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興奮放下手中的酒杯,興奮的說道:“這回有熱鬧可看了,嘿嘿,說不定我還能活動活動解解悶兒。”說到這裡,轉過臉看向跋鋒寒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與你去爭曲敖,你小子也不許與我爭。”
跋鋒寒忙舉起雙手,滿臉的微笑雖然沒有開口,但是無疑已經向他表明了心跡。
宋魯笑了笑道:“年輕人就是血氣方剛,爭強好勝,不過這也是他們最可愛的地方。走,我們也出去看看。”說完,率先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我們四人則是緊隨其後。
等我們幾人來到門前廣闊大四丈的空間時,此間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人,北面李世民、突利和一衆手下打橫排開在北廊之外,人人虎視眈眈正卓立於欄干旁負手俯視梯井下層盡處的伏騫,邢漠飛、王薄和一衆吐谷渾高手則散佈在伏騫身後丈許處,都是臉露冷笑,頗有劍拔弩張的味兒,針對的應是李世民和突利的一方。在我們前面圍觀的人羣中有一對男女格外的引起我的注意,男的風流倜儻,瀟灑飄逸比之徐子陵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難得的是還多了幾分寇仲的粗曠豪情,但真正引起我主意的則是他身上散發的那幾絲難以覺察的魔氣,使我一眼就能夠確定他的身份,多情公子侯希白。悄然站立在他身邊的有些妖豔的女子不用說就定是雲玉真無疑。其實他的人應該只是適逢其會的食客。
果然,聽我身邊的寇仲故作吃驚的語氣道:“美人幫主不是與巴陵的香小子如漆似膠的嗎,今天怎麼來到洛陽,而且還與這位公子眉來眼去的。嘿嘿,不知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真是好福氣。”
雲玉真聽到寇仲當衆出言譏諷,心中惱怒,剛剛還滿臉嬌豔的紅暈此時卻已褪去被些許的蒼白憤然取代,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寇仲與徐子陵兩人,雖然有些做賊心虛,但是爭言道:“寇仲見了師傅不但過來參拜反而出言不遜,哼,是不是在江湖上闖出了幾分名氣就忘記了怎麼樣尊重我這個做師傅的?”
侯希白卻滿臉笑容的向我們這個方向抱拳道:“在下侯希白,多謝寇兄提點。”
在這個時代衆女最看重的就是對朋友的義,對師門的敬,對父母的孝,對主子的忠,若是有人公然違背了其中的一條也都會羣雄所不齒,所以雲玉真如此說可謂直接戳向寇仲的要害。但是卻是有極少的人知道雲玉真曾經向寇仲、徐子陵兩人傳授過輕功。
寇仲哈哈一笑道:“雲幫主說笑了,幫主修煉的是名動天下的‘媚術’,對象則是像侯兄這樣的多情之人,而在下只是粗人一個,適逢其會的闖出了一點名堂,靠的卻是自己的真刀真槍,與雲幫主的‘媚術’可是沾不上任何邊,幫主何來此言?”
雲玉真聽候也是啞然,無言以對。纔想起當初自己在傳授他們兩個輕功的時候,是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之上,除了他們三個當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親眼目睹此事。
原本劍拔弩張的局面此時因爲寇仲與雲玉真的脣槍舌戰反而稍稍的得到了些許的緩解,而宋魯看了看場中對峙而立的衆人以及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突厥高手穆鐵雄,心中登時明白一定是穆鐵雄故意找茬,才被伏騫出手教訓了一番。又見寇仲已經將衆人的視線轉移到了自己這一方,於是發出一陣蘊含內勁的震耳長笑道:“在下嶺南宋魯,不知道秦王與王子因何事引起爭執?”
