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閣”出手還真是氣魄,我們一出門就被眼前這個超豪華馬車嚇了一跳,此車雕琢極爲講究,車廂內外的遮簾盡是質地優良,色澤鮮明透亮,在陽光下更是隱隱發光,一見就知道這是上好的絲綢,車廂寬敞,佈置豪華舒適,別說是我們六人,就是在坐上四人也是綽綽有餘。這麼大的馬車,難怪要八匹駿騎在車前牽引。明眼人一看便可知道這些馬匹具都是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駒。
“好馬!公子請看,這些馬匹牙齒整齊,沒有缺齒的現象,皮毛色澤純正並無絲毫的雜色摻雜其中,毛髮閃閃發亮,軀體結實,四肢強健有力。實在是上好的戰馬。呵呵,在這個戰亂的年月裡,對戰馬的需求可是極高,價格自然是不菲。尤其是像這樣的純種良駒每一匹都是天價。”商烈看的眉開眼笑,不住的向我介紹道。
“哦?”我看了他一眼,笑問道:“我雖是這道這些具都是上好的良駒,可是卻不如你知道的那般詳細,呵呵,你可別出言騙我這個門外漢纔好。”
周圍的衆人都是“哈哈”一笑,就連君婥等衆嬌妻也是眼嘴偷笑,豔光四射,嫵媚動人。看的周圍這些男兒具是一呆。
商烈笑道:“公子說笑了,屬下怎敢欺騙公子呢。昔日屬下長年跟隨在獨孤將軍左右,過的都是戎馬生活,坐騎就是我們最親密的夥伴,屬下自然是對這相馬之術瞭解一二。”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哈哈,原來商烈你還是一個相馬的行家,若是以後本公子開個牧場養馬,你到是一個難得的幫手哩。”
“沒問題”商烈拍着胸脯道:“經我手裡鑑定的馬匹,十之八九是錯不了,到時候保證公子是隻賺不賠。”看來商烈的確是對馬有濃厚的興趣,一提到馬,他就來了興致,我們大家也不忍打斷他,只好站在一旁聽他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古代的善於相馬的人,寒風(人名。後面同)是相口齒,麻朝是相面頰,子女是相眼睛,衛忌是相馬嘴的毛,許卑是相馬的臀部,投伐是相馬的胸肋,管青是相嗎的嘴脣,陳悲是相馬的腿腳,秦牙看馬的前面,贊君看馬的身後,所有這十個人,都是天下相馬的高手。就像趙國的王良,秦國的伯樂、九方皋,全都掌握了其中的奧妙,他們之所以相馬的方法不同,是看準了馬的某一特徵,就知道馬的骨骼的高和差,腿跑得快和不快,體質的堅韌和脆弱,耐力是長還是短。
世人皆說伯樂乃是相馬的大家,其實不然,那九方皋的相馬之術更是精湛,尤勝伯樂。這其中還有一個故事相傳,不知公子願聽否?”
我剛要說話,卻聽見傅君嬙搶先興奮的答道:“講故事?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聽人講故事了。商大哥快講,我們都聽着呢。”
商烈轉過頭,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畢竟我纔是他的主人。我爽朗的“哈哈”一笑道:難得嬙兒這般高興,而且商烈你有這麼好的相馬本領,我們怎能錯過這個機會呢。呵呵,現在我都對這相馬之術產生了興趣哩。快快說來。”
商烈臉上露出喜色,以前可是很少有人給他這個能展示他相馬之術的機會,忙清了清嗓音道:
“伯樂是春秋戰國時期秦國有名的相馬能手,他的相馬技能是天下有名的。
在伯樂暮年之時,有一回秦國國君秦穆公召見他時間他說:“您的年紀也很大了啊!在您的後輩人中有誰能夠繼承您尋找千里馬呢?”伯樂回答道:“對於一般的良馬,它的特徵很明顯,是可以從其外表上、筋骨上觀察得出來。而那天下難得的千里馬呀,看起來它與一般的好馬差不多,論其特徵,也是很難捉摸,好像是若有若無,若隱若現。不過,千里馬奔跑起來,又輕又快,剎那間從你眼前一閃而過,不一會兒遠馳得無影無蹤,讓人看不到飛揚的塵土,尋不着它奔跑的足蹄印兒。我的兒子們都是才能低下的人,對於好馬的特徵,我可以告訴他們,對於千里馬的特徵,那隻能意會,不可言傳,僅憑自己相馬的經驗來判斷,他們是無法掌握的。不過,在過去同我一起挑過菜、擔過柴的人當中,有一個名叫九方皋的人,他的相馬技術很高,的確不比我低,請大王召見他吧。”秦穆公便召見了九方皋,叫他到各地去尋找千里馬。
九方皋到各處尋找了三個月後,回來報告說:“我好不容易爲大王您尋找到了一匹千里馬。不過,那匹千里馬眼下正在沙丘那個地方。”秦穆公問:“那匹馬是什麼樣的馬呢?”九方皋回答:“那是一匹黃色的母馬。”秦穆公於是派人去取,卻是一匹黑色的公馬。這時候秦穆公很不高興,就把伯樂叫來,對他說:“你該怎麼說呢?太不中用啊!你推薦的人連馬的毛色與公母都分辨不出來,又怎麼能認識出千里馬呢?”
