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內堂之後,在獨孤峰的吩咐下,房內的兩名丫鬟恭敬的退了出去,獨孤鳳也在我好言安慰下之下止住了哭聲,紅着臉掙開開我的懷抱,擡起頭向我問道:“天哥爲何會採用如此的方法爲嬤嬤醫治?”
獨孤峰與尤楚紅也在凝神靜聽。
我笑了笑:“尤前輩的哮喘病是由於練功走火入魔引起的,而且淤積了三十年之久早已經深入髓骨,所以只能採用以毒攻毒的這個辦法。這個方法說白了有些類似與佛家的伐毛洗髓,但是因爲尤前輩本身已經有了很高身的內功,所以需要一種與其真氣極爲神似的真氣護住她的心脈,因此我才故意激怒獨孤閥主,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夠全力出手,這樣才能吸收他更多的真氣。而且事先我也向尤前輩說明了這一點,至於外面的打鬥則是純屬與誤會。”我嘴上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心裡卻是暗道:嘿嘿,本來我的確是可以不枉動一根手指就能夠治好尤楚紅的病,可是我若是這麼做了還怎能達到威懾獨孤閥的目的?嘿嘿,有時候耍些手段還是必要的。
獨孤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雙剪似水,秋波暗送的向我接着問道:“天哥,現在嬤嬤的病是不是已經完全好了?”
我還未說話,尤楚紅挺直了腰板走到了獨孤鳳的身邊笑道:“傻丫頭,三十年的病哪裡能說好就好,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獨孤峰這時開口說道:“少俠剛剛不是說只要在施以金針刺穴之法就能夠完全的醫治好家母的病嗎?不知道何時施針?”
獨孤鳳聽後看了看一臉正色的獨孤峰,然後向我有些驚訝的氣急道:“這下糟了,我光纏着天哥快點來未嬤嬤醫治了,所以天哥根本就沒有時間拿金針,這可如何是好?”說完頓了一下,接着向我說道:“不如鳳兒這就與天哥回酒樓去取來吧。也好早些醫治好嬤嬤的病。”
尤楚紅見獨孤鳳如此的孝順,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慈祥欣慰的笑容。獨孤峰也是微笑着不住的點頭。
我向獨孤鳳笑道:“鳳兒無需着急,我雖然沒有將金針帶在身上,可是鳳兒卻是帶着呢。”
獨孤鳳聽後詫異的問道:“我?我身上怎麼會有金針?”
我伸手撫摸上獨孤鳳的秀髮,她身體微微的一顫,卻是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任由我摸上她烏黑靚麗的披肩長髮,臉蛋紅撲撲的可愛動人。獨孤峰與尤楚紅兩人只是對視一眼,含笑不語。我笑着向獨孤鳳說道:“鳳兒能給我一根長髮嗎?”
獨孤峰與尤楚紅聽後心中凜然,心道:難道他向用頭髮作針?
獨孤鳳櫻口微張,驚奇的向我詢問道:“當然可以,只是天哥要頭髮做何用處?”口中問說完,微微的躬下腰,偏側着頭讓長髮垂在她的眼前,然後雙手輕輕的撩撥了幾下,動作嫵媚而優雅,頭髮自然而然的分散開來。獨孤鳳隨意的從中拔下來一根,遞給我,嘴角卻是掛着更爲羞澀迷人的醉人笑意。
我心中有些奇怪,不就是要一根頭髮嗎?怎麼也羞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她羞澀的樣子的確很漂亮,與她平時的那種有些潑辣大膽形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美。
獨孤鳳見我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臉上,無意間瞥見尤楚紅與獨孤峰兩人都在微笑的看着她,臉上的紅暈更是迷人,羞澀的別過臉去嬌嗔道:“看什麼?呆子,還不快去爲嬤嬤治病。”