宋家的名頭不是任何人都敢招惹的,李世民以及伏騫兩方人馬聽到宋魯子報名號之後,紛紛向宋魯拱手抱拳,算是初見的禮數。
李世民向宋魯抱拳笑道:“晚輩李世民見過前輩,家父二十年前與前輩有過一面之緣,亦被前輩的剛正所折服,希望能夠與前輩把酒長談呢。王子無辜的打傷突利可汗的手下穆鐵雄,還請宋魯來說句公道話。”李世民果然不是善與之輩,一句話連削帶打,不但借李淵於宋魯二十年的一面與宋魯拉近了關係,更是給宋魯扣上了一個“剛正”的帽子,使得宋魯縱然不買李世民的面子也不好偏向伏騫這一方,而且恭敬的語氣卻可顯示出他對長輩的尊敬,對他的王者之氣絲毫不損,反而平添了平易近人的親近之感。
不過老薑更辣,只聽宋魯哈哈一笑道:“我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二十年前的陳年舊事哪裡還記得住,多謝李淵兄還記得在下。至於是非曲直在場的衆人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公道自在人心,大家心中都有一個定數在下也不好借這一點虛名來妄斷是非,若國入秦王所言在場的各位江湖兄弟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宋魯的話音剛落,周圍圍觀的看客果然很是配合的跟着起鬨,而這時也將‘梅廳’的衆女吵了出來,紛紛圍在我的身邊。祝玉妍與宋玉致更是已經親暱的一左一右的纏上了我的雙臂,其他的衆女緊緊的圍在我的身邊,寇仲、徐子陵、跋鋒寒三人則是知趣的站在宋魯的旁邊,將位置讓與衆女。
我心中還奇怪爲何如此大膽的敢在衆人的面前露出於自己的親暱關係,微微的低下頭,見她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層粉紅的紗巾。
伏騫的目光落在宋玉致等女身上的時候露出了清晰無比的讚賞之色,看向祝玉妍是則是明顯的驚豔,雖然有紗巾遮面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根據她傲然於世的身材就可猜得出紗巾後面一定是震驚寰宇的傾城絕色,而紗巾更是平添了她讓人無暇以猜的神秘美感,伏騫的目光不知不覺的定格在了祝玉妍的身上,神光中沒有絲毫的褻瀆,所以沒有引起我的反感。
但是祝玉妍卻是不這麼認爲,對她來說能夠如此看她的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而已是她心甘情願的,換作是其他人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褻瀆”,此時見了伏騫的模樣心中哪裡還忍的下,目光中泛過一道不爲人知的精光,像一把利劍刺進伏騫的瞳孔。
伏騫心中一驚,方自清醒過來,身上一層冷汗,心中更是大爲的驚訝:沒想到此女的內功修爲怎的如此精深,遠在我之上。龍天笑身邊的人果然都是異數不可以常理度之。想到這裡,見我此時的目光也是凝聚在他的臉上,向我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傲然站立在伏騫身後的王薄插話道:“請允許王某說句公道話,慕將軍無故阻攔王子已經無禮,更是出言侮辱王子及其家人故而王子纔在盛怒之下出手將慕將軍制服,亦屬合情合理。”
伏騫笑了笑道:“突利你若是想動手大可站出來,本王子一定讓你滿意,爲何只遣一些蝦兵蟹將前來送死?”
