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施展開身法閃電般向前飛去,極光掠影一般,片刻的功夫我們幾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潛伏在了距離這兩方人馬不遠處的樹林中,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是怎麼想的,在官路的兩旁栽種了這麼多的樹,好像還怕兩旁藏不住人似的。
我想衆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向前指了指,示意她們仔細的向前看,而不要出聲。
從出來到現在,衆女臉上一直都露出興奮的神色,這還是她們第一次和我一起做這些隱匿刺探的行動。見了我的手勢,向我點了點頭,一個個都收斂氣息,凝神向前望去。
我心中一笑,也向前望了過去。只見前面管道之上縱向停着四輛馬車,每輛馬車都是有四匹膘馬牽引,這輛馬車跟我們一行人坐的雖是大有差距,可坐下七八名和貞貞身材相仿的女子也是綽綽有餘了。每輛馬車的周圍都有十名左右作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可那也只能騙騙一般人,遇到高手可就是欲蓋彌彰,每個人都有一身強健的體魄,目光更是炯炯有神,一看就可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的百姓。
而那股令我心中詫異的詭異的魔氣就是從第三輛馬車上散發出來的。此人絕對是魔門中出類拔萃的高手,其功力也僅比被我改造經脈之前的祝玉妍劣上一籌而已。
“此人定與陰葵派大有關係,而且觀這些車廂的佈置,一定是女子所乘,而在陰葵派中能有如此功力的只有一人,祝玉妍的傳人——綰綰。”我心中一陣莫名的興奮,終於要見到這個魔中的仙子。
可是一想到此人是綰綰,心中不由得又泛起一種疑慮:“爲何綰綰會在這裡出現?而且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明顯有些紊亂異常,絕對不像陰葵派那種以縱潛力的磅礴魔氣,莫非綰綰受傷了不成?可是以她的修爲,除非是魔門八大高手那一個級數的人,否則誰又能傷得了她呢?真是讓人費解。”
“少跟老子廢話!”
一聲大喝,把我從沉思中驚醒,忙將目光移向聲源之處。
說話之人乃是一個禿頂大漢,此時正高坐在一個高頭大馬之上,滿臉的橫肉隨着他的嘴皮子一上一下的顫動着,說話時兇光畢露。在他的身後還有跟有百多號人,個個都是手持刀斧,打扮相差無幾,看樣子應該是一路人馬。
禿頂大漢的馬前唯唯諾諾的站着一箇中年男子,身體略爲發福,穿着也是頗爲講究,可是可能是由於逃荒之故,略顯得風塵僕僕。
我心中一聲冷笑“呵呵,此人表面上看來雖是飽經風霜,可是身上卻是隱隱的散發着一股氣力充沛之氣,而且護在馬車周圍的這些人也都是一些練家子,他們作這個打扮莫不是想隱藏什麼?”
這時,又聽那禿頂大漢厲聲道:
“你當老子是傻子不成,你說你是商人?還是從竟陵出逃而來?呵呵,簡直是放屁!通往竟陵的官道早已經被我們所封住,又豈能讓你們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哼,既然是商人出逃,一定是多帶細軟,可老子看你們那些馬車上裝的分明是女眷,照我看你們不是什麼商人,而是巴陵幫的走狗!”
我心中凜然:“巴陵幫?呵呵,難怪會在車中藏匿這麼多女子,想來一定是他們從各地擄掠而來,嘿嘿,碰上老子今天可就算你們倒黴了!”
我正想到這裡,突然覺察到君婥等人身上冒起一股殺氣,我忙向她們傳音道:“君婥,你們切不可輕舉妄動,趕快斂起殺氣,小心被人發現。”
傅君婥向我傳音道:“可是,夫君,現在巴陵幫這些賊子就在君婥的眼前,他們竟敢派人伏擊我們,你讓君兒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呢。”
這時衛貞貞也傳音道:“夫君,君婥說的也對,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看他們押的那些車上一定又是他們從各地擄掠的無辜女子,我們殺了他們也能將那些解救出來。爲何還要等呢?”
其他妻子也都是歪着脖,瞪大眼睛等着我的回答,看樣子我的回答要是不合她們的心意的話,她們肯定把我拖回去吃了不成。
我又看了看綰綰所在的車廂,並沒有覺察到她的氣息又何改變,這更使我深信她此時已經受傷,否則以她的修爲,一定能夠覺察到君婥等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我心中放下心來,這時,再觀其他的人也沒有覺察到有何可疑之處,才轉過臉對她們傳聲道:“呵呵,我的幾位好夫人先別生氣,聽夫君慢慢的給你們解釋”
衆女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我接着道:“聽剛纔那個禿頂大漢的語氣,他們這些人應該是杜伏威的江淮軍。杜伏威雖然不失爲一條漢子,可是他的下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一些佔山爲王的草寇然後打起了義軍的旗號。而巴陵幫的買賣更使骯髒見不得人,如今兩方起了爭執,我們何不看他們狗咬狗呢?”
