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應龍道:“看來這次想不進攻牧場都不行了。否則等李建成的三萬精兵趕來援助,我們就會腹背受敵,不死恐怕也要被扒下一層皮。讓人頭疼的是我們到現在仍然沒有一個好的辦法。”
毛燥道:“大哥無需爲此事煩憂,我們尚且還有十多天的時間,到時候一定會想出一條好的計策,就算沒有萬全之策,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對牧場強攻也是勝券在握。”
曹應龍沒有搭話,沉默了一會道:“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容我自己的想一想,老二老四你們也先自休息去。”
毛燥與向霸天對望了一眼,起身道:“如此我們兄弟二人就先行告退,大哥莫爲此事過度傷神,身體要緊。”曹應龍應了一聲,像二人擺擺手,毛、向二人退去。
“看來今晚能得到的消息也只有這些了。我留在這裡也是無用,不如早日回去以作對策。只是這‘建來望止’究竟作何解釋真是讓人費解,也只有回去與衆人商議,或許能得到些啓示。”我又在帳篷外潛伏了一會兒,仍不見裡面有什麼動靜,才騰空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我回住處的院中,見衛貞貞等女的幾個房間都是空空如也,便知道她們此時一定是在院中的一個會客廳閒聊。我們居住的這個庭院乃是牧場用來接待貴賓用的客園,有自己獨立的膳房與會客廳。等我來推門而入的時候,將裡面閒聊的幾女嚇的一驚,就連在一旁自己品着香茗的商震也是微微動容。
我不理衆人驚訝的表情,徑自走到桌旁自斟自酌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商震則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過了一會道:“天笑此去有何發現?呵呵,現在是不是可以回答老夫心中的疑問了?”
我對商震笑了笑,然後向商秀珣問道:“秀珣是不是心中也有與商老同樣的疑問?”
商秀珣微微一愣道:“龍大哥爲何知道秀珣心中有疑問?至於小妹心中的疑問是不是與二叔的相同在二叔沒有說出來之前,秀珣就不得而知了。”
我笑道:“我不僅知道你心中有疑問還知道你心中的疑問是什麼?”
這時傅君婥也是奇道:“夫君又不是秀珣腹中的蛔蟲又怎會知道秀珣心中的想法?呵呵,雖然君兒一直都相信夫君,可是此時心中也是頗爲奇怪爲何夫君行事總是能給人以驚喜於差異?似乎夫君對整個天下的事情都瞭如指掌一般。”
商秀珣也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相信我知道她心中的疑問。
我又看了商震一眼,然後笑道:“秀珣遇上老是不是心中有些對在下今晚的舉動有些不齒或是說根本就不贊同在下行刑逼供?還有則是對在下一直在衆人面前出言奚落柴紹而心中有些不滿?但是處於在下同樣是牧場現在最終要的客人之一,也可以說是幫助牧場度過難關的合作伙伴之一纔沒有當中質問我,故而留下來等我的解釋。”
商震聽了我毫不加掩飾的花不由得臉色一紅,咳嗽兩聲以掩飾臉上此時的尷尬。商秀珣也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神色有些黯淡,不敢擡頭看我。細弱蚊聲的說道:“秀珣也是有苦難言,龍大哥會不會因爲次事兒怪罪秀珣?”
我爽朗的笑道:“秀珣看我像如此小氣的人嗎?你們有此擔憂也是情理中的事情,畢竟你們現在是牧場真正的主人,你們所有的心思都要將牧場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柴紹也是牧場的客人而且至少已經牧場交好幾年以上,他現在手中掌握的實力對牧場這次度過難關有極大的幫助。在下是一個明事理之人,又怎會因爲看不開這些事情而怪罪秀珣?”
商秀珣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道:“嘻嘻,秀珣就知道龍大哥心胸開闊,決不會因爲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生秀珣的氣的。龍大哥現在是不是可以解除小妹心中的疑問了呢?”
商震此時也是豎起耳朵傾聽,此事非同小可,將直接影響到牧場對柴紹一干人馬以及其所代表的李家勢力的關係。
我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想了想語氣凝重的說道:“在我解釋之前,還請秀珣回答在下一個問題。之後在下才能決定如何向二位解釋你們心中的疑問。”
商秀珣與商震對望一眼,然後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我說道:“你們覺得我這個怎麼樣?或更確切的說你們是不是相信我說的話?”
