孟夏說給趙毅聽的,卻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強大起來吧!
“是!”
“孟小姐。”前去詢問護院和暗哨的小廝此時也回來了,見孟夏在迴廊忙迎了過來,趙毅見狀點了點頭自己先退下了。
“嗯,有何收穫?”
“這個護衛和暗哨那邊都表示沒有任何異常,蕭小姐那邊也說了最近藥廬並沒有什麼人員變化,都是些老熟人,不像是有可疑之人的樣子。”小廝回答道。
“我知道了,謝謝。”孟夏示意小廝可以退下後,自己則是猛地皺了皺眉頭,低聲嘟囔道:“那麼下手之人便只剩下兩種可能,熟人或者是高手,比如像樑昊那樣的人。”
孟夏仔細一琢磨,發現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可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自己又什麼都沒有想明白。
倒是已經吩咐完如何安排葉璃後世的蕭忘書回來後見孟夏還靠在迴廊上蹙眉勸道:“都安排妥當了,再難過人也是要休息的,回去睡吧。”
“嗯,我知道,這就去睡了。”孟夏難得的聽勸,也不和蕭忘書多說什麼轉身便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孟夏並不知道,這時候在宮裡的陸尋遇到了什麼情況。
皇宮,安貴妃處。
陸尋用過晚膳後便想離開,卻不想安貴妃竟邀了他紋枰一局。陸尋知曉安貴妃有話要說,便也沒推脫。
棋盤上黑白子無聲的廝殺着,陸尋聽得安貴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小尋啊,自姐姐過世後我可虧待過你?”
安貴妃口中的姐姐自然是陸尋的生母,曾經盛寵一時的安秋容。
“小姨待我極好,不曾虧待。”
“那你爲什麼偏偏要娶孟家的女兒?”說到此處,安貴妃的神色顯得十分憤怒。
“小姨,這是我的意志,我想,便這麼做了,就是這麼簡單。”
“你想娶誰我都可以不管,但是孟家的女兒不行!特別是這個孟夏還是個呆子!你是不是需要她幫助你什麼?”
“……”
“如果是,她那條賤命我暫時給你留着,但是那個女人沒有資格進我們家的門。”
“有沒有資格並不由您說了算。小姨,我尊重您,但是你若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出手,恕陸尋只怕沒辦法再來看您了。您若是想我對你好,那麼請把她當作您的親侄女一樣好好對待。”陸尋下完最後一顆黑子封鎖了最後一條生路,將這一局棋以特別強勢的姿態贏下了。
“你!你!你難道忘了你自己的母妃是怎麼死的了嗎?”安貴妃氣結,精緻的面容因爲盛怒而變得些微有些扭曲,但見她猛地一拂袖子便將棋盤上的黑白子盡數搔落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