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聞言眯了眯眼睛,武敬之有些忐忑地望着她,根本沒有心思理會自己被削去的耳朵。
趙毅看向孟夏道:“只要證據到手,哪裡需要他的指認。殺了吧。”
孟夏倒是沒想到趙毅會這麼說,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隨即笑了笑道:“有道理。”
武敬之見狀慌忙道:“有用的,我有用的。你們光拿到那書信陛下也未必會相信那是假的,如果我能現場模仿孟將軍筆跡,陛下肯定更會相信一些。”
“爲了活命,你這張嘴倒是會說。”
“真的真的,一定會有用的,求求你不要殺我。”
趙毅看了一眼孟夏,似乎在等她做決定。
孟夏居高臨下的看着武敬之,半響才冷冷道:“好,我就留你一命。”
“主子?”趙毅有些詫異。
“選個可信任的人前來看住他。”孟夏卻沒有解釋的打算。
“是。”
武敬之見狀這才輸出一口長氣,竟有些得寸進尺道:“我這傷……”
孟夏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看的武敬之心裡直發毛時才聽得孟夏淡淡道:“放心,不會讓你輕易就死了。”
說完卻是優雅的一個轉身率先走出了房間,趙毅一把拔出自己的劍,也不知道是有意好還是無意,收劍的時候劍鋒卻是將武敬之的脖子劃出了一道口子。
“哼。”趙毅冷哼一聲,也連忙走出了房間,然後利落上了鎖。
趙毅幾步走到孟夏身邊有些不解道:“主子你不恨嗎?”
“恨!”
“那爲什麼不殺了他?”
“爲了孟家的清白。”孟夏沉聲道,面上的表情帶着些許無奈和掙扎:“不是不想,是暫時不能。”
“那我們就這樣算了?”趙毅替孟夏不甘心。
“當然不能。孟家滅門一事瞭解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嗯。我明白了,我會安排人將他看好。”趙毅雖然不喜歡這些權謀算計,但是他並不是傻,孟夏話說了這麼多,他自然也明白了孟夏的處境,所以他選擇了服從。
“趙毅。”
“在!”
“不要讓他輕易死了。”孟夏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是微微一眯。
趙毅頓時心領神會道:“主子放心,我有分寸,命會給他留着的。”
此時的武敬之萬萬沒想到在這之後他會恨不得馬上死去。
兩個人回到軍營的時候,陸尋剛處理完文書,正站在練武場旁分調着賑災糧。孟夏見狀向趙毅擺了擺手,示意他去忙武敬之的事,而她自己則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陸尋認真調配安排的模樣。
“什麼時候來的?”等着將士們散去,陸尋一眼就看見了含笑望着他的孟夏。
“有一會兒了。”孟夏笑着回道,一邊向着陸尋走近了幾步。
“看你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忙什麼呢?”
“抓到一個太子謝坤的人,他模仿我父親的筆跡寫了幾封與齊國往來的書信。”孟夏也不隱瞞。
“不對啊。”陸尋聞言卻是皺了皺眉。
“嗯?”
“若是真有這書信,當時
陸絕肯定會將這書信呈給皇上,讓皇上下旨將孟家滅門,而不是現在這樣。”
孟夏點了點頭:“對,所以那幾封書信上絕對有什麼破綻。”
“看你這模樣,那書信還在?”
“是,書信經過特殊處理,無法被銷燬。你要是太子,這書信你會放在哪裡?”孟夏卻是反問道。
“太子府。”
“對,我也這樣認爲,所以想要請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
“你在太子身邊肯定安排了眼線吧,能讓他將這信弄到手嗎?”
陸尋略一思索,然後搖了搖頭道:“風險太大。”
孟夏嘆了一口氣,倒也沒有誤會陸尋是不願意幫她,只是輕聲道:“也是,太子府那麼多就算要找也不知道從哪找起,而且確實風險太大,找到還好,找不到的話,這好不容易埋下的眼線可真是廢了,我們以後行事就更難了。”
看着孟夏無精打采的樣子,陸尋伸手撥了撥她的額發,笑着道:“別擔心,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我要讓他心甘情願的把東西交出來……”陸尋將自己的想法一說,孟夏頓時目瞪口呆,最後只能向他比了一個大拇指,得到陸尋爽朗的一聲笑。
……
都城,太子府。
陸絕好不容易入了睡,卻總覺得自己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陸絕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卻是嚇了自己一大跳。
“誰!”