李世民哈哈一笑,搶在突利開口之前說道:“將無常勝,勝敗乃是兵家常事,縱然慕將軍技不如人王子也不用出言譏諷,所謂入鄉隨俗,王子此次率衆手下遠來中原難道不知道先禮後兵這個道理?人來,去看一下慕將軍的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憂。”
伏騫絲毫不因李世民略帶挑釁意味的言辭而動怒,寬心的笑道:“秦王殿下大可放心,慕將軍沒有大礙,在下只是暫時的封住了他的穴道,休息一會之後穴道自然就會解開。”
伏騫的話音剛落只見龐玉輕輕的搖曳手中的山青山綠水扇,此雖沒有侯希白的美人扇那般做工精美絕倫,刀槍不破水火不侵,但是也是一把舉世難得的寶山,乃是烏鐵精鋼作骨,天山百年雪蛛絲爲扇面,一般的兵器也是難傷其分毫。龐玉面帶微笑,優先的踱步而出,向前走了一步卻是不知不覺跨出了丈許的距離,雙腳彷彿未着地一般,光此一步就能夠看的除他在輕功上也有着過人的修爲。伏騫雙瞳中更是失閃瞬間的如野獸撕殺時一般的光芒。
衆人見龐玉自李世民的身後站到場中,都知道龐玉定是準備向伏騫這一方的人馬挑戰,估計挑戰伏騫的機率比較大,好事之人心中自然高興,龐玉乃是有名的青年一代高手中的高手,而伏騫能夠輕而易舉的收拾掉慕鐵雄也定然有着一身超然的武藝,兩人越是決鬥起來一定是精彩絕倫,乃是難得一見的場面,自然是希望兩人動起手來,自己在一旁落個輕閒看熱鬧。
伏騫的一干手下見龐玉走了出來,也是紛紛摩拳擦掌,準備與其一戰,龐玉沒有開口名言挑戰他們中間的一人,同時見伏騫也沒有同意的表示,故而仍舊站在原地,但是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龐玉,一刻都沒有從他的臉上挪開。
果然,只聽龐玉笑道:“在下龐玉乃是秦王坐下的一名小將,見王子竟然能夠勝得慕鐵雄將軍,一時手癢,故而下場想親自向王子討教幾招,還請王子不吝賜教。”
一個宏亮粗狂的聲音在伏騫的身後響起,透着一股野性的味道,“在下刑漠飛乃是王子座前小卒,王子萬金之軀就由本人替殿下接過這一場,向龐公子討教一下。”
龐玉笑道:“當然,刑將軍願意下場賜教在下高興還來不及。”
正在這時,董方滿臉堆笑的從衆人中擠了進來向李世民與伏騫笑道:“各位給老朽一分薄面,今日難得各位英雄豪傑齊聚老朽的酒樓,如此大喜的日子實是不宜妄動干戈。”
我心中也是暗道:董家酒樓是天涯海閣的產業,龐玉與刑漠飛這兩人都是高手拳腳上散發的勁氣就足以弄破周圍木製的壁板,與價值不菲雕工精細的欄井,如此酒樓的損失可就大了。不光是如此,兩人一鬧酒樓中的食客定然也會擔心殃及池魚而減少,這可是在打我的錢啊,我當然不願意了。
正在這時,只聽李世民身後大肚偏偏的榮鳳祥,眯起本就因爲肥胖兒幾乎成一條縫的眼睛,嘴角掛着些許不屑意味的笑容向董方說道:“董老闆大可放心,貴樓所有因此而造成的損失由我榮鳳祥一人負責賠償。”
董方冷笑一聲:“榮老闆財大氣粗,說出來的話果然是財氣十足。”看得出來,董方此時的心中對榮鳳祥勢大壓人極爲的不滿,若不是天涯海閣的門規極爲的嚴厲,說不定他會找榮鳳祥的麻煩。榮鳳祥只不過是名義上的洛陽首富,與天涯海閣洛陽分壇比起來差距何止百里。
我心中也是不悅,冷然的瞧向榮鳳祥說道:“榮老闆此言差矣。董老闆當然不像榮大老闆那樣揮金如土,董家酒樓雖然還不堪入榮大老闆的眼但是卻是董老闆的心血蓋起來的,在場的都是豪俠,又豈會做此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榮鳳祥冷哼一聲,沒有對我的言語做出任何的迴應,但是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他臉上的不悅與不屑。
宋魯的笑聲震繞在衆人的耳邊“天笑說的不錯,兩位若是真有切磋之意何不到樓下的寬敞之地?”
榮鳳祥聽到宋魯也是如此說,還以微笑道:“宋老說的是。”
李世民與王子伏騫也是點頭稱善,然後寫一衆手下向樓下走去,龐玉與刑漠飛兩人確實沒有像其他那般,自欄井飛身而下,倒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宋魯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走吧,我們也下去看看,這兩人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他們的切磋定然精彩。”
我向他笑了笑道:“魯叔不認爲我們居高臨下比其他人更有優勢?”
