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羽林最擔心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喬裝的龍穎長身而起,他縱身一躍,手中長劍猛然朝着王雙刺去!
王雙的親衛看到此劍快如閃電避無可避,身形一閃擋在了無雙身前,長劍瞬間穿透了他的身體。
就在龍穎刺死這名親衛的那一瞬間,其餘的幾名親衛紛紛拔刀殺了上來。
這些親衛雖然實力不弱,但最多的也只是七級實力,哪裡又是龍穎對手,只片刻便全都倒在龍穎劍下。
但是他們的使命已經完成,就這片刻,王雙已被士兵們保護撤退,周圍士兵紛紛朝着龍穎殺去。
此時中軍的變故早已引起了整個大軍的注意,衆將領紛紛指揮部下包圍了上來,龍穎眼看大勢已去,怪叫一聲,猶如癲狂一般朝前殺去,在與王雙的十幾米距離內,幾乎被他殺出了一條血路。
此時龍穎腦海中殘留的一絲理智也徹底喪失,充斥在他赤紅眼眸裡的只有怒火。長久以來卡曼等將領在內心對他的輕視,一直引以爲傲的資本在羽林面前被無情的打碎,更重要的是就連魏忠也終於對他開始表現出不耐煩!這些負面情緒堆積在心中使得他幾乎崩潰,在他終於找到一個發泄口後這個出言辱罵自己的敵將卻在自己眼皮底下接二連三被救走,這樣他如何不發狂!
然而場中最着急的人並不是龍穎,而是羽林。此刻羽林心中恨不得把龍穎千刀萬剮,他可是沒有忘記,在軍中還有一個俊美青年存在!
而身後,二里距離對於騎兵來說轉瞬而至,等待新一衛的將是一場滅頂之災!
就因爲龍穎一個人的莽撞,將整個部隊拖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不管內心如何憤怒,羽林還是強忍着情緒衝了過去,他殺入包圍圈,擋過龍穎揮來的一劍,槍桿在他後背重重一拍,一把抓起他橫在馬背上。
此時羽林也是打出了真火,全身鬥氣噴涌而出,風車狀的鬥源不斷產生着鬥氣,使得他的鬥氣能夠維持更久而不枯竭。覆滿火紅鬥氣的長槍每一次橫掃都有數個敵兵倒在馬下,就這樣被他一路衝回了己方中軍當中。
歸陣的羽林來不及理會龍穎,只把他隨便往一個士兵身上一扔,扯着嗓子大聲喊道:“新一衛結陣!快!方陣!準備抵擋騎兵!”
周圍的士兵也隨着大聲呼喊,散步的士兵們逐漸的靠攏了起來,而此時,距離騎兵已經不足一里!
就在羽林心急如焚的結陣的時候,從左方突然衝出了一支部隊,領頭的將領大喊道:“羽林,我來助你!”,隨即狠狠的與這支騎兵撞到了一起。
來的正是一旁觀戰的卡曼。
出於救急的機動性考慮,卡曼的這支部隊配備了三百騎兵,雖然騎兵的數量上處於劣勢,但是足夠爲後面的八百步兵和新一衛取得足夠的時間。
龍穎看得援軍來到,掙脫了士兵的攙扶,搶過一把劍便要衝出去。
羽林一看,冷冷喝道:“來人,抓住他!”
新一衛的士兵們心裡只認謝婉和羽林,哪裡把龍穎放在眼裡,聽了命令紛紛撲了上來。龍穎早就強弩之末,傷痕累累,又束手束腳,因而不一會兒就被拖住了手腳。
龍穎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道:“羽林,你有什麼資格抓我,讓我殺敵,讓我殺敵!”
羽林一聽心中壓制的怒火蹭得冒了上來,他跳下戰馬走到龍穎面前,冷冷看着他說道:“什麼資格?就憑我是新一衛統制,你只是個臨時的副將!”
龍穎聞言掙扎的更加激烈,他喊道:“羽林!我知道你看我不爽,你用軍權壓我,你這是公報私仇!”
“啪!”的一聲,羽林揚手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
這一耳光來得迅速而響亮,不光是龍穎楞了,就連周圍的士兵們都楞了。
“公報私仇?若不是你爲了一己私憤,整個新一衛會被你連累到這個地步?若不是卡曼統制來救,整個新一衛剩餘九百多人都要爲你這個蠢貨陪葬!到底是誰自私!”
“是,你龍親衛長不怕死,可以孤身深入,可是我手下這些士兵不想死,他們來打仗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家園,不是來送死的!他們還想回家,還想見見他們的父母,還想見見他們的妻兒,你有什麼資格剝奪他們的權利!”
龍穎從發愣的士兵手中掙脫出來,他難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左臉,隨即顫抖的指着羽林喊道:“你,你敢打我?”
