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的擔心果然應驗了,在唐顯與單雄信的率領之下,“狼牙”軍如其名,鋒利的有如一把滴血的長劍,深深的插進了敵人的心臟。經過鮮血的洗禮之後的“狼牙”更是展現出了他陰森猙獰的面目,更盛死神手中的奪命鐮刀,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才三天不到的時間已經勢如破竹一般剿滅了大半的馬賊,而“狼牙”則是未掉一顆牙齒!寇仲一聽這個消息,驚喜之餘更是擔心,心道被兩人這樣搞下去用不了幾天自己就要打道回府返回洛陽了。哪裡再敢耽擱下去,馬上命令八百里快騎分兩道命令給唐顯與單雄信,命令此二人原地修整。
而此時洛陽的情報也是雪花一樣的飛到我的手中,果然像我預料的那樣,關於郎奉身份的流言已經鬧得洛陽城內人盡皆知,人心惶惶。若是這些流言是假自然也就不會引起郎奉的注意,可是偏偏流言並非空穴來風,恰恰點到了郎奉的要害之處,郎奉又怎能不陣腳大亂,此刻他一方面用血腥的策略來鎮壓洛陽的流言,同時加快擴充實力的腳步。王世充似乎也收到了風聲,加大了對皇宮的防衛。
我與寇仲等人就洛陽的情報仔細的研究了起來,一直到半夜才結束。來到住處之後祝玉妍等女都已經睡熟,不忍心打擾她們,只好孤枕而眠。
濃濃的夜色深深的籠罩在這天下第一險關之上,城頭上零星點綴的火把“呼呼”的燃燒着夜色,黑暗更襯托出虎牢的神秘與幽靜。突然靜謐的夜空之中悄然的劃過一個朦朧的黑影,猶如穿梭在夜空的鬼魅一般,輕靈精巧的避開城樓巡邏士兵的視線,身法快如閃電動作優美,蜻蜓點水一般的在空中幾個折身,在夜色的掩護之下迅速的融入到一所宅院的黑暗之中。
此人一身彈性十足的緊身束衣,細膩柔滑的質地微微的反射着淡淡的充滿質感的光澤,此種極品的絲綢縱然是大富之家也是絕無僅有。高挺的雙峰,完美的曲線,平坦的小腹,修長勻稱的美腿及誘人的豐臀包裹在富有彈性的夜行衣中更襯托出了身材的玲瓏剔透。雖然黑巾蒙面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柳葉彎眉之下,朦朧着淡淡哀傷的秋眸更是有着勾魂懾魄的魅力,只有絕頂的姿色才能配的上這樣的一汪清潭。
真是人間尤物,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我情不自禁在心中暗暗讚歎了一聲。此女多做飄逸,身法輕靈,顯然對隱匿一道十分的精通,但是又怎能瞞的過我的耳目。從她飄落到我居住的院落的那一刻的時候就已經被我的神識所捕捉到,然後我則是故意打了幾聲鼻鼾,將她引來了我居住之處。
黑衣女子悄無聲息的來房間之外,靜靜的佇立了一會兒,彷彿是在享受着黑暗的寧靜,然後輕輕的擡起手臂,兩道真氣無聲無息的推開了房門。輕靈的飄身而入,默然而專注的環視着四周的一切,似乎是要將這些都銘記在心中一般。婀娜多姿的舉步輕移,信手拿起桌上還有半盞殘茶的茶杯,手指微微的顫抖着在杯沿之上輕輕的摸梭着,淡淡的哀愁在她幽靜如深潭的雙眸中泛起絲絲的漣漪。良久之後,吐氣如蘭,輕聲的嘆了一口起,轉過身靜靜的座到了我的牀邊,白皙嬌嫩的玉指輕柔的撫上我的臉頰,冰涼入心,濃濃的哀怨之中夾雜着脈脈深情。晶瑩的淚花在雙目之中打轉,女子輕嚶一聲,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安安靜靜的伏在我的胸口之上,讓自己的臉頰毫無間隙的緊緊的貼在我的身上,雙脣之間輕輕的呢喃,細若蚊聲,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呢喃的究竟是什麼,淡淡的哀傷融合在靜謐之中,瀰漫着整個房間。良久之後,她才依依不捨的直起身來,含情脈脈的看了熟睡的我一眼,靜靜的在桌上放下一封信箋,悄然而去。
等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之後我才莫名其妙的自牀上坐了起來,心中着實詫異,我的身體雖然在裝睡,可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逃不出我的神識。看她的舉動似乎對我情根深種,可是我絞盡腦汁也回想不出此女的身份,只是依稀的覺得她那充滿哀傷的眼神有些似曾相識。爲何她動作如此大膽,竟然敢伏在我的胸口之上,難道一點也不擔心驚醒我嗎?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胸口上她殘留的凝聚着陣陣幽香的溫度,心中有些詫異,還是她早已經知道我是在裝睡,而故意在我的面前演習,裝出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整個過程由始至終我都是清醒的,因爲在她的身上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殺氣,再自己的好奇心的作用下想對此女的舉動探個究竟,這纔沒有打斷她。
苦笑的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信箋,輕輕折開,伴隨着一陣芳香映入眼簾的則是清秀淡雅的筆跡“郎奉圖謀洛陽,暗中與李子通,蕭銑,林士宏,朱粲相勾結欲置君於死地。望君早謀。”
第二天我將衆人召集到了一起,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與衆將知道,當然其中黑衣女子對我的脈脈深情我士肯定不會說出來的,並將她留下的信箋交給了衆人傳閱。
可能是“狼牙”的表現讓寇仲非常的滿意,剿滅馬賊已經兩萬餘人,“狼牙軍”竟然沒有折損一顆“牙”,只有七百多人受了些輕傷,寇仲的心情十分的舒暢,將手中的新籤交給楊公卿之後,嘆了一口氣道:“唉,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大哥晚上睡覺都有美女相探,可是可憐我寇仲大好男兒至今仍是光棍一條,天理何在啊?”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是不是變向的催我馬上去嶺南宋家給你提親?”
寇仲聽到“嶺南宋家”四個自登時眼冒精光,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忙岔開話題道:“依大哥所看此女子信箋所說郎奉與李子通等人勾結一事是否可信?”
我思量了一下道:“郎奉的野心以及他的身份我們早就知道了,‘灰須’的身份雖然沒有確切的證實但是也是八九不離十,所以我覺得這件事假不了。這也剛好解釋了爲何我們剛剛攻佔虎牢沒有多久,周圍就冒出瞭如此實力強勁的馬賊。沒有李子通,蕭銑這些人的支持,鬼才相信他們敢鋌而走險。”
楊公卿疑惑道:“郎奉身份特殊,洛陽現在又是流言四起,肯定瞞不過李子通,蕭銑等人的耳目。在沒有完全的掌握洛陽之前,郎奉怎麼敢節外生枝?李子通,蕭銑,朱粲無一不是狡詐之人,與這些人相勾結無異於與虎謀皮,一個不好就會引火燒身,死無葬身之地。”
“楊公雖然說的有些道理,不過郎奉此人絕非泛泛之輩。”心思縝密的徐子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接着說道:“當初我領人偷襲瓦崗軍營地的時候,駐守的士兵防備異常的鬆懈,幾乎讓我誤意味是敵人的誘兵之計。在發動了偷襲之後,營地駐守的士兵更是驚呼四起,還沒開打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現在仔細的想想其中肯定有郎奉事先安排好的奸細在作怪,就算我們沒有派人去偷襲營地,估計這些奸細也會在適當的時機燒掉瓦崗的糧草,逼李密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