寇仲卻向宋魯笑了笑道:“大哥怎會將他們兩個的切磋放在眼中,現在恐怕只有寧道奇這樣的高手過招纔會引起大哥觀賞的興趣。還是讓我們這兩個小子陪魯叔下去吧。”
宋魯哈哈一笑,向我點了點頭,在寇仲與徐子陵的陪同下,帶着幾個宋閥的子弟走下樓去,而我則是與衆女站在欄井邊上向下看去,這時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轉過頭來,恰看見一名身材玲瓏的女子站在幕鐵雄的旁邊,定睛一看便認出此女正是洛陽城中出名的美女獨孤鳳。
獨孤鳳齊聲道:“咦,此人爲何躺在這裡?”
衆女見我轉過頭來,也紛紛轉身,向身後看去下面的決鬥實在是吸引不住她們的目光。
我笑道:“幕將軍正在休息,獨孤小姐還是莫要打擾他爲好。”
獨孤鳳轉過身,疑惑的看着我說道:“鬼才會相信你的話呢,他哪裡是在睡覺分明是被人以特殊的手法制住了穴道,咦?這幾位是……”
我看了看身邊嬌豔如花的衆女,向獨孤鳳笑道:“她們都是我最愛的妻子。”
獨孤鳳聽後神色一黯旋又嬌笑道:“人說龍天笑的天性風流,更是身邊更是美女如雲,嘻嘻,今日一見傳言果然屬實,不,是幾位姐姐比傳言的漂亮的多。”邊說着邊走到我們的身前,留幕鐵雄一個人孤單的躺在原地。
祝玉妍等女聽到獨孤鳳誇她們美麗,雖然知道這是她的客套話但是心中還是無比的受用。於是紛紛向獨孤鳳微笑的點了點頭。
我向獨孤鳳笑道:“獨孤小姐怎麼又空跑到這裡,難道早就知道這裡有熱鬧可看嗎?”
獨孤鳳橫了我一眼,伸手嬌態的將眼前擋住視線的留海輕輕的撩撥了一下,嬌媚的說道:“哼,虧你還敢問我,不是你當應人家要爲嬤嬤醫治的嗎?哪裡想到人家在家裡左等右等都是不見你的出現,嘿嘿,考慮到家裡其他的人都比較忙,只好由本小姐親自出馬來請龍公子的大駕了。”然後,嬌人可愛的向我身邊的衆女說道:“幾位姐姐可否將你們的夫君借給風兒一用呢?鳳兒要押他去爲嬤嬤治病,嬤嬤現在已經病的不能起牀了。”
我心中奇怪,爲何獨孤鳳初次與貞貞等女相見竟然能夠如此的大方不見有絲毫的靦腆羞澀,旋又恍然獨孤家與塞外的民族有着密切的關係,自然想外族那樣絲毫不像中原那樣處處都將迂腐的禮數放在眼中,故而塞外的女子都中原的女子大膽,敢愛敢恨,性情像男子一般的豪爽。
祝玉妍等女隨在身邊這麼久了,早已經習慣了我的那種隨和甚至有些妄爲的性格,也淡化了原來儒家禮數迂腐的束縛,衛貞貞向獨孤風笑道:“獨孤小姐的性子倒是與我家夫君十分的相像,嘻嘻,這也很得我們姐妹的喜歡呢。”然後轉過頭對我說道:“夫君去看一下吧。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我向衛貞貞調笑道:“鳳兒是不是給了貞兒什麼好處,怎麼得才聽了她一句話就把夫君借了出去?”
傅君婥嬌笑道:“嘻嘻,夫君走了我們姐妹也能清靜一會兒。”
衆女一陣嬌笑,而我則是故作氣憤的瞪了傅君婥一眼,然後隨獨孤鳳離開了酒樓,我與獨孤鳳靜靜的走在直穿洛陽最大的市場的街道上,這裡也是自董家酒樓到皇宮最近路途的必經之地,漸趨正午的洛陽正值一天中最爲熱鬧的時間,街道上來來往往穿着各異的人們熙熙攘攘,姑娘打扮的更是花枝招展,身上的服飾雖然樸素但是不失講究,街道兩旁的叫賣吆喝聲更是入耳不絕,這一切無不透露着洛陽的繁華,王世充此人雖然心胸狹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將洛陽治理的也算是有聲有色,否則他也不能在洛陽之主的位子上一坐十數年。
獨孤鳳一路上都是低着頭,不住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時不時的擡起頭來偷偷的微笑着看我兩眼,然後繼續靜靜的低着頭向前走。
我心中奇怪,女人的心思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難以捉摸的,剛纔還膽大奔放的她現在卻也像其他女子那般矜持起來。於是我將目光從繁華的街道上收回來,轉到獨孤鳳的身上笑問道:“獨孤小姐爲何一直緘口不言?可是不屑與我龍天笑說話?”
