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黃小桃去了張碩的宿舍,結果那裡住了一個不認識的老師,他說張碩早在今年五月就已經搬出去了,並把詳細地址告訴了我們。
我們隨後來到校外一片出租屋,找到了張碩的住處!
這地方屬於周圍居民私自搭建的違章建築,一到晚上就顯得格外陰森,黃小桃上前敲了幾下門,發現沒人應答,於是我掏出開鎖工具。
推開門,一股醫用酒精的氣味撲鼻而來。屋內陳設簡單,窗戶都用厚重的窗簾遮擋得嚴嚴實實,牀邊放着一個鏽跡斑斑的輸液架,上面吊着一瓶藥水,桌子上放着注射器、棉棒、消毒酒精等物,紙簍裡扔着一些沾着血的棉花。
我打開冰箱,裡面並沒有存放食物,溫度被調得極低,冰箱門內側放着一支支玻璃試管,裡面盛着某種液體,下面呈紅色,上面呈黃色。冰箱裡面是一些藥物,我隨手拿起一盒,看了看上面的說明,叫道:“沒錯,是免疫系統抑制類藥物。”
“想不到啊想不到……”黃小桃伸手開燈。
冰箱門上貼着一張便籤紙,我把上面的筆跡和用手機拍攝下來的‘李文佳’的簽名比較了一下,果然是一個人寫的,我興奮地道:“僞裝李文佳簽名的人果然是他!”
“啊!”忽然,黃小桃猝不及防地尖叫了一聲。
我循着她的視線望去,只見牆角一堆衣物下面露出一隻詭異的紅眼睛,在我注意到它的瞬間,它也朝我看來,我全身的肌肉突然之間僵住了,那種熟悉的異樣感再次襲來,彷彿時間變得特別緩慢。
一種強大的恐懼感從我心底涌起,進入我的意識,然後它開始以幻覺的形式呈現。
戴着面具的刀神突然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周圍的空間也在變化,這裡不再是張碩的宿舍,而是爺爺出事的那間倉庫,燈光刺目,爺爺就躺在不遠處,奄奄一息。
原來這也是我心底最恐懼的景象之一……
隨後刀神摘下面具,露出一顆猙獰的狗頭,他變成了馴狗師,手裡的刀也變成了那把金屬長鞭,它齜牙咧嘴地道:“宋陽,繼續我們的遊戲吧!”
“不!滾開!”
我下意識地吼叫出來,突然這些幻象煙消雲散,原來那隻詭異的紅眼不再看我了,它消失在那堆衣服下面。
我與這隻眼睛對視可能只有一秒到兩秒鐘,然而體感時間卻好像過了一分鐘。毫無疑問,這隻眼睛能讓人的時間感錯亂,同時喚起身體巨大的恐懼感,剛剛黃小桃也經歷了短暫的幻覺。
藏在衣服下面的是一隻活着的碧眼妖狐!
“別看它的眼睛,把燈關了。”吩咐道。
關了燈之後,我朝那堆衣服衝過去,下面的小畜牲吱溜一聲逃掉了,原來是一隻毛色火紅的狐狸,耳朵比普通的狐狸略微尖長些。它好像受傷了,一瘸一拐的,我追了一會把它逼到牆角,它本能地用眼睛瞪我,這次我學乖了,把眼睛閉了起來,蹲下來伸出雙手去抓它。
原來碧眼妖狐膽子很小,也許是因爲它們天生擁有這種高超的防禦手段,反而不會像其它犬科動物一樣利用自己的尖牙利爪。
我把它捧了起來,並用一隻手遮住它的眼睛,發現它只剩下一隻眼睛,另一側的眼窩是空蕩蕩的,裡面已經化膿感染,流出黃黃的液體,看着特別的慘。
它似乎病了,身體冰冷,身體瘦骨嶙峋,毛髮也毫無光澤,還禿了不少塊。
“開燈!”我叫道。
黃小桃打開燈,走過來伸手摸了下小狐狸的腦袋,說道:“可憐的小傢伙!”
“看來張碩挖走它的眼睛之後,沒有及時作消炎處理,讓它感染髮燒了。”我檢查着小狐狸,突然發現它的腿在流血,於是把它放置在桌上。
我叫黃小桃撕了一條膠布暫時把它的眼睛貼住,以免我們再中招,小狐狸膽子很小,幾乎沒有反抗,我撥開它的皮毛,發現它身上有許多針眼。
它腿部的傷似乎是被針挑出來的,我朝牀上望了一眼,只見輸液器下面的針頭的膠帶上粘着一些毛髮,此外牀上有兩道用來固定的皮帶,被咬壞了。
原來張碩把這小狐狸綁在牀上輸液,結果它自己咬斷了皮帶,強行拽掉針頭把自己給弄傷了。
我用桌上的脫脂棉、酒精、紗布等物,簡單地替小狐狸處理了一下傷口,黃小桃疑惑道:“奇怪,張碩明明挖了它的眼睛,爲什麼還要讓它活着?”
我沉吟不語,我感覺這是一條重要線索。
我注意到垃圾桶裡扔了許多針管,小狐狸身上有新舊的針眼,剛剛我在冰箱裡發現了疑似血清的液體,難道張碩養它是爲了抽它的血,這顯然有什麼重要作用。
黃小桃問我要怎麼處置這個地方,我倆討論了一下,很快達到一致!小狐狸的血對張碩而言可能極爲重要,我們索性來個釜底抽薪,把小狐狸帶走,然後派兩個警員在附近盯梢。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和黃小桃交換了一下視線,我迅速把燈關了。
我找了一個塑料盒子把冰箱裡的血清全部拿去,黃小桃用一件舊衣服裹起小狐狸,也許是因爲黃小桃以前養過狗,小狐狸在她懷中顯得很乖巧。
我倆像作賊一樣溜出門外,突然一束光晃在我們臉上,同時一個聲音喝斥道:“抓小偷!”
我嚇得心臟都停了半拍,突然發現這聲音很熟悉,原來是老幺,這可太稀奇了,這個萬年死宅竟然會跑到校外,我驚異地問道:“你怎麼在這?”
老幺說道:“喲,我怎麼不能在這!我出來吃飯,看見小桃姐姐的車停在附近,就找到這裡了。”
這理由略顯牽強,未及我細想,老幺就道:“沒良心的,回學校也不知道打聲招呼,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我問道:“老幺,叫你查的資料查到了嗎?”
“那什麼狐狸啊……查不到,仍然是上次那些,這個物種好像比較稀少,網上能找到的資料有限。”
我也沒說什麼,本來我就對網絡這一塊就沒抱太大希望。黃小桃小聲問我,這狐狸送到哪,小狐狸奄奄一息,找獸醫不安全也不放心,我思索了一會,說去那家研究所。
研究所研究過碧眼妖狐,而且有比較健全的醫療設備,還有一點,對手之前去過那裡,他們想不到我們會把小狐狸藏在那裡。
我倆一拍即合,準備出發,老幺也喋喋不休地跟着我們,說自己好歹也算特案組成員,怎麼老把他晾在一邊,他對我都有意見了。
上車之後,我突然回味過來,老幺是怎麼這麼精準地找到我們的,我叫道:“臥槽,你小子該不會是在我手機上裝追蹤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