從小到大,龍穎哪裡受過這等屈辱,就連魏忠對他都很少說過重話,眼下這個外軍的將領,竟然在所有士兵面前打了他的臉!
還沒等龍穎發作,羽林擡手又是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比之前更重,還是打在原來的左臉,這聲清脆的耳光聲讓周圍士兵們心中都是一顫。
羽林大聲罵道:“打你?若不是看在魏將軍對我照顧有加的份上,我根本就懶得救你!若不是看在魏將軍殫精竭慮保境安民的份上,我現在就把你軍法處置!”
“你以爲你是誰?天才武者?軍中新貴?大散關未來的守將?我告訴你,就你這心性,一輩子都成不了將軍!你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在我看來,這裡每一個士兵們都比你優秀,至少他們知道羞愧,知道自己不足,至少他們用自己的身軀給了戰友一個可以交付後背的地方!”
“而你呢,龍親衛長,請你告訴我你能做什麼!是靠着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是靠着自己的臉蛋和P股?!”
“在我看來,你不僅是個蠢貨,還是個廢物!”
激動的龍穎終於安靜下來,他停止了掙扎,頹廢的重重坐倒在地。
“廢物!廢物!廢物!廢物……”羽林的這兩個字在龍穎的腦海中不停的炸響,他茫然的擡起頭看着周圍士兵的臉,在他們的臉上他看到了低沉、失落、難過和哀傷。
羽林罵完,不再理會委頓在地的龍穎,在這一小段時間裡,新一衛已經完成了集結,在羽林的一聲令下,重新集結的新一衛帶着高昂的戰意重新加入了戰鬥。
……
這一場戰鬥結束的很快。在兩支騎兵第一輪的交鋒中,白帝騎兵就丟下了近百具屍體,當然,很大部分是衝鋒完後陷入與步兵的纏鬥中陣亡的。
而卡曼的這一營騎兵一次衝鋒過後只剩下了區區六十餘人!
隨在軍後的三十多名黑袍人一直都沒有動手,這支騎兵似乎並沒有死戰的打算,在最初的交戰後迅速撤出了戰圈,一路只遊走在中軍後面掩護撤退。
卡曼對這支騎兵的實力暗自心驚,這樣的騎兵若有幾萬之衆,一旦大散關破,只怕就能長驅直入直到離火城下,西鳳國內恐怕再無可擋之師。
這一戰,新一衛戰死三百二十一人,重傷七十八人,輕傷無算。卡曼一營死傷四百餘人,其中騎兵就佔了足足二百四十人。
而白帝的死傷粗略的計算之下應當在九百人左右。這樣的成績,對於一支新兵來說,已經算是驕人了。
然而卻沒有任何人因此高興起來,這場戰鬥早就該在白羽軍撤退的時候結束!
沒有人理會龍穎,此時這個親衛長就像一條死狗一樣頹然的被擡去療傷,羽林和卡曼都對龍穎隻字不提。 шшш •ttκa n •¢Ο
聯想到那支突然出現的騎兵隊伍,在與卡曼交手中竟然出現了一比三的傷亡比例,這讓每個人都感到一股壓抑。
這樣一股突然出現的騎兵成了每個人心中的陰影,這樣的騎兵白帝國內還有多少?爲什麼要將騎兵放在有雄關阻擋的西路?東路和中路出現過這樣的騎兵隊伍麼?
再聯繫羽林所說神秘的黑袍人和俊美青年,魏忠越發的感覺事情的不尋常,他連忙修書一封,遣人送往離火城。
羽林內心被龍穎事件也弄得十分不愉快,他來不及休整,婉拒了魏忠的挽留,率領新一衛當天趕回了本營。
待羽林帶着疲憊不堪的新一衛回到本營已經是深夜,他沒有片刻歇息,連夜就求見了謝婉將這些事情上報。謝婉沉思片刻後,也立刻修書一封送往了離火城。
羽林從大帳出來時已經到了深夜,他擡頭望了望天,隨即大步朝自己營房走去。
沿路吹着的冷風讓羽林倒是清醒不少,奮戰了一場的他一時沒了睡意,於是盤腿在牀榻上坐了起來。
這兩天的兩次戰鬥緩緩的在腦海中回放,羽林就像軍中很多將領一樣用這種方式提升自己。
只是每次羽林都是那以控制的想起那些慘烈的畫面,雖然明知道這是戰爭的必然結果,可是他的心情就是平復不了。
這一次,除了殘肢和鮮血,還有一些東西縈繞在他的心頭。
莫名其妙衝着他兩度微笑的俊美青年,突兀出現的銀甲騎兵,神秘的黑袍人,再聯想到之前白羽軍數月守而不攻,這當中絕對有陰謀!
羽林想了很久仍然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煩悶,就連每日的功法修煉都無法靜下心來。他從戒指裡取出那本《靈魂與生命》,就着昏黃的油燈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