獨孤鳳聽後,慌忙的擡起頭來說道:“不是不是,怎麼會呢。鳳兒剛纔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的一時出了神,所以,所以才……”
我笑了笑道:“哦,什麼事情能夠讓小姐出神,小姐能說與我知道嗎?”
獨孤鳳臉色微紅,一反常態略顯羞澀的看向我說道:“天個記不記得剛剛在酒樓的時候是如何稱呼鳳兒的?”
聽了獨孤鳳的話,我仔細的回想起來,纔想起自己不經意的時候喚了她一聲“鳳兒”,心中瞭然看沒想到這個小妮子竟然在爲這一句稱呼欣喜此久。可見是對我動了真情。而我對她卻是有幾分自私的動機,想到這裡心中難免有一些愧疚,可是旋又想到若想在這個亂世當中做出驚天韋地的霸業就必須摒棄心中的那些婦人之仁,雖然不用不擇手段但是也不可拖泥帶水,只要我能夠給予她以後的幸福,她在我的身邊能夠使她過的快樂,我也就沒有什麼可內疚的。
想到這裡,心中頓時豁然開朗,以前圍繞在我心頭的那僅有的一點內疚也是煙消雲散,於是我向獨孤鳳笑道:“如果鳳兒喜歡的話,我以後都以此來稱呼你可好。”
獨孤鳳聽我如此說,登時喜形於色,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美眸中欣喜連連喜孜孜的向我說道:“當然好,鳳兒就喜歡天哥這樣稱呼鳳兒。嘻嘻,和天哥在一起時間過的真快,看,前面就已經是皇宮了。”
我向前望去,一座無比莊嚴卻又是富麗堂皇的讓人咋舌的宮殿出現在我的眼前,進了皇宮入口的勇宣門,便可初窺皇宮的概貌,與其說是一座宏偉大氣,歎爲觀止的宮殿,倒不如說是一個規模宏大的金壁輝煌的建築羣,楊廣果然是一個十足的昏君,光是眼前皇宮的正殿所要花費的金銀就何止億萬,更不用說是其他的絲毫不遜色與正殿的旁殿。可見楊廣定然搜刮了無數的民脂民膏,不激起民變纔怪。
獨孤鳳見我此時被皇宮的氣勢所震懾,忍不住的恬然一笑,調皮的向我說道:“天哥是不是被皇宮的奢華所震懾?楊廣在擴建洛陽皇宮的時候,正是大隋國力鼎盛之時,因此再上面花費的金銀無數,徵集了全天下的能工巧匠,前前後後共用了數年的時間,若是按照大臣裴矩所提供的擴建圖紙來說以洛陽皇宮現在的規模還沒有達到楊廣要求的一半哩。因爲楊廣的身死,大隋的亡國洛陽皇宮現在還有許多的工程半途而廢。否則的話應該比這個還要雄偉壯麗百倍。唉,真是有些可惜了。”
看到獨孤鳳臉上洋溢的自豪的神情,根本就沒有認識到楊廣的昏庸無道,看來獨孤閥圍繞在楊廣的身邊實在是太久了,一向以皇親國戚自居的獨孤閥自然也擺脫不了貴族的那種奢靡的風氣,獨孤鳳自小就在衆人的萬般呵護中長大有此想法也不足爲奇。我向她笑了笑道:“楊廣死的好,否則天下的無數百姓還要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鳳兒說對嗎?”
獨孤鳳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的回答她,本來想說一些皇宮的事情來討我的歡心,可是現在看來我的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欣喜的神色,反而頗有些唏噓。心中一黯,臉上洋溢的笑容也是有些僵硬,有些怯懦的向我說道:“天哥是不是不喜歡這裡?否則爲何一臉的不快?”