伯樂這時長嘆一聲說道:“想不到他識別馬的技術竟然高到這種地步了啊!這就是要高出我千倍萬倍乃至無法計算的長處了。像九方皋看到的,是馬具有的精神和機能,他看馬時,眼裡只看到了馬的特徵而不着馬的皮毛,注重它的本質,去掉它的現象;他只看那應該看到的東西,不去注意那不該注意的東西;他審察研究時,只注意那應該審察研究的方面,拋棄了那不必審察的方面。九方皋相馬的價值,遠遠高於千里馬的價值,這正是他超過我的地方啊!”等到把那匹馬從沙丘那地方牽到秦穆公和伯樂面前時,大家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天下少有的千里馬。
公子,你說這九方皋的相馬之術是不是已經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實在是讓人神往和敬服。”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此人的相馬之術確實高明,但是這個故事還有另一層深意。”
商烈恭聲道:“請公子賜教。”
我笑着環視了周圍的衆人一眼,見他們都在等着我的下文,便不緊不慢道:“這個故事其實是在啓發我們:看問題時要有所捨棄纔有所專注,同時要將獲得的感性材料去僞存真,去粗取精,這樣才能把握住事物的本質。”
商烈聽後,心中一震,目光中充滿了恭敬之色,他環視周圍,身旁的衆人無不和他一個神態,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我可以從如此的一個小故事中悟出這樣一個人生哲理。
衆人沉默了約一盞茶的功夫,除了我的幾位嬌妻外,全都躬身道:“屬下謝主上教誨。”
我笑着向他們擺擺手,然後圍着這幾匹馬看了看,然後轉過身,問商烈道:“商烈,你看這些戰馬哪一匹才適合作我的坐騎呢?”
商烈看了看這些戰馬,然後一本正經的對我道:“稟公子,這幾匹戰馬中沒有一匹是適合公子的。公子的坐騎只可遇,而不可求。”
“哦?”我疑問道:“爲何又如此之說?”
“天下萬物,皆有一個共性,那就是會本能的對身邊的王者之氣產生一中畏懼,這雖然並不會對它們自身造成影響,但勢必會影響它們的攻擊力,馬更是如此,此爲氣質。如果一個人的氣質能和他的坐騎的氣質產生共鳴,也就兩者在各自領域內的身份地位相近,那麼這樣一來,人馬之間的配合就會臻於完美之境。突厥的馭馬之術遠遠高於中原漢人,不是因爲兩者的戰馬優良差距大,也不是人的馭馬技術相差懸殊,而是因爲突厥人必修的一種生活技能就是如何找到一匹真正適合自己的坐騎。因爲,對他們來說,找到適合自己的坐騎,就相當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生存的最好夥伴。氣質相同,靈犀更容易相通,駕馭起來自然就會靈活多變,神鬼莫測。
屬下觀主上皇城夜戰之威,足以傲視天下,羣雄皆仰視之。主上的坐騎必須能夠經受的起主上的皇者霸氣。因此,主上的坐騎亦必須是馬中之皇。否則,不但對主上無利,反而有害。”
“這麼說來,倒是沒有適合我的坐騎了。”我又些失望的說道,畢竟來到這個時代又是沒有一匹屬於自己的坐騎,豈不是人生一大遺憾?
“屬下並不是這個意思,依屬下之見,天下間只有一種馬可作主上的坐騎。”商烈不緊不慢的說道,語氣似乎有些不自然。
我聽他如此一說,來了精神,面露喜色,忙追問道:“快說,是何種馬?”其他衆人也都豎起耳朵靜聽,看樣子他們似乎比我更想知道這馬究竟是何方“神聖”。
商烈擡起頭,正色道:“龍駒!”說這兩個字時,眼中自然的流露出尊敬之色。
“龍駒?”我皺着眉頭嘀咕着,心中對這個名字倒是十分的陌生,於是向四周看了看,見衆人和我的表情一模一樣,茫然不知這龍駒爲何物。
我尷尬的笑了笑,對商烈道:“看來還得由你來說了,你看看這些人,和我一樣,對馬是一竅不通。”
商烈笑了兩聲道:“莫說是主上,就是自認爲相馬之術小有成就的我對這個‘龍駒’亦是瞭解甚少。從名字就可看出此馬乃是馬中之龍,馬中之皇。傳說此馬原本是玉皇大帝的坐騎‘寒月烈陽獸’因觸犯了天條而被貶入凡間,當然這只是傳說而已,可是也足以說明此馬是何等的高貴難覓,當真可稱得上是百年難得一現之萬里神駒!”
傅君婥接話道:“師傅最是喜歡中原的文化,這‘寒月烈陽獸’我倒是聽師傅談起過,可是這龍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呵呵,真想見上一見這傳說中的萬里神駒。”
“是啊”衛貞貞接着道:“不知這等神駒要到哪裡去覓得,‘飛馬牧場’在江湖上這般有名望,不知那裡是否有這龍駒?”
商烈恭聲道:“回夫人的話,據小的所知,‘飛馬牧場’絕對不會有此神駒。俗話說‘懷壁其罪’,以‘飛馬牧場’的實力,要使有了此等天下權貴王者夢寐以求的神駒,縱使是商雄再世,‘飛馬牧場’也難逃覆滅的命運。”
這時商烈旁邊的一名威武挺拔的男子問道:“商大哥是否言過其實了,這龍駒之說既然是如此的飄渺,可能只是一個傳說也說不定哩。”
其他人也隨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