商秀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秀珣還以爲龍大哥會問什麼樣的難題,原來只是這個問題。這還用說嗎?秀珣與龍大哥……的幾位夫人情同姐妹,而龍大哥前兩天更是拯救了整個牧場,於公於私小妹也是絕對不會懷疑龍大哥的。”
我又把頭望向商震,商震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小子錯不了。絕對信得過。”
我點了點頭道:“如此就好,那我就直說了。柴紹來的那天我就對他的出現有些懷疑,從長安趕到牧場至少需要七八天的時間,而柴紹卻是在牧場送出求救信之後的第五天就趕到了牧場。先不說送信之人能夠衝出外面四大寇數萬兵力把守的必經要道,闖過去了等趕到長安也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就算柴紹一點時間也沒有話就已經集合好了大軍所需的一切物資,接到求救之後馬上就趕來援助,大隊人馬到牧場最快也需要七天的時間。他又怎會趕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牧場?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早就知道牧場會遭到四大寇的攻擊,而他也早已經集結好隊伍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趕來牧場。這些蹊蹺我記得當天就向商老提過,可是當時商老沒有在意。我也就沒有再說。”
商震與商秀珣心中皆是巨震,商震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會吧。照天笑如此說來……柴公子豈不是早已經在暗中與四大寇串……”商震看了看此時表情複雜的商秀珣弁言止於此。
商秀珣此時眉頭緊鎖,臉色陰晴不定,眼神更是迷茫的看着我。傅君婥怕她受到打擊忙來到她的身邊安慰。商秀珣向傅君婥勉強的一笑,表示她沒有大礙,然後望向我道:“龍大哥如此說也只是推測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或許是柴公子通過其他的途徑得知牧場被圍的消息也是大有可能,畢竟李家也有自己實力雄厚的情報網絡。不知道龍大哥還有沒有其他的情報能證明龍大哥該才的所言?”
聽了商秀珣的話,我的表情有些木訥。其實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也知道柴紹與她的關係非同一般,絕不是僅憑我這樣一句話就能解決的料問題的,因爲商秀珣現在是飛馬牧場的場主,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關牧場的前途。
我笑道:“秀珣如此說合情合理,在下與柴公子也沒有仇怨,這一切也只是爲牧場考慮而已。我今晚最大的收穫恐怕就是這些秀珣可能不想知道的事情。”接着將自己在柴紹的住所以及在四大寇的營中所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商震與商秀珣聽的同時,眼神表情就在不住的變化,但是房間中的氣氛卻是越來越沉悶,等我講完所有的事情之後更是沉悶的讓人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商震坐在座位上一眼不發,只是從懷中摸出自己的煙槍,一袋接一袋的抽。商秀珣則是深色木訥的坐在座位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如同傻了一般。這可把傅君婥等女嚇了一跳,忙圍在上秀珣的身邊七嘴八舌的開導起來。
過了良久,商秀珣回過神來,口齒僵硬的說道:“龍大哥,現在天色不早了。秀珣的心情煩亂,先行告退了,等明日再來向龍大哥以及幾位姐妹商談。”
我輕聲道:“秀珣也無需過分的憂傷,知人知面不知心,弱肉強食。這就是亂世的生存法則。回去拋開這些煩人的事情,好好的睡上一覺,萬事還有龍大哥,絕對不會讓牧場落入到任何賊人的手裡。”
商秀珣含淚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起身與商震走出了會客廳,背影依舊窈窕動人,只是步履看似輕飄實則沉重。