我微聳雙肩,語氣有些無奈也有些尷尬的說道:“若說我不向往在這楊的宮殿了生活那肯定是騙人的假話,可是如此的爲一己之慾大肆的搜刮民脂民膏,我自問絕對作不出來縱然是睡在這裡也絕對不會睡的安穩的。”想到這裡,我心中不由得想到了現在的李世民,他的出身也是名門大閥,一直都是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下,又怎會真正的體會到天下百姓的疾苦?雖然李世民在歷史上是一個公認的最偉大的君主,可是縱觀整個唐朝只有一個李世民還有些作爲,其他的李姓君王基本上都是昏庸無道,貞觀之後,天下百姓的生活就開始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佛門寺廟卻是一座接着一座的蓋起來,因爲生活越是困苦百姓越是迷信是沒有神明的庇佑,因此紛紛的燒香拜佛祈求所謂的佛祖菩薩的庇佑,因此寺廟中的香火卻是旺盛的很。
佛祖若真的是大慈大悲,悲天憫人的話爲何還要讓信奉他的百姓交香火錢?而且還美其名曰:“那是體現施主對佛祖的誠意”,無恥!記得當初在看西遊記的時候,其中的一段令我非常的憤怒。唐僧等人到達西天之後,佛祖指派的兩名羅漢,阿可切葉與摩諾陀竟然公然的向唐僧等人所要“小費”否則就不會贈給他們真經,後來孫悟空氣憤之下拉他兩人去找佛祖理論,佛祖卻是笑答道以前也有一個人在取經文的時候沒有交“小費”結果後代一生貧苦,看到這裡我才知道原來佛祖也是分階級的,佛教的本義是好的,可惜卻是被某些佛門的敗類移花接木,篡改了教義,蠱惑人心,這也是我極爲討厭慈航靜齋的一個潛在的原因。
獨孤鳳看到我臉上的憤然之色越來越濃,心中害怕,以爲自己剛纔的話語招惹了我,怯生生的望向我問道:“天哥。是不是鳳兒剛纔說錯了話,惹的天哥不高興,若是的話鳳兒向天哥道歉,天哥你可以打我罵我,千萬別因爲生鳳兒的氣而不理鳳兒。”
獨孤鳳的言語將我從沉思中喚醒,才明白因爲剛纔想起了對佛門做法的不滿兒怒顯與色,看道她此時臉上焦急的幾乎要哭了出來,於是忙安慰她道:“鳳兒多想了,不管鳳兒的事情,是我自己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說話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更加的堅定絕對不能讓李世民得到天下,縱然自己早晚有一天要離開這個空間,也要將寇仲扶上皇位,他或許不會治理國家,但是他卻是懂得因人而用絲毫不在乎手下的出身貴賤,而他自己也絕對不是那種貪圖享樂之人,或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只有出身貧苦的人才能真切的體察到天下百姓的疾苦。雖然我這樣做並不能改變歷史,因爲這裡只是一個與歷史毫無關聯的異次元空間,但是卻能夠爲這個空間開創一段未來,何樂而不爲?
獨孤鳳長出了一口氣,聽到我生氣並不是因爲她臉上立時又恢復了醉人的笑容,心情也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調皮的用手掌拍了拍胸脯,向我嬌聲道:“天哥也真是的,害的鳳兒擔心了這麼久,對了,天哥能告訴鳳兒是什麼事惹天哥生氣嗎?”
