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有關近期更新緣故,在作品相關中有說明,請移步。】
【ps,這段番外發生在寒假之後的春天,鄭清與伊蓮娜冷戰之前,年輕公費生昏了頭,給女巫寫了一封絕交信……本章搭配第六卷最後的番外二,效果更佳。】
“……
必須承認,我對你的感覺,開始於好奇。
對於我這種從小到大都安分守己的人來說,做點超出自己想象範圍的事情(比如跟一個充滿異域風情的吉普賽女巫談一場羅曼蒂克的戀愛),是非常有誘惑力的。
很幸運,我遇到了你。
很不幸,你遇到了我。
你符合我所有希望的意外:你是那樣意外的美麗、熱情、充滿魅力。你是那樣意外的接受了我莽撞的邀請。你是那樣意外的一個聖靈。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我只是一個資質平庸的小巫師,而且是一個古板的,很沒有情趣的小巫師。
就像我心中那座小天平一樣。一側是對你的好感與好奇。另一側,最開始的時候,空空如也。天平始終像你傾斜着。
每當你跟我的選擇出現衝突,我總會笑呵呵的順着你,從來沒有顯露出自己受傷的地方。因爲我覺得,感覺是互相的,我照顧你的感覺的同時,你也會照顧我的感覺。
直到那個天平不知不覺加滿了砝碼,我才平淡的發現,我是個多麼自私的傢伙。
我自私的給了你一百次機會,但卻一次都沒有說出來。當你不知不覺用光這一百次機會後,我心安理得的離開,覺得不需要任何解釋。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寫這些,只是覺得應該讓你知道我的想法。
與你在一起的時候,嘴太笨,總是說不出來。
寫出來後,也覺得其實並不是我想說的話……”
來信至此告一段落。
最後那串省略號,可能是信的主人心情沮喪,腦海一片空白,所以寫不下去了;也可能只是因爲信紙篇幅有限,裝不下那些指肚大小、歪歪扭扭的毛筆字。
春日載陽,有鳴倉庚。
窗外的黃鸝鳥在溫暖的陽光與和煦的微風中施展歌喉,爲努力學習的年輕巫師們加油助威。
伊蓮娜坐在圖書館三層的固定座位上,手裡拿着那封信,就着春日的陽光,笑眯眯的看着這封來信。
淡青色的信紙上,烙着發白的風信子水印,一如女巫此刻的心情。
“真是一個純潔的小傢伙。”
吉普賽女巫一手托腮,另一手指間夾着那張信紙,看着陽光透過紙背,那些白色風信子的投影在桌面搖曳,忽然笑了笑,補充了一句:
“而且是個糊塗的小傢伙。”
……
……
那隻青色的紙鶴飛走不一會兒,鄭清就後悔了。
但男人爲了面子,總是喜歡在不應該堅持的時候拼命堅持。
他坐在宿舍的書桌後,眼巴巴的看向窗外,期待那隻青色的紙鶴能帶着回信啄響窗戶上的玻璃。
這種心不在焉的情緒很影響他的狀態。
蕭笑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今天爲什麼不去圖書館,跟伊蓮娜一起復習功課?”他摘下眼鏡,揉着眼角,重重的打了個哈欠:“……反正你自己一個人也學不進去。”
“我們結束了。”年輕公費生低啞着嗓子,硬邦邦回答道。
“啊?”
這個驚叫並不是蕭笑的聲音,而是從鄭清斜後方,辛胖子的牀鋪裡傳來的。
蕭笑也有些驚訝,但也只是放下正在揉捏眼角的手,認真看了鄭清一眼,似乎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啊什麼啊!”鄭清順手捏了個紙團,砸進胖子的帳子裡。
“我是說……你們結束了?”胖子的腦袋從帷帳裡鑽出來,一副小報記者抓住大新聞的模樣。
鄭清用鼻子哼了一聲,忽然覺得沒有那麼後悔了。
“當然結束了。”他做出一副高冷的模樣,語氣淡淡:“如果我們還繼續,我現在應該坐在圖書館或者約塔餐廳……而不是在這裡聽你無聊的啊啊。”
“但是,”蕭笑已經重新把眼鏡戴了回去,表情嚴肅的看向年輕公費生:“……爲什麼呢?任何事情發生總會有個理由,如果我沒記錯,你們昨天還在一起的吧。”
說着,他戳了戳自己的腦袋。
“哼。”鄭清不屑於回答這種問題——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難道他要告訴自己的同伴,他只是一時衝動?
“分了好!”
胖子不知何時從被窩裡鑽出來,擼着團團,煞有介事的分析道:“……按照我的看法,從一開始你就不是喜歡她,你只是好奇有吉普賽血統的她與你有什麼區別,你的興趣更多的是獵奇,而不是愛情……”
鄭清腦袋微微後仰,皺着眉,聽着。
胖子的分析意外與他信上的內容吻合——雖然胖子只是個單身狗——難道男生能夠想到的分手理由都這麼大同小異嗎?
這是個非常值得探討的哲學話題。
“……所以說,結束萬歲!”
辛胖子舉起雙臂,把肥貓高高舉過頭頂,用力的晃着,大叫道:“我一直想對你說,你應該找個與自己血脈相近的朋友,即使再不濟,也要保證是比較純粹的地球血統的。要知道,那些吉普賽巫師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觀念,就像你的她,你不覺得她的味道有些古怪嗎?”
團團被他晃的頭暈,尖叫一聲,探出鋒利的爪子,給班納胳膊留下幾道淺顯的痕跡。
“味道?”鄭清好奇的揚起眉毛。
胖子重新把肥貓摟進懷裡,沉吟片刻,換了一種更充分的說辭:“……那種很濃烈的香味,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在她身邊我是無法呼吸的。”
“那不是體香嗎?”年輕公費生咕噥着,在心底無聲辯解了一句:“我倒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我好像聞到了失戀的味道。”迪倫悄無聲息從棺材裡爬出半個身子,目光幽幽的看向公費生,彷彿神棍般低聲嘆息:“……這是春天落下帷幕的徵兆。”
鄭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擡頭看了看天色。
“這個點,你不該睡覺嗎?”鄭清指着還掛在天邊的太陽,提醒道。
“睡覺哪有失戀的味道香。”吸血狼人先生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幸災樂禍的本質:“如果你被伊蓮娜用柴刀砍的滿身鮮血,那就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