傅君嬙聽後笑道:“呵呵,還是夫君厲害。這種熱鬧,嬙兒最喜歡看了。”
其他衆女也都紅着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衛貞貞更是怯聲的說道:“對不起,夫君,貞兒不該用懷疑的語氣和夫君說話的。夫君不會生貞兒的氣,而不喜歡貞兒了吧。”
我笑着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撫摸一下,道:“貞貞這麼漂亮迷人,而且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夫君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貞貞的氣呢?放心吧,夫君不會生你們的氣的。而且還會更愛你們哩。”
衛貞貞聽我如此一說,臉上立時泛起了笑容,忙對其他諸女耳語一番,聽的衆女喜上眉梢,傅君婥更是對我眉目傳情,看的我是心波盪漾,有些心猿意馬。
這時又聽那禿頂大漢喝道:“少廢話,老子要檢查!”說完就翻身下馬,直奔馬車而去。
剛纔和禿頂大漢理論的中年男子,見狀,眼中寒光乍現,飛一起一腳踢向禿頂大漢的後心,同時大喝道:“動手!將他們全殺光,一個不留!”
我心中冷笑道:“這回有好戲看了。”同時瞟向貞貞等人,見她們的臉上也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
巴陵幫衆,聽到首領的命令,皆以熟練的手法從馬車底部抽出兵刃,衝向蜂擁而來的江淮軍。
“把兵器藏到馬車的下面,這個法子倒是不錯。難怪他們這一行人要圍在馬車的周圍,原來是方便他們取兵器。”我心中暗道。
說時遲那時快,禿頂大漢似乎早已經料到對方會有這麼一手,猛的一個前撲,順勢躲開了對方致命的一擊,而且拔出了腰間的雙刀,冷笑一聲:“就憑你那兩下子還敢偷襲老子,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說完舞起雙刀,如餓虎撲兔一般撲向對手。
中年男子面不該色,一聲冷笑,順手從車下抽出一把鋼鐗,將自己的周身要害護的密不透風,防守之餘,還伺機向對方攻出兩鐗,每一下都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弄的禿頂大漢手忙腳亂。
在看其他人已經是亂戰一團,這些押車的幫衆身手頗爲不弱,單打獨鬥,江淮軍每有一個是他們的對手,可是怎奈對方人多勢衆,也只能憑藉着自己的功夫苦苦支撐。可是這刀劍滿天飛,根本就讓人防不勝防,不一會的功夫,便已經是人人掛彩,傷口雖是不深,也痛的這些人個個是齜牙咧嘴,苦不堪言。
就在雙方都個你死我活的時候,遠方有楊起了一片塵土,顯然是有一票人馬正在向這裡飛奔而來。禿頂大漢心中亦是詫異,等到看清來人旗號上“獨霸山莊”四個大字的時候,方知事情不妙,於是轉過頭,抽出空檔向身後大喝道:“快去稟報將軍!就說發現了獨霸山莊的人馬,讓將軍趕快派人來援!”
人羣中用響起兩聲應諾,立時閃出兩人,飛身上馬,調轉馬頭,向遠處飛奔而去。
“獨霸山莊也來湊熱鬧。有意思。”我心中暗笑,這時耳邊穿來了傅君婥詢問的聲音:
“夫君,這‘獨霸山莊’中又都是些什麼人?他們倒是狂妄的很,竟然敢這樣的名號,難道不怕招人忌諱嗎?”
我向她解釋道:“他們的莊主名叫方澤濤,人的確有些狂妄,更是隱隱成爲現在竟陵之主,這‘獨霸山莊’的名號便是他起的。現在杜伏威的江淮軍已經在暗中將竟陵團團圍住,但是並沒有發起攻擊,想來是在等待軍需糧草。江淮軍這麼大的動靜,又豈會逃的過‘獨霸山莊’的耳目,所以這些人一定是聞風而來,向趁機先打擊一下江淮軍的士氣。”
就在這時,見“獨霸山莊”領頭一人大吼一聲:“想報信?沒那麼容易!”說完,俯身從身後抽出長弓,開弓搭箭,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流暢自然。又是一聲暴喝,兩支羽箭離弦而出,精準無比的射中那兩名漢子的後心。
兩聲慘叫響起,一人摔下馬背,而另一人卻倒伏在馬背之上,仍舊向前駛去。
射箭之人長嘆一聲,沒想到這樣也能讓江淮軍又機會通風報信。旋又拔出佩刀,大喝道:“將江淮軍的鳥人全部殺光!”說完,領着身後的四十多騎衝了過去。
這時場中的形勢立時倒轉了過來,輪到江淮軍的人苦苦支撐了。
禿頂大漢一見形勢不妙,向剛纔射箭的男子大叫道:“馮歌,沒想到你們‘獨霸山莊’自命是正道,卻和巴陵幫勾結來對付我們義軍,好不知羞恥。”
射箭之人正是守備竟陵的副將馮歌。
馮歌平素就最恨巴陵幫這些卑劣的勾當,此時一聽和江淮軍大戰的竟然是巴陵幫,於是大喊道:“大家聽着,這兩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兄弟們不用留手,能殺就殺。”
馮歌的一句話,頓時使場中便的混亂不堪,你砍我一刀,我扎他一劍,他再看你一刀。三方人馬混戰在一團,打得難解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