我向她笑了笑,心中暗道:這些東西可是不能告訴你,否則你一個不小心突然的說了出去不引起幾方人馬對我的追殺或者說是讓幾方人馬前來送死纔怪。而恰在此時我們已經來到了獨孤家現在暫居的東宮,見到門前有數十名身寬體胖的錦衣大漢,威風凜凜的站在門口,一名威武挺拔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負手站立在中央,不怒而威,眼神中精光涌動,兩道更似雷電的目光遠遠的打量着我,似乎在我的身上搜尋着些許的破綻,好伺機看到我的內心深處。可是這股強大的目電卻是被我身前三尺處的一道無形的氣牆頂了回去。眼前的男子不由得“咦”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讚賞的微笑。
獨孤鳳見此亦順這我的目光向前望去,甜甜的叫了一聲“爹爹”然後跑了過去撲到了中年男子的懷中,我心中瞭然此人便是獨孤閥的閥主,名震江湖的獨孤峰由於有一聲精湛的內功,使得他的樣貌看起來比實際的年齡年輕了至少二十歲。
我獨孤峰微微行禮道:“晚輩龍天笑見過獨孤閥主。”
獨孤豪爽的哈哈一笑道:“龍少俠的功夫果然了得,不愧是年輕一輩的翹楚。請進,家母已經恭候多時了。”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連同獨孤鳳一起側在門口,給我讓路對我可謂是禮遇之極。
我謙虛了幾句之後,在獨孤峰父女的陪同下一起走了進去,沿途的迴廊之上每五步便是肅穆筆直的佩刀大漢,看其神情以及站姿就可以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並且久經沙場的兵士,每個人的佩刀之上都隱隱的散發着絲絲的殺氣,一路下來,這樣的黑衣大漢少說也有個六七百名,可見獨孤峰所掌握的實力的確雄厚,縱然是強如寇仲這樣的高手,若是同時被這許多精於廝殺的兵士圍攻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皇宮的佔地之廣的確是名不虛傳,我們三人穿過了幾十道錯綜複雜的迴廊之後方看到東宮的正門,步入大廳卻見屋內此時已經坐滿了人,有些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間中來回的走動着。時不時的從垂簾的那堂中傳出來兩聲已經有些沙啞的咳嗽以及喘氣的呻吟聲。向來這些人都是獨孤家的族人,而且應在在獨孤家中處於很高的位置,否則也沒有資格出現在這個房間當中。
這時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男子第一眼瞧見我們三人走進來,慌忙的站起身疾步走到獨孤峰的身前,瞟了我一眼之後向恭敬而又急迫的向獨孤峰說道:“爹爹你總算時回來了,阿婆的喘息聲越來越重了,宮中的太醫也是束手無策,這可如何是好?”
我心中恍然,想必眼前這個喚獨孤峰作爹的青年就是獨孤家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獨孤策了,想到他曾經與雲玉真有過一段關係,不由得的細細的打量了他兩眼。
獨孤策長的與獨孤峰並不是十分的想象,也可以說是隻有高挺的鼻樑與他爹別無二樣,皮膚不像獨孤峰那般黝黑而充滿這野性與強大的味道,顯得過於的白淨了一些,搭配上他端正的五官,到也是風度翩翩,不失爲英俊瀟灑的美男子,在加上他所擁有的強大的家族實力,的確對女性充滿着十足的誘惑力。
獨孤鳳恬然興奮的向獨孤策笑道:“大哥放心吧,鳳兒已經把天哥請回來了,他一定能夠醫治好嬤嬤的哮喘病的。”
獨孤策冷哼一聲,輕蔑的瞥了我一眼,然後看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哼,我就不相信爹爹訪遍了天下的名醫,對阿婆的病也是無能爲力,就平他就能夠治好阿婆的病。說不定他也只是徒有虛名,不過是想沾我獨孤家的光而已。”
獨孤峰向獨孤策怒喝道:“畜生你還不閉嘴!龍少俠乃是爲父請來的貴客,不不但不行禮數參拜還惡語相譏,我平日裡是怎樣教你的,告訴你爲人要謙和你總是不聽,還不向龍少俠道歉!”