我哈哈一笑,調笑道:“遵命。”然後同尤楚紅說道:“前輩請。”
尤楚紅平躺在榻上,感激的說道:“有勞公子了。”
我微微一笑,手中凝聚稍許的真力,柔軟細長的兩尺頭髮瞬間就硬若鋼針。緩緩的鬆開捏着頭髮的手指,鋼針一般的頭髮筆直的懸浮在我的手掌之上,只此一手,獨孤峰心中又是一驚,能夠讓物體懸浮在手心之上自己也可辦到,將內力灌注道頭髮上使其直立起來自己也能辦到,可是兩者同使真力能夠隔空灌注到頭髮中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唉,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年輕高手,可是卻又偏偏查不出來他的身世。不過能夠破掉五行大陣的人,有如此的功力也是不足爲奇。”獨孤峰心中默想着。
在我的真力的崔動下,頭髮斷成七節,分刺在尤楚紅身體的七個大穴,其實這都只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現在尤楚紅早已經完全好了,怪只能怪我上次見到尤楚紅的時候已經說過了要金針刺穴,否則就不會如此的麻煩。
我象徵性的小心謹慎的爲尤楚紅施針,無殺真氣藉助頭髮躥入到尤楚紅的經脈之中,尤楚紅此時只覺的一股暖流流入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四肢百舒,說不盡的受用。
獨孤峰走到牀邊的檀木椅上坐下,閉目養神。獨孤鳳卻是悄然可愛的站在我的身邊一步也不離開,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臉看個不停,臉上的醉人的笑容更勝剛纔。
過了一會兒之後,我收回七節頭髮,長出了一口氣道:“已經行功完畢,尤前輩此時最好先做一些輕微的活動有助於刺激體內新生真氣的循環。”
尤楚紅滿面紅光的站起身來,臉上紅潤的血色彷彿使她一下子年輕了三十年,看了一眼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的獨孤峰,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向獨孤鳳笑道:“走吧,丫頭隨嬤嬤到花園中走走。”
獨孤鳳有些不情願的看着我,然後又看向尤楚紅欲言又止。
尤楚紅心中怎會不知道獨孤鳳此時的心思,拉上獨孤鳳的手臂慈祥的笑道:“丫頭放心吧,你的天哥是不會不辭而別的,呵呵,再說了他救了嬤嬤的性命,也可謂是咱獨孤家的大恩人,你爹爹怎也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離去的,至少也要在咱家用過晚膳才行。”
獨孤鳳聽後,仍舊有些戀戀不捨的隨尤楚紅離去,出門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過頭來羞澀的向我笑一笑。
等她們兩人出去之後,我轉向獨孤峰笑道:“獨孤閥主有是否有事情要與晚輩相商?”
獨孤峰凝視了我一會,哈哈大笑道:“哈哈……於少俠說話果然省去了許多的麻煩,不錯,在下的確是有一些事情要與龍公子商量。公子既然對家母有救命之恩,而且剛剛雖說是誤會,但也要多謝公子對他們的手下留情,否則五行大陣擊破之時救應該是他們五人喪命之刻,是公子保住了他們的性命。因此我也就不在與公子兜圈子,有話只說了。”說到這裡頓了頓,指了指他身邊的座位,示意我坐下說話,然後待我入座之後接着說道:“公子此來的目的恐怕不止是爲家母治病如此的簡單吧。”
我端起身邊的茶杯,悠然的泯了一口香茗說道:“獨孤閥主說的不錯,在下此次前來一是爲尤老前輩醫治,二來是有些擔心獨孤家的前途。”
獨孤峰輕輕的斜視了我一眼,奇道:“哦?龍公子何來如此之說?”
我笑了笑道:“據聞獨孤閥主已經秘密的與李密達成了協議,目標當然就是洛陽了,我說的對嗎?”