牀邊的黑影一閃而過,然後破窗而出,頃刻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動作之快讓尚未完全清醒的陸絕差點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來人!”陸絕大吼一聲,頓時便又侍女掌燈走了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把府裡所有侍衛全部叫起來,有賊人闖入,把他給我搜出來碎屍萬段!”陸絕狠狠道。
“是。”侍女嚇了一大跳,趕緊將手中的燈盞放下,然後匆匆地奔了出去。
不一會兒,整個太子府裡的侍衛便齊齊出動了,可是將這太子府裡裡外外找了好幾遍,卻依舊沒有見到太子口中所說的賊人。
此時陸絕也無心再睡,一想到那人居然能悄無聲息地走到自己窗前就讓他一陣後怕,要是他是爲了殺他而來,他這條命早就交代了!
“太子殿下,並未發現賊人的行蹤。”侍衛頭領稟報道。
“沒發現就給我繼續找!下去!”陸絕沒好氣道。
“是。”侍衛頭領領命,又是帶着屬下繼續尋找着,整整一夜過去了,卻依舊沒發現半個可疑的人影。
“沒用的東西,養你們到底有何用?”陸絕怒,又是砸桌子又是摔杯子,嚇得一干侍衛全都噤聲跪着。
一夜未睡的陸絕現在脾氣很是暴躁,可是卻不得不收拾收拾去準備早朝。這好不容易下了朝回到府上,又要一大堆文書送來要他處理。
一天很快就過去。
陸尋沒有撐住,晚膳未用就回了自己的寢房準備睡覺,爲了防止賊人再次闖入,這一次卻是特地在門外留了八人看守:“敢放一隻蚊子進來,就自己去領死吧。”
陸絕說完摔門爬上了自己
的牀,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陸尋伸了一個懶腰起了身,卻不想一眼就看見了自己枕邊居然擺了一隻死老鼠,老鼠的屍體還算新鮮,血液將他的牀單染紅了一片,更可怕的是一想到那老鼠根本隔了不到一尺,陸絕就覺得一陣噁心。
“來人!”陸絕怒道。
“哐。”門被大力推開,八個守夜的侍衛慌忙走了進來:“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昨晚有誰進了本殿下的房間?”
八個侍衛對視一眼,然後均搖了搖頭道:“沒有啊。”
“那這噁心玩意是怎麼出現在本殿下的房間裡的?”陸絕乾脆將牀單一起扯下,連着那死老鼠扔到了衆人面前。
衆人面面相覷:“昨夜真的沒有人進過殿下房間,而且也未聽到什麼動靜。”
“沒用的東西,留你們何用!”陸絕怒,當即讓人將這個八個侍衛拖了出去。
一片求饒聲連連響起,陸絕卻是充耳不聞,只是看着那死老鼠,面色更見難看。
太子府越來越不太平,陸絕面上的怒氣越來愈重。
而那個神秘的賊人卻始終沒有被抓住,極是太子乾脆喚了侍衛進了他屋裡,那賊人居然還能來去自如。
“他到底要幹什麼!?”已經五日沒有睡過好覺的陸絕幾近崩潰。
“……”衆人皆是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也不見偷東西,就天天在本殿下面前晃!還偏偏抓不住他!媽的!”陸絕實在忍不住了,竟爆了粗。
就在這時,在都城活動的心腹卻是一臉緊張地奔了進來:“殿下,有情況。”
陸絕眉頭一挑,有些欣喜地問道:“找到那個人了?”
“不是。”
陸絕頓時笑容一斂,不悅道:“那是什麼?”
“有人在都城看到了鬼師韓非。”
“什麼!”陸絕震驚。
若說這個世上真還有什麼讓陸絕感到害怕的人,那一定是無所不能的韓非!近日太子府頻頻被騷擾,而偏偏這時鬼師韓非卻是出現在了都城。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沒有看錯?”
“是,確定沒有看錯。”心腹肯定道。
“他現在在哪?”陸絕問道。
“就在太子府附近看見的,可是小的剛想跟近,他卻忽然消失了,不知道現在去了哪兒。”
陸絕聞言頓時面色大變。
在太子府附近出現?這意味着什麼?
“殿下?你怎麼了?神色不大好。”
陸絕擺了擺手,心思百轉,良久纔開口道:“莫不是鬼師他察覺到了什麼,找我替孟家復仇了?”
“啊?”心腹沒懂陸絕話裡的意思。
“不行,不行,我得想想辦法。”陸絕喃喃自語道。
就在此時,卻是有一個身影走了過來:“殿下這是怎麼了?”
那人問道。
陸絕剛想斥責是誰不經通報就擅闖內院,此時一看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燕起啊。”
燕起,爲了顯示對他的重視,他在太子府出入自由不需通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