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狩安排在十二月二十六至二十八日,共三天。”
“本次冬狩的主題與往年相同,以鍛鍊在校學生魔法實踐能力爲目標,消弭沉默森林內部風險爲指引,堅持穩中求進,不急不躁的工作作風,優先讓學生們積累豐富的實踐經驗,同時努力創新模式,聯繫今年沉默返潮提前的實際情況,確保各項計劃內的工作落在實處。”
“按照以往的慣例,本次冬狩依舊分成三個層次進行。”
“第一層次,負責最外圍的狩獵任務。鑑於今年教授聯席會議人手短缺,所以本次任務由助教團的助教們擔任指導,帶領四年級的畢業生,以班級爲單位,每個班級配備兩位助教,深入沉默森林五至十公里範圍內,清理沿途遇到的一切危險因素。部分申請提前畢業的學生也安排在這一梯隊。”
“第二層次,負責學校與沉默森林之間一至五公里範圍內的清理工作。這一部分任務,將以獵隊爲單位——包括學校目前在冊的所有獵隊,以及部分新組建未入冊的獵隊,還有部分三年級的老生組織的私人獵隊——每支獵隊負責一個方向,每三支獵隊安排一位資深校工看護,確保不會出現紕漏。”
“第三層次,是校內冬狩。由一年級、二年級、以及部分三年級的學生負責。清理學校主校區,各學院分場,各研究院分場,以及冬狩辦公室安排的其他範圍。主要清理內容包括流竄在外的鼠羣、食屍甲蟲、八眼蜘蛛、赤鏈蛇等有毒有害生物,以及部分陰地新誕生的厲鬼與兇魂。同時按照《指導》要求,學校會在部分區域投放危險程度較低的獵物,比如僞·雪人、矮豬怪、塔佐蠕蟲、食屍鬼、啄寺鳥等,供學生們實踐練習……”
“打住,打住!”老姚抓着菸斗,在書桌上用力敲了幾下,制止了張羽念稿子的行爲:“好端端一個簡要彙報,讓你們做成什麼樣子了……有這麼彙報工作的嗎?如果後面都是這些又臭又長的八股文,就不要念了,丟下來我自己回頭看就行!”
頭髮花白的年輕助教聞言,沉默了幾秒鐘,上前一步,飛快的將懷裡一大沓文件放到姚教授面前,然後又迅速的退回了原地。
老姚瞅了瞅面前的那堆文件,再看看面前的助教,嘴角抽了抽。
“唔,資料畢竟比較死板……有的內容照顧不全面。還是我問你答吧。”教授簡單翻了翻面前的資料,最終沒有耐心去完整翻看那成堆的八股文,所以用和善的目光看着首席助教。
張羽將半張臉藏在高高的衣領後面,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我記得學校有幾支獵隊能力很不錯的……你讓他們負責第二部分的清理工作,是不是有點小材大用了?”
“第二層次雖然僅僅是學校與沉默森林之間一至五公里範圍,但這一部分有許多地方涵蓋了寂靜河流域。尤其是幾個高危河段,都在這一區域。我們的安排是,讓包括校獵隊、四所院隊在內的排名靠前的獵隊,專門負責河段的清理工作。能力較弱的獵隊負責其他地段。”
“第一部分,助教們壓力大嗎?”老姚咬着菸斗,吧嗒吧嗒噴了幾口煙之後,忽然問道。
雖然這個問題顯得有些沒頭沒腦,但站在教授面前的年輕巫師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大。”張羽沒有絲毫猶豫,同時補充道:“剛剛提交的報告裡有明確的意見與建議。我們認爲兩個助教負責一個班級的安全工作,在今年的沉默森林深處有些吃力。建議學校安排研究院部分研究員承擔一定的輔助工作。”
姚教授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屈指敲來敲書桌。一根火紅色的羽毛筆從桌角的筆筒裡跳了出來,在墨汁盒裡吮了幾口,然後飛快的在那份報告的頁末做了批示。
“還有嗎?”教授咬着菸斗,看着那根紅色的羽毛筆在報告上跳舞,擡起頭瞅了一眼花白頭髮的助教:“有問題就提……你們是提問題的,我是幫你們解決問題的。這纔是彙報工作最正確的展開方式嘛。”【# @#免費閱讀】
“還有另一個麻煩,”張羽在說第二件事情的時候稍微猶豫了幾秒,但最終仍舊開口了:“是關於‘鼠仙人’的。”
“鼠仙人??那個老頭子?”姚教授揚起眉毛:“他又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了。”
“倒不是什麼大麻煩,是他培育的‘鼠族’近期活動稍稍有些頻繁,學校很多低年級的學生都看到了穿衣服的老鼠在校園裡溜達……個別學生甚至還跟那些老鼠聊天了。”張羽說着,目光瞥了一眼桌上那張紅黑相間的請柬,補充道:“前幾天的校報也在‘獵奇’欄目刊登了有關那些老鼠的文章,在學生中間引起很大反響。雖然後續的追蹤報道已經跟編輯部溝通過了,但具體口徑,還是需要您來確定。”
姚教授咬着菸斗,砸吧了幾口。
“唔,確實是個麻煩。”他皺着眉,從椅子上站起來,沿着窗臺左右的狹窄空間來回踱了幾步,最終搖搖頭:“‘鼠仙人’的存在是無名校長親自確認的,我們幾個都知道……就算跟石校長談,也不會有什麼新的處理方案。”
“暫時就先放着吧……你們跟校工委那邊溝通一下,重點關注那些小老鼠的動靜。如果它們安安分分,就當學校來了一羣留學生。”
“那冬狩呢?”張羽追問了一句:“冬狩的時候,不論校內還是校外,學生們都有可能遇到那些老鼠……需要我們特意關照一下嗎?”
“關照?爲什麼要關照。”老姚撇撇嘴,重新將菸斗塞進嘴裡,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後從耳朵裡噴出兩股濃重的白煙:“鼠仙人也沒來函讓我們關照吶……不用特意關照了,看它們的造化。有學生覺得有趣,就讓那些小老鼠活着;有學生覺得可怕,打死了,他們也沒有什麼過錯。”
頭髮花白的年輕助教沉默了片刻,慢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