獨孤峰眼神中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逝,故作驚訝的向我說道:“公子這個消息是從何而來?本人怎麼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公子誤信了外界的謠傳。”
我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向獨孤峰拱了拱手笑道:“獨孤閥主既然絲毫沒有誠意在下也就不再打擾了,縱然在下心中極爲的不情願他日也只好與閥主沙場對決。在下告辭了。”
獨孤峰絲毫沒有因爲我的起身而動怒,依舊面帶笑容的說道:“公子請坐,萬事好商量,公子又何必動氣,在下也只是與公子開一個玩笑而已,我們的確已經答應與李密合作進攻洛陽。李密坐擁雄兵三十萬,挾新敗宇文化及之威,正值士氣高昂之時,而王世充數次征討李密都是打敗而會,此次攻打洛陽可謂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公子現爲何說爲我獨孤家的前景擔憂了。”
我笑了笑,見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坐回了座位之上,說道:“閥主此言詫異,王世充征討李密雖然數次未果,煞羽而回,但是並不表示李密就一定能夠攻下洛陽,閥主在洛陽居住瞭如此長久的時日,想必知道洛陽城池之堅固是天下任何一個城池都無可比擬的,縱然王世充有萬般的不好,李密想要強攻下洛陽也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同時王世充的手中同樣也握有十萬的兵馬,雖然在數量上看起來沒有瓦岡軍實力雄厚,但是這些都是隋朝的精兵強將,久經沙場,閥主曾經身爲大將軍一職我想他們的實力如何閥主心中一定比我更爲的瞭解。李密雖然號稱雄兵三十萬,可是據在下所知其中尚有獨孤家的兩萬騎兵兩萬步兵,與其是說李密新敗宇文化及,倒不如說李密是慘勝而已,手中的精銳兵馬損失過半,剩下來的戰鬥力可與洛陽精兵一腳長短的也不過是數萬之衆而已。而其他的兵馬只不過是手握鋤頭的烏合之衆而已,倒不是我輕視他們的力量,實在是在大規模的正面交鋒中他們除了能夠裝一裝聲威之外,對己方部隊的戰鬥力沒有絲毫的幫助可言,兵法雲‘兵貴精而不貴多’正是此理,一旦他們在第一輪的攻城中沒有克敵制勝,這些人就是瓦岡軍中的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李密熟知兵法,定然不會率領這些人攻打洛陽,如果我沒有才錯的話,李密定然會親率數萬的精兵,借閥主以及突厥人在城中造成的混亂而發動對洛陽的偷襲,黎陽與蒼城的兵馬不過是李密牽制偃師與管州兵馬的一條計謀而已,統領黎陽蒼城兵馬之人大多是原大頭領翟讓的舊部,他們對李密早就不滿,因爲李密現在勢大所以纔沒有二心,一旦李密攻城失利,閥主認爲單雄信等人還會俯首稱臣嗎?”我在解釋的同時,眼睛也在仔細的觀察着獨孤峰臉上的表情,當他聽到“突厥”二字的時候眼睛中明顯的閃過一絲的驚詫然後是絲許的憤然,顯然他並不知道李密已經與突厥人勾結在一起的事情。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後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面帶微笑的在房中走了兩個來回接着說道:“看似李密現在風光無限,其實瓦岡軍最大的弱點就是毫不團結,由於李密是弒主奪位,又對許多翟讓的舊部趕盡殺絕,早已經引起了內部許多舊將的不滿,現在只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可是若是大龍頭翟讓的女兒翟嬌在李密攻打洛陽陷入困境的關鍵時刻站出來大喊一聲的話,閥主認爲李密的手中還會剩下多少的兵馬呢?”
獨孤峰心中一震,臉上的笑容此時早已經消失,露出了沉思的神色,開始認真的琢摸起來,我卻是接着說道:“但是還有一條更爲重要的原因註定李密絕對得不到洛陽!”
獨孤峰擡起頭來,滿臉疑惑的看着我說道:“什麼原因?”
我哈哈一笑,身上突然散發出一種雄霸天下的王者霸氣,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爲洛陽是我龍天笑的!”
獨孤峰身體猛然一震,處於本能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失聲問道:“什麼?”然後虎目閃爍的盯進我的眼睛,見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玩笑之色,凝視了許久之後放聲大笑道:“哈哈……好!好氣魄!好膽識!聽少俠一言我獨孤峰茅塞頓開,我獨孤家從此就賭上一把,將所有的寶盡數的押在你龍天笑的身上,獨孤家的兵馬定然毫不猶豫的衝向公子大旗所指的任何方向!”接着,一拳重重的敲擊在身邊的茶几之上,惡狠狠的說道:“李密竟然敢命人殺害我霸弟,而且更是揹着我暗中與我獨孤家的仇人突厥勾結在一起,根本就沒有將我放在眼中,哼!此仇不報非君子,他不忍修怪我獨孤峰不義!”
獨孤峰最後的一句話到是聽的我心中疑惑不解,獨孤霸不是吳寒所殺嗎?怎麼會賴到了李密的頭上?管他呢,總之沒有賴到我的頭上就行了。
我哈哈一笑,位獨孤峰酙滿一杯香茗,輕然的笑道:“爲李密乾杯,爲洛陽乾杯。”
獨孤峰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端起手中的酒杯,與我欣然的砰了一下,然後房間中便迴響着他爽朗的笑聲“哈哈……說的好!爲李密乾杯!爲洛陽乾杯!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