等他們離開之後,衛貞貞有些擔心的說道:“夫君,貞貞有些擔心秀珣,柴紹與她的關係極爲密切,此次若不是夫君的出現,恐怕秀珣已經成了柴家未過門的媳婦了。秀珣今次在花園還與我們說道柴紹差李秀寧向她提起這門親事,可是因爲她現在心中突然有了夫君所以就沒有答應下來。突然之間柴紹變成了密謀牧場之人,秀珣恐怕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不如讓我與君婥過去陪陪她,免得她有什麼閃失。”
傅君婥也是滿眼期盼的看着我,我道:“還是讓她一個靜靜比較好,這些事情我們是無論如何也幫不了她的。總有一天她要去面對這些的,長痛不如短痛。我們也早些休息吧,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衆女在我的勸說之下才各自回房休息,而我則是獨自一人坐在會客廳中研究這“建來望止”四個字究竟是何含義,一想就是三個時辰卻是毫無收穫,不知不覺的天色已經大亮。
我拍了拍昏沉沉的腦袋,心中罵了一句:媽的,老子整整想了一宿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算了,還是找些吃的填飽肚子要緊。想到這裡,伸了一個懶腰,來到了門口,一開門卻見商秀珣,面帶微笑,婷婷嫋嫋的佇立在門口,手中提着一籃精緻的點心。
我微微一愣,道:“秀珣?你怎麼會站在這裡?”說完,趕忙將商秀珣讓進屋內。
商秀珣笑道:“我見龍大哥整夜都在爲牧場的事情煩心,於是便做了些甜點爲龍大哥送來。秀珣是怕龍大哥餓壞自己的身體呢。”
聽了商秀珣的話,我吃驚的一愣,呆呆的看着她道:“秀珣昨晚……現在……”
商秀珣莞爾一笑道:“無論好壞,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秀珣只怪自己以前沒有看清楚他的真正面目,險些上了他的黨將整個牧場葬送,還好有龍大哥從旁指點,否則秀珣可就成了牧場的罪人了。”
正說着,傅君婥等女也陸陸續續的來到了會客廳,見商秀珣此時與往常無異心中都是高興,忙圍坐一旁嬉笑起來。我則是忙裡偷閒的津津有味的吃着商秀珣親手烹製的甜點,呵呵,還別說,味道真的好極了。
過了一會兒的功夫商震也趕來,於是我們便開始談到正題上。我便將想了一個晚上的難題說了出來,擺在大家的面前,希望能集衆人的智慧揭開這個謎題。
我道;“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夠設下埋伏,只有這樣才能保存住自己的實力而打敗敵人的大軍。可是如果我們不能弄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可能會對我們計劃的實施產生難以估計的影響。再者我們的內部還有隱藏着柴紹這顆隨時都可能刺向我們心臟的毒箭,所以我們的行動一定要經過嚴密的部署。”
我在說道柴紹二字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商秀珣的表情,見她神色無恙,才放下心來。
商秀珣道:“這四個字似乎並沒有實際的意思,難道是四大寇與輔公佑每次通信的暗語?可是他們怎麼會選這樣不倫不類的暗語?真是讓人費解。”
“暗語?”我嘀咕着眼前一亮,道:“有道理,對,這四個字一定是暗語,而且一定是隨機抽取的四個字,否則決不會語義如此含糊不清。只可惜我們不知道他是按照何種方法來抽取這四個字的。”
衆人聽後心中也是迷茫,商震卻道:“天笑不是說他們之間是通過飛鴿來互通消息。爲何我們不能想些辦法抓到他們的信鴿呢?這樣一來我們不就是疑難問題都沒有了。”
我笑道:“話是不錯,可是這談何容易。現在牧場是被四大寇的人馬包圍,通信的信鴿也不會從牧場的上空飛過,我想它肯定不會先在我們牧場的上空繞上一圈然後再飛出去到四大寇那裡吧。我們出去抓也是不現實,一不知道四大寇與輔公佑是按時通信還是即時通信。二不知道信鴿的熟悉路徑,所以想要抓它們實在是萬難。除非它能在空曠的牧場上方飛上一圈。”
商震聽我如此一說,立時又頹然的坐回了座位上,喝起了悶茶。
就在這時,客廳響起了一串敲門聲。商秀珣道:“進”。聲音洛定,從門外走進來一名面容娟秀的婢女,正是商秀珣的貼身丫鬟小娟,小娟來到商秀珣面前,怯生生的說道:“稟小姐,花園中的那朵藍色的花已經開了,是剛剛纔開的。奴婢特來向小姐稟告。”
商秀珣一聽,不由得有些不高興,她還以爲有什麼大事兒非要在我們討論問題的時候打攪她。但又不忍心責備小娟,畢竟她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只是說道:“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商量,過會兒再去看也不遲。”
傅君婥等女卻聽了小娟的話卻是喜上眉梢,她們可是一直都想親眼目睹一下這朵被商秀珣描述的美麗異常的花朵呢。我也想放鬆一下,便對商秀珣說道:“我們也想了好久了,再想也是索然無味,不如去花園中走走,放鬆一下我們的心情或許能夠突發奇想想出什麼妙計來。”
商秀珣聽我如此說,便笑道:“聽龍大哥的便是。”於是衆人便一起說說笑笑的來到了花園之中,尚在很遠之處便在叢中一眼望見那朵美麗的有些妖異的藍色的花,沁人的香氣更是撲鼻而來,聞後讓人百脈盡舒,心中說不出的暢快。
這時卻聽傅君婥驚呼一聲,將我們嚇了一條,忙扭過頭看向她。之間傅君婥張着嘴巴,疾步走到那朵藍色的花的旁邊,細細的觀察了一番,然後指着花驚詫的說道:“這……這是‘媚藍’,是產在高麗的一種極爲稀少的花種,我說上次見到它的花干時總覺得眼熟,可是一時又是想不起來,沒想到竟然是這束花。”
我們也走了上去,商秀珣更是奇道:“‘媚藍’?呵呵,不錯的名字,與這花倒是蠻相配的哩。這顆花的確是從高麗而來,乃是前兩年以爲高麗的客商聽說我喜歡種花,便帶來給我。”
傅君婥興奮的說道:“嘻嘻,難怪秀珣有如此奇珍異草。”然後轉過臉看着我笑道:“夫君,現在君婥可是已經有解決信鴿這個難題的好辦法了,一定能夠讓它在我們的牧場上空盤盤旋一陣然後再離去。”
我聽後大喜,不禁心形於色,忙追問道:“當真?哈哈,實在是太好了,如此一來我的整個計劃就可以完善了。君婥快說。”
傅君婥笑道:“這‘黴爛’之所以珍貴除了它的生長條件要求極其嚴格之外,就是它的軍事價值了。”
宋玉致奇道:“軍事價值?難道這‘媚藍’能夠做成靈驗的金瘡藥不成?”
傅君婥回答道:“不是金瘡藥,而是將它的花瓣晾乾磨成粉末之後,在混合其他的藥料便能夠配製成一中特殊的香料,而這種香料只需一點點就能夠精準無比的爲信鴿提供方位,只要你帶着它,無論你如何變幻地點,熟悉此味道的信鴿都能夠準確無誤的將書信送到你的手中,這樣就保證了你情報的及時性。只有保證了情報的及時正確,才能卻的戰鬥的勝利,所以這也是我說‘媚藍’有極大的軍事價值的原因。”
“哦”我驚喜道:“果真如此?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來四大寇必破矣。”可是接着我又覺得有些不對,忙收起笑容問道:“君婥剛纔好像是說還要配合其他的藥料才能配製成那種特殊的香料,是不是這種香料的配方只有一個?”
傅君婥答道:“香料的配方可以根據藥料的不同而有成千上萬個。怎麼?夫君爲何這麼問?其中可是有何不妥之處嗎?”
我頹然的一拍腦門,道:“唉,白高興了。四大寇用的藥料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也就是說根就不能將他們的信鴿引到這裡還了。還有,萬一四大寇根本就沒有用什麼香料,我們不一樣沒有任何的希望。”
沒想到聽了我的話之後,傅君婥卻是嬌聲笑了起來,道:“夫君放心,只要是信鴿就都會對此花的粉末所散發的味道敏感的,我們雖然不知道四大寇的香料配方,但是我們可以用純的‘媚藍’的粉末來製成香料,雖然不能將信鴿完全的引誘下來,但是也能讓它在牧場走上一遭,所以君兒剛剛纔肯定的說一定能夠讓信鴿在牧場的上空盤旋一幾圈哩。至於它在上空盤旋的時候能不能抓到它,那可就是夫君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我心中豁然開朗,喜出望外的說道:“沒問題,只要君婥能夠將信鴿引來即可。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敢制着中香料。”
傅君婥聽後卻使看向商秀珣,商秀珣會望了她一眼道:“牧場的安危可是第一大事,秀珣又怎會吝嗇這一株植物?君婥拿去便是。”
傅君嬙調皮的說道:“這麼漂亮的花眼看就要沒了,我可要仔細的聞上一聞。”說完將自己的鼻子湊到“媚藍”的上面,“貪婪”的臭了起來。逗的衆人笑聲一片。