我^哈哈一笑道:“獨孤公子快人快語,甚合在下的脾氣,道歉就免了,至於能夠醫治好尤老前輩的哮喘病就讓時間來作一個見證好了。”
獨孤策白了我一眼,站在在了一邊,獨孤峰瞪了他一眼,然後向我粗略的介紹了一下正在向我們走來的數人。爲首的無名老者獨孤陽,獨孤刃,獨孤威,獨孤宇,獨孤勇分別是家族中的長老,尚且是獨孤峰的長輩,一眼就能夠看出這幾個老傢伙的功力不在獨孤峰之下,雖然不及尤楚紅的精純,卻也是相差不多。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三名中年男子獨孤正,獨孤明,獨孤烈則是獨孤峰的堂兄弟,也都是武功高強之人。獨孤家的衆人看向我的神態極爲的傲慢,臉上彷彿用刀子刻着對我的不信任,若非看在獨孤峰的面子上,恐怕定會無視我的存在,更不用說向我象徵性的抱拳招呼了。
我心中一陣冷笑,若非是念在獨孤家的實力對我以後可能會有所幫助,而且獨孤鳳又是對我情有獨鍾的話,老子才懶得理尤楚紅的死活,有何來的在這裡受你們的白眼,哼,看來過一會兒老子要找一個辦法名正言順的修理修理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老混蛋。一來殺殺獨孤閥的銳氣,二來也可以讓獨孤峰從新考慮定位獨孤閥以後的歸屬。以獨孤閥現在的聲望以及實力縱然是想稱霸一方也是極爲的困難,楊廣在的時候,獨孤閥尚可依着裙帶關係盛極一時,但同時也落得了惡臭的名聲,所以現在的獨孤閥絕對只能找到一個可以依附的強大的靠山才能生存於世,否則必定會成爲其他實力藉以提升威望的基石。獨孤峰不是傻瓜,不但不是傻瓜還是一個十分精明的老狐狸,其中的厲害關係他應該比我清楚的多。
我頭腦中迅速的思索着如何達到威懾獨孤閥衆人的目的,剛剛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便聽獨孤峰對我輕聲親切的說道:“請龍少俠隨老夫到堂內爲家母醫治。”然後轉過頭向周圍的獨孤閥的衆人吩咐道:“鳳兒與我一同進去,其他的人在庭中相候。”說完徑直的走在前面爲我領路。獨孤鳳則是精靈乖巧的故意與我並肩而行,看的獨孤策是怒目而視卻是不敢躍雷池半步,其他衆人雖然也不滿獨孤峰對我的信任,但也是心怒而緘口不言,可見獨孤峰這個閥主的地位在家族中有着極高的威望。
緩步步入內堂,便見尤楚紅頹然的仰臥在榻上,花白的頭髮蓬然兒而雜亂的散落在榻前,更是有一小部分垂落下來,如刀割又似溝壑的褶皺一層疊覆一層的彷彿乾枯的樹皮一般包裹在她的臉上,乾癟的手指如同枯朽多年的樹枝了無聲機的裸露在輩子外邊,若非劇烈起伏的胸口尚能證明她還殘留一口彌留之氣,整副模樣與枯癟即將腐臭的屍體沒有多大的分別。
縱然是獨孤峰這樣一個經歷過大風浪的梟雄見了尤楚紅的這副模樣也是老淚縱橫,獨孤鳳此時更是已經撲在了尤楚紅的身邊,伏在她的身上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悄然的來到獨孤鳳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道:“鳳兒放心吧,一會兒我一定能夠還你一個鍵健康康的嬤嬤。站起來,讓我先爲尤老前輩把把脈。”
獨孤鳳悲悽的轉過頭,俏臉之上清晰的淌過兩條明亮的淚痕,紅腫的雙眼,向我抽泣的點了點頭,在身邊丫鬟的攙扶下勉強的站起身來。但卻是依依不捨的站在我的身邊。
我微笑這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尤楚紅,之見她微微的睜開皺癟的眼皮,黯淡無光的眼神在我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之後,便又隨着眼皮的閉合而消失,嘴角的肌肉勉強的抽動了一下,算是知道我已經到來。
獨孤峰與獨孤鳳兩人都是目不轉睛的注視着我的一舉一動,只不過兩人的目的不同,獨孤峰是怕我對尤楚紅做出危害的動作,而獨孤鳳則是一直堅信我能夠醫治好尤楚紅。
這時兩人之間我的嘴脣輕微的蠕動了幾下,突然見我的眼睛中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寒光,獨孤峰心中一震,獨孤鳳則是心中詫異,又見我猛的暴喝一聲,但手揪住尤楚紅的領口,將尤楚